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他们-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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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算不上很冷但也不热的天气发烧,最容易反反复复。
陈故说好,又把密码锁的密码告诉了江眠。
至于单元楼底下的门禁,走时陈故就给了江眠一张他之前特意去办的门禁卡,现在江眠进小区都不需要登记了。
“你买什么方便就买什么吧。”
江眠也没有非要陈故点菜,只说好。
陈故又说:“门锁密码是010156。”
听到这串熟悉的数字,江眠顿了下,也不知道是该说无奈还是该说开心,反正心里那点异样感就像是被拉出来示众一样,明显得让江眠无法忽视。
陈故这些举止真的好幼稚。
可偏偏他倏地生出几分愉快。
陈故今天的话是真的很多,其实江眠不太喜欢有人在他耳边一直絮絮叨叨,但他不会说,只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大脑也会有意识地帮他捕捉关键信息,过滤掉没必要的消息。
但陈故说了很多没意义的事,江眠都听进去了。
他不仅听进去了,还给予了回应,好像今天的时间不再是时间,没那么重要,可以抛开学业谈一些风花雪月。
江眠没回宿舍,而是直接回了家,他跟陈故说自己要去洗澡了,就把手机放在了床边。
电话那头的陈故转着自己的手机玩,心情很好地打开了电脑。
然而他才登上国外的那个社交软件没多久,就有语音弹了出来。
陈故把江眠那点了静音——指江眠那听不见他的声音,但他可以听见江眠的那种静音。
电话接起后,那头传来流利且快速的外语:“陈,你爸的那个养子调查了你在南界的事。”
听到这句话时,陈故的眉眼在刹那间淡了下来。
他放下手机,没有吭声。
对方:“他查到了你在南界买了房子,还有你那个双胞胎弟弟,也给你卖画的画展开价说要以双倍的价格买你的画……对了,还有,刚才酒会,他忽然问了我一句有没有听你提起过一个叫“江眠”的华人。”
崔斯加是不在陈故面前,要是他在陈故跟前说这话,肯定会在提到江眠的姓氏时,就识趣地住嘴。
因为陈故此时眼中已是一片冷沉,再细究过去,还能隐隐察觉到令人心惊的戾气。
像是被触碰了逆鳞的恶龙,从深海亮出自己的獠牙与尖爪,要将胆敢冒犯他的狂徒给撕碎。
“是他查的,还是陈鸿禹查的?”
“我觉得是他自作主张,老实说你爸根本不会在意这个。”
崔斯加喝了酒,嘴一快就把平时不敢在陈故面前说的话说出来了。
他说完后,自己就想先扇自己一巴掌。
好在陈故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注意力不在这儿,又没有开口了。
崔斯加和很多华人合作过,他觉得陈故是他遇见过最难搞定的华人。
没有人能够猜到他究竟在想什么,又或者说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就好像天上阴晴不定的一朵云,随时会改变形状,又随时会给人们带来一场暴雨。
“知道了。”
陈故终于开口,他轻扯了了下嘴角,眼中却无半点笑意:“多谢。”
崔斯加有点受宠若惊:“今天怎么了这是,用你们的话是什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是吧?你每天一副这世界欠我的拽样,今天居然会说谢谢了?”
陈故和他是合作伙伴,崔斯加需要他的投资,陈故有他没他都行,反正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需要投资的好项目。
只是说两人合作了很久,一点脆弱的友谊还是有的。
然而陈故懒得多说一句,径直挂了电话。
他摩挲着键盘,打开邮箱,因为记不住,还特意去搜了一下陈鸿禹公司助理的工作邮箱是什么。
他发送了一封邮件过去,没有太多的内容,就是一个地址。
陈故连邮箱都没有换,直接用的自己的,也不怕那位养子敢去跟陈鸿禹告状。不是说他觉得陈鸿禹好歹还是会帮亲生儿子的,而是说他根本就不在意陈鸿禹怎么看他。
他在意的只是那恶心人的玩意儿查到了江眠。
别说知道江眠的表哥是荣荀了,就算江眠坐在荣荀那个位置,陈故该给的警告、该干的事还是一件都不会少。
这和江眠厉害与否无关,陈故只是讨厌任何人以任何的方式对江眠起好奇心。
江眠是他的。
陈故也不是只做这种不痛不痒的警告,警告信,不过是告诉对方是自己做的而已。
当他敢动心思查他、提到江眠了的时候,就要付出代价。
陈故就好像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非要将江眠罩住,从里到外,由外到内,只有他能窥视江眠,江眠也只能看见他。
——
江眠洗澡回来后,发现电话还没挂,于是他直接开了免提轻轻喊了声:“陈故?”
陈故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他吃了感冒药,现在药效上来了,人有点晕乎。
江眠:“你怎么没挂电话?”
陈故登时清醒了,他委屈道:“你说可以打电话的。”
江眠:“……”
他沉默了下后,纳闷道:“你总不可能不挂吧?”
陈故也很纳闷:“为什么不可以?”
江眠:“?”
“我要睡觉。”
“我也要,但可以挂着睡啊。”
江眠缓缓打出第二个问号。
他是真的不能理解这个操作。
还没等他说什么,陈故又萎靡道:“好吧,是我要求太多了,我以为你至少是愿意这样陪着我的…没关系的,我就是好久没发烧了,都有五六年没有这样发烧了,从前没人在意过我,突然有人在我生病时照顾我,我就忽然很想让人陪陪。”
江眠知道陈故口里的“人”,只指他一个。
可即使如此,江眠还是在沉默过后问了句:“你还会跟别人说这种话吗?”
陈故在电话那头勾唇,眉眼间全是轻快:“只有你。”
他的语气正常了起来,因为隔着电子设备,声音被模糊了点,像是夜风拂过。
“只喜欢你,也只会喜欢你。”
陈故永远只会在江眠面前装弱,也只会在他面前展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并不觉得丢人,也没打算强撑。
因为他知道,他喜欢的人,比他还要强大。
于是今夜江眠任由陈故挂着电话,在关灯后互道晚安入梦。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
下午六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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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陈故的身体素质是真的好得有点超出了江眠的认知。
正常人发烧到这个地步; 之后怎么都会有点感冒咳嗽,可陈故没有。
大病初愈的他,就跟没生过病一样; 精神得就更吃了兴奋剂一样。
尤其江眠拎着早餐、揣着新买的充电宝输入密码开了门后; 就看见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柄静音在玩像素闯关小游戏的陈故。
江眠看了下时间,有点惊奇:“你起好早。”
平时陈故都是九十点的; 几天居然八点起了。
陈故捏着手柄; 委屈地看着他:“你开静音了。”
他指的是江眠把他们到现在还通着的电话开静音了,他听不见江眠的声音。
“我怕吵到你睡觉。”
江眠解释了句,又有点不解:“你起了可以跟我说; 我戴着耳机; 知道你起了就会关掉静音了。”
陈故知道自己可以这样做,事实上在他今早起来时,他看见叮咚显示对方已开启静音,就准备跟江眠说他起了; 但话到嘴边; 陈故就给咽下去了。
因为他想听江眠跟他说“怕吵到你睡觉”。
他从来没听过谁跟他说这样的话,但如果是从别人口里说出来; 陈故也不想要。
他只想要江眠跟他说。
陈故骨子里的偏执; 属于一碗水端平。
他不仅要他在江眠那是唯一的; 他也要江眠在他这是唯一的。
他再想要的东西,也只能江眠给他; 他不要别人给。
听到这话的陈故唇角刹那就绽放了个笑容; 眉眼明媚又简单; 却晃得江眠错开了视线; 才能躲避其给予的真实伤害。
江眠努力镇定道:“那我挂电话了。”
“别!”
陈故一脸伤心; 写满了“你怎么舍得”:“我不想挂。”
江眠默然。
“我们现在已经面对面了。”
“可我就是不想挂。”
江眠把早餐放在了陈故面前; 就站在沙发边,陈故抬起头,一双狗狗眼艾艾地望着他,嘴上控诉:“江眠,你就把它放在那,不行吗?”
他特意拉长了语调,微微沙哑低沉的嗓音这样说话,不显矫揉做作,反而撩拨心弦。
江眠在心里轻叹,用行动回答了陈故。
他只把耳机收起来,没再动手机。
于是陈故再次变脸,扬起个笑,终于伸手打开了早餐。
江眠带的是灌汤小笼包,还有豆浆和油条。
不是在外面,而是在家里的话,江眠喜欢把油条放在豆浆里泡一下在吃,陈故学着他的做法试了试:“很甜。”
江眠看着陈故愉悦的眉眼,也没忍住跟着很浅地勾了下唇,难得主动说故事:“我小时候换牙长牙慢,又不爱喝粥,就把油条泡在豆浆里,泡烂了,抿一下就好。”
陈故闻言,看向江眠。
正好江眠夹了一个小笼包,张了嘴准备咬,露出了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还有一点粉色的舌尖。
陈故不过扫了一眼,就立马移开了视线。
他心里那些不干净的念头又蠢蠢欲动了起来,偏偏他只能压抑着。
“我小时候在国外。”
陈故用故事屏蔽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欲丨望。想起幼时的事,陈故的语调就有几分散漫,他其实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最终也只有一句:“国外的早餐不好吃。”
江眠不是不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他轻抿了下唇。
关于陈故的亲生父母夏茗和陈鸿禹的事,江眠是听陈易深提过两嘴的。
毕竟他和陈易深认识这么多年,就像陈易深知道他父母离异的事,也知道点动静,他也是。
他们是在两兄弟八岁的时候离婚的,因为是双方自愿,且夏茗并不想沾染陈鸿禹的产业,陈鸿禹也大方的给了一笔数额庞大的“离婚费”,所以并不用打离婚官司。
唯一纠结过的,就是两兄弟谁归谁。
陈鸿禹对这也还是无所谓,在他眼里看来,反正哥俩长了一个模样,就是性格不同罢了。
大儿子安静一点,总是会望着窗户发呆,脑袋比小儿子聪明,性格也要沉稳很多;小儿子就闹腾,他一个大忙人不一定能带得住,不过要是夏茗要也想要懂事点的孩子,那他就找个保姆带着就好了。
可夏茗带走了陈易深。
江眠没见过陈鸿禹,他并不知道陈鸿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听陈易深说过,他不喜欢陈鸿禹。
陈易深那样没心没肺的傻狍子都不喜欢的人,还是亲爹,那说明人真的多少有点问题。
陈故就是跟着这样一个人长大的。
他现在这副皮囊底下藏着的那些偏激那些无法被外界理解的性格,又有多少是被这个人磨出来的呢?
江眠想了想,他没有问什么,只是说:“国外的中餐也不好吃。”
陈故扬了下眉,笑着表示认同:“你说得对。”
他又有点好奇:“你出国玩过?”
其实在南界稍微有点钱的人家,都会送小孩子出国去玩,江眠这样的,出国玩过更加正常。
江眠却是慢慢道:“小时候寒暑假被我爸送到我妈那去过。”
他不是很在意:“陈易深没和你说过吗?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
那时候江眠甚至连记忆都没有,只有一点模糊的场景。
但仔细回忆过去,只有向薇不停在哭在闹的画面,别的,也记不清楚了。
江眠:“我不喜欢国外,所以在十二岁后,就没去过了。”
他认真道:“还是国内好。”
“那你十二岁后放假都是一个人待在家吗?”
“也不是,那时候我哥回南界了,他有时会住我家,我和他其实也算是一起长大的。”
江眠不提还好,这么一说,陈故终于想起了还有荣荀这档子事。
他和荣荀因为陈鸿禹的关系见过几面,给彼此留下的印象都不如何。
陈故默然片刻后,头一回有点紧张。
谁让荣荀是江眠的表哥。
而且从江眠的态度来看,他对荣荀确实是有几分亲情。
他的好学生啊,看着清清冷冷,好像心里装不下什么人,但其实最重情了。一旦在意了谁,那就会在意很久。
所以他才醋得不行。
他想让江眠只能看得到他一个人,只能装得下他一个人。
可想想只有江眠一个人的自己是什么样的,陈故又矛盾地舍不得这样。
——
江眠和陈故的这通电话挂了四十多个小时,还是叮咚卡bug了,给抽掉了。
那时江眠在家里,听到陈故那边没了声音后,掏出手机看了眼,正好陈故给他发了消息。
【豺:……】
【豺:叮咚那么大一公司居然有这种bug?!】
【豺:(小兔拿菜刀.jpg)】
江眠被逗笑,勾了下唇。
他点开了那个表情包的大图,又被表情包可爱到,于是点了添加表情包。
和陈故相熟以后,江眠的表情包是丰富了很多,但都没有用过。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这是陈故给他发的表情包,他要是发给了别人,就很奇怪。
坐在他对面,正在跟他说业内最近出现的几个有趣的案子的江聊一顿了顿。
他望着江眠眉眼间浮现的零星笑意,换了个话题:“上回你问我的问题,有结果了?”
江眠微顿,又听江聊一轻笑着问他:“在和她聊天?”
江眠知道江聊一是在说什么,毕竟上次他极其大胆的问了江聊一感情问题。
他也并不担心江聊一猜到,反正他总会跟江聊一说的,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江眠点了下头:“但我还没和他在一起。”
江眠觉得他和陈故还不够了解彼此,至少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问陈故的过往,陈故也无法向他提及那些沉郁的旧事。
因此他们的关系现在处于一个僵持,但却又让有些逃避心理的江眠感到安全和舒服的地步。
江聊一轻叹着想儿子真的是长大了,又意有所指地问了句:“你这次不去参加班级团建,不会是因为她吧?”
江眠也没瞒着:“嗯,他发烧了。”
江聊一:“……”
他有点不确定地看着江眠,实在是受到了冲击,十分震撼。
偏偏江眠完全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并不符合他一贯的逻辑和行为。
江聊一有些恍惚。
他也不太记得他年少时谈恋爱是什么模样了,所以他也不确定江眠是像他还是不像,但他没有多插手。
这是江眠自己的事,江眠自己想清楚了就好。
只是在走之前,江聊一想起什么,回头跟江眠说了声:“对了,我听人说陈易深那个哥哥陈故在南界定居了。”
他确实只是随口一提,故而也没有注意到江眠有一瞬地停滞:“我和荣荀跟他打过几次交道,这个人心思比较重,你和他做朋友的话,不要太深入。”
江眠没吭声。
送走了江聊一后,江眠发了会呆,在想陈故干了什么能让他爸说出这话。
这以后要怎么搞啊……
而同时叮咚也是响起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