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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盏薄荷-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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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穗怔了怔,摇摇头。
  面前的侍者依旧笑着,又问迟穗是否是这边的会员。
  迟穗还是摇头。
  侍者笑容不变,温和礼貌的笑容仿佛让拒绝的话语都生出几分温柔可亲来,他对迟穗说抱歉,不是这边的会员没办法进入。
  迟穗没有问他要如何成为会员,从侍者的笑意中,她能猜出来,成为会员所需的代价应该很高。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满天星,这种花花蕊花瓣都是分外小巧的,一朵一朵点缀在其中,就像星星挂在夜空。星星离她太远太远了,连追逐也分外吃力。
  她从未来过这种场所,身份限制犹如天堑,连进入都需要不菲的凭证。
  侍者温和地看着她,人的眼神是有重量的,这重量虽然温和,却也是一点一丝慢慢地增加在迟穗背上。或许下一秒,再下一秒,迟穗就无法承担了。
  她知道,她应该要离开了。
  可还是不甘心,那点不甘心就譬如那细小的幼苗,脆弱的,仿佛风一吹就折断,可风雨过后,它还是在摇摆。
  在她面前的侍者微微皱了皱眉,待重新再换上温和的职业笑容要同迟穗说话时,他身后传来脚步声。
  那声音不重,甚至可以说是轻微的,是鞋底与地面的摩擦所产生的细碎声响。
  迟穗抬起头,看到出来的人。
  温敛嘴里含着一根烟,薄薄的眼皮垂下,要为嘴里的烟点上一点星火。她那一瞬竟是先注意到他手中的打火机,是金色的,或许是金属的材质,才能泛出粼粼的光。
  “咔嗒”一声轻扣,金色的打火机燃起了火苗,那烟却并没有被点上。
  迟穗的视线往上再移了一寸,看到温敛看向了她,更准确地说,是看向了她手中的花。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有那种玩味的味道,可弧度依然漂亮。
  他朝迟穗招了招手,这动作带了点漫不经心的随意,像是在召唤猫猫狗狗围绕在他脚边。
  迟穗没有上前。
  温敛放下手,像是面对不听话的宠物,眉间仿佛带上了无奈。迟穗记忆中的温敛,似乎都是固定的模样,冷清得如同天上雪,天然与世间众人拉开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没有一个温敛像是现在这样,沾上了红尘烟火,更生动了。
  但这无奈也是丝丝缕缕像雨雾,风一吹就散了。他把烟从唇中拿下,含了笑,问她:“是来卖花的吗?”
  迟穗不禁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花,她没想到温敛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有些好笑。迟穗也真的笑了,眼尾和唇角都是柔和,比她手中的花海柔软。
  她朝温敛回道:“是的,先生,你要买花吗?”
  时间出现了一秒的寂静,不过大概这种寂静是迟穗的错觉,因为温敛再次朝她招了招手。那一刻,仿佛连时空也流动起来,迟穗在离他还有两三步时停住,然后将手中的花朝他微微举起。
  虽然是温敛问迟穗是否在卖花,可当花真放在他面前时,他的目光却吝啬于在这一捧满天星上面多停留两秒。那一双精致却薄凉的眼就扫了一眼,又看向花后的人。
  “这一捧都卖吗?”
  很奇怪,他明明看起来是个冷清的人,和谁都有一段距离,可是说话却天然带了笑意,温柔和煦地像一层逼真的面具,仿佛温敛这个人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近。
  迟穗没说话,但朝他轻轻点了头。
  她在这一刻忽然觉得害怕,心跳如擂鼓,这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形容,她却从未有如现在这般体会得淋漓尽致。可能只要开口说一个字,那剧烈的心跳声就要脱口而出。
  “那就都要了。”
  温敛朝她伸出手,这样的一个人,连手也是好看的,冷白的皮肤铺在修长的指骨上,有微微突起的青筋从手腕处延伸,蜿蜒进袖口。
  迟穗轻轻呼出一口气,费尽了许多力气,才将心跳压下去。她把花递到温敛手中,隔着花束,也碰不到他手中的温度。
  她冷静地拿出手机,翻到微信二维码的界面,而后报了一个价格,正正是她买来这束花的价格。不过分多,不过分少,好像她真是来卖花的一样。
  温敛接过花,然后就看到了她举到眼前的手机屏幕。
  小姑娘生得白,指尖白,脸也白,水晶雕刻的一般,心思也同水晶一般玲珑剔透。
  迟穗表面是镇静的,即便她知道自己举到温敛面前的不是微信的收款码,也恍若不知道。只是只有她知道,温敛看着手机界面一秒,她的心就多煎熬一分。
  所幸温敛没有看太久,他垂下眼,扫了迟穗的二维码。而随着手机的震动,是他带笑的一句。
  “多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多谢。
  是谢她的花吗?
  迟穗握着手机,想他那一句多谢,思来想去八遍十遍,也想不出到底蕴含着什么。
  手心都攥得出了汗了,滑得几乎都拿不住手机,迟穗再深深吸了口气,拿出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又一次打开微信界面。
  和温敛的对话框在最上面,是一来一往的转账,平淡地如同商家和客户之间的交流。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但迟穗一次一次地看着那个蓝色的头像,再一遍一遍确认,这不是在做梦,她与温敛有了实质的联系。这一刻,她几乎要哭出来。
  并不是悲伤的情绪,更多的是得偿所愿,是酸涩,是喜悦,必须要用哭泣来发泄。
  不过迟穗终究没有在街上做出失态的事情,她转到了甜品店,为自己买了一个小蛋糕。
  庆祝这幸运的一天。
  生活过了这一天又再度归为平静,微信中,那个蓝色的头像安静得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让迟穗几度怀疑,那天的相遇,到底是不是她的臆想。
  大约真的的是臆想吧,迟穗看着手里里那个绿色的聊天软件,这样想道,那样的人,只能在她的世界里惊鸿一瞥,而后再度回到他所应在的地方,互不干扰。她照常上课,照常打工,照常为著绩点和奖学金发愁,生活不会因为她的愁绪停下脚步。
  可世界上大约有这样一种奇怪的定律,认识过的人,在往后的日子里,总能有意无意见到。
  这一次,是温敛先看见了她。
  那天是个多云的天气,黑沉沉的云压在上空,仿佛随时会来一场秋雨,迟穗替卓茵茵送课本。这姑娘昨晚因为和男朋友分手,拉着迟穗喝酒哭泣,以致于第二天醒来还是头重脚轻,忘了带课本去上课。
  A大的校园比S大要大上一些,但是校园风景却更严肃一些,校内的道路建筑仿佛是拿尺量的一般,都规规整整,框在一个个格子中。迟穗边走边看今天的课表,上午是空白的,但是下午到晚上,不停歇地有六节课,她扫了一眼又在计算生活费,拼拼凑凑删删减减,如果这个学期能再拿到奖学金,奶奶接下来几个月的药费就不用发愁了。
  或者,时间还可以再挤挤,接下上次那个司仪的工作。
  她脑中全然都是生活的琐碎,风花雪月只能屈居底下。
  但是下一秒,风月破开尘埃,朝她欢欣地生出枝丫。
  黑色的轿车在她身边缓缓停下,车窗被放下,迟穗似有所感,停下脚步,她转过头,正好看到温敛在暗色的车内,一张脸却白得过分。
  他撑着下颔,这模样仿佛工笔画一般,精雕细琢。
  “今天到这儿来卖花?”温敛说话有轻微的儿化音,音调微微上挑,连话中带有的笑意也上扬了些。
  或许是迟穗眼中的惊讶太过明显,忘了回答,温敛就笑着,又加了一个疑问词。
  也是上扬的语调。
  迟穗想,他今天的心情一定很好。
  她捏了捏背着的单肩包,也同样笑了,眼似弯月,清明柔和。
  “真不巧,今天没有花了。”
  他却说:“很巧,我知道一个有花的地方。”
  “要去看看吗?”
  迟穗大概鼓起了这十几年的勇气,坐进了温敛的车里。
  车里的坐垫柔软,她像是陷进了一团棉花,鼻尖闻到的香味像是海盐,亦或者是海边的风,自然地令人熏熏然。
  “迟穗。”温敛的声音清冽,恰好将她从这种恍惚的状态拉出来。他微低下了头,在看她的帆布包。
  迟穗的帆布包被她放在腿上,恰好露出了有名字的一面。这帆布包买来原是雪白的一片,上面的各色涂鸦连同她的名字是迟穗后来加上的。
  温敛念她的名字,每个字的尾音和前音黏连起来,仿佛缠绵悱恻的情话。
  迟穗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名字。那一瞬,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气,她转过头,看着坐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那你呢,你叫什么?”
  仿佛从没被人这样直截了当地询问姓名,温敛微微愣了下,而后,脸上浮起熟悉的笑,那种红尘里游戏,眼角眉梢有潋滟风情的笑。
  很漂亮,却不真实。
  他说:“不知道名字,就上了我的车。”
  迟穗下意识地抓紧了帆布包的袋子,指腹蹭着粗糙的面料,有一种钝钝的疼痛感。她不知道她当时的表情怎么样,大概有僵硬和难堪在脸上蔓延。
  认识他,本就是她特意接近。
  迟穗垂下眼,用力地在指腹按了按,才又重新抬头看他。
  “你买过我的花。”
  你买过我的花,到底也算认识。
  温敛的笑意更深了些,他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下去,有些事,太较真了反而不美,成年人的心知肚明才是合乎形势。他对迟穗说:“伸出手。”
  这话的语气好像在哄不听话的小妹妹,有温柔的宠溺。
  迟穗乖乖地伸出手。
  食指的指腹有些红,但她没发现,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温敛的手上。
  他在掌心写他的名字。
  很痒,从掌心的神经一直蔓延到心脏,这一刻的时间仿佛人为地将它缓慢下来,温敛的手划上她掌心的肌肤,他垂眼的弧度,迟穗都能清清楚楚印在脑海。
  那酥麻的触感一笔连一划,形成了他的名字。
  迟穗跟着一字一字念出来:“温敛。”
  她很熟悉这两个字的笔势走向,她在过往的几年,曾写过许多遍。只是在这一次,他们才算是相识。
  温敛挑起眼,笑着看她:“念得很好听。”
  迟穗分明看到那丝笑带着分明的玩世不恭,他下一句便显得轻佻了。
  “再念一遍听听,嗯。”
  迟穗脸红了一片,她忙抽回手,坐得脊背挺直,两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帆布包上。做完这些后她才觉得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些,可再当做若无其事也太刻意,于是迟穗摇摇头,当做回答。
  一句话把迟穗逗得脸红,可见这个小姑娘脸皮实在薄,但是温敛却觉得有趣,他看了看她规规矩矩的坐姿,眼神仿佛有温度,让迟穗不安地调整了下坐姿。
  “迟穗。”温敛又念着她的名字,还是同刚刚念的一样带着模糊的暧昧缠绵,“这儿不是教室。”
  他把车上的靠垫随手放在迟穗身后,语气还是那么令人容易软下心肠。
  “穗穗,别那么紧张,我不是坏人。”
  从迟穗到穗穗,两句话的距离,被他这么自作主张地拉近了。
  他不是坏人,可这样看着,也不像个好人。
  可迟穗到底还是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后背靠上那个柔软的靠垫,像陷进一场柔软的梦里。
  温敛说带她到有花的地方,迟穗下车后,果然见到了一院子的花,在秋季的萧瑟天气里,凭生出一院的灼灼红意。那是一院子的海棠,开得分外的好。在海棠簇拥下,里面的餐厅就算建得再粗陋,也有三分的风雅在。
  更何况那间餐厅,处处显得精致。
  迟穗看到门口,木质的板阁下,竟然还挂着一串晴天娃娃。晴天娃娃的正面对着迟穗,像是用黑色油墨笔画出的眉眼笑眼弯弯。迟穗见到,也不由得弯起唇角。
  这是一家日式餐厅,和风的布置,服务生穿着和服,这服装限制了走路的速度,一小步一小步,像仕女轻移。
  迟穗第一次来到日式餐厅,如果算不上大学小吃街卖得十几块钱一盒的寿司,日式料理也是头一回品尝。餐厅的人很少,迟穗甚至怀疑,他们是这间餐厅的唯一一桌客人。
  像是看出了迟穗的疑惑,温敛提了一句,这里是一个朋友开的,弄得不伦不类,险些倒闭,只有亲近的人才给他面子捧场。
  可迟穗知道并不是这样的,这里恐怕也是像他们遇见的会馆一样,寸金寸土,需要身份凭据才能进来。
  她坐在屏风隔断的空间里,看穿白底印樱花图样的服务生一样一样端上菜品,有金枪鱼和刺身。那刺身很有趣,做成了一艘船的模样,格外逼真。所以迟穗第一口,就尝了那艘刺身船。
  第一次尝,那味道并不算难以入口,只能说是奇怪。或许是她吃不了生食,所以才觉得奇怪。
  这一顿,迟穗并没有吃多少,刺身奇怪的口感,金枪鱼上芥末的刺激感,都不符合她的胃口。但她不会让人知晓她的胃口不好,虽然一口一口吃得慢,却总有东西在她盘里。
  人最擅长掩饰,这样看来,仿佛她是喜爱这顿晚餐。
  可是温敛却连掩饰都不掩饰,一顿饭吃得比她还少。之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迟穗才知道,对于任何食物,温敛都兴致缺缺。他胃不好,主食都是勉强才能多吃几口。
  但他食欲寥寥,却很喜欢逗弄迟穗,看她很少动那盘金枪鱼,就会故意将金枪鱼推倒迟穗面前,笑意浅浅地飘在他眼底。
  “很好吃,多尝尝。”
  见迟穗犹疑着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眉在她不经意间皱了皱,温敛撑着头,即便笑声很轻,也溢出了唇间。


第4章 
  迟穗再迟钝,也看出了温敛在故意捉弄她。可她脸上才显现出一丝恼怒的神态,就被面前的男人寥寥几语化解了。
  他软下声音,哄着她:“别生气,我让他们把这盘鱼撤下去。”
  温敛替她倒了一杯水,水波澄澈地在白瓷盏中轻晃,他自然而然地替她许下了以后:“以后你不喜欢的,我都不会让它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
  这样的许诺随手拈来,他天生仿佛就擅长多情,擅长玩弄人心。
  迟穗就陷在他的话语里,连将要生的气都忘记如何生了。
  那天的最后,温敛还未忘记对迟穗说过的话语,不知他如何说服餐厅的主人,最后送给迟穗一捧海棠花。细细修剪的枝叶与花束,卧在素白带有暗纹的纸中,仿若一场浓烈岁月在安憩。
  温敛这样的人,只要他想做,就能让任何感到妥帖舒适,如沐春风。
  迟穗在收到海棠的一刹那,恍惚生出一种绮念,她是被温敛深深喜爱着的。
  即便是错觉,这种感觉也令人着迷。
  有了这一次的交集,以后的见面就变得顺其自然起来。温敛一周半月总会约她出去,一般都是吃饭。托温敛的福,迟穗见识到了平京许多餐厅,格调高雅,装潢讲究,在她贫瘠的十几年人生中,也算拓宽了眼界。
  可惜这些餐厅,大多都不合迟穗胃口,只一家法国餐厅,那里的鹅肝和龙虾味道唇齿留香。后来听服务员介绍,鹅肝制作的时候还加入了梅菜,着实不简单。
  形形色色的餐厅至少还有迟穗喜爱的,但对于温敛来说,似乎每家都差不多,他每次吃得很少,鹅肝小块,牛排也小块。有一次,迟穗终于有勇气问他,怎么都吃那么少。
  记得那时,温敛半真半假地对她说:“你在身边,我怎么能只顾着吃饭?”
  迟穗到底青涩,他的一句话,就让她低下头了头,藏在发下的耳朵泛红,手上的叉子怎么也插、不中盘中的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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