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农家日常-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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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锦宁开始还挣扎了一下,不过一会儿就放弃了,只得任由齐慕远一吻解相思。
齐慕远虽这样说了,但他还是要一个明确的答案的。吻过之后,他盯着杜锦宁的眼,问道:“你真是女子”
杜锦宁抬起眼,与他对视。看到他的眸子满满都是期盼,她这才点了点头。
饶是上次分开后齐慕远对这个问题想过无数遍,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可心里还是很震惊。
他望着杜锦宁看了半晌,方叹道:“咱们可以算是一块儿长大的,我都没看出来。”
杜锦宁朝他微微一笑,心里也十分庆幸这一点。
随着激素的分泌,年岁越长,她就越像女子。就算她在外表上做了伪装,但女子的骨骼与男子是不同的,比如她的手,就很难掩饰。
除此之外,还有胡子与喉结。
就算她做了个假喉结,再用高领衣服遮挡,但胡子与手就是一个大破绽。
之所以到现在还没人对她的性别产生怀疑,一方面是因为她年纪尚小,十五岁的男孩子雄激素分泌不多,性别特征不明显,实属正常。
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她参加过科举。没人相信一个女子敢那么胆大包天,去参加需要检查身体的科举考试。反之可证,既参加过科举,那么这个人就由官员认证过,他是个男人。
除此之外,就是因为她是跟齐慕远、关嘉泽、梁先宽等人一块儿长大的了。别的人就算有那么一点怀疑,但一想这孩子可是齐伯昆看着长大的,齐慕远更是其兄弟,就算打消念头,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以齐伯昆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包庇犯了欺君之罪的人
想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对齐慕远道:“我本不打算这么早告诉你的,毕竟这是欺君之罪。”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样咱们可以一起承担,一起想办法,出了什么事我也好及时的补救。”齐慕远道,“至于欺不欺君的,凭着你做的这些事,赵晤要是因为这个而要治你的罪,他就太没良心了。”
杜锦宁心里一甜,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虽然相信齐慕远的为人,虽然她对他十分有信心,但总还是有些担心的,担心他在听到她说“欺君之罪”四个字时,会有一丝的犹豫与沉默。
哪怕只有一丝一毫,哪怕只有一瞬间,她都会因为他的这一点迟疑否定掉这份感情。
不直接告诉齐慕远她的真实性别,而是让他抓心挠肺的过这么长时间,她便是基于这个考虑,刻意而为之,她要给齐慕远一个缓冲的时间,让他好好想清楚,他们面临的到底是什么。
对于两人的再一次见面,她也想象过无数次。如果齐慕远不主动来找她,对她再也没有了亲密举动,那么不用说不用问,她就知道他对这段感情选择了放弃。她不会再跟他说这个话题,就算他问,她也会矢口否认。
而她要做的,就是马上收拾行囊,以让陈氏回桂省探亲的借口,送陈氏先离开。一旦她把杂交水稻研究出来,也立刻死遁。离开熟悉的这一切,离开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圈子,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重新开始她的生活。
好在,她没有看错人,没有估量错误这段感情。
她心下一松,似是卸下了负重,心情是从所未有的轻松。
她搂过他的脖子,主动给了他一个吻。
“少爷,少爷,洗好了吗”院门外传来观棋的声音。
杜锦宁一顿,跟齐慕远分开。
“这个混蛋。”齐慕远低声骂了一句,对杜锦宁道,“我去把他打发走。”转身要走。
杜锦宁却一把拉住他:“算了,让他把衣服拿去洗吧。我带你去园林。陆先生他们要是知道你来却久久不过去,心里会有想法。反正你后日再走,咱们有的是时间说话。”
齐慕远无奈:“那好吧。”心里把观棋那混蛋又骂了一遍。
两人正要往外走,杜锦宁说了一句:“等等。”进了她住的屋子照了一下镜子。
幸好吻的时间不长,她的嘴唇没什么异样,整个人看上去也还正常,不过齐慕远插到她头上的那根簪子,却是有些突兀。
她把簪子取下来,放到抽屉里,还跟站在旁边的齐慕远解释道:“这簪子太特殊,别人问起不好。我以后再戴。”
第775章 齐慕远遇安适
齐慕远也有此意。
“这件事,我正要跟你说呢。”他道,搂过杜锦宁的肩膀出了门,到了屋外这才放开,“走吧,一边走一边说。”
出了院门,交代观棋拿衣服去洗,他这才把在银楼里买首饰的事告诉了杜锦宁。
“你还给我娘买首饰了”杜锦宁诧异道。
“那当然,你娘就相当于是我娘,自然要讨好一下。”齐慕远一本正经地道。
要不是青木跟在后面,杜锦宁真想再拧一下他的腰。
“我还买了两朵紫色的珠花,十分好看,特别适合年轻姑娘戴。我一并给你娘了,你到家的时候看看。”齐慕远又道。
“好吧。”想起如果有一天,自己打扮成女子站在齐慕远面前,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杜锦宁对于以后的生活就期待起来。
她为人谨慎,深知不作不死。所以哪怕她的院子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她的允许便是连青木也不能进去,她还是不敢换上女装照一下镜子。所以,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穿上女装梳上古代发髻是什么样子的。
想来,一定很美。尤其是戴上杜锦宁送的这根簪子和他所说的珠花。
齐慕远大概也想到了这个,他停下脚步,看向了杜锦宁。
他们身后不光跟着青木,还跟着那个叫禇永兴的护院。杜锦宁生怕他们看出端倪,瞪了他一眼,拉着他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她道:“你说那两样首饰有蹊跷,我想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哦”说到这个,齐慕远就来了兴趣,“什么原因”
“知道为何皇上派我来润州吗”杜锦宁问道。
齐慕远现在是特务头子,许多事情他都清楚,尤其是杜锦宁还来了润州,他对这个地方的事务就更加上心,特意查过,对这里的状况比关嘉天等人还要了解一些。
杜锦宁这么一问,他就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赵晤派杜锦宁来润州,是因为别的地方的田地,大部分都掌握在世家手里。杜锦宁要在整个州或县推广双季稻或是杂交水稻,还得跟世家商量,受他们的挟持,看他们的脸色。
润州这地方原来跟其他地方差不多,而且比其他地方更甚,大部分好田地都集中在一个润州籍的姓董的大臣手上。而这个大臣是二皇子的心腹,在夺嫡斗争中被赵晤砍头抄家,名下的田地自然收归了官府重新发卖。因田地卖得比较零散,且有了前车之鉴,新地主们自然不敢跟朝庭作对。于是才有了杜锦宁到润州来做同知的决定。
董家是世家,又在京城里做大官,家中自然有不少的好东西。而在抄家的过程中,下人藏匿了东西变卖,或是董家的珠宝被人顺手牵羊,或是干脆就是董家走脱了一些人,那都是有的。
这么一想,齐慕远就兴奋起来:“一会儿我叫我手下的人去查一查看是怎么一回事。”
他倒不是因为有案子查而兴奋,而是因为能够借查案的理由以润州多呆两天而兴奋。
杜锦宁张了张嘴,不过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自打来了润州,因为下决心不掺和润州的具体事务,而且分身乏术,她就没去打听润州各种消息。但因为秦老六早早带人来了润州,又在润州开了三个茶馆,用来收集情报,她想要知道这件事情再容易不过了,把秦老六叫过来一问便知。
但此念一起,就被她打消了。查案之事是赵晤、朝庭、大理寺的事,而不是齐慕远的私事,她用不着将自己的私人力量用起来帮他查案。
再者,增广贤文可说了,“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就算齐慕远跟她是情侣,该留一手时她还是要留一手,不可什么都跟齐慕远交待了。一谈恋爱就智商全无的事,她可不干。
此时两人走到园林大门了。进了大门,往前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从另一条路朝这边走来,似乎在跟他们在这条路汇合,往另一条路去。他的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长长的东西。
稍近一些,杜锦宁就发现那人正是安适,他手里拿着琴盒。
安适看到杜锦宁,正要行礼打招呼,可目光瞥见齐慕远,他的动作就僵住了。
齐慕远也停住了脚步。
气氛一下子有些凝滞。
杜锦宁看了看齐慕远,再看看安适,只得尴尬地笑着介绍道:“这是安适,他是个琴师。我看他琴弹得特别好,便让他给茶事表演做配乐。欣赏完茶事表演的客人无不对他的琴技夸赞有加。”
齐慕远听了,朝安适点点头,道:“那一会儿可得领教一番。”说着,率先朝前走去。
杜锦宁见状,却没有跟上他,而是问安适道:“你是不是也去陆先生那里”
“回少爷,是的。陆先生那里有几个客人,唤我过去给他们弹琴。”安适躬了躬身子回道。
“那便一起过去吧。”杜锦宁道。
“是。”安适直起身来,等着杜锦宁迈步了,他才亦步亦趋地跟在杜锦宁身后。
像他这种出身的人,最会看人脸色。如果杜锦宁刚才跟着齐慕远先走了,他定然会停下脚步,等他们走远了才过去,而且进了陆九渊的院子后,也不会再出现在齐慕远面前碍他的眼。
他会躲在后面弹琴。反正只要有琴声,相信没人会在乎是谁弹的琴。
可现在杜锦宁对他明显比平时更热络几分,他虽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不妨碍他随杜锦宁的心意而行事。
杜锦宁可是他的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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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慕远见杜锦宁没跟上,早已停下脚步来等着了。此时见杜锦宁邀安适一块儿走,他虽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在意。见杜锦宁走上前来,便继续往前走。
杜锦宁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当着安适的面,两人也不好再聊什么话题,就这么一路沉默地走着,直到陆九渊的院子。
一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一阵高谈阔论。
杜锦宁问守门的下人:“谁在里面”
下人回道:“是苏衡、施寒山和黎子义三位公子,还有一位姓龚的老先生。”
杜锦宁诧异道:“苏公子他们还没回去”
这离那次开茶会,可是已隔了一个多月了。
“回去了,又来了。”
第776章 咱俩谈谈
“好吧。”对于这种吃饱了没事干,整日东游西荡的名士,杜锦宁其实是不大能理解的。
陆九渊三人见到齐慕远,自然十分高兴。齐慕远等人也算是他们的学生,虽然不如杜锦宁那么得他们的意,却也是十分喜欢的对于一点就通还勤奋学习的学生,没有老师是不喜欢的。
苏衡几人这段时间对杜锦宁也有过了解,知道她跟现在的权臣齐家少爷相交莫逆,此时见了齐慕远,态度十分热络。
齐慕远跟大家寒喧了一阵,又看了两场茶事表演,找了个借口,跟杜锦宁从园林里出来。
“你为什么不住在园林里”齐慕远问道,“建这么好的一个园子给别人住,自己却呆在那么简陋的小院子里。”
“这里人来人往的,丝竹之色不绝于耳,繁华嘈杂,我不喜欢,也不耐烦被人打扰。”杜锦宁道。
齐慕远一皱眉,看向杜锦宁。
一听这话就不是实话。
园林那么大,里面的一切建筑又是杜锦宁设计的,她想不被人打扰,只需要把通往她小院的路径用植物给隐藏起来即可。要不就直接用围墙将其跟园林隔断,另外开一个门。反正这周围几百亩田地都是她的,她又是地方官,只要她不想,只要她表现出不高兴,也没人这么不会看脸色的跑去打扰。
刚才那话用来敷衍别人尚可,但对于十分了解本锦宁的齐慕远来说,却是不信的。
她不住在这里,肯定另有原因。
杜锦宁余光里瞥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信自己这话。
不过她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地问道:“刚才见到安适,你有什么想法”
对于她这耍赖的行径,齐慕远很无奈,只得顺着她的话头道:“能有什么想法乍一见面,想起那晚的事虽然有些别扭,不过很快就释然了。要是没有他,你可能现在还瞒着我。说起来,我倒要感谢他。”
说着他又问:“他原来是什么人怎么会被伯母雇去做那种事”
如果安适真是琴师,陈氏给再多钱他也不可能去做那种事。相比起金钱,古人更重名节,有些人宁愿饿死,也不会去做那种有损名节的事。更不用说凭安适的琴技,根本不会沦落到没钱吃饭的地步。
杜锦宁便将安适的经历说了。
齐慕远点点头,不置可否。
杜锦宁余光里瞥见他这样子,扬了一下眉毛。
她特意叫安适跟他们一起走,刚才又特意说起安适,就是想知道齐慕远对于她跟这些男人交往,是不是有想法,是不是很在意。
因为安适跟陆九渊他们不同。
陆九渊三人都四五十岁了,都是做祖父的人了,杜锦宁跟他们又是师生关系,齐慕远对此可能没想法。
但安适长得不错,琴技又高超,以前还从事那种职业,他受杜锦宁雇用,住在园林里,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果齐慕远有想法,自然就会冲着安适去。
可双方遇见的时候,齐慕远对安适似乎并不在意。这会子提起他,他也没什么情绪。这就让杜锦宁不知道他是真不在意,还是假装不在意。
“你先去回去忙吧,我得吩咐下手回城查一查董家的事。”出了园子,齐慕远道。
“好。”杜锦宁不是那等黏黏糊糊的人,回答得十分干脆。
看齐慕远转身离去,她又冲着他的背影道了一句:“下衙的时辰我就会回城里去了。如果你那时还没忙完,就不要回庄子了,直接在城里家中等着我就是。”
齐慕远回过头朝她一笑,挥了挥手,翻上马离去。
这一去,直到杜锦宁回了城,天都快黑了,他才回来。
杜锦宁问他吃过饭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手,就问道:“怎么样可查清楚了”
齐慕远点点头,坐下来接过杜锦宁递给他的茶,轻叹了一口气,才道:“抄家的时候,董老太爷收拾了家中最值钱的几样东西,让他八岁的小孙子及其奶娘从暗道逃走,想为董家留个根。却不想那奶娘的丈夫见钱眼开,哄不了那个八岁的孩子把首饰给他,又担心被人发现连累自家,干脆直接把那孩子杀死了,将那批首饰占为己有。奶娘为此跟他拼命,也被他失手打死了。”
杜锦宁皱眉,问道:“这德庆楼也是老字号的银楼了吧怎么肯帮他销赃他们就不怕被这事给连累”
“那奶娘的丈夫做得十分巧妙,只叫街上不懂事的小孩子把东西送过去,让他们售卖,言称卖过之后让德庆楼在大通钱庄留个口信,他到时候凭口信去取钱。德庆楼东家受过董家恩惠,猜到董家应该有人逃了出去,要靠着这些首饰度日,他们要报恩,便想急着出售,好把钱送到董家后人手上。却不想正好落到我手里。”
杜锦宁点点头。
她没问那个奶娘的丈夫和德庆楼的东家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