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农家日常-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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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缺乏娱乐,大家最喜欢的就是听八卦。身为男人,内宅的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消息他们不喜欢听,但书院里发生的这种事,却是最受他们欢迎的。而且人都有兴灾乐祸的心理。人生不如意事十有,但听听别人的惨事,自己的幸福感就会大增。
现如今听到中年男子话里所蕴含的信息量,发现他们刚刚才夸赞过的祁思煜和杜锦宁之间竟然还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他们就兴奋异常,哪里肯放过中年男子,待祁管家一走,他们就纷纷打听起来。
“怎么回事祁少爷怎么放毒蛇把杜相公赶出来”
“哎,我就说嘛,杜相公这样的高才,怎么不去府学,而是去了南麓书院果然是有内情啊。老兄你赶紧说说,别怕,祁家不敢拿你怎么样。”
中年男子被祁管家这么一吓,本有些害怕,打算不说了的,但禁不住大家劝说,更有不远处的人知道内情的,把祁思煜做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拿出来说,他忍不住也说了起来。
祁思煜以前十分张扬,又喜欢欺压嘲讽南麓书院的学子。以前南麓书院不如府学,南麓书院的学子们都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对此有半分反击。
可杜锦宁一行人入驻南麓,改变了这一情形。杜锦宁的才学不说压制祁思煜,在讲学上便是连府学的大牛祁元道都怼得下不来台;齐慕远、梁先宽、方少华等人的家世比祁家更牛逼。无论拼才学还是拼家世,祁家都拼不过他们。于是南麓书院的学子自信心迅速高涨,祁思煜的糗事被他们拿来说了又说,不光在书院里说,还拿回家里说。
所以,这些人在说完祁元道讲学时的狼狈事件后,祁思煜放毒蛇咬杜锦宁,府学教授却偏袒祁思煜,最后杜锦宁他们愤而离开府学,到南麓书院求学的事情,没一会儿就在贡院门前传得人尽皆知。
“祁管家,怎么办怎么办”流云都快要哭了。
他不敢想像等他家少爷从贡院里出来,被人人侧目指责的画面。到时候他一定会被少爷给打死的。
祁管家一脸的灰败。
不过他终是经过事的老人,很快就镇定下来,安慰流云道“不怕,他们也就现在说说。等一会儿咱们少爷出来,他们是不敢当着少爷的面乱嚼舌根的。咱们祁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
流云一听,忐忑的心就安定了许多。
是啊,所有的流言匪语都是背着人说的,当事人总是最后一个知道。而只要老太爷和少爷没听到这些流言,也没人多事地跑到他们面前传话,那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至少怪不到他跟祁管家的头上。
“时辰差不多了吧”为了让心情放松,他转移了话题,看向了贡院门口。
祁管家正要说话,就见贡院大门被打开了,一队官兵从里面小跑出来,站到了大门两侧。
看到这动静,那些闲聊的人都住了嘴,朝贡院门口涌了过来。
“肃静,避让,通道两边不许站人。”一个校尉朝人群喊道。
以前曾发生过有人不听劝朝里面挤,最后家中考生被从录取榜上剔除出去的事情,所以大家听到这话,都不敢再往前挤,生怕连累到自家孩子或主人。
不一会儿,陆续有考生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个萎靡不振、胡子拉杂,衣服皱巴巴的,身上还带着一股子馊味儿。要知道此时才是八月,天气还是比较炎热的,又呆在密不透风的考舍里,三天时间没办法洗澡收拾,再讲究的人也不能保持清洁干爽的模样。
如果光是这样还算是好的。考生们除了身上邋遢,更是一个个脸色发青,眼下都挂着极深的黑眼圈,有些人更是走路都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地不起的模样;更有甚者,则是则兵卒搀扶或是直接抬出来或背出来的。
正是如此,所以这些家长或下人才会往前挤。早点接到自家的考生,就早一点扶住他,让他早一点回家好好歇息,身体有病的还得及时看郎中。发着高烧仍坚持考完试的考生可是每届都有。
姚书棋和汪福来却是见过自家少爷在府试、院试时的模样。同样是在里面呆三天,自家少爷却是最为轻松的,出来时精神奕奕,根本不像在里面冥思苦想了三天的样子,衣服也还算清爽,再加上“他”年纪小,还没到长胡子的年纪,白面无须,走在一群考生中间,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所以姚书棋和汪福来并没有往前挤,而是在离贡院门口较远的通道旁站着,等着杜锦宁出来寻找他们。
眼看着考生们陆续出来了,杜锦宁还不见身影,习惯于自家少爷总是交头卷的汪福来有些沉不住气了,对姚书棋道“少爷不会早就出来,没找到咱们,自己先回家了吧”
“不会。”姚书棋十分笃定地道。
“看,少爷出来了。”他话声刚落,就指着前面道。果然,通道上走出来一个身穿墨绿色茧绸长衫的少年,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站在人群里十分耀眼。
第524章 再见关嘉泽
“少爷。”汪福来连忙迎了上去。
杜锦宁走了过来,朝周围扫了一眼:“齐家的人呢”
齐伯昆对齐慕远的疼爱不言而喻,每次科考,不说府里管家,便是齐伯昆也会亲自到这里来等上一等。因杜锦宁跟齐伯昆的关系,即便姚书棋跟齐伯昆的身份不对等,不好上前打扰他,两家的人也会呆在附近,不会各自分开,各等各的。
“今天上午齐老太爷还亲自过来看呢,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到中午时有人来唤,他就急匆匆走了,还把下人也一起带走了。只吩咐我们在此等着,齐少爷出考场时有什么事让我们帮着照应一下。”姚书棋道。
杜锦宁皱起了眉头。
齐家能有什么天大的事,比齐慕远参加科考还重要呢
她转过身去,就看到齐慕远不急不缓地从通道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梁先宽。
她扫了一眼,这才发现梁家的下人也没在这里。
“啊,杜师兄,你出来了呀那个第一、二题你是怎么解的快给我说说。”旁边一个穿青色长衫的男子看到她,满脸惊喜,
这人是南麓书院的同窗。
杜锦宁哪里有心思跟他讨论题目正要说两句敷衍一下,齐慕远和梁先宽已走到近前了。
梁先宽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开口道:“钟庆,考完了就别想这些了,让锦宁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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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一下,你自己也放松放松。”
钟庆虽希望听到杜锦宁的答案,好给自己一点信心,但看齐慕远和梁先宽过来了,也不好耽搁别人,只得笑道:“说的也是。”说着跟大家打声招呼,自己去寻家人去了。
见他走了,梁先宽这才有空扫视了四周一圈,发现没看到自家人,不由问姚书棋道:“姚叔,你看到我家里人没有”
姚书棋正跟齐慕远解释齐老太爷中途离开的事,闻言忙道:“齐老太爷走没多久,梁少爷您府上的管家也走了。”
大家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齐伯昆身为齐家老太爷、前吏部尚书,平时并不清闲,这时候他有急事回去需要处理并不奇怪。而且齐府跟杜家门对门,齐慕远出来后跟着杜锦宁一起回家便可以了,倒无需齐伯昆挂念。
但梁家却跟杜家、齐家不在一处。虽说离得也不远,但乘马车也得一柱香的时间。梁管家又是个管家,哪有什么大急事是需要他回去处理的就算要他回去,他倒把马车和小厮给梁先宽给留下呀。
想起县试和府试时梁先宽身上发生的事,杜锦宁就有些担忧:“你家不会有什么事吧”
梁先宽摇摇头:“应该不会。”
以前他年纪小,父母又不在身边,难免吃亏。现在他大了,渐渐接手梁家的势力,梁家的那些跟他不是一条心的早已被他处理掉了,再不会出现以前那样的事。
发生了什么事,回去问问就知道了,杜锦宁便没再多问。
她道:“一会儿一起坐车,我们先送你回去。”
梁先宽也不跟她客气,点头答应下来。
大家又等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就等到了许成源,可方少华却迟迟没见出来。
杜锦宁觉得奇怪:“三姐夫今天怎么回事他一向交卷早的。”以前县试、府试的时候,方少华可都是跟她前后脚交卷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担忧起来。
“出来了出来了。”汪福来指着前面道。
这时候考生已出来得差不多了,来接人的家长或下人都陆续散去,贡院门口人少了很多。杜锦宁一眼就看到了方少华。只是
她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跟方少华一起并肩朝这边走过来的青年男子。
“这家伙怎么回来了咱们等了那么久都没等到他。”梁先宽也无比惊讶。
杜锦宁挑了一下眉毛,盯着那边没有说话,不过嘴角却渐渐扬了起来。
跟方少华走在一起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这几日一直等却没有等到的关嘉泽。
关嘉泽原籍桂省漓水县,他要参加乡试,是一定要到府城来考的。凭他的学识与家庭需求,这一次乡试他也一定会参加。
但考前杜锦宁他们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等到关嘉泽回来。入考场前大家还唏嘘了一通,为关嘉泽遗憾。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不声不响地参加了考试。
关嘉泽跟方少华边说边往外走,一面东张西望。
这会子他也看到杜锦宁和齐慕远他们了,他满脸惊喜,抬起手来用力地朝这边挥了挥,大踏步朝这边走来。
杜锦宁笑了起来,转头对齐慕远道:“看来改变了许多啊,变稳重了。”
要是照关嘉泽以前的性子,看到他们,可不管这里是什么场合,提起前襟就能飞奔过来。此时只是快走,而不是奔跑,算是长进不少了。
齐慕远看着关嘉泽,语气里带着些感慨:“在那样的家庭里,不稳重怎么行”
大家都点点头,望向关嘉泽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此时关嘉泽已跑到他们近前了,张开双臂就要给杜锦宁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杜锦宁赶紧伸手将他抵在了一臂之外,瞪眼道:“刚刚还表扬你变稳重了,你就要自己打自己的脸。”
大家都笑了起来。
关嘉泽的表情一下子耷拉下来,露出可怜兮兮受伤的表情:“杜锦宁,你太伤我的心了。亏得我在京城里天天想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杜锦宁轻轻拍了他脑袋一下:“行了啊,你还变身戏精了。”这么一拍,她就感慨起来。
关嘉泽这两年长高了不少,目测都有一米七八左右了。男孩子到这年纪不光长个儿,还壮实不少。他跟齐慕远站在一起,就跟两根门柱子似的,倒衬得她矮小了许多。她想拍他脑袋,还得掂起脚尖,真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
幸好方少华、许成源、梁先宽都是一米七二到一米七五之间的个头,是南方人典型的身高。否则她站在这群人中间,也太不一样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时候入的考场”梁先宽问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先回去洗洗睡上一觉,明天到我府上来吧。”关嘉泽果真跟以前不一样了,考虑得十分周到。
第525章 京城有事
除了杜锦宁和齐慕远,大家在考舍里几乎都没怎么睡好,三天三夜精神高度紧张,现在早已疲惫不堪;身上还粘乎乎的难受得很。此时大家都只想回家洗个澡再好好睡一觉,别的都不考虑,所以听到关嘉泽这建议,大家都觉得深以为然。
“这样吧,明日申时在玉馔斋相聚吧。关嘉泽远道而来,该我们为他接风洗尘。”杜锦宁道。
“好。”
“没问题。”
大家纷纷应和。
玉馔斋是杜锦宁和齐慕远合伙开的酒楼,大家时不时会去那里打打牙祭。关嘉泽从京城回来,自然得在酒楼里为他接风洗尘。
约好聚会的时间地点,大家各自散去。关嘉泽自是有人来接的;方少华和许成源住的地方都离贡院不远,两人走着回去;杜锦宁、齐慕远和梁先宽上了马车,先送梁先宽回家。
马车到了梁家门口停了下来,杜锦宁看着梁先宽下车,对他道:“我们在门口等你一会儿,如果家中没大事,你派你的贴身小厮出来跟我们说一声;要是你和小厮没出来,我们会回去叫人过来进去看看。”
梁先宽感激地点了点头:“好。”
他进门没一会儿,自己亲自出来了,对马车上的两人道:“应该是京中发生了什么事,我府上的管家是听到消息,回来打听去了。”他对齐慕远道,“想来你祖父没等你就先回去,也跟此有关。”
齐慕远点点头:“那我回去问我祖父就好,你赶紧回去歇息吧。”
汪福来驾了马车离了梁家,杜锦宁问:“莫不是京中那位”她指了指天上,“出了问题了”
齐慕远颔首:“应该是。估计关嘉泽这么晚回来,就跟这个有关。看来这问题已有几天了,现在才传到桂省而已。”
两人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凝重。
京中那位皇帝,身体不好已很久了。他也不知怎么想的,一直没立太子,这就导致了众位皇子你争我夺、蠢蠢欲动,各自为阵,朝中大臣们也惶惶不安。
要说京中出事,不过是皇帝身体进一步恶化、夺嫡之争进入白热化,没准几天内就能争出个结果。
杜锦宁自己的身份不够,京中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跟她没关系,短时间内影响不到她。但关乐和、齐伯昆、方少华的外祖父、梁先宽的父亲等人,都深陷京中的政治旋涡中,稍有不慎就会惹上大祸,她对此自然十分关心。
齐慕远就更不用说了。不说齐伯昆,他的父亲还在京中任大司农呢。齐家涉及到站队问题,一旦下一任皇帝不是齐家扶持的大皇子,新皇登基之后,齐家就有可能被清算。
杜锦宁看到向来沉静的齐慕远,此时嘴唇轻抿,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就知道他心里是担忧的,不由安慰道:“你别太担心,凭你祖父的本事,即便不能在这次事件中获得大利,全身而退是没问题的。想想这几年你祖父一直避着不去京城就知道了。”
依她看,齐伯昆的政治智慧是很不错的,至少没到为了利益不顾一切的地步。
虽说当初齐伯昆回漓水县,是因为对方的陷害,不得不回来避其锋芒。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真要想重新回到官场上去,不知有多少机会。可他没有,一直稳稳地呆在桂省这个偏远的地方,隔岸观火。而齐慕远的父亲和叔叔有他祖父这根定海神针在,想来也不会冒冒然冲到最前面去。如此,齐家在这场政治斗争中还是能很好的保全自己的,完全不用担忧。
至于关家,因为保持中立,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齐慕远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父母和弟弟在京中,难免有些不安。而且
他抬起眼眸,看向杜锦宁,低声道:“我担心我祖父会去京城。”
杜锦宁一怔,想了想,她道:“要是你祖父去了京城,那必然是获利的机会很大。你别担心。”
齐伯昆是个老狐狸。他要是亲自披挂上阵,那八成是获利极大,危险较小。否则,他是不会上前去冒险的。
齐慕远点了点头。
这些他都知道,只是事涉自己最亲的亲人,难免关心则乱。
说话间,马车已驶进了葫芦巷了,杜锦宁吩咐:“直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