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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俞心向晚-第3章

小说: 俞心向晚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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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一等就等到了晚上。每当俞熹禾觉得差不多可以走的时候,陈幸就把她拉回来,按在怀里亲一会儿后才松开,再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陈幸!你这样我怎么回宿舍!”
  “那再等一会儿?”
  如此反复,直到宿舍门禁的前一分钟,俞熹禾才红肿着嘴唇回到宿舍。
  还好,室友不在。
  陈幸跟俞熹禾提过自己已经结束了学业的事,并且他刚接手AK的这段时间会很忙,而俞熹禾也要开始准备期末考试以及论文。
  就是在这段时间,海市投资圈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CBD(中央商业区)是一个城市、一个区域的经济发展中枢,AK新上任的执行官拟定计划,欲收购下三分之二的中央商业区,从首席财务总监到最高运营,悉数听命于他。
  在海市大厦的最高楼,陈幸正在谈判桌上与人交锋。对方仗着资历深、年纪大,咄咄相逼,在收购议案中不肯退让,甚至放言收购商业区就是一个错误,必定血本无归。
  陈幸垂着眼,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指尖的钢笔。直到那人分析完失败的局面,得意扬扬地停止发言时,陈幸猛地收住了手,笔尖以锋利之势转停在桌面上。
  “签署对赌协议,输了,就让出各自的股权。”
  他从谈判桌边站起身,锋芒毕露。
  一时没有人敢接话。
  几年前,从华尔街到瑞士联邦,他就是以赌的形式,让资金不断翻倍、沉落在他手里,现在,他亦是以赌的形式参与这个局势。
  涉及如此巨额的资本,他也姿态慵懒得像是在参与一场游戏,漫不经心,却又处处狠厉。
  双方签下对赌协议,输了,就要按照利润指标的达成情况,对目标公司的管理层予以股权调整。谁都不知道陈幸哪里来的资本与底气,最后不仅赢了,还赢得漂亮。
  资本市场一片哗然,AK的地位在投资界从此无可撼动。AK的资金回报率达到历史最高水平,各大公司高层人员将重新洗牌。
  俞熹禾得知具体消息时是在家里,论文与考试都已经结束了,俞父与她提起时只评论了一句:“如果收购失败,AK得承受崩盘的惨痛打击,最轻也是资本沉没。”
  但是陈幸赢了,AK一下子变成了陈氏集团最大的子公司。
  他刚刚进公司掌权就收获了人心,否则此次收购案根本不可能实施。所有营销、投资、运营的策略,他熟烂于心,甚至精通在每个过程中的人心变化,才能一击致命。
  俞熹禾的父亲从政,对很多事看得通透。
  无人否认陈幸今后可能会拥有更可怕的成就,前些年的克己,如今换来的是整个海市资本市场的洗牌。
  后生可畏。
  当天下午,林桃在离开学校回家前把俞熹禾约了出去。
  在购物广场里的一家猫咖里,林桃对她大吐苦水:“我服了我家皇太后了,这几天给我打电话,明里暗里地各种提醒,要我带个对象回去。我全身心投入化学研究,哪里有时间去风花雪月?”平时做实验忙起来都恨不得一个人顶十个人用。
  林桃咬着吸管,看看对面抱着暹罗的俞熹禾,连连叹气:“只有我们两个是黄金单身女了,唉,科研项目的奠基人。”
  俞熹禾轻轻咳了一下,沉吟了一会儿,说:“我不是了。”
  林桃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差点打翻桌上的奶茶,脑海里有一百只柴犬在跳disco(迪斯科),于是她头脑空白地应了声:“汪?”
  那只暹罗很应景地“喵”了一声。
  俞熹禾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在林桃的逼问下坦白了自己向陈幸告白的事,并隐去了某些部分。
  “你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明明是你们情侣组的粉头!”
  “前段时间在考试。”林桃天天往图书馆跑,一副“头悬梁,锥刺股”的干劲,她怕打扰到林桃的复习。
  林桃思考了一下,自己要是在考试前夕知道了自己喜欢的两个人终成眷属,估计就不会复习了,直接转发锦鲤去了。而且作为情侣组粉头,她还可能会兴奋得像中了彩票。
  “陈大公子是从哪个神坛下来的人物啊?青梅竹马这个梗,我吃一万年都是甜的。”林桃笑眯眯的,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了下去,“你还不知道高三那件事吧?”
  “什么?”
  “有一次午休时间,有几个公子哥儿翻墙进来想见你,在教室闹事。刚好那天你请假不在,陈幸从楼上下来把那些人按在墙上打得鼻青脸肿。”
  那时候少年一身戾气,把闹事的人直接踹翻在墙根,又冷又帅。
  他警告说:“我先前就说过,有的人你们想都不能想。”
  那之后,大家不知道为什么,都很默契地没有在俞熹禾面前提过这件事,老师也统统不知情。
  俞熹禾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她高三只请过那一次假,隔天去学校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陈幸也从来没有提过这些。
  林桃说:“大家不让你知道,应该都是想要保护你吧。”
  陈幸刚刚接手AK,公事繁多,俞熹禾再见到他已是春节前几天的事了。那天她刚起床,下楼去客厅倒水喝,一个转身就看见了他。
  临近春节了,俞熹禾的父母还在出差,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外省视察,家里就只剩下俞熹禾一个人。
  “你怎么进来的?”
  陈幸像是刚从外面处理完事务赶来,身上的黑色大衣还没脱,走近她时说道:“阿姨给了我钥匙,让我看好你。”
  俞熹禾手里还拿着水杯,她才睡醒没多久,还有些蒙:“看好我?”
  “阿姨说你太会闹事,三天两头往外跑,一点都不省心……”陈幸声音里带着笑意,完全把话反着来说。她长相娴静,长发散落在肩头,抬着水汪汪的桃花眼看人时,漂亮得不行。偏偏她又喜欢科研,没有一点儿浮躁劲儿,看起来就更好欺负了。
  陈幸最后问出一句:“我是不是该把你关起来?”
  俞熹禾这下彻底清醒了,瞪了他一眼,正想问一句“你不忙了吗”,又反应过来——几天后就是春节了,再忙的公司也要放假了。
  于是她换了话题,问道:“伯父伯母还好吗?”
  “去国外过二人世界了。”陈幸嗓音带着些懒散,尾音微微上扬,“你要不要收留我?”
  俞熹禾毫不客气地拆台:“你一分钟前还说要把我关起来。”
  她水杯还拿在手上,刚要放下时眼前一暗,陈幸弯腰低下头咬了一下她的嘴角,声音低沉含笑:“记仇。”
  “陈幸!”
  俞熹禾一惊,差点打碎了手里的玻璃杯。
  她哪里够得上陈幸的段数,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对方隐忍克己,早就生吞了她……如果不是怕会吓跑她。
  晚上陈幸带俞熹禾去了市中心的一家私房菜馆。那菜馆的装修颇具中国风,每个包间都古色古香。
  这顿饭算是陆谨言约出来的,他死活想见一下俞熹禾真人,陈幸被他吵烦了,差点拎着他丢进江里。
  陆谨言和严嘉到得早,俞熹禾认识严嘉,见面就喊了声:“学长。”
  严嘉收起了在外放荡不羁的姿态,介绍道:“这是陆谨言,前几年都在国外,你可能不认得。”
  俞熹禾看向陆谨言,他染成亚麻色的头发微卷,眉目细致得像是漫画里的美少年,看起来年纪比她要小。她笑了笑,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俞熹禾。”
  她亭亭玉立,穿着和陈幸同款的大衣,长发随意绾起,肤色很白,露出的长颈像是块软玉。
  话痨陆谨言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陈幸要把人藏起来。他在国外主修美术,艳丽的、清秀的……各种风格的女孩都见过,况且在海市上流圈里,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女孩,但俞熹禾不一样,她让人想起禅意——美学上的永恒和美丽。
  陆谨言对这样的女生向来都很有好感,赶紧打招呼:“Hello!”
  他话多,饭局上也大多都是他的声音,陈幸懒得接话,年纪最大的严嘉就得贴心好哥哥般地给陆谨言找场子。
  俞熹禾和陈幸离开前,陆谨言还邀请俞熹禾去他开的艺术馆看画展,被陈幸果断回绝。
  等包间里只剩两人时,陆谨言悲愤地说道:“阿幸刚刚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低声警告我!让我离他的人远一点!”
  不想再接话的大哥哥严嘉很是心累:“是,那你就离人家远一点,不然他能活剥了你。”
  九点多的海市,整个市中心沉浸在一片流光里。车辆行驶在高架桥时,霓虹灯的光缓慢地落下来。
  俞熹禾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发现已经到家门口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陈幸没有叫醒她,他把大衣披在她身上,还关掉了车内所有的灯。
  “醒了?”他的嗓音低沉,带着点笑意,在冬日夜色里充满了柔情,“怎么这么能睡?”
  “导师昨晚给我发文件,我改到今天中午才睡的。”
  她马上要本科毕业,课程安排不多,主要是跟着导师做实验,准备毕业论文和课题,改完这个文件后倒是没有什么事了。
  陈幸退圈前的那组海报就定在这几天拍摄。摄影团队是个国外的工作团队,也没有过春节的概念。
  俞熹禾把大衣还给了陈幸,说:“我要下车了。”
  “我呢?”
  俞熹禾正要拉开车门的手一顿,刚一回头就迎上了陈幸含笑的目光,仿佛笃定了她拿他无可奈何。
  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的。
  “你住客房。”
  第二天他们就去了摄影场地,是一栋林间别墅,算起来还是陈氏的产业。这次海报的主题是“清晨”,这会儿林间冬日的晨曦很是柔和。
  陈幸做模特时几乎不怎么接受采访,也从不拍广告,但陈远年在时尚圈影响力不小,他和国外团队也有过多次合作。
  有国外的媒体曾经评价他,称之为“纳西索斯”,是来自东方的天之骄子。
  摄影团队的人早些时候就来了,摄影师在准备拍摄设施的时候,俞熹禾被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姐姐拉到一边看服装。小姐姐中文说得很流利,语调欢快:“你是Xin的朋友吗?我第一次见他身边有女生呢。”
  俞熹禾将视线从琳琅满目的服装上移开,疑惑地问了句:“之前都没有吗?”
  “Xin从不和女性合作的,他的叔叔都说不动他。”小姐姐眨了眨那双翡翠般的眼睛,凑过来小声地嘟囔道,“我之前还追过他的,可他都不记得我是谁。我还听说他不想当模特了,是真的吗?他可是圈子里的神话呢。”
  他出道时起点就高,第一场秀就是在巴黎,主题是“海”。三年一次的时装展,有来自全世界的知名设计师,陈远年站上设计圈塔尖后就鲜少参加这种活动了,但那一年他出乎所有人意料再次归来,并且带来了一个惊喜。
  陈幸就此一举成名。
  “我们都很遗憾,在圈子里大家从来没有这么欣赏过一个人。”
  俞熹禾看了一眼十几步之外的陈幸,他正在和一个高大的寸头男人交谈着,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侧过脸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他笑了起来,随后和寸头男人说了一句什么,大步向她走了过来,抬起了她的下巴:“嗯?偷偷看我?”
  俞熹禾轻声应了一句:“因为你很好看。”
  一旁的小姐姐兴奋不已,直勾勾地观望着这两个人。
  难得被反调戏的陈幸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愣了一下。因为有人在旁边仿佛一百二十瓦大灯泡一样亮着,他只能低头轻轻在俞熹禾耳边说了一句:“哦……我等着你把我关起来,慢慢看。”尾音缱绻,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惹起阵阵酥麻。
  俞熹禾感觉耳根处瞬间烧了起来。好不容易有胆子调戏一下他,结果被反杀。还好,一旁的工作人员有事找他,他摸了一下她的发顶后就去了另一个房间。
  他刚一离开,那个金发碧眼的小姐姐就兴奋得嗷嗷叫了起来:“原来你就是Xin的小公主!”
  俞熹禾有些不好意思。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俞熹禾,又问了一句:“你是做什么的呀?”俞熹禾回答道:“学化学,从事科研。”
  小姐姐笑得十分灿烂,像开启了话匣子一样继续问道:“你为什么喜欢化学呢?我在校期间最怕这门学科了。”
  俞熹禾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因为它充满了不可预测性,奇迹往往诞生在这里。从假设到预言,最后用实验证明,物质会慢慢发生转化,但是永远不会消失。”
  停顿了几秒后,她又道:“这个学科还有一句很浪漫的情话:焓变为负,熵变为正,即使世界绝对零度,我对你的爱依然自发。”她的桃花眼里盛满了笑意,唇珠娇艳,莞尔一笑时,十分灵动。
  陈幸直到正式开始拍摄的前一刻才再见到俞熹禾,别墅内有暖气,她穿着蕾丝大摆长裙,裙尾是绯红的晚霞颜色,仿佛所有云霞都落在了上面。
  她站在飘窗边上,窗外是从枝叶间漏下的熹微晨光,一头长发微微散开,被故意打理得有些缭乱,垂在盈盈一握的腰间。
  他走到门口,俞熹禾恰好在这时候回头,眉眼如画。
  他脚步一顿,刹那间明白为什么会有“金屋藏娇”这个说法。
  如若得她,当是金屋藏娇。
  化妆师给俞熹禾的眼尾画了一道红色,洇湿般的潮红,衬着那双桃花眼,像是含了情。
  拍摄时俞熹禾表面看起来很自然,但其实她没有经验,心里多少都有些紧张。她不想出错拖累进度。两人换了个姿势,陈幸搂过她腰时,她刚想说他有些用力了,一抬眸直直迎上了他的目光。
  深邃暗沉,分明是忍耐的样子。
  “陈幸……”
  “你别说话。”
  一说话就让人着魔似的想亲她,把她按在怀里,惹她哭。
  陈幸感觉有些烦躁,一手掐着她的腰,目光牢牢地攫住她,另一只手扯着衣领纽扣。
  想亲她,发了疯地想。
  一整个早上都在拍摄中度过,因为还要后期处理照片光线等问题,成片不会这么快出来。
  结束拍摄后,摄影团队离开,那个金发碧眼的小姐姐三步两回头,走到一半了,又跑回来给了俞熹禾一个拥抱。
  和大家告别后,俞熹禾转身就被陈幸压在门后,迎接她的是极重的吻。
  陈幸自己也不明白,和她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为何没有什么七年之痒,有的只是越来越强烈的占有欲。他自己很清楚,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必然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嘴上不停地侵略,占据,他咬住了她的舌尖,气息全乱。
  俞熹禾的全部——他势在必得!
  俞熹禾是和陈幸一起过的新年。
  临近十二点时,数不清的烟花在市中心的广场点燃,也有数不清的人在这里等待跨年。虽然这不是他们共同度过的第一个新年,但之前他们还不是这样的关系。
  俞熹禾站在广场边上突然想起高三那一年的事,她被陈幸拉到江边看烟花,烟花迟迟不放,她无聊了,就开始背各种化学方程式,从有机到无机,陈幸居然有耐心听下去。
  想不到今年也遇上了同样的情况,广场的烟花放到一半就停了。
  俞熹禾一时兴起,开始背起各种定律来,从质量守恒定律到休克尔极限。陈幸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有些头疼他的阿禾不解风情。
  他哪里有什么耐心听这些枯燥的定律或方程式,只不过是因为念的那个人是她,才会不一样。
  只要她在他身边,不管她说什么,听在他耳中都是天籁。
  零点,广场钟声重重敲响的那一瞬间,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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