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农家日常-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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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下学的时候,来往的学子见这一大群人往前走,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后,有喜欢凑热闹的便也跟在了后面。
于是人群就跟滚雪球一样。等杜锦宁她们走到唐教授那里时,身后已跟了二三十个人了。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一切都照着杜锦宁和齐慕远预想的那样,甚至连步骤都没发生变化,仿佛主导这件事的是他们两人而非祁思煜和杜哲彦似的,许成源对他们就已是心服口服了。等到了唐昭那里,看到跪在地上的马超时,他对两人的佩服更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
如果这件事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有杜锦宁和齐慕远几人知道,那唐昭会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马超硬咬不松口时就不逼供了。毕竟祁元道是他们府学的一个依仗,他能护着自然尽量护着。
可现在这么多人,有些还不乏家世不凡的。众目睽睽之下,他哪里敢徇私包庇只得当着众人的面审讯马超。
马超其实也不算多坏一个人,被祁思煜威逼利诱下做了放毒蛇的事,在良心上十分受谴责了。这会子被唐昭用大道理一通说教,再加上这么多人围观,他羞愧难当,最后终于把祁思煜和杜哲彦说了出来。
“唐教授,这已是害人性命的大案件了,咱们不能私自了了,得上报官府。”齐慕远对唐昭正色道。
唐昭一脑门的汗。
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
而且,眼前这个齐慕远,在他上门去邀请入府学的时候,印象里还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沉默少年。怎么这会子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有着一种淡淡的威压,就仿佛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齐慕远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而是齐伯昆那个堂堂二品大员一般。
唐昭此时也不敢再把齐慕远当小孩子,用商量的语气对齐慕远低声道:“虽说他放了蛇,但杜锦宁毕竟没有被咬,祁思煜最多是被训斥一通,再把他的廪膳生资格取消、然后赔偿点损失给杜锦宁就是了。因为有祁先生和赵大人在,他连剥夺功名的惩罚都不会有,更不用说坐牢了。去衙门,还不如私下里解决。你看如何”
齐慕远和杜锦宁虽不愿意在府学呆了,本意却也不是要坏府学的名声。而且齐慕远熟知律法,知道祁思煜这害人未遂,惩罚确实不严重。而且祁家在府城里盘根错杂,就算杨云涛站在他们这边,却也不得不给手下胥吏们面子。作为一位政官,他会为自己的最大利益来考量,不一定按着他们的思路走。到头来,确实会如唐昭所说的这样,赔点银子给杜锦宁了事。
他跟杜锦宁既能预料到事态的发展,自然也事先商议过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他们的本意是把祁思煜的名声搞臭,而不是跟府学对立。他们身为府学的学子,不顾府学的面子,死咬着不放,最后也会被人所诟病。而今天这事传出去,即便不去衙门,祁思煜的名声也臭了。
他道:“私下里解决可以,不过祁思煜的祖父不可能袖手不管吧所以我祖父也得来。他有靠山,难道我们就没有靠山吗而且这件事,我觉得还是让杨大人来评判会比较好。”
第472章 偏心
“这”唐昭真是汗出如浆了,对齐慕远越发客气,甚至有些低声下气,“你看,杨大人公务繁忙,日理万机的,这么点小事,咱是不是就不要惊扰杨大人了”
“小事性命攸关,在唐教授眼里就是小事”反正不打算在府学呆了,齐慕远完全不给唐昭留面子。他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可见祁思煜敢在府学里做这样的事,草芥人命,所依仗的是什么了。”
唐昭压低声音,他的声音可没压低,这话大家都听到了。
大家看向唐昭的眼神就不对了。
原本大家还觉得祁思煜依仗的是祁元道,唐昭之所以不愿意把事情闹到衙门里去,是为了府学的名声着想。可被齐慕远这么一说,大家就怀疑起来,总觉得要是没有唐昭的纵容,祁思煜也不敢在府学里这么放肆。
看到大家的目光,唐昭真是冤枉死了。
他怎么可能纵容祁思煜不过是看在祁元道的面上而已。他一个小小九品芝麻官,敢得罪谁呢祁元道在赵良面前歪一下嘴,他这个教授就别想当了。如今闹了这么一档子事出来,没有祁元道在赵良面前护着他,很大的几率他有可能被撤下来,换陆九渊上去。所以他这心怎么也得偏向祁思煜一点不是
他这也是没办法呀。
“我不是护着祁思煜,我是为了咱们府学。咱们府学的名声不好了,你们身为府学学子,在外面也不光彩吧”他极力为自己辩驳,“所以咱们还是私下里解决好,你看如何”
“私下里解决可以,但必须得杨大人做评判。”齐慕远摆出一副“我信不过你”的姿态。
唐昭一噎,却是没办法了。
他做教授多年,从来没遇到像齐慕远这样软硬不吃的学子。不过想想人家的出身,他也就释然了。
这么多眼睛盯着,他也没办法,只得点头道:“那行吧。”
“你通知祁先生和祁思煜、杜哲彦父子,我通知我祖父和杨大人。”齐慕远又道。
“好。”唐昭苦笑,转脸让曹礼去通知祁元道。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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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杜哲彦家,自有祁家下人去跑腿。
齐慕远则对许成源道:“你回去一趟吧,杨大人那里让我祖父派人去请。”
如果说原先许成源对齐慕远的印象还仅仅是才学好,家世好,性格冷淡,除此之外对他既无好感也无坏感。可这会子他对齐慕远那真的是完全改观了。
高智商,料事如神且不说了,单看这气势,这气度,直接怼得唐昭脸色发青,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让他们这些平民出身的学子真是高山仰止啊。
“是,我很快就回来。”许成源知道齐慕远和杜锦宁能想到今天会发生这事,齐伯昆是一定会在家的。不光是齐伯昆,恐怕连杨云涛都会在衙门里,而不是去了别处公干。他答应一声,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唐昭看许成源和曹礼都走了,又开始赶人:“屋子就这么点大,大家挤在这里,杨大人和齐大人、祁先生他们也不舒服。不如大家先回去吧,如果用得着你们的时候再把你们请来,好不好”
说着他在人群里扫了一眼,点头道:“你们有哪些人,我记下了。”
这话说的,好像要秋后算账似的,大家心里都毛毛的,左看右看,寻思着是不是回去算了。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反正不关他们的事,他们还是要不参与进来了吧
齐慕远可不想让这些人退缩。
他直接点了几个人的名字:“你们几个当时是跟在杜锦宁身后的,所有的情形都看到了,留下做个见证吧。”
这位小祖宗开口了,唐昭要是再赶他们走,那就更显偏心了。
他只得道:“对,你们几个留下,其余人都回去吧。”
其他人闻言都纷纷退了出去。
而留下的几个,有那不想得罪祁家的,思来想去,壮着胆子对齐慕远道:“齐公子,我我当时站在后面,又想着别的事情,并没有看清楚。你看”
齐慕远用他那凉飕飕的目光盯着这人,直盯着这人冷汗都要从额头上滴下来了,这才冷冰冰地开口:“行,你走吧。”
他又看向其他人:“想走的,我不强求。”
反正当时那么多人在,估计现在都还有络绎不绝的人去参观那条毒蛇,再加上马超被抓了个现形,祁家再能耐也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这些人作不作证都无所谓。
有那本来就想巴结齐家的,自然不肯走。而且他们看得明白,这祁思煜想再在府学里横行霸道,怕是不行了,不光不能横行霸道,怕是连府学都呆不下去了。
有两人就表示:“我们留下做人证。”
另有两个对视一眼,犹豫道:“我们、我们还是留下吧。”这其中有一个是想明白其中道道的,还有一个则是纯属被齐慕远那一股低气压给镇住的。
那个要走的看看同伴都不走,而且还有两个是平民出身的,他心里也打起鼓来。犹豫半晌,又期期艾艾道:“那那我也留下吧。我即便没看到,但大家的惊叫声还是听见了的。”
齐慕远懒得理会这些人。
倒是杜锦宁拱了拱手,十分感激地朝这些人作了个揖:“多谢诸位相助。”
她这一揖,大家心里顿时舒服许多,真心实意道:“杜师弟不用客气,这是事实么。”
祁思煜和杜哲彦布局,自然不会不关注事态的发展。潘定在杜锦宁他们走后,跑到杜锦宁屋里看了一眼那死蛇,就飞快地跑去禀报了祁思煜。不过马超被抓的消息还没传开,祁思煜和杜哲彦并不知道自己暴露了。在曹礼到祁家的时候,他们还在懊恼毒蛇没把杜锦宁咬死呢。
曹礼没找祁思煜,而是直接去见了祁元道,把事情跟祁元道说了,祁元道气得差点吐血。
让曹礼先回去,他把祁思煜叫来,劈头就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骂完之后,他道:“这件事,你打死都不能承认,只说是马超被他们收买来冤枉你的。”
第473章 企图翻案
祁思煜一听暴露了,心慌得不行,毕竟人命关天。可听祖父这么一说,他立刻如同抓住了一救命稻草一般:“对对对,这是他们的苦肉计,是他们陷害我的,我什么都没做。”
“一会儿过去你就这么说。”祁元道,又问,“杜哲彦呢唐教授叫他和他父亲过去。”
“他在我院里。”
“你去把情况跟他说一下,叫他把嘴闭紧点,别露出马脚来。”
“是,祖父。”
看到祁思煜退了出去,祁元道叹了口气,佝偻了身子,仿佛老了十来岁。
他作为一个大儒,自然是用严格的道德标准来要求自己的。但涉及到自己心爱的孙子,他这要求就不由一降再降。毕竟两个儿子不在身边,他身边就只有祁思煜这么一个孙子。这孩子既嘴甜又孝顺,让他的晚年生活温馨许多。人老了,心就软,孩子犯了错就舍不得太过责罚,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一步。
齐伯昆和袁修竹早在家里等着了,一接到许成源的报信就去了府学。等祁元道和杜哲彦的父亲杜载德去府学时,齐伯昆两人早已等候多时,便是杨云涛也到了。
见大家都来齐了,唐昭便将事情的经过跟大家说了一遍,然后介绍杨云涛:“我们请了知府杨大人来,给我们做个评判。”
祁思煜得了祖父的支持,丝毫不胆怯。唐昭话音一停,他就叫起冤来:“那蛇不是我叫人放的,我冤枉。”
“对,我根本就不知此事,还请杨大人给我们做主。”杜哲彦也跟着叫道。
杜哲彦因为匾额的事,自家吃了大亏;而且父亲这次罢官肯定也有杨云涛的手笔,他把杨云涛恨之入骨。但这小子还有点城府,并没表示出来,还主动向杨云涛求助,就像杜家跟杨云涛之间完全没有芥蒂一般。
杜锦宁抬起头来,看了杜哲彦一眼。
杨云涛却慢条斯理地道:“把马超押过来。”
马超一被押过来,祁思煜就先发制人:“马超,你可别血口喷人。想你家中贫寒,我曾助你银两,你母亲的病还是用我给的银子治好的;要是没有我,你弟弟妹妹早饿死了,你更不能在这里念书。你怎么能恩将仇报,被人收买,陷害于我”
他提及家人,马超原来麻木的眼眸更是晦暗了几分。
他眼珠转了转,抬头望了祁思煜一眼,张嘴正要说话,就听旁边的杜锦宁开口了:“杨大人,我怀疑祁思煜用马超的家人威胁他改口供,还请让衙役去马家走一趟,把他家人保护起来。如被祁家扣押,便解救于他们。”
杨云涛点了点头:“可以。”转头便吩咐了新提上来的捕头一声。
祁思煜一听急了,大声道:“杜锦宁你胡说切都是你自编自演的苦肉计,想把一切都栽赃到我头上。我不过是在诗会上跟你有点小小的口角,你为何这样心肠歹毒,陷害于我。”
杜锦宁不理他,又看向杨云涛:“祁思煜在府学里除了马超,还有一个潘定经常受他差使,这件事他定然也知道。我提议把潘定抓来,问他事情始末。想来潘定的口供定然会跟马超一样。”
“潘定也被你收买了”祁思煜做出吃惊的样子,转身也向杨云涛道,“杜锦宁收买与我交好的同窗陷害于我,还请杨大人明察。”
“收买不收买,可不是你一张嘴说了算的。”杨云涛冷冷道。
他转头对唐昭道:“如果贵府学的学子在本官审案的时候,频频出言蛊惑、威逼、利诱本案疑似犯人,那这案件本官就得拿到衙门审问了。”
说着,他站了起来,似打算回衙门去。
唐昭急了,忙道:“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再有刚才的事发生。”说着,他朝祁元道叫道,“祁先生,如果你不想去衙门丢脸的话,你就管一管你孙子。”
祁元道用沉沉的眼眸看了唐昭一眼,对祁思煜道:“不可胡言。如有什么话,需得向杨大人示意,在他同意下方可出声。”
说着,他又朝杨云涛致歉:“对不住杨大人,犬孙从未去过衙门,并不知衙门审案的规矩,还望杨大人恕罪。”
这话把杜锦宁给气笑了。
合着他们就去过衙门,知道审案的规矩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祁思煜能有这样的德性,跟祁元道完全脱离不了干系。
杨云涛对祁家人也没好感,冷冷道:“现在懂规矩了吧要不要我叫个衙役来教教他”
“呃,不用不用。”祁元道干笑一声,脸色却沉了下去,显然对杨云涛的态度十分不满意。
杨云涛懒得理他。一会儿办完这件事,他还要回衙门呢。他事务繁忙,可没功夫在这里跟祁元道这种以虚谈为业的人扯闲篇。
他对马超道:“现在衙门已派人去保护你家人了,对于放蛇一事,我希望你实事求是地说。不要以为你信口开河就能左右这个案情,因为我们不止你一个人证。作伪案和伪证,罪行加重一倍;而且你把事情承担下来,你就是主谋,说出幕后指使者,你就是从犯。主谋与从犯量刑之轻重,你一个秀才,想来不用我再跟你说清楚这其中的区别吧”
早在齐慕远审马超的时候,他的心理防犯线就已被攻陷。现在在知府大人面前,又确保自己家人能平安,马超自然不敢翻案,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祁思煜自幼被宠大的,性子颇有些无法无天,根本没把杨云涛的警告当回事,总以为杨云涛看在自家祖父的面上,也不会责罚于他,最多喝斥几句。因此在马超叙述的时候,他好几次打断马超的话,企图用言语威逼马超将供词翻过来。
杨云涛岂会对他客气他也知道恩师对祁思煜严重不满,他便也给祁思煜挖个坑,在祁思煜第一次插嘴时他虽做出了警告,却没说明惩罚是什么。等祁思煜第二次插嘴时,他直接就叫衙役拿竹片来掌祁思煜的嘴。
看着孙子被打,祁元道赶紧出声求情:“杨大人,犬孙年幼,不知规矩,还请看在我面上饶他一回。”
“年幼”杨云涛冷笑一声,“原告杜锦宁,如今才十二岁,人家就坐在一旁老老实实地听,从不插嘴。你孙子多大了二十来岁了吧还年幼这话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祁元道一张老脸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