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第6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格满不在乎:“今天晚上不一定还是你赢,你说。”
林誉之没有正面回答,他笑着一一解开身上的羊绒开衫纽扣,把这件轻软的衣服脱下,顺手丢在一旁:“我选择大冒险。”
林格哼一声,重新洗牌。
第四局平局。
再来。
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林誉之风生水起,他将手中的小王牌仔细压在桌面上,微笑看妹妹:“当初和我分手,是不是和陆毅重有关?你不需要回答太多,只需要说是,或者不是。”
林格沉默两秒,说是。
她没想到林誉之忽然问这个问题,隐隐有些不安:“我要和你换座位,这边风水不好了,运气转到你那边了。”
林誉之果然依她,顺从地和她调换位置。林格给自己的水杯倒满水,用手扇了扇——风生水起,这还是舍长教她的。
“做法”后的第一局果然来了运气,林格再度获胜,她问林誉之:“你手上是不是有陆农德的把柄?”
林誉之说:“我如果是你,就不会这么问。格格,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容易请人帮忙了。”
林格吐槽:“你把这个叫做’请’吗?”
林誉之叹:“可能我就是这样的卑劣。”
洗牌,重开。
林誉之慢慢悠悠洗牌的时候,林格一直目不转瞬地盯着他的手掌心,看着那些哗哗啦啦的纸牌和数字,浓郁的油墨味道悠悠飘来,似催眠又惹得人直上头。
林格不自觉有了紧张感,她从没想到,简单的纸牌比大小还能令她出一身的冷汗。和林誉之之间玩过的小游戏其实并不只纸牌,她之前贪玩,还买过那种羞羞的情侣飞行棋,一本正经地印着各种惩罚和格子清趣。咬多久入几下,需要什么道具还要怎样搞,红酒冰块和牛奶,他们玩过四次,没有一次能顺利地到终点。和那个比起来,现在的纸牌比大小和真心话着实是正经到不能再正经了,可林格却还是肾上腺素飙升,舔了好几次唇。
她这次先抽,小心翼翼地开——
是黑色小王!
林格心情舒展,得意望林誉之。
他手一转——
红色大王。
林格沮丧地放下牌,愿赌服输。
林誉之问:“分手后,你又对几个男人心动过?”
林格问:“心动的意思是什么?”
“有一瞬、哪怕是一瞬间的念头,接受他们的追求,和他们组建家庭,”林誉之说,“都算,一秒的心动也是心动——几个?”
林格痛快地站起来,利索地脱下裤子,露出穿着黑色自发热裤的两条腿:“我选大冒险。”
林誉之洗牌。
他又赢了。
林格喝掉杯中的水,又注满,重新做一个“风生水起”,而林誉之含笑看她收拾水杯,提问:“分手后,你有没有和其他男人一同喝过酒?”
林格说:“都是些无聊的问题。”
林誉之说:“不,这些对我很重要。”
林格利索地脱掉上衣,一身黑色保暖衣地盘腿坐着,气定神闲。
重新打乱纸牌,终于轮到她胜利。
林格不问陆农德的事情了,她压着那张纸牌,干脆利索地问林誉之:“你这次过年回来见爸妈,是不是别有所图?”
林誉之说:“是。”
林格问:“你图什么?”
“需要再来一局,”林誉之笑,“一次胜利只能有一次问题,格格。”
再来一局,林格不出意料地又输了。
幸运女神的眷顾是有度的。
她摊开手,等待着林誉之的问题。
反正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情感问题,实在不行就脱发热衣嘛,数一数,她身上还有四件,可林誉之只剩下三件了。
林誉之问:“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想过我,哪怕一次?”
林格愣住。
片刻后,她说:“有。”
“嗯,”林誉之说,“我也一直在想你,格格,刚分手的时候,我想,以后再也不同你说话了,你这个小白眼狼,我再怎么爱你,也都是无用的。”
林格说:“你干嘛骂人呢?”
“骂的就是你,”林誉之说,“小兔崽子,没良心的小东西,我有很多话想拿来骂你,格格。但你看,不管我怎么做,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到你。”
最后一声很轻。
林格说:“林誉之,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再继续,继续。”
不知是否因她自乱阵脚,她又输了。
林誉之问:“路毅重威胁你的内容,是不是和林爸有关?”
林格说:“不完全是。”
不完全是,还有林誉之。
这两个对她来说都很重要的人,是路毅重威胁她的把柄。
她洗牌,这次也不要林誉之自己拿了,林格胡乱抽一张放他面前,一张放自己面前。
还是她的牌面小,好像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林格心一乱,越是不想输,越是会输。
摸着胸口,慢慢地坐下,林格等着新的问题。
她还在想,等下要脱上衣呢,还是下面?糟糕,她今天的内衣并不是成套的,上面的是个雪白雪白的,纯棉质,也不够风情万种,购置它纯粹是因为强烈的舒适性,下面倒是也有蕾丝花边,但是也不够漂亮,是很暗很暗的粉色,并不适合约会时穿。
林誉之却不问了,他凝望着不再笑的妹妹,从她的神色中窥探出东西。那些不能出口的话,那些困扰她的东西,林誉之不想在这个时候继续,他至今不知路毅重究竟对妹妹施以什么压力,但妹妹的此刻神情,能令林誉之对路毅重那稀薄的血缘亲情更加淡漠。
林誉之说:“你现在想要我抱抱吗?”
林格一愣。
摇曳烛光下,林誉之把手里的牌丢在桌子上,他说:“如果这个游戏让你不开心了,就告诉我。格格,你有什么不舒服都及时讲。”
她说:“我没有不开心。”
林誉之问:“那你现在需要我的拥抱吗?”
半晌,林格轻轻点头。
是的。
很需要。
再怎么自欺欺人,那些被压抑的感情都不会被压缩成玻璃罐中的果汁。就算是,那也是随时会爆炸的百香果。
林格很需要一个抱抱。
林誉之把林格抱到了沙发上,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用不熟练的摇篮曲哄她入睡,就像多年之前的下午,他中暑不舒服,林格也是趴在他床边,一边喂给他藿香正气水,一边哼唱着杨柳叶子青,哄他快快入眠。
不过是哄的和被哄的换了位置。
林格先主动用手臂去勾林誉之脖颈。
他脖颈上跳动的血管,专注看她时的眼睛,心跳,温度,气味,林格搂住他,想要去贴他的嘴唇,但林誉之却挪开脸,那个吻只落在他侧脸颊,软软和和地贴着。
林格有些怔忡。
林誉之抬手盖住她眼睛,另一只手拍了拍桃。
“别急,”林誉之说,“明天还有正事,你要多留些体力,我先送你一次。”
林格说:“什么叫送我一次?”
回应她的,是林誉之的手指。
林格发誓,在此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林誉之的手比唇更好用。
完全、完全、完全和之前不同啊。
她甚至需要紧紧咬住林誉之的手臂才能压住音量,避免被外面听到。
被温柔打开的二月初枝头小豆蔻,拂过耳侧的三月中暖融柔春风,慢条斯理的凿岩开山撑隙指,咕叽咕叽的潺潺绵绵清流水。
林格一直小声叫林誉之的名字,就像热恋期的昵称,她死死地攀着对方肩膀,眼前好似回忆中童年的漫天壮观烟花,脚趾用力地绷直,颤到开始泛起抽筋的那种感觉,她却不能叫停,只徒劳地叫林誉之,哥哥,哥哥。
只是赠送的这一次,就足够林格不想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而是倒头睡在林誉之这里。但残余的理智告诉她,这样很危险。
杜静霖的房间和他们太近了,倘若被他看到清晨她从林誉之的房间出来,那才是长十八个嘴都说不清。
林誉之解决了这个困扰,他贴心地抱林格回到自己房间。
她并没有得到林誉之的吻,但在哄她入睡时,对方却一直在吻她额头,用她分不清是爱侣还是兄长的力道,轻柔地盖印。
林誉之要起身,林格不肯,死死地拽着他的袖子,林誉之等了很久,等她睡熟,才将衣服轻轻挪开。
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订好的私密房间中,在陆农德来之前,林誉之又完整地看了一遍春光乍泄,从开始到结尾,他无心情留意剧情和台词,只等到最后那一句,定格。
「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林誉之反复看这一句,隐约透过字幕,好似能看到妹妹的脸,她的唇一张一合,好似在对他说这几个字,在说,不如重新开始。
多好。
林誉之想,现在是重新开始的好时机,他已经不必再为经济窘迫,不用再被强迫做不喜欢的事情,和妹妹的心结也已经清楚,她不再如鸵鸟一般逃避这段感情,虽然还是谨慎,但至少愿意主动去了解他。
林誉之能明显感觉到妹妹那缓慢的转变。
之前逼太狠,她才会缩一缩,这段时间适当的放松,才令她终于从沙土中伸出胆怯又好奇的小鸵鸟脑袋。
至少她愿意隐晦地表达出这点。
按照林誉之的计划,他还想拿陆农德再收一收紧,可现在看来,似乎完全没有必要了。
他打算速战速决。
那几份需要签名的文件资料就摆在桌子上,林誉之关掉电影,环顾四周,陆农德没有来。
他不着急,只打电话给朋友,要他给陆农德的情人和私生子打去一个电话。
又等了五分钟,陆农德果真大踏步进来了。论年龄,他比林誉之大很多很多,算辈分,应该和林臣儒同辈。
他走得快,上了年纪,什么滑雪都是借口,在酒店里最多的就是泡泡温泉,修养生息,更多的,老了,运动能力也差了。
被逼急了,陆农德也不同他迂回,直接了当:“林总吩咐我躲着,不是我不愿意签——你们这样,让我很难做。”
林誉之说:“我能体谅陆经理的处境,所以也不想过于为难您。毕竟,和妻子已经约定好丁克婚姻的陆经理,又要隐瞒出轨的事实,又要想法设法养着私生子、为他上学而煞费苦心,也很辛苦,不是吗?”
陆农德脸颊不自然地颤动。
他沉默着。
“至于林许柯那边,”林誉之平静望他,“他知道我过来,不会在这件事上为难你——但我会。”
林誉之微笑:“当然,您有选择签和不签的自由。”
陆农德不说话,也不看桌上已经凉了的菜,伸手拿起笔,拿起那叠审核文件,不看也不写,刷刷刷刷刷,写下自己名字。
丢掉笔,他拂袖而去,一言不发。
林誉之仔细看过了那摞文件,略微休息休息,才按了按眉心,沉吟片刻,同朋友打去电话,自然地请他在一月后,将那些拍摄的照片全部寄到陆农德家中,收件人是陆农德的太太。
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林誉之余光注意到杜静霖门口开着,后者站在门旁,疑惑地问他:“哥,你去哪儿了?”
林誉之说:“和朋友谈了些事。”
杜静霖喔了一声,迷茫地看林誉之胳膊下夹的那叠文件资料:“这是?”
“好好享受这里的雪景吧,”事情顺利,林誉之难得对杜静霖露出点笑,“再玩两天,我们一块儿回去。”
杜静霖终于反应过来,他冲林誉之竖起大拇指,钦佩不已:“哥,您真是这个。”
林誉之终于看杜静霖这个血缘上弟弟顺眼了不少,他不予评价,只摆摆手,示意他安静。
该睡了。
长白山的夜晚寂静隽永,而相隔千里之外的人,一夜不成眠。
林许柯面色虚浮,灯光一打,他发根未染的地方,已经雪白一片,白的如屏幕上的悠悠雪景。他滑动着平板,逐张看那上面的人,他的两个儿子,都像花蝴蝶一样绕着林臣儒那个懦弱家伙的便宜女儿……
越看,脸色越凝重
尤其是后面几张,是人拍摄的走廊,相机忠诚地记录着拍摄时间。
林格衣着妥帖地进了林誉之的房间。
三小时后,林誉之抱着她出来,明显换过衣服,头发也散了。
三个小时。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林许柯这么大岁数了,不会相信他们只是友好地坐在沙发上看了一场完整的泰坦尼克号。
上次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林许柯悄悄找了专门拍这个的私家侦探,本不报期望,没想到还真的拍到了证据。
和林许柯想象得一模一样。
他几乎要皱紧眉,其他的倒还好说,林誉之喜欢也就喜欢了,偏偏林臣儒进过局子,留了案底……唉,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就该多和杜茵茵那个婆娘强硬地争一争,保下林臣儒,或者再换另一个心腹当替罪羊,反正对方已经蹲过一次监狱,再蹲一次也没什么……
不,或者说,早知道林臣儒女儿能出落得这么漂亮,当初就不该把誉之送到他家里养着。
明明中学时看着也就普普通通,怎么还能越长越惊艳。
不管怎么样。
林许柯自言自语。
“这个亲家也不错,誉之坚持林臣那老东西是他爹,那给他当女婿也行,”林许柯喃喃,“是好事,好事,我得撮合。”
是得撮合。
还是得继续打亲情牌。
林誉之不是喜欢林格这丫头片子么?那就让他们在一起。林许柯想,虽然这样的感情有点怪怪的,从小搁一个屋檐下长大的兄妹,好在没有血缘关系,也不算乱,伦。
更不要脸的事情,林许柯干得多了,这种不适感也只存在几秒,道貌岸然的老禽兽就欣欣然接受了这一切。
他坐下来回看照片,凭借着一个情场老手的嗅觉,能看出两人这种关系肯定不是一日两日;时间久了,周围人却没发现,这说明林誉之或者林格不好意思把这件事告诉父母。
没事。
林许柯好意思。
他放下平板,打电话给林臣儒。已经是深夜,打了第三遍,对方才接,迷迷糊糊的,叫他一声林老板。
林许柯笑了,轻言细语:“亲家公,这么晚了,还不睡呀?”
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林臣儒揉着脑袋,一边纳罕林许柯大半夜不睡觉在发什么疯,一边又被这句“亲家公”吓得直接站起。
林臣儒说:“林老板,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林许柯看着平板上的照片,压低声音,说,“就是想和你说件事,臣儒啊,你觉得,我家誉之和你家格格,配不配呀?”
手机那边一团死寂。
林许柯以为信号不好:“臣儒?臣儒?能听到我说话吗?”
“能,”林臣儒说,“林老板,你说的是誉之?不是静霖?”
林许柯想,哟嚯,没想到林臣儒个子不高,胃口倒挺大。他赔进去一个儿子还不够,林臣儒竟然还想他另一个有出息的孩子?难道天底下的好孩子都得喜欢他们家格格?仗着自己女儿漂亮,也不能这么贪心。
林许柯还需要对方帮忙,还是笑:“是誉之,誉之。你不觉得,这俩孩子从小一块儿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命中注定、天作之合吗?”
第82章 秘密 摄像机
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
林臣儒听得眼前一黑; 若不是林许柯是他上司,若不是隔着迢迢的电话线——假若两人面对面,现在林臣儒一定狠狠往他脸上来几拳。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林臣儒感觉林许柯已经傻了。
傻到连这种混蛋话都说得出来。
林许柯到底有没有尊重格格啊?还有没有尊重过林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