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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你是长夜,也是灯火-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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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猿意马,潦草地笑笑。

    *

    浅蓝色海面清澈如许,白色游艇迎着海风破浪而出,前往蓝梦岛。

    温凛坐在尾部,尾翼后两道白色水浪翻腾,飞溅的海水洒在她被阳光烤热的皮肤上,清凉惬意。强劲的海风里,年轻男人们吹响口哨,一张张戴着墨镜的脸,穿着短袖衬衣和沙滩裤,领口开到胸膛。

    他们交碰冰镇的起泡酒,享用碎浪、椰林、炙热与喧嚣的一切。

    这群人好像在哪里都是同样,欢笑,轻狂,不醉不休。

    游艇开到潜水点,教练带着几个一起潜水的游伴下水。姚二小姐和几个朋友在船头,玩水桶里的一只大龙虾,尖叫声和笑声一样清脆。杨谦南在温凛戴上潜水镜前,喂了她一瓣水果,让她量力而为,别太勉强。温凛点点头,背着氧气瓶离岸下潜。

    他的身影就此被水面隔绝。

    海水漫过头顶。

    阳光变成一种透明的物质,安静地在水波中漂浮。

    她受人牵引着,一米又一米地下潜。

    海底四五米的地方,光线依然明亮,她划走水底的白沙,小心地避开珊瑚和鱼群。再向深处,巨大的蝠鲼如一只白底黑背的海中风筝,投下一大片阴影。

    它是鳐鱼中体形最庞大的一类,长尾细长而坚硬,头鳍前翻,大如鲸鲨,形状恐怖似魔鬼鱼,可却生性温和,喜欢接近人类。

    水压令她耳鸣,喉头腥甜,充斥对深水的恐惧。

    可她还是潜到了海底,伸出手,摸了摸蝠鲼灰白如毯的肚皮。

    五彩斑斓的鱼群被人类惊散,成群向更深处游去。温凛和它们擦肩而过,心想——打搅了。

    氧气耗尽,身体上浮,她本是不属于这里的一只陆生动物。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完毕。

    最近几章清明节气质是不是太浓了,感觉评论区很肃杀啊

    你们营造点开心的氛围好吗……

    第41章

    温凛回到酒店; 在晚风绵柔的阳台,点开许久没有动过的facebook。应朝禹已经开学了,然而还是天天在玩; 动态全都在和朋友旅行。他这两天在首都堪培拉; 附庸风雅去了趟澳大利亚国家博物馆,每张相片里的主体不出意外,依然是他那张芳华绝代的脸。

    可她好像早已习惯越过这张悦目脸庞; 看他的背景。

    他的背后; 是比利时画家ghisin magritte的一幅油画——《爱侣》。

    粉蓝相间的霞光,阴森暗沉的丛林,男人西服领带,紧挨着他的情人。

    他们面目蒙上白布; 布面下缝隙全无,紧密勾勒出两人的轮廓。这让人想象他们氧气的匮乏、常理上的窒息。可他们依偎在镜头前,仿佛稀松平常地; 在拍一张合影。

    给钟惟的那首歌就是在这一夜写出来的。

    从度假酒店的阳台; 能望见蔚蓝如梦的海滩。那些沙子她白天都踩过; 细腻柔软,令人心甘情愿地陷落。温凛躺在晚风里,用手机一笔一画; 把回忆压成铅字。

    钟惟收发邮件很慢; 发出去石沉大海。

    这感觉有点像投稿,像给客户发策划方案。温凛有这个职业病,发出去之后会陷入习惯的不安; 不由自主地等候对方的批复。

    杨谦南躺在床上,看她忙忙碌碌地整理行李箱。

    他们要回程了。

    杨谦南说要是没玩够,可以再住几晚。温凛摇摇头说不必。她回北京约了人,出国申请需要几封推荐信,校内方面陆秉青会为她解决,至于企业方面,绪康白的大伯答应帮忙。她回去摆宴席,感谢这位传闻中的业界大佬。

    杨谦南拉住她双手,引到床沿,状若打趣:“我们凛凛好像很迫不及待地想出去。”

    温凛勾勾唇:“我要毕业了,总不能失业又失学。”

    “公司不开了?”

    “绪康白答应帮我找人转手。”温凛坐在行李箱上,天生矮他一截,像主妇悉数柴米油盐,“不然怎么办呢,我出去需要钱的。”

    杨谦南抵着她额头,轻笑:“不是有我养你?”

    他送她礼物素来挥金如土,一只手袋的钱够她在国外读上半年。他说养她,她是信的。

    杨谦南俯身看着她,倦意扯宽的双眼皮让他的面部看上去很柔情。所有事物在他眼中像雾一样寡淡,温凛在他的双眸里,找到他用迷雾涂抹出的,自己的脸庞。

    温凛无端地觉得,那张脸庞很像玛格丽特画上的女人。

    失去面目,依偎在他眼底。

    她戳戳他的锁骨,莞尔一笑:“那你打算养我多久呀?”

    *

    钟惟午夜醒来,接到了温凛的邮件。

    在此之前她从前乐队的朋友找上她,说她能教小朋友弹一年吉他,但不能弹一辈子。他们近来在后海筹办一个小型音乐节,问她有没有兴趣参加live。

    庄清许倒是很支持她。她是个非常知恩图报的人,虽然在央视拿着微薄的死工资,但还是斩钉截铁地说可以一个人负担房租,让她放手去试试看。

    钟惟戏谑道:“你养我啊?”

    几千块的薪资在北京养活两个人并不容易。庄清许底气不足,但目光真诚如许:“我……努力养你啊。”

    这是一个刚进社会的女孩子善良的承诺。

    钟惟笑了笑。

    可她已经许久未曾有过新作,唱歌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她平静无澜地入睡,也平静无澜地,在凌晨醒来。

    窗外擦黑,才两三点。她长出一口气,点了支烟,在月光下调理气息。

    命运来时总是静谧悄寂,她偶然敲一下空格键,按亮电脑微弱的光源,邮件提醒就叮地一声跳出来。

    钟惟纵观了一遍歌词,轻蔑地笑了声。笑声在鼻腔发出,短促又蔑然,可笑意却是发自内心的。

    她手指比常人长,敲击键盘的时候,能看见锐利的骨节。

    ——“写俗了,凛凛。”

    她不留情面地评价,指尖却在抑制不住的心潮中微微颤抖。

    *

    温凛是第二天在机场看见的回信。

    钟惟帮她标了一段出来,重点点评,说这段最俗。温凛坐在候机厅扫了几行,讪然别开脸,狡辩说她软文写多了,文笔现在就是这么俗。杨谦南从不远处走回来,递给她一杯咖啡:“一个人发什么呆?”

    “我有吗?”温凛恍然回神,两手成拳,揉揉自己的笑肌。

    杨谦南忍不住摸她的脑袋,嗤笑一声:“小东西。”

    他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喊她名字,净爱往她公司跑,当着她员工的面问:“小东西哪里去了?”,她招来的几个实习生起先都不敢回答他,怕由于对老板不敬挨批。后来胆子就大了,在公司茶水间里都敢凑一块儿窃窃私语,八卦她们老板的情夫。明面上是耻笑,背地里满是歆羡。

    温凛接下那杯咖啡,当一只任他执掌的小宠物,单手抱着他的腿,靠在他身上喝。

    杨谦南手指梳着她额角细碎柔软的绒毛,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家里院子的景观池找了人翻新,水要全部换一遍,他佯装责难:“是不是没少往里面倒药汁?”

    她羞赧地轻推他一下。

    杨谦南弯腰在她耳边促狭:“荷花都被你苦死了。”

    温凛轻哼了声,机警道:“怎么突然想要到翻新?是不是你妈妈上次来看见,觉得太脏了?”

    杨谦南默认,抬头没说话。

    她知道,叶蕙欣不满意的何止是荷花池。

    毕竟都不用她亲自出马,就有无数人前仆后继地赶来提醒她,连池子带花,没有一样属于她。

    可杨谦南体贴如旧,说水处理公司的人会来得很早,“会不会吵到你?”

    温凛摇头说没关系,她仰头看着他,微微一笑。

    从她这个角度,能望见他修长的颈项。

    也许是刚刚提到过叶蕙欣,她对那枚玉佛格外留意,伸手去挑他的内领,却出乎意料地发现里头空空如也。温凛手指落空,惑然地怔了片刻,“你玉戴来了吗?是不是落在酒店了?”

    杨谦南有如东风射马耳,“丢了。”

    “那还不打个电话回去!钱东霆他们走了吗?让他们问问前台。”温凛惶然四顾,“你妈妈信佛,回去发现你丢了,会不高兴的。”

    杨谦南把她的下巴扭正,眯眼打量:“她不高兴有什么关系,你高兴不就得了?”

    温凛打一下他的手,说:“你丢东西我高兴什么?”

    他满不在乎地一串笑,好像刻意不上心,温凛催他打酒店电话,杨谦南嫌麻烦似地,说丢了就丢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佛祖啊?”她微微蹙眉。

    中国人骨子里刻着汉唐以来的佛教传统,即使不是宗教徒,也对寺庙香火心存敬畏。

    可是杨谦南仿佛闻所未闻,闲插着口袋问她:“什么叫佛祖?”

    他的心里,从来没有佛祖。

    温凛是在这一瞬间,翕了翕唇,放弃了辩解。

    *

    那天她收到的邮件,不止钟惟那一封。

    航班在北京落地,她打开手机,发现仇烨的辞职信安安稳稳地躺在她信箱里。

    她第一时间没有回复,把手机握在掌心,随着人潮麻木地往前走。

    人总要长大,人人也都在长大。她毕业的这一年,仇烨也进入了大三,以她的才气和野心,已经不满足于在这个日渐封闭的创业公司里久留,委婉地向她提出了跳槽意向。

    历史的车辙总是以他人的方式碾过自身。

    温凛淡然地处理了她的离职请求,并为她办了一个冷餐会。

    五道口科技园办公室地方太大,搬来这半年攒了许多杂物,添了好几张办公桌,也还是显得空旷。她们拼了几张会议桌在空地上,叫来外送pizza,摆了几大盘寿司和甜品,红绿蓝三色鸡尾酒一字摆开,每人一瓶,为仇烨办了个简单的欢送仪式。



    第47节

    她新招来的男生叫小邹,是仇烨一手带出来的新人,自掏腰包给她订了一个慕斯蛋糕,上面用巧克力酱写——“姐姐走好!”

    仇烨一把奶油揩他脸上,豪气冲天地训人:“你这写挽联呢?!还有,说多少遍了,老娘比你小!”

    同事们哈哈笑作一团。

    这是她在这间公司里见证的,最后的欢笑。

    为了离别。

    仇烨挽着温凛的手,硬要她去切蛋糕,欢欢喜喜地推搡:“老板来切,老板来说两句!”

    温凛便把一丝长发捋到耳后,接过蛋糕刀切下去:“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前程似锦。”她温然笑着抬头,秀气的眼睛里蕴着平和的光芒,把桌肚里早已准备好的礼物盒拿出来说,“这个送你。以后去大公司实习,少穿破洞牛仔裤,也别背你的布袋子去通勤了。”

    盒子里躺着一个vintage e,简单大方的棕色牛皮手袋。

    她特意挑选,才选中这一款,适合仇烨的中性风格。

    “学姐最近现款吃紧,只能送你一个这个,别嫌弃。”她轻轻说。

    仇烨看见它,热泪盈眶,像个小孩一样抱紧她,语无伦次:“学姐你太好了,我觉得我跑路跑得很不厚道,我一定会记得你的!”

    温凛淡笑着摇头。

    十月要来了,黄昏的阳光呈淡金色,转眼又是一秋。

    今生今世,谁又不会离开谁。

    第42章

    那个十月; 她散尽千金,用这几年的积蓄,投了一家餐厅。

    餐厅的老板是叶骞。温凛由于他的糜烂作风; 和他私交一直甚浅; 但有段时间听绪康白说起他在拉人入伙开江浙菜馆,温凛立刻联络了对方。

    顾璃对此表示不可思议,劝她说:“这两年实体经济不景气; 你好不容易挣点钱; 让杨谦南帮你做点投资理理财不好吗?开什么花拳绣腿的江浙菜馆啊,江浙菜在北方市场多淡你又不是不知道。”

    温凛笑笑说:“这不是你大一时候的梦想吗,你说你将来赚够了钱,要开间咖啡馆; 或者餐厅。”

    “哪个女孩子年少无知的时候没说过这话?你还真打算开?”

    她说:“嗯,真开。”

    有时候顾璃觉得她明明很现实,却总像活在童话里。

    温凛说得头头是道; 说自己就是很现实——

    “有叶骞在; 这家餐厅又不用我费心; 我只要入个伙就行。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你当这年头开店,地段都是随心所欲地选,所有商铺都是公平招标的吗?

    “不是的。一栋商厦落成; 里面位置最好; 稳赚不赔的铺面,人家都让自己人先挑走,一般人压根接触不到。他们费九牛二虎之力盘下的; 也都是些一般的位置。

    “这栋商厦是应朝禹他爸新建的,你说他给叶骞的商铺,位置能差吗?”

    顾璃听得一愣一愣,想不起来她是从什么时候,浸淫了一身商业社会里的人情世故。她半是困惑半是受教,问:“那开江浙菜馆呢,做调研了?”

    温凛顿了一下,俨然像个被拆穿的传销头子。

    “……因为杨谦南爱吃。”

    他是她这一身人情世故里,破土而出的天真。

    温凛近日来对他宗教般的疯魔,连杨谦南自己都有些消受不了。他说你挣这点钱也不容易,我喜欢吃什么你可以做给我吃,不用弄得这么浮夸。

    温凛难得犟过他,说:“那我厨艺又不好,指挥厨房给你做多容易啊,你看这菜单上哪道菜不满意,我让他们给你改良。”

    这资本家的姿态和不属于资本家的拳拳爱意结合在一起,霸道又稚气。

    她微笑时耳朵浸在秋阳里,耳廓上贴着微不可见的茸毛,薄薄耳垂白得好像透明,透出淡橙色的光。杨谦南觉得她身上每个部件都柔软可爱,不由地捏捏她耳垂,双眸低敛,像鹞鹰收起双翼:“小东西……”

    那是他家里对他催得最紧的时候。十一假期,傅筹夫妇俩筹划自驾去呼伦‘贝尔草原,带上了姚家妹妹,叶蕙欣亲自出面,钦点他跟着去。

    杨谦南嗤笑:“十月份,呼伦‘贝尔就剩个草根,去干什么?”

    叶蕙欣面若金身佛像,双唇下抿,保养得没有一丝斑点的皮肤耷拉下来:“你假期不出去看看,难道要待在你奶奶给你那院子里,看荷叶子吗?”

    语气可笑得,好像不认得他这个儿子。

    杨谦南一言未发。

    叶蕙欣上回来看一趟院子,无声无息地喊人来翻池子,水泵的噪声扰了他两天的清梦,好像在提醒他,日子远没有他想象中这么安稳。他以前不太搭理叶蕙欣,但这次难得遂了她的意,换一时太平。

    所以温凛餐厅开业的那天,他不在北京。

    温凛问去哪,他就轻描淡写说去内蒙玩两天,盛情难却。她没问他车上有谁,可目光里的黯然,他全看在眼里。杨谦南爱莫能助,可也会为这爱莫能助,怅然一阵子。

    十月,呼伦‘贝尔草尽天凉,寥廓天地间大片青黄,焚烧过的土地焦红如残阳。杨谦南在荒无人烟的国道上飞驰,姚玥向上一指,欣喜地喊:“好多星星!”

    他蓦地抬头望,苍茫夜色间,星辉点亮穹顶。

    温凛那里也是同样。

    这一天,整栋新商厦从顶层到b1,都缀满了星形灯环,商场配合地把灯光打柔,衬得茶色光线里星星闪闪发亮,璀璨如银河。

    没人能想到,这是一家小餐馆的开业排场,只因为她的店名叫夜星。

    后来商场附近的居民里,总有人说起这一天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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