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文工团大美人-第15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政治上,他们把两国间的不平等条约称之为拯救,文明对野蛮的拯救,在文艺上,他们认为自己是来见证历史,见证蛮荒如何走向文明的。
他们自认为是文明人,来欣赏一场蛮荒世界的新奇。
他们人人一口伦敦腔,礼貌的轻声细语着,矜持的用各种曲意,隐晦,晦涩的笑话表达着对于东方的戏谑。
而据说,因为这场文艺演出,几家报社里曾是死对头的编辑们都难得找到了共同点,他们在期待着演员们的上场,但他们并不关注东方的艺术文化,只是在想,明天的报纸上该抖什么机的机灵,说什么样的佻皮话,才会让他们显得比同行更加优秀。
万尼亚上校在苏国时结过一次婚,妻子曾经也是个军人,因为有严重的酒瘾,俩人之间并没有孩子,在禁酒令期间,她因为偷喝甲醇解馋中毒而死了。
也是于当时,他离开苏国,来到了英格蓝发展的。
因为胡茵,他非常了解东方文化,早在文艺团来之前,他就在想,从东方那浩瀚的文艺历史中,该挑选哪一部作品,才能入得了挑剔的,西方文艺批评家们的眼眸。
当作品被释出时,他有了点信心,但信心并不多。
因为文艺摆在那儿,它的再创作更重要,他特意来问陈思雨:“怕吗?”
陈思雨踮脚试鞋子,回头看自己的妆容:“我期待这场演出已经很久了,我一点都不怕,而且特别激动。”
万尼亚说:“我不知道在我离开后,胡茵曾经经历了什么,我还曾想过,也许是一个愚昧的,无知的,蛮横的华国军人强迫她留在了国内,但是陈思雨,你让我改变了我的想法,我想,你的父母都是值得我钦佩的,因为你不仅仅是一个八音盒上人偶般舞姿标准的舞者,你还是一个懂得艺术内涵的艺术家。这两部作品你选的非常好,我也非常期待你们整个文艺团的表现。”
陈家祥是否懂艺术,陈思雨不知道。
毛素美就算不懂,身材条件也是逆天的,是因为毛素美,原身才有如此好的身材条件,不过他们跟这次的节目选择没有关系。
虽然在节目单上,编导挂的是陈思雨,但节目是她的丈夫冷峻选的。
他并不懂艺术,是个行外人,但乱拳打死老师傅,他选的这两款作品,确实是最适合被搬上英格蓝国家大剧院的舞台的。
总共两个节目,皆是选段,第一幕,《牡丹亭》之《魂游》。
台下大多数的英方观众只知《梁祝》,不知道别的东方古典,而因其名,《魂游》,大家暗猜,那当是一部暗黑风格的作品。
曾经观看过《梁祝》的媒休记者们,则一致认为它一应该是另一版《梁祝》,老剧情,老故事,一个用色彩美学和廉价的的确良老调重弹的爱情悲剧。
但其实不然。
时间太紧,陈思雨没有办法独立创作一部舞剧出来。
所以从舞美到剧情,她完全采用了《牡丹亭》的昆曲版本,舞台装饰,道具,也不像《梁祝》那么简单了。
这部得政府大力配合的剧目,所有的道具都是从博物馆借来的真品。
而《魂游》,是整个《牡丹亭》中是繁丽,也最魔幻的一出。
人鬼爱情,花神护送,黑白无常的阴森,花间四友的俏丽,以及惊悚却不失可爱的大头鬼,道士做法,开棺复活,每一个配角的每一件演出服都是专门请老牌绣工们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演员们是由昆曲大师们手把手教的,而如果说芭蕾代表着西方式华丽的话,昆曲所代表的,就是东方的富丽华美了。
当然,最为出彩的还是陈思雨。
杜丽娘是个鬼魂,殊于台上任何一个演员,她的服饰是最素,最平淡的白色,而芭蕾,其实是最适合去表现杜丽娘那个角色的,轻盈,空灵,如在云上起舞。
但想要满足挑剔的英格蓝批评家们,可不容易,因为英式芭蕾是以细腻与柔和著称的,动作要极尽优美,还要规范。
陈思雨上辈子于英式芭蕾没有太多钻研,她更喜欢可以任凭自己的体能和身体条件心情发挥的法式芭蕾,但在哪个山头就要唱哪个山头的歌,这一年多,为了能应付挑剔的英格蓝观众,她一直在钻研英式芭蕾的录像带,在各种高难度动作上也在尽可能的去收敛自己的老习惯。
最开始练的苏式风格的大开大合必须摒弃,法式的自由发挥也不能要,每一个动作,她都尽可能练出英式的规范性来。
而当这一切结合在一起,《魂游》在舞台上所呈现的,就是《吉赛尔》式的人鬼情未了,与《仲夏夜之梦》式的明艳,欢快与梦幻气息。
它呈现出来的,就是跟《梁祝》那种色彩美学完全不一样的,一种类似于巴洛克风格,但比它还要艳丽,繁复的舞台美学。
它是东方最为富足,华丽的历史巅峰中沉淀下来的美学瑰宝。
它所饱含的,是一种西方人从来没见过的,东方式的梦幻美学。
而当画面和舞蹈足够美时,观众可以不用去思考剧情,只享受感官的刺激,一饱眼福。
这是一场沉默的,甚至在很多时候观众都在屏息的歌舞。
不是因为它不好看,而是,于这些自诩见惯大场面的英式批评家来说,它也是新世界,是万花筒,是一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异域风情。
不知道台下那些挑剔的批评家们是怎么想的,当他们尽量克制,但也足够热烈的掌声响起来时,陈思雨有15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
下一场,是与《牡丹亭》殊异的另一部东方故事,《花木兰》。
那将是跟昆曲式富丽美学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美学风格!
再说另一边,国内。
今天新闻肯定传不回来,但冷峻依然在晚七点整,新闻时间准时守在电视机前,碰碰运气嘛,说不定会有快讯来插播一下呢。
高大光坐在冷峻后排,止不住的在叹气。
冷峻要听新闻,给他叹的烦,为了让他闭嘴,就问:“你怎么了?”
“家务上的破事儿,我媳妇吧,怀上了,唉!”高大光叹气。
冷峻一噎,心说这家伙是在故意显摆吧,显摆他媳妇怀上孩子了吧。
看他语气,那表情,搞的冷峻想打人。
但其实他家庭氛围和谐,是理解不了高大光的苦的,苏爱党是怀孕了,可她跟婆婆一直不合,正好婆婆说了几句怀孕就别登台了,妆化多了容易生傻子,苏爱党就炸了,认为婆婆是在咒自己生傻孩子,是因为看不惯自己故意说的。
一气之下,她跑到医院去堕胎,还好丈母娘不糊涂,给拦下来了。
但现在媳妇闹着要流产,离婚,还天天跟他干架,一个孕妇,高大光又不敢动手,每次回家都是挨打,听训,躲自个儿家吧,他老妈又整天念叨,说化妆对孩子不好,孩子会中毒,会变成傻子,要高大光勒令苏爱党请假回家休息。
可怜高大光就跟个烙饼似的,烙完这边烙那边,能不叹气嘛,他度日如年呐。
不一会儿何新松也来了,茶杯一放就叹气:“唉!”
高大光显然了解何新松家的内情:“想好了嘛,还是准备要。”
“都怀上了,三个是养,四个也是养,能不要吗?”何新松叹气说。
冷峻一凛,这意思是何新松家要有老四了?
这俩人看看电视,再同时看冷峻:“唉!”
好羡慕啊,冷大队长没家庭矛盾,媳妇儿那么美,还动不动就上国际舞台。
唉!
番外6(好饭不怕晚好事不怕慢。。。)
“冷队; 我看我媳妇儿那肚子,估计还是个儿子,要不送你算了。”何新松凑近一点:“小样儿的; 我知道你喜欢孩子,小样儿的; 笔记本里还夹个广告片呢; 反正思雨也顾不上生; 我送你一个算了。”
冷峻没接茬,只冷冷望着何新松; 望到何新松识趣改口:“玩笑,开玩笑。”
这天并没有插播的快讯,回到办公室; 冷峻打开他的无用小知识笔记本; 扉页上果然贴着一张他从万紫千红的婴儿棒棒油上剪下来的宣传画,两个憨丢丢的小宝贝; 一男一女。
这事儿不但何新松知道; 空队所有人都知道。
不过大家一致认为; 他是在痴心妄想!
在《花木兰》开场很长一段时间; 观众都没有把刚才那个轻盈; 灵动; 仿如精灵的杜丽娘和此刻台上英武,帅气; 英姿飒爽的花木兰联系在一起。
舞台被分做两半,一半是茅草屋,垂暮和老人和幼子; 村姑在起舞,他们营造出一副温馨的田园画卷; 而另一半,是如弓的圆月下,挽裙举弓,正在田野间猎兔子的,少女花木兰。
这是《花木兰》的第一幕,当芭蕾结合弓箭,当二位转,四位转,五位转,抱腿转,跪转,平转,大跳,踢腿,踢腿小跳与东方武术相结合。
她的身体里仿佛注入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力量,呈现一种无与伦比的力量感,让她有种刚柔并济,雌雄莫辩的美。
这是一个发生在古代华国,北国的,女英雄,或者说女骑士的故事。
得益于陈思雨比大部分芭蕾演员都要高的身高优势,以及长达两年的,练习武旦的扎实基本功,她的外在条件就是一种浑然天成的说服力,台下的观众在观看时甚至有了种期待感,期待她能身披银甲,化身女战士了。
但即使在自诩男女平等,女士优先的西方,哪怕在更接近如今的中世纪,女战士,女骑士,更多的时候只是一种来自父辈,或者夫辈的荣耀。
在十字军时期,女性参战,会被视为是恶魔,女巫,一旦发现是要被处死的,所以在这些西方观众的眼里,《花木兰》在此刻还只是个跟《格林童话》一样的童话故事。
他们享受这场演出,欣赏台上的舞者,但他们不认为那是真正发生过的历史。
不过他们也准备好了要看一个女骑士在第二幕大杀四方,所以人都兴致勃勃。
但并没有,第二幕从木兰加入军营开始便急转直下。
故事被拉入现实,束胸的女骑士在练兵时的狼狈,因为瘦弱而被老兵霸凌,她咬牙的硬撑,她面对狡猾老兵时的反抗,她结识伙伴,拥有信得过的战友,这一幕的花木兰是惊恐的,是胆怯的,是在男人林立里的环境里挣扎求生的,得益于舞剧夸张的表现力,让这个故事在西方观众的眼里,具有了说服性。
他们从剧情中认可了它的真实存在,也终于意识到,花木兰,东方女骑士,她的骑士称号不来自公爵丈夫的赏赐,也非跟某个皇帝的裙带关系,而是凭借自己,一个女性纤薄的,却不输于男性的力量,为自己争来的骑士荣誉。
中世纪曾仅有过,真正骑在马上的女骑士,战斧骑士团和荣耀圣母玛丽亚骑士团,直到现在,她们也没有被自诩文明的西方承认过,依然被定义是女巫。
但花木兰不一样,在这个故事的最后,她得到了皇帝和整个国家,所有男性的认可,它还被编入了史书,作为女性的力量,经千年,流传到了现代。
如果说刚才观众还有怀疑,质疑的话,这一幕就让他们愿意信服整个故事了。
一部作品想要获得成功,它就必须引起观众的共鸣,以及对主角的同情。
在第二幕的末尾,观众对花木兰的同情达到了顶点。
她为了守护家园而出征,经过在军营的挣扎,战胜了自己的胆怯,赢得了同伴的尊重,也让将军对她刮目相看。
而现在,作为一个不论东方还是西方,在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女性士兵,她该要奔赴战场,在击敌的同时,实现自我,获得一个骑士该有的荣誉和成就感了。
观众寄予了希望,期待着她能实现自我,获得她该有的荣誉。
正好这时这时敌军来袭,将士们要率兵出征,而花木兰,就在队伍中。
这是英格蓝人第一次看一个真正的,从民间成长起来的女骑士的故事。
她在战争中会如何表现,她能否获得她本该有的成就?
但是一场节目的时间是有限的,大幕在此刻闭合,故事在此刻戛然而止。
这场交流演出,也在此刻画上了句号。
文艺团所有人悉数等在后台,但掌声迟迟未起,大家都很担心,演出效果不好吗,观众不喜欢吗,他们是不是看不懂啊。
如果当大家上台谢幕,却没有掌声,又该怎么办?
好在大家的担心是多余的,掌声虽然没有赴日式那么热烈,但也足够热情了。
当然,没有像赴日时那么受观众喜爱,大家就难免要担心,这场演出的效果是不是达不到预期,一起卸妆,徐莉说:“思雨,我咋觉得这帮西方人好像不太喜欢我们的演出,你说咱费这么大劲儿,明天的报纸上会不会说咱跳的不好?”
陈思雨说:“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不会。”
想让无比自傲的英格蓝人统一口径,去满口华词的夸赞一个曾经被他们轻蔑,抹黑的国家可不容易,毕竟英格蓝人是老牌的华国黑,有大把媒体人就是靠着黑东方,黑华国来赚销量,搏人眼球的。
即使他们觉得好,为了照顾自己的面子,也不会当场改口说好的。
但两部剧的实力摆在那儿,如果这些英格蓝媒体是真正的绅士的话,他们应该也不会硬生生去抹黑她的。
所以媒体的反响到底会是什么样的,陈思雨也很好奇。
第二天一大清早,外交部的工作人员就把各大媒体的报纸全买来了。
翻译报道,开会,大家做个简短的总结。
针对昨天的演出,目前只有两家报社发表了比较简短的报道,而且都是批评。
一家认为《牡丹亭》和《花木兰》的舞美乱七八糟,矫揉造作,毫无看点。
另一家则把矛头直接对准了陈思雨,说她是个高达一米七的东方大笨鹅,还评价两场演出,说第一场死气沉沉,第二场吵吵闹闹,不知所云,还认为《花木兰》只是善于幻想,却不善行动的东方人的意淫之作。
二百多号人准备了整整一年,当演出结束,却遭到如此刻薄的批评,且不说外部团的领导们听到英格蓝的媒体居然不礼貌到形容陈思雨为大笨鹅,还指手划脚,批评我们的历史,很是生气。
开完会出来,大热天的,徐莉给气的直打哆嗦,说:“思雨,你的舞蹈是连法蓝西人都夸的,这些英格蓝人怎么回事,大笨鹅,亏他们想得出来,这种骂法简直就是在侮辱人,真是气死我了。”
李倩说:“这才一家子批,再多两家子专门批你,以后你就出不了国了吧。”
在外交演出中被国外媒体点名批评,还骂的那么难听,只怕以后陈思雨就没法再出国了。
没有人希望会这样,毕竟外事演出有那么高的津贴,总芭能出国,可全凭陈思雨带着呢。
所以一场会开的总芭上下,所有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
陈思雨是团长,得给大家加油打气,她说:“急什么,咱不还得呆一天嘛,明天再看看别的媒体是啥态度吧。”
才一晚上,现在急着发声的,应该是那些销量不好,为了讨好读者,就故意抢先机,占版面的小野鸡媒体,他们习惯了故意歪曲,扭曲,抹黑华国那一套,为了抢先机,估计早在她登台间稿子就写好了。
而真正销量好,有份量的权威媒体人还要查资料,要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