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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农门福妻医倾天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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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显华微愣,片刻恍然大悟。

    “你是说,季秀红急着控制门房,不让辛公子见客,很可能担心辛公子会请到名医……她怕辛公子好起来?甚至……辛老爷也不在府中。”

    季婈讶异的打量谢显华,这人真敏锐,一点也不像目不识丁,毫无见识的农家小子。

    谢显华被季婈打量着,不自在的别开眼,干咳一声,问:“你有办法吗?”

    季婈沉吟:“要不我们给辛公子找麻烦?”

    谢显华眼睛微亮:“县城不少乞丐。”

    季婈怔了一下,谢显华真是一点就通。

    这样的人一辈子面朝黄头背朝天,可惜了。

    天际微破晓,路上行人多了起来。

    辛府大门前,突然来了几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悲愤地扑倒在辛府的石阶上。

    “辛公子,你害得我们好惨啊,还我们的独家秘方,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我们与你誓不罢休——”

    路人听到有人声讨辛公子,纷纷围拢过来。

    议论声瞬间鼎沸!

    “辛公子向来做事大气,有侠义之心,你们没有弄错吧?”

    “就是,在汾通县,辛公子名声说第二,还没人敢称第一的!”

    “你们不是来讹钱的吧?”

    “看那女的那么胖,怎么会有这么胖的乞丐?”一个大娘对扮成乞丐的季婈一顿指。

    季婈尴尬的扯额前乱发挡脸。

    涌来的人越来越多,辛府门前,仿若集市。

    后院,装饰富丽的厢房内,浅眠的季秀红惊醒,伸手对伺候在旁的粗使丫头一顿掐。

    “贱皮子,连个觉都不让我睡好,没用的东西,改日发卖到窑子里去。”

    粗使丫头身子一颤,双膝砰的跪地:“求主母开恩,外头吵闹皆因来了几个乞子,声讨公子,被拦在外头……”

    ‘主母’二字,取悦了季秀红。

    她心花怒放的抚摸着未显怀的肚子,心情甚好的反问。

    “你们拦着做甚?赶紧放他们进来呀,咱们辛府是积善之家,真做错了事,就得勇于改正。”

    丫鬟们面面相觑,心思活络的赶紧恭维:“季姨娘心肠真好。”

    季秀红以帕掩唇,哧哧笑得得意,眉飞色舞的想:那些乞子混人最不好对付,最好能闹得辛子行两腿一蹬,人没了,那辛家,真是她的了!

    眼看时辰不早,季秀红哼着小曲,备好大额银票,准备挑身好看的衣裳前往县衙。

    辛府大门,一个丫头在家丁耳边低语几句,顷刻间,家丁们走得一干二净,辛府大门洞开。

    季婈和谢显华对视一眼,往辛府中行去。
………………………………

第十章 辛子行

    幽静的辛府东院,空气中,浓重的药味飘荡。

    季婈轻嗅,摇头叹息。

    “怎么了?药不对?”谢显华一如既往敏锐。

    “听谷义平说辛公子重伤瘫痪,气血本就淤堵,若不先活血化瘀,只一味大补……”

    “确实是庸医。”一道陌生嗓音死声活气的截话。

    他们当即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满树盛放的绣球花下,年约十七八的少年在假寐。

    少年躺在木榻上,盖着一张薄毯,棱角分明的脸上,病容尽显,发间与毯子上落满一层木绣球花细小花瓣,也不知少年在树下呆了多久。

    季婈打量少年:“辛公子?”

    少年眼睛掀开一丝缝隙,嘴角轻讽:“听外头喧哗,府中家丁故意放你们进来,寻我麻烦?”

    说罢他想起身,却无力砸回榻上,脸上涌动懊恼“你们看到了吧,我现在等同废人,无论你们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都无用,请离开吧。”

    季婈不退反进,走到辛子行身边,在辛子行目瞪口呆的神情下,抓起他的手,撸开袖头,叩脉。

    谢显华紧随在后,剑眉拧了起来‘男女大防’四个字,在口中转了转,看到季婈认真的模样,又默默咽了回去。

    半响,季婈微蹙细眉舒展:“高空坠落造成腰椎压缩性骨折,腰椎神经受损,所以你大半截身子才会没有知觉,伤的时间不长,能救。”

    谢显华神色一松,他见识过季婈的医术,既然季婈说能救,那定是没问题的。

    “你说什么?你能治?”

    辛子行不敢置信,反手攥住季婈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犹如逆水之人,骤然抓住一根浮木。

    “放开!”

    谢显华沉了脸,掐住辛子行的手,迫使对方松手,看着季婈细白手腕上的红痕,觉得异常刺眼。

    “我没事。”季婈揉揉手腕,比辛子行更激动的病患或家属,她见过不知凡几。

    她看向辛子行,神情郑重:“我能治,但是需要你帮个忙,阻止季秀红……”

    辛子行听完谢家与季家之间的事后,细眸微眯,掩住狡黠之色。

    “我如何相信你能治好我?万一我帮忙后,你们一走了之呢?再说你觉得,现在这残躯,如何有能力帮忙?”

    季婈勾唇,提着的心落回一半。

    辛子行以质疑逼她先治伤,不是苦恼能不能帮谢家,说明辛子行并不是大家所看到的废了。

    他还有底牌!

    “你这伤需要手术治疗,卧床百天,才可以下床,配戴腰围固定,后续护理也要跟上,方能痊愈。”

    辛子行听完季婈解释后,商人本性尽显,眼底闪烁着算计的光。

    谢显华拉住季婈:“辛公子,巳时一刻升堂,我们还要赶回去接上家母,临走前告诉公子一件事,公子这伤,除了我未婚妻,无人敢保证能治好,先告辞了。”

    说完,谢显华牵着季婈,大步走出辛府。

    出了辛府,谢显华松开季婈的手,快速在衣裳上蹭掉掌心的汗,紧张地问:“季婈,你说辛公子会答应帮忙吗?”

    季婈惊讶的看着谢显华。

    “噗呲——”

    她憋不住笑得双肩直颤,一双美眸沁出了泪:“刚才在辛公子面前,你可不这样,连我都被你唬住了。”

    谢显华越发忐忑了:“我只是觉得逼他一下会好一些。”

    季婈勉强止住笑,不断赞同点头:“你说的都对。”

    “季婈?”

    突然,尖锐的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季婈心头一凛,转身,对上季秀红怒视的眼。

    季婈和谢显华两人面色齐齐一变。

    他们刚才的话,季秀红听到了!
………………………………

第十一章 公堂之上

    季秀红捏着帕子,在鼻下扇风,轻蔑地扫过季婈和谢显华身上的乞丐装。

    “真是你们!想要那个废人帮忙?”

    “你想怎样?”谢显华拦在季婈面前,警惕的看着季秀红。

    “怎样?”季秀红捂嘴轻笑:“当然是。”她眼睛一厉,朝辛府门后张望的家丁们,沉声下令:“公子病情加重,需要静养,把公子的院子围起来。”

    “你一个妾室,竟然软禁嫡子?”季婈瞪圆眼,季秀红飘了啊。

    季秀红蔑视地瞧了季婈一眼:“一个废物而已,自他出事后,老爷已经剥夺他动用府中银钱的权利。”

    “对了,真是你把哥哥送进牢里?看不出来翅膀硬了啊,不过县令大人火眼金睛,怎么会判哥哥无罪的?倒是你和谢家婆子……”

    季秀红话里话外一通威胁,直到季婈黑脸,才心满意足,趾高气扬的蹬上马车,朝县衙的方向赶去。

    巳时一刻。

    汾通县衙中。

    脸圆,矮胖,腆着肚子的赖县令落座。

    “今日审理青芦村村民,遭歹徒重伤,活埋一案,传原告上堂。”

    衙役齐齐敲打杀威棒,气沉丹田。

    “威武——”

    氛围倏然庄严。

    季婈扶着谢大娘走入公堂,倏然见到季秀红与季吉祥,从后衙的方向,信步走来。

    季吉祥衣裳干净,嘴角泛着油光,脸色红润。

    他哪里像个囚犯?

    两人说说笑笑,看见季婈后,得意之色毫不掩饰。

    季婈和谢大娘惊在原地,要遭!

    “砰——”

    赖县令重拍惊堂木:“大胆刁民,竟然见官不跪!来人啊,教教这两人规矩,每人各杖责三十!”

    季婈心底一沉,赖县令连点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完全站季秀红那边。

    谢大娘重伤未痊愈,三十大板,会要了她的命。

    就算侥幸活下来,女子在公堂受杖刑,是要把裤子给脱掉打的!

    受此侮辱的女子,几乎没有活得下来。

    堂外观席位上,谢显华额头青筋拱起,下颚紧绷,双拳攥得咔咔声不断,情绪暴走,汾通县还有没有王法?

    季婈回头歉意的看了眼谢显华,是她自大了。

    她以为能把所有都算到,以为辛公子还有底牌,一定会出手,可是……

    懊悔的季婈攥紧粉拳,暗自磨牙,下回一定要做点毒药防身,这次虽然心里没底,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谢大娘受刑。

    “咚——”

    两个衙役合力搬来一张,沾染着暗色血渍的板凳。

    板凳重重放在谢大娘与季婈面前,腥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谢大娘脸瞬间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仍极力挡在季婈面前,压低声音嘱咐:“一会他们打我的时候,你瞅准机会赶紧逃,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季婈心底的弦重重一颤。

    谢大娘在为她赴死……

    “大娘,别着急,会有办法的。”季婈词穷的安慰着,泪水蓦然决堤。

    “行刑——”赖县令手一挥,六根意属重杖的红头签甩下。

    两个老成的衙役对视一眼,叹息一声,伸手抓住冲过去的谢大娘。

    衙堂外,谢显华目呲欲裂,拚命往里冲:“娘,不要!”
………………………………

第十二章 毕知府救场

    “砰——”

    谢显华猛的撞开阻拦他的官差,抄起杀威棒拍向抓着谢大娘的手。

    逼得衙差们不得不放开谢大娘。

    “刁民!刁民!给本官都抓起来,抓起来!再不动,老子让你们都没好果子吃!”县令怒得两眼发红,惊堂木拍得邦邦作响,催促衙差们。

    衙差们对视一眼,苦笑,围拢过去。

    快逃……

    谢大娘回头看着季婈,苍白的唇张合,无声催促,转身朝衙差撞去。

    季婈狠狠眨了眨眼,拼命把泪水憋回去。

    她霍然一把抢过身旁衙役腰间锁链,与谢显华背靠背,站在一起。

    “啪——”

    锁链在她手中,如臂使指,堪当九节鞭。

    衙差们飞快避开。

    鞭风呼啸过赖县令头顶,乌纱帽掀飞出去,发带松散,乱发披肩,狼狈不堪。

    “啪——”

    凌厉的抽过季吉祥的脸,从眉尾到下颚,一道血痕划过,差点瞎了一只眼。

    “啪——”

    季秀红花容失色,吓得紧随赖县令脚步,挤进到案桌底,尖叫连连。

    汾通县县衙,如水溅进了沸腾的油,乱了!

    “本官命令你们,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躲在案桌后的赖县令,一双阴鹫的眼死死盯着‘所向无敌’的季婈和谢显华,嘶声大喊。

    季婈倏然转头,冷厉的眼令赖县令头皮一紧,一咕噜钻进案桌底下。

    正在此时,鼎沸的县衙走进来一行人。

    为首的中年男子长相威严,身着绯色圆领大袖官服,胸前补子上绣着云雁。

    知府装束!

    谢显华心头一跳,事情有变!连忙扯过季婈手中的铁链丢掉。

    县衙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中年男子环顾乱糟糟的衙堂,在季婈身上停留一瞬,眼底闪过一丝和善的笑意,移开视线后,低沉,浑厚的嗓音责问道。

    “县令无需汇报给刑部做审核,就有权执行人死刑吗?”

    躲在案桌下的赖县令心神大乱,听到有人质疑他的命令,一股血直冲脑门,火冒三丈的破口大骂:“在汾通县,本县令就是王法,娘希皮的,衙差们都是死的吗?还不把扰乱公堂的人就地格杀!”

    衙差们相互对视,心底默默为赖县令点一根蜡。

    “大胆赖良!竟敢对毕知府不敬!”站在毕知府身后半步远,身穿水墨袍,头戴文士帽的人大喝。

    毕知府???

    赖县令颤颤巍巍从案桌下探出头。

    “毕知府!!!”瞳孔一缩。

    他连滚带爬从案桌下出来,心神不宁的朝毕知府抱拳作揖:“下官赖良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到来,怠慢之处,还请恕罪。”

    毕知府垂着眼帘,睨着不敢起身的赖县令,语气渐冷:“本官不来汾通县,还不知道汾通县的天是赖大人呢?”

    赖县令额头冷汗簌簌往下掉。

    他不能承认!那是诛九族的谋逆大罪!

    “啪——”

    赖县令重重给自己一巴掌,声音打颤:“误会,误会,请大人恕罪。刁民大闹公堂,下官才昏头,毕大人远道而来,何不移步后衙,下官令人上些茶水压压惊,等案子审完,下官定前去赔礼道歉。”

    “哼!”

    毕知府敛下眼底冷意,淡淡道:“不急,赖县令先审案子,本官随意。”

    说罢,直接坐在用来仗刑的长板凳上。

    赖县令眼一黑。

    上官直接做在刑具上,他如何敢下令杖刑?

    毕知府摆明来给谢家撑腰的啊!

    赖县令摸摸怀中刚焐热的银票,心疼得直抽,咬咬牙,轻拍惊堂木:“现在审理青芦村村民,遭歹徒重伤,活埋一案,堂下可是原告谢氏与季氏?
………………………………

第十三章 欠辛公子一个人情

    一刻钟。

    围观在公堂外的百姓,无不震撼着。

    鱼肉乡里的赖县令,也能如此迅速、公正的审案了?

    赖县令心底苦涩,宣读判词:“季吉祥刁顽无耻,贪婪无度,卖妹不成,骤起杀心,怡春院恃财势之通神,为虎作伥,至人重伤……“

    “今判主谋季吉祥杖五十,赔偿医药费予谢家五十两,刑后拘押,从犯怡春院老鸨,春大,春二等打手,各杖三十,怡春院罚银五百两,以炯戒!”

    谢大娘瞬间掩面泣不成声。

    季婈心心底酸涩,上前安抚谢大娘,谢显华别过头,红了眼眶。

    一队衙役快速领过签令,赶往怡春院抓人。

    毕知府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抖抖衣袖,起身让开杖刑板凳,看眼两股战战的季吉祥,示意可以行刑了。

    季吉祥被毕知府看得面无人色,胆寒发竖。

    几个衙役对视一眼,冲过去,强硬的架住他,按伏在杖刑板凳上。

    一人按头,二人按手,二人按腿,一人掌刑。

    “啪——”

    一人在旁喊数,喊数的人拖长音调唱数:为非作歹做强盗,人人见了杀千刀,若不重打几十板,平民百姓气难消——

    唱词一落“啪——”板子又重重拍下。

    板子下,皮肉瞬间黑红一片。

    “啊——饶命,我错了,错了,下次不敢了。”

    季吉祥疼得五官扭曲,泪涕横流,鬼哭狼嚎的求饶。

    “啪——”

    殷红的血从绽开的皮肉下淌出来,溅在宽刑凳上。

    浓厚的血腥味蔓延开。

    季秀红吓得打颤,牙齿咯咯相叩,竟两眼一翻,厥在丫鬟怀里。

    季婈神清气爽,仿若三伏天吃个冰碗。

    她和季吉祥之间隔着原主的命呢!

    蓦然,谢显华靠过来。

    “大闹公堂确实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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