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工装-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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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十五分钟后,白天鹅才出现——可穿着白色芭蕾舞裙带着羽毛花冠的白天鹅却不是周衾。
怎么回事?不是宣传说她是主角么?
宋昀川长眉微微皱起,心下逐渐浮起一丝不满。
而带着情绪看剧,注意力也达不到百分百的集中和投入。
这种愤懑的情绪,直到黑天鹅出现才得到缓解。
哦,原来周衾扮演的是黑天鹅,小姑娘穿着和白天鹅截然不同的黑色羽毛裙,头上戴着金色的王冠,画着烟熏妆的小脸高傲而不可一世,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清纯……
莫非她演的是反派么?
完全不懂的宋昀川在看到周衾呈现出来的状态后,迷迷糊糊的猜测着。
在天鹅湖的舞剧中,如果白天鹅代表着纯洁,高贵,单纯而美好,那黑天鹅就是她的反义词。
比起一个独立的个体,黑天鹅更像是白天鹅的一个阴暗面,和王子的纠缠没有纯洁的互相试探,倒更偏向于‘性’的那面。
芭蕾舞剧,从来就不用很明显直接的身体接触来表达性。
反而用转圈,用对视,用你来我往的舞步交叉,若即若离的都可以表达出来那种张力。
所以即便没有拥抱和亲昵,但宋昀川的脸依旧越看越黑。
什么文艺舞剧啊?不就是谈恋爱么,他庸俗的想着,然后在心里给这出剧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但黑天鹅有独角戏,也是宋昀川最期待的部分。
在将死之际,为了表现出黑天鹅的不甘与挣扎,在所有的天鹅湖舞台剧表演里,几乎都有一次足足三十二次的挥鞭转。
三十二次只有基本功极深的芭蕾舞者才能做到,大多数国内的舞剧都是缩减到十八次的。
但在祝放提出这个建议时,周衾毫不犹豫的就给否了。
“我可以做到。”小姑娘微微抬着下巴,小脸上满是倔强:“老师,我要么就不会做,要做就要做出最好的效果。”
三十二次挥鞭转,很难很难,却也是黑天鹅最美丽的落幕,从情绪缓慢积累到灭顶的这个过程,就是需要这么多次重复的转圈的,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她演这个角色还有什么意义呢?
为了说服祝放,周衾只能不断练习。
练太久了,脚尖会流血。
可流血了,反而站的会更稳。
周衾在聚光灯下,心无旁骛,像是八音盒里的娃娃一样不停的转圈。
1、2、3、4、5……
心里想着32这个数字,把眼前的光源当作定点,不停的转,像是燃烧自己一样的转。
直到光影熄灭,32个圈转完,黑天鹅无比优雅的缓缓退场,藏在了天鹅群后面。
场馆里一片静寂。
直到舞剧结束,才热烈起来,从一点一点的掌声,变成齐刷刷的,经久不息的大力鼓掌。
周衾满意的笑了笑,跟着舞团手拉手的做着谢幕的鞠躬感谢。
她在舞台上一贯是心无旁骛不怎么看观众席的,正准备退场,就听见看台上突然传来一道用喇叭喊着她名字的声音:“周衾——周衾——”
啊?她这就有粉丝知道她的名字了么?
周衾不明所以,有些迷茫的看着观众席,但是离得太远光线还刺眼,基本上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到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
“你太漂亮了!”
“我是谢尧!这话是我替川哥说的哦!”
“他今天请了好几个车队的兄弟来给你捧场呢!”
作者有话说:
川哥:???
感谢来自谢尧小天使的助攻
第41章 五号
在谢尧说完这话的一瞬间; 整个观众席快两千个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车队的这么一小块。
尤其是车队里的人,那基本都齐刷刷的看向宋昀川,目光皆是‘见了鬼了’一样的不敢置信。
宋昀川愣了一下; 回过神后,就开始考虑把谢尧这货杀了的可能性。
怪不得演出开始之前鬼鬼祟祟跑到他这儿来说什么‘帮他’; 这是帮自己还是坑自己?
最可气的是; 这货还跑来这边邀功。
“川哥,怎么样?”谢尧挤眉弄眼的自夸道:“我这招绝了吧!”
绝,绝你妹啊。
宋昀川气笑了; 修长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就向下拉:“多事。”
周围有不少熟人都围过来问了,问来问去无非就是‘周衾是谁’这个关键,毕竟有关宋昀川感情生活的事儿,那可太让人好奇了。
但宋昀川却没空理他们。
舞台中间,还没退场的周衾站在那儿有些迷茫的张望着,聚光灯下她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在偌大的舞台中间; 真的像只孤零零的小天鹅。
宋昀川皱了皱眉,起身离开。
“喂喂喂。”有人不住的问:“你去哪儿啊?”
男人压根没回答; 但修长的背影方向是走向后台的。
可不巧的是,宋昀川走后灯光暗下来没那么刺眼了,周衾倒是终于在观众席上找到了一些人——谢尧; 白一赢,沈千曜……都是她五年前见过的一些人。
但是; 却没见到宋昀川的影子。
周衾说不上来开心还是失望,强打起精神冲着谢尧的方向挥了挥手; 表示自己看见了。
毕竟那货一直呲牙咧嘴的对自己挥手呢。
周衾回到后台的更衣间后; 面临的‘待遇’并不比宋昀川轻松多少。
一群平日里的同事围了上来; 甚至还包括祝放,都很八卦的问:“宋昀川是谁?”
“他真的请了好几个车队的人捧场啊?”
“莫非最后那五百张的票就是他买的?”
“你对象么?搞这么浪漫?”
……
她说她压根不知道这群人会信么?
幸亏平日里周衾也不是那种很热情很和善的性子,众人打趣一番却不敢真的逼问,闹一下就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周衾松了口气,以最快速度脱下芭蕾舞裙换好自己的衣服,厚重的妆容在这儿当然不方便卸,不过幸亏头发是被盘着编成辫子的,摘下王冠后不用重新梳,直接就可以走人。
她迫切的想去问问车队那些人怎么回事,着急忙换的换完就往外跑,结果刚出门就差点撞到人。
“着什么急。”她一个踉跄,手臂被眼前的人抓住,耳边传来一道略带着责怪的声音:“后面有狗追你啊?”
“……”
这不愧是宋昀川能说出来的话。
“哥哥。”周衾抬眸,烟熏妆下一双浅色的瞳孔无奈的看着他:“这儿哪来的狗?”
“我着急跑出去,是为了找你啊。”
不过现在好,她想找的人主动送上门了。
一瞬间,周衾只觉得心里像炸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似的,虽然妆容还是盛气凌人,但一双眼睛已经乖巧的弯了起来。
宋昀川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微热,咬着牙解释:“你笑什么,之前那是谢尧胡说八道的。”
“哦。”周衾歪头看着他:“所以你并没有请好几个车队的人过来看么?”
“这都是为了团建发福利。”宋昀川一本正经的嘴硬着:“车队每个月末都有团建,正好我财大气粗,别的车队的也包了。”
行吧,一群开车的大老爷们儿看芭蕾舞剧团建。
他都这么说了,自己也只好信一下了。
周衾忍着笑,严肃的点点头:“那还真是巧。”
宋昀川能看不出来她是在装傻?不过只要不继续提刚刚谢尧那傻逼举动就行了,他稍微舒了口气:“那走吧。”
“啊?”
“啊什么啊?这都快九点了。”宋昀川有些暴躁的催:“快走,送你回家。”
若是放在以前,周衾见到这样的宋昀川多少也要逗上一逗,毕竟,她最喜欢口嫌体正直的哥哥了。
但是现在,她除了心软还是觉得心软。
周衾知晓自己是多么恶劣的一个人,所以现如今,她很珍惜每次见到宋昀川的机会。
只是人可能都有点受虐属性,周衾这么乖巧,倒是让宋昀川有些不适应。
他微微侧头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儿,粘着假睫毛的大眼睛垂着,穿着大外套的单薄身板看着可怜巴巴的。
宋昀川欲言又止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真有点贱。
周衾不跟他斗嘴了,不那么蹬鼻子上脸了,听话了,变得比五年前乖巧多了,他反而觉得空虚了。
车都停在剧场前面一片空旷的大广场那里,两个人步行过去,宛若羊掉到了狼窝里。
车队的那群人都没走,见到消失了一段的宋昀川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纤细的姑娘,自然而然就知道这位是‘女主角’周衾,立刻不约而同的吹着口哨起哄了。
小姑娘还是爱静不喜欢吵闹,下意识的缩在男人身后躲了躲,鹌鹑似的。
宋昀川怔了一下,不自觉的就有点恍惚,他的身后几乎从来不带姑娘,更别说往他后面躲了,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就有周衾这么一个。
五年前,他带着小姑娘去车队,在酒吧里,也是这副模样,真有种恍惚中回到了过去的感觉。
“周小妞!”白一赢第一个冲过去,见到周衾后很是激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当初说走就走你也太不够意思……”
话没说完,就被宋昀川在身后怼了一拳。
白一赢差点吐血,只听他声音凉凉的:“屁话怎么这么多呢?”
“川哥,你好霸道,不让叙叙旧么!”白一赢悲愤了。
“你跟她有什么好叙的?”宋昀川十分不讲理的说完,就拉着周衾外套后面的帽子把人拉走了——
“要叙也是我俩叙。”
宋昀川随口一说,但上了车,却听见副驾驶上的小姑娘问他:“哥哥,你想跟我叙旧么?”
“叙个屁。”他冷哼:“送你回家。”
“哦。”周衾亮了一下的眼睛很快暗下去,她平静的报了个地名:“德胜旅馆。”
。
又是这个破地儿。
宋昀川皱了皱眉,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方向盘:“你就不能换个地儿住?”
“等开工资了就会租房子的。”周衾低眉顺眼的装可怜,淡淡道:“毕竟现在能找到离我舞团距离近,有那么便宜的旅馆已经很不容易了。”
宋昀川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
这一晚上他已经表现的很‘关心’了,再管她住哪儿的话,着实是管的太多。
再怎么说他和周衾现在都属于路人级别的状态,她想住哪儿,自己是管不着的。
就是想到那德胜旅馆的德行,有点糟心罢了。
周衾见他不说话,主动找了个话题:“哥哥,刚刚上车之前,跟你打招呼的那个人是暗夜车队的领队么?”
她听到宋昀川叫他什么‘姜领队’来着。
“是啊,怎么了?”
“没怎么。”周衾顿了一下,幽幽开口:“就是看见暗夜的官网上招Grid Girls来着。”
话音刚落,汽车的轮子就‘吱呀’一声的一个打转,摇摇晃晃的停在路边了。
宋昀川像是被气得不轻,沉着脸看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周衾承认自己害怕了,立刻改口:“我绝对没有要去他们车队应聘赛车女郎的意思!”
现在这男人的脾气不好,她可不敢瞎撩拨了。
听了周衾的话,宋昀川面沉似水的神色才微微转好。
侧头瞄了一眼她怯生生的模样,又有点想笑。
说实话,瞧见她现在这么怕自己,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转念一想就周衾这最喜欢上杆子爬的,现阶段还真得让她怕。
要不然,她没准真的又得去暗夜当什么赛车女郎。
车子停在德胜旅馆门口,周衾下车之前,笑眯眯的说了句:“哥哥,谢谢你今天的捧场哦。”
宋昀川疲惫的挥了挥手,感觉今天被谢尧那孙子搞的麻木极了。
他本来只是想很低调的支持一下的,毕竟是小姑娘第一次当主角。
提起这个,宋昀川忍不住问了句:“你演的是黑天鹅?”
“是啊。”周衾眨了眨眼:“哥哥看过《天鹅湖》的舞剧么?”
“没有,今天第一次看,那海报上不是说你演主角么?”宋昀川皱了皱眉:“白天鹅才是主角吧?”
如果是这样,那他有理由怀疑那海报是虚假宣传。
“谁说的,黑天鹅也是啊,双女主听说过没?”周衾笑了笑:“而且我更喜欢演黑天鹅。”
这倒是让宋昀川诧异了:“为什么?”
“白天鹅太纯洁了哦,黑天鹅有点坏。”周衾耸了耸肩:“更符合我的性格。”
宋昀川本来刚刚展开的眉头又皱起来:“胡说八道。”
小姑娘表演的确实很好,但她什么时候性格是坏的了?
“哥哥不觉得我很坏么?”周衾眨了眨眼睛,平静的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会这么觉得呢。”
她一语双关,让宋昀川一时间有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该怎么说?说她不坏,那这小屁孩不得意死。
可说她坏吧…宋昀川又说不出口,毕竟周衾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没有一时半刻把她和‘坏’这个字眼联系在一起。
最生气的时候,也只是觉得小姑娘有点缺德罢了。
于是沉默着思索,宋昀川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为好,他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你下车吧。”
他摆明了不想回答,周衾也没有继续逼迫。
女孩儿笑了笑,在车厢暗色的灯光下,更加显得奶油质感的小脸泛起了一个浅浅的梨涡:“哥哥,晚安。”
周衾下车后没有再折腾回去城东区那边的房子,而是直接在德胜旅馆住下了。
她一直骗宋昀川自己住在这破破烂烂的地方,谎言说多了也成真的了,总得住一次试试。
前台收费的阿姨见到周衾来办理入住时看了好几眼,嗑瓜子的节奏都变慢了,大概是在好奇这姑娘的打扮怎么这么怪,还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居然会来住这种破旅馆?
但周衾向来不在意陌生人的目光,她今天也累的很了,联系过度的脚尖一直在隐隐作痛,接过房卡后就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
老旅馆,还需要爬楼梯的。
不过室内好歹也算干净,周衾卸了妆后简单的洗漱一下,就穿着包里长袖长裤的练功服上床睡觉。
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被隔壁一阵诡异的响动声给弄醒了。
周衾皱着眉睁开眼,在静谧的夜色里很明显的能听到隔壁总是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声音——像是敲墙的声音,一下一下的,还有粗重的喘息声。
这动静……特别像她室友以前在寝室里玩跳舞毯或者跳绳时发出来的声音。
什么鬼啊?大半夜两三点钟该不会搞什么健身吧?这未免也太贱了,不知道旅馆也算是变相的公共场所么?尤其是这种隔音条件差的小旅馆!
周衾又累又困的被吵醒,一下子火气就直冲天灵盖了。
她冷着脸下地,毫不犹豫的穿上大外套后出门,砰砰砰的去敲隔壁的门。
敲前几下,没人理,里面的动静反而还越来越大了,这难不成是在跟她作对?
周衾更来气了,她敲门的动作变成了砸门,咣咣咣的砸个不停。
“靠!他妈的谁啊大半夜来砸门!”里面可算是有了动静,房间门被‘欻’的一下拉开,一个光膀子的彪形大汉站在周衾面前,他愣了一下,继续骂:“招魂呐?大半夜的扰民是不是?”
“先生,是您先扰民的。”周衾一点不带怕的,她坚信法治社会的公共旅馆,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女孩儿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说着:“大半夜的,麻烦您不要再做运动了好么?二百八一宿的旅馆不隔音,住在您隔壁,真的觉得很吵!”
“……”
大功告成的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