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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个故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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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开着空调,林誉之只穿了灰色羊绒衫,衣服版型寻常,颜色不寻常,是很清俊、市面上不常见的一种灰,像寺庙里檀香烧尽后的颜色,克制又干净。
  林格说:“我又不是一家之主,我的看法不重要。”
  林誉之说:“在我心里,你是。很重要。”
  林格笑了:“那我的看法会影响你是否回家吗?”
  “当然影响,”林誉之为她盛了一碗粥,自然地放在她旁侧,“毕竟我们在家里做过那么多次。”


第16章 我有 恋爱成家
  林格庆幸距离上次喝水过去两分钟; 不然她一定会被这种话给呛住。
  她叫:“林誉之。”
  压低声音,林格已经学会克制自己。
  “你在胡说些什么?”林格说,“是应该对我说的话吗?”
  “抱歉; ”林誉之从善如流; 他收敛了笑; 眼中唯余真诚的歉意,“对不起,格格,我太直白了。”
  林格瞪他。
  红色的圆领毛衣松松垮垮地裹着她,像一团苹果木熊熊烧出的火。
  “不是直白,”林格说,“我看你是想和这个家拜拜。”
  林誉之无奈地笑了笑,轻声:“对不起; 我不知道这种话不可以说——你说你已经放下了。”
  林格张口; 她想了想; 又说:“我的确放下了,就是有些不适应。大庭广众之下谈这个,我觉得有点不是很合适。”
  “对不起; ”林誉之再度向她道歉,“是我想错了; 我以为你还保持着之前的看法。”
  林格差点就把“我之前什么看法”问出口。
  大脑空白,她和林誉之对视,企图从他眼神中找出他话里的依据。
  她在短暂的思考后想起来了林誉之的意有所指。
  高考后的林格曾央求林誉之陪她看《色戒》; 她解释,自己一个人看很无聊; 而这种电影似乎也需要一个人和她讨论剧情。这种提议被林誉之果断拒绝; 原因是里面部分画面尺度过大; 不适合两人观看。
  他态度很坚决,只答应将自己电脑给她——
  林格据理力争,问林誉之:“难道成年人连坦然谈性这件事都做不到吗?咱们俩问心无愧,难道都不能以艺术的角度来看那几场戏吗?”
  好吧,那只是当初林格的借口。
  现在,这个借口成了一柄闪闪发光的回旋镖。
  “我们俩现在问心无愧,是我误会了,误会现在的我们能坦然地谈一些避不开的事情,”林誉之诚挚开口,“没想到还是不可以。”
  “……我没说不可以,”林格尝试将谈话的主动权握在手中,她组织语言,“你反应不要这么激烈。”
  林誉之说:“不好意思。”
  林格觉得他很好意思。
  他今天道歉的次数很多,很多,多到好像把他前几年做哥哥的道歉语都堆在此刻。
  “我的意思是,我或许会睹物思人,”林誉之说,“很多东西或许会让我们想起彼此,如果决定继续做兄妹的话,那些熟悉的物件会造成一定的困扰。”
  林格说:“那你的决定是?”
  “我现在搬回家,是不是仍旧住在之前的房间?”林誉之不疾不徐地问,语气冷静到像在分析某个数学公式,“露台会让人想到我们热恋时在上面喝酒,我们一起在厨房里做饭,我用那个洗衣机给你洗过衣服,还有你攒钱给我买的豆浆机——”
  林格急急:“那不是只给你买的,是日常家庭用品。”
  她竭力去撇清任何和爱有关的东西,包括这本就不是偏爱的“证据”。
  “喔,”林誉之点头,若有所思,“你当时说,是因为豆浆能够增强肌肉力量,所以特意买来送我,让我多喝些。”
  林格忘掉了,她或许的确这么说了,也或许没有。
  她不记得。
  满脑子得到一个人的时候,什么甜言蜜语都能说得出口,但现在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久到她忘掉当时为了诓骗对方而编织出的谎言。
  “没关系,”林誉之微笑,轻描淡写带过,“毕竟,你也亲手为我做过三杯豆浆,不是吗?”
  林格含糊着应了一声。
  她想,房间的温度是不是有些高了,暖气是不是开大了,她现在身体在出汗,默默地、不动声色地流着汗。
  “现在我们不谈豆浆机,继续刚才话题,”林誉之继续说,“我们在那张餐桌前接过吻,也曾在沙发上偷偷拥抱,客厅里,在龙妈看电视的时候,你躺在沙发上,枕着我的腿,手伸进我运动裤口袋中……”
  他在这里停下,敛眉:“还有更多,更多逾矩、不方便说出的事情。”
  林格说:“我不会联想这么多。”
  林誉之说:“但我会。”
  这句话令林格哑口无言。
  她坐在林誉之的对面,毛衣袖子里,靠近手肘的位置有些发痒。羽绒服跑出一根小小的羽绒,细腻地贴靠在她毛衣袖子中,扎着她的皮肉。
  林格忍住去抓挠的冲动,任由它在衣物和皮肤间肆意释放着难耐的痒意。
  她猜,自己手肘那一片一定已经红了。
  林誉之不会有这样的困扰,他不穿羽绒服,今天穿得是件黑色的羊绒大衣,被侍应生妥帖地挂好。灰色细腻的布料像慢慢遮盖起的檀香灰,不冷不热,不急不躁。
  他温和地说:“格格,我有所有男性都会拥有的劣性,那些熟悉的场景和物件会让我控制不住回忆。”
  林格终于找回自己语言,她快速地隔着毛衣抓了一下那个位置,不想去推敲那些似是而非的暧昧,只想急切地要一个答案:“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想回家?”
  林誉之轻轻摇头:“我做梦都想回家。”
  林格沉默。
  林誉之随意地坐着,微微仰脸,手搭在裤子上,他垂着眼,专注看她的脸:“格格,你知道,那是我唯一的家。林爸,龙妈,还有你,都在那里。”
  “我不太擅长说这些肉麻的话,”林誉之一笑,温柔,“你说矫情也好,说我什么都行,我只是想告诉你,格格,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忘掉我们的家。我永远都感激爸妈。”
  他真得好像一个好哥哥,一个温柔的,早早离开家的兄长,成年后,回顾过往,想念他曾经简陋温馨的家庭。
  林格说:“那我不懂你想做什么了。”
  “事情的决定权在你,”林誉之说,“我担心我的一些念头会给你带来困扰,我可以隐瞒,但不想对你说谎。格格,你想让我回家吗?”
  他在征求林格的意见,把他那些应该说的、不应该说的东西,都讲出,等着林格给一个回应。
  林格当然想让他回家。
  她想到了爸爸说的那套北京的房子,爸爸妈妈的白发,皱纹,妈妈因为受寒而起的咳嗽。
  林臣儒希望林格和林誉之保持着的良好的关系,他似乎不能再承担更大的打击,如今谨慎到连基金股票也不看,只定期去银行存钱,不在乎利息微薄,只求一个稳,
  父母都老了,而她还年轻。
  “你会给我带来什么困扰?”林格说,“你可以说得更直白一些。”
  “就是我刚才举的那些例子,”林誉之说,“我不能完全掌控大脑,不能阻止它去想起和你生活的点滴。”
  “那你不会重现吧?”林格盯着他,“你现在的话是在给我打预防针?”
  “当然不会,我只想对你坦诚,”林誉之宽容地看她,那表情就像看一个冒傻气的孩子,“我不想犯法,毕竟做医生比做犯人舒服多了。”
  龙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第一次来这里,上了个卫生间就弄错方向,幸好有服务员帮助,才成功找到了儿子在的包厢。她如释重负,全然不知放才包厢中发生了怎样的讨论,顺着胸口拍气,连连感喟,说这里实在是不好找路。
  林誉之站起来,帮她重新拉开座椅。
  林格拿起杯子,不看母慈子孝的画面,用力喝了两口水。
  喉咙干干的,和林誉之的每一个对话都在加速蒸发她的水分。
  她看到林誉之今天穿的是黑裤子,熨烫平整,合体。
  没吃几口,龙娇又开始直戳戳地提出要林誉之搬回家,林誉之没有答应,也没有推辞,只是含笑看林格,问:“格格呢?格格想让我回去吗?”
  龙娇说:“格格肯定想让你回去,昨天晚上吃饭时,还说特别想你呢。”
  林格在吃干炸一枝春,东西大,她第一次没咬开,整个儿包着含在嘴巴里,撑得腮都鼓起,被龙娇一说,她快速而艰难地咀嚼,一时间没有空余的唇来说话。
  林誉之问:“真的吗?”
  林格勉强点头。
  嘴巴被填满,她说不出话。
  有点噎,脸颊都氤氲着一丝呼吸不畅的红。
  “真的,”龙娇笑着给女儿倒茶水,“别噎着,吃这么着急,真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她现在就是长不大的孩子,这么大了,还是这个脾气。”
  林誉之说:“是您照顾她照顾得好,宠着她,家庭幸福的小孩永远都长不大。”
  龙娇爱听这话,眉开眼笑,她喜欢被人夸赞会养孩子,似乎这是对一个母亲极大的肯定:“来,你也吃,我看你这几天也瘦了,是工作上忙?”
  林誉之开玩笑:“不是,您知道,我一直很擅长忙里偷闲。”
  龙娇了然:“那就是感情上的事了,怎么,有看上的姑娘了?还是想谈恋爱了?”
  林誉之笑,不正面回答:“您想吃什么?”
  龙娇谆谆教诲:“要是追女孩呀,你就得勤快着些,多多献殷勤,别天天摆着架子,现在的女孩子都不吃那一套啦。照我说呀——”
  “妈,”林格终于咽下口腔中的东西,说,“您有没有追过女孩子,怎么教他这些?”
  “谁说我没追——谁说我就没经验了?我不追,也会,你当你妈这些年的电视剧是白看的?”龙娇说,“格格啊,别觉得你妈我落伍了,我什么不会。”
  说到这里,她眉眼舒展,颇有些年轻时的气韵了,意气风发,转脸教林誉之,语重心长:“现在你的职业没什么问题,医生,稳定,能赚钱,也有家底,说出去也好听。但女孩子选对象也不是光看这些,还是得看人怎么样。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约女孩子出来吃饭,选女孩子想吃的东西——一切以她的意愿为主,投其所好。吃饭时,也多多帮忙,顺手倒个水,夹个菜……”
  林格低头吃排骨,这家的排骨做得很好吃,微酸甜,淡淡的咸,很入味,是她喜欢的菜肴,在她心中,仅次于药膳鸡汤里的鸡心。
  今天餐桌上也有一道药膳鸡汤,只是她还没有发现鸡心在哪里。
  她没细听龙娇在说什么,只听见林誉之附和龙娇的话:“原来要这样。”
  这样说着,他用公筷夹住药膳汤中的鸡心,默不作声,轻轻地搁在林格的碗中。
  林格一顿,抬头看。
  林誉之已经搁下筷子,一切自然到好像只是顺手做了件小事。他专注听龙娇的教导,等她说完后,才笑着说:“我目前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第17章 尺码 衣服
  龙娇惊讶:“没有?”
  “您和林爸、妹妹就是我的家; ”林誉之说,“我现在已经有家了,也不想着再去成一个’小家’。”
  龙娇惋惜:“那我今天讲这么多; 不都白费了。”
  “不白费; ”林誉之说; “您教的那些很实用,说不定今天就能用上。”
  林格低头,拿筷子戳那个鸡心。
  东西很好吃,汤也很香,林誉之夹菜也是用公筷,她找不出自己拒绝它的理由。
  她夹起来,放入嘴巴里,慢慢咀嚼; 味道很香; 很淡; 很柔和,她说不出话,只埋头吃。
  离开餐厅的时候; 外面天气转阴,不多时便下起蒙蒙的小雨。司机撑伞送龙娇; 林誉之单独打伞,护在林格头上,细细密密的雨水落在雨伞上; 江南的春雨也如酥油,绵绵柔柔; 林格的包上溅到一点雨水; 渐渐地把小片布料沾湿; 濡濡地晕开一个小小的圆圈,像张开一只眼睛。
  坐在车上时,这滴雨水就审判着她的脸。
  龙娇困了,握着女儿的手,看着她的脸,想要同女儿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张,又合拢。林格看着前面的林誉之——他让龙娇和林格坐在后面,自己坐副驾。看了半晌,林格才注意到,他的头发不知何时被雨水打湿。
  她低头,伸手盖在包上那只眼睛般的水渍上,随着车子的行驶,平稳地一口干净呼吸。
  请来的清洁工果真专业,即使是收拾杂物、打扫卫生也是井井有条,不会弄到漫天灰尘。林臣儒痛下决心,第一次断舍离,也没能离得彻底,丢了一部分,还有些舍不得丢,挪到地下储藏室。
  林誉之曾经在这里生活、留下的物品仍旧留着。
  林臣儒正犹豫着该如何处理,瞧见林誉之,立刻喜不自胜。
  “快来看看,有哪些东西想带走,”林臣儒感喟,“当初你走得着急,匆匆的,行李箱都没怎么收拾……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肯定还会回来。东西呢,我们也给你收着,都好好的……”
  林格去给妈妈倒热水,龙娇现在一日三餐都要吃药,定时定量,她严格遵守。
  倒好水,捧着小药丸出来,林格一起身,看到林誉之从那叠子衣物里翻出一条睡衣。
  林格一顿。
  熟悉的系带睡袍,穿、洗过多次的纯棉料子,介乎于软和硬的触感,打着蝴蝶结,蝴蝶结的中心是硬硬的、具备攻击性的触感。
  她眼睁睁看着林誉之将睡衣展开。
  在对方仔细审视蝴蝶结和睡衣领口时,林格转过脸,弯腰将水杯捧起:“妈,先喝口水再吃,不然嗓子干,这药苦。”
  “就拿这件睡衣啊?”林臣儒愕然,“不拿其他的?就这个?”
  “先拿这个吧,”林誉之说,“我先不给家里添乱,剩下的衣服啊书啊。您先放房间里好吗?我约了人见面,等会儿过去——”
  “我知道,你快去,”林臣儒了然,还是不理解,“不然把这衣服也放下,放洗衣机里给你洗洗,这么久了,也有霉味。”
  “我回去洗,”林誉之捏着那薄薄的睡衣,说,“以前天天在家穿它,这几年还真没找到比这件更舒服的。”
  林臣儒很满意这样的回答。
  林誉之看了眼手表,和家人告别。
  外面下着雨,他不让林臣儒送,独自撑着一把伞离开。那件在他身上陪他睡觉、又多次在林格腿心间的睡衣,被装进一个小小的蓝色纸袋子里,挂在他手上。
  系带的蝴蝶结向上摆放,从小纸袋口中露出一点摩擦的边。
  两分钟后,林格站在楼上,忍不住从窗子往外看,只看到林誉之孤单单地站在楼下,撑着那把黑伞,抬头仰脸往楼上看,目光似穿透濛濛细雨雾,直直望向她所在的窗子。
  林格想到多年前的新年,他也是如此,下着雪,一个人孤身来到楼下徘徊。
  原来这里始终没能成为他安稳的“家”。
  春雨细若游丝线,还不到“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境地,风稍稍一大,雨点儿便凉得吹红脸。林格默不作声,站在楼上。
  楼下的林誉之静默地又站了一分钟,才转身,孤伶伶离开。
  这次的林格没有开窗叫他哥哥,也没有跑下楼去接他上来。
  林誉之没说搬来,也没说不搬。
  这个问题还是悬着,一直悬到第二天早晨,龙娇忍不住了,压着林格打电话,让她去问问林誉之,说家里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东西也已经洗干净,只要他想,随时可以过来。
  林格拗不过爸妈,还是拨林誉之的号码。
  第一遍无人接。
  她等了两分钟。
  厨房里,林臣儒在煮饭,龙娇有些咳嗽,站起来,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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