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文工团大美人-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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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历过长达两年的飞行实战,无数次死里逃生,长期对于危机的训练让他即使怕,也能从容应对。
但在看过刚才那个产妇后,一种扑天盖地的恐惧朝着冷峻袭来。
它太平常,也太突然了,他从刚才就一直在假设,万一妻子出事了呢,这种危机,它不像战争中一样,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是可防可控,可自救的。
生产,出血,那是冷峻无法控制的,人因为未知而恐惧,因为恐惧而慌张。
在妻子的整个孕期,虽然也有过各种各样的小担心,但一直认为一切皆在自己掌握中的冷峻终于在这一刻,从思维到意识整个儿崩掉了。
护士在递孩子,他却抬不起手来接。
护士理解错了:“同志,您该不会重男轻女,听说是女儿就不高兴了吧。”
陈思雨是总空名人,冷峻是她爱人,大家都认识。
这对夫妻在大家眼中可是羡慕的对象。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合着冷峻居然也是个重男轻女的?
梅霜也不知道儿子怎么了,但她是早就做好准备要带孩子的,所以抢着从护士手里接过了孩子:“来让奶奶瞧瞧,咱的小宝贝儿长啥样子?”
人们于孩子的期待感,只是一种于未知事物的好奇。
那个小家伙,要到出生以后才能跟大家建立感情。
冷梅也迫不及待想看看孩子,但看到吴勇也往上凑,忙一把推开了:“一边去,你这浑身的烟味儿,小心熏着孩子。”
冷兵原来不抽烟,但从上回离婚后就有了烟瘾,最近跟梅霜闹的不愉快,俩人又分室而居,就又染上烟瘾了,本来也想看看孩子的,可一听冷梅这也说,也就不往前凑了。
于一个儿女皆三十多却没有孩子的家庭来说,一个小宝贝儿有多珍贵呢。
她是醒着的,没有哭,哼唧的声音弱弱的,小小的。
可恰是那种婴儿奶兮兮的哼声,就会惹得人们想团着她,看着她。
梅霜抱着孩子已经回病房了,冷峻还站在门口,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产室的门再度开了,这回肯定是陈思雨,她一头长发披散在枕头上,两弯柳眉下一双眼睛沉沉闭着。
冷峻一把扶上床沿,深深喘了口气,问:“你冷吗?”
“有点热,这被子太厚了。”陈思雨说。
不冷,就意味着她没有大出血。
当然了,要有大出血,会有一帮医生往产房里冲的。
“同志你快推呀,产室是无菌环境,我们要关门了!”护士催促说。
但冷峻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护士看来,不抱孩子,不推产妇,冷峻的行为简直可以用无语来形容。
陈思雨看丈夫也觉得奇怪,但她比较了解他,遂轻声问:“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腿软。”冷峻两手扶着床:“你容我缓一下,稍微缓一下。”
“害怕了吧,刚才有个大出血的产妇就在我隔壁,本来我还不会用力,不会生,可突然间隔壁大出血,产妇在哭,医生在叫,我一害怕就生出来了。”陈思雨握过丈夫的手:“不怕,咱可幸运了,快推我回去吧,我要看看我的宝宝呢。”
怕死又惜命,还于自己的形体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的陈思雨拼了命生的小宝贝儿,她都还没看清楚长啥样子呢。
……
在没有看到孩子之前,冷峻有过无数幻想,希望能一次生两个,还希望是龙凤胎,他希望一个能继承他的事业,当一名战斗机飞行员,还希望能在个女儿,像陈思雨一样,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但在看到宝宝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的想法非常愚蠢。
那是多么可爱的小宝宝呢?
她通身红红的,闭着眼睛,蜷缩在襁褓里,虽然没有画报里的婴儿好看,但她是那么可爱,当他轻轻抱起她,她睁了一下眼睛,轻轻哼了一声,把脑袋往他这边蜷了蜷,冷峻有一种感觉是,孩子,有这一个就够了,如果有两个,他是无法再把爱给予另一个的。
当然,这才是第一天。
到了第二天,洗了个澡,小家伙特别神奇的,浑身的皮肤就变白了。
在皮肤变白之后,她又可爱了许多。
小婴儿嘛,一天一个样,头一天她一直在睡觉,只有想吃时才哼唧。
第二天她就会睁眼睛了,当她睁开眼睛,她会看爸爸,看妈妈,抱着悠一悠,她就会睡着,但当你停下来,她立刻又会睁开眼睛。
保姆问题,也跟冷峻规划的完全不一样。
张寡妇是会带娃,但她还是老旧的那一套,给婴儿揩粑粑擦屁屁,手上动作甚至都做不到像冷峻一样轻,反而梅霜,毕竟才刚刚学过,包襁褓,换尿布,冲奶粉,做的比冷峻还要顺手。
坐月子,照料新生儿,本就是个饶是你准备再充分,也会人仰马翻的活儿。
当然,隐私什么的就全顾不上了,婴儿一晚上要喂好几次奶,还要换尿布,洗尿布,这些张寡妇全帮不上忙,就得梅霜来。
陈思雨和孩子睡床,梅霜打地铺,冷峻则是只要孩子一有动静就过来帮忙。
于陈思雨来说,这个月子坐的很轻松,夜里虽然吵闹,但她可以不用起来,就可以保证睡眠,休养元气。
但冷峻饶是个成年男人,都累了个够呛,就更甭提已经六十岁的梅霜了。
转眼快满月了,陈思雨被拘在床上将近一个月,连澡都没洗过,迫不及待让冷峻烧了水,在洗澡,正好天儿好,梅霜把小宝宝抱到了院子里,在晒太阳。
冷峻跟张寡妇收拾好了饭菜,出到院子里,看老妈轻轻摇着襁褓,脸上有种这辈子,他从来没有从她脸上看到过的,母性的光辉,再一回想,发现这个月子要没有他老妈,他不知道得弄出个什么样的人仰马翻来,遂说:“妈,孩子还没出生时,我原本没想让你带的,我觉得有我,有保姆就够了,但现在回头看,要没有您,这个月子,我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田地,谢谢你。”
梅霜拍着小襁褓,笑着说:“谢什么呀,这是应该的。”
又说:“当初为了能追着你爸跑,为了能跟他经常见面,你和你姐我都是一路带着跑的,雇的奶妈总不尽如人意,你姐身体一直弱,就是在月子里冻着了的原因,给你雇的奶妈是个懒的,换完尿布总是擦不干净,等我发现时,屁股红了一大片,小牛牛的尖儿上都长着好大的湿疹,现在想想,妈心里可真难受。”
冷峻说:“您是为了革命,为了演出,我们能理解您。”
梅霜笑着叹气:“我没那么崇高的觉悟,我投身革命,也只是因为你爸是个革命者的原因。”
再摇摇襁褓,她说:“现在想想可真后悔,我当初该留在后方,该好好享受跟你们相处的光景,该像现在这样,一天一个样儿,看着你们慢慢长大的,可我为了追着你爸跑,让你们姐弟俩吃了那么多的苦,又受了那么多的罪,唉!”
忽而头顶有阴影,冷峻抬头一看,递凳子给他:“爸,坐。”
梅霜看是丈夫来了,笑着把小宝宝递给他看:“整天宝宝宝宝的叫着,还没名字呢,思雨说她老爱嘟嘟着嘴儿吐泡泡,小名就叫嘟嘟,该上户口了,你们父子商量一下,给孩子取个好名字。”
冷兵没有坐凳子,反而单屈膝,跪到了梅霜面前,仔细打量着妻子的脸。
他们都老了,但梅霜因为瘦,皱纹更深,也更显得老相一点,这一个月子她不但皱纹更多,头发也花白了不少,显然是累坏了。
遥想当年,她刚到老区时才十六岁,说话总是中苏夹杂,一口苏式高音唱腔,绕云直上,用战士们的话形容,听了耳朵都会怀孕。
她有那么多华丽的裙子,每天换一件,跟那片苍凉,昏黄的土地格格不入。
她曾经多么热烈,奔放,大胆的爱过他,追求过他。
为了能跟他见上一面,带着孩子们四处奔波,颠沛流离。
而冷兵跟她结婚,只是因为组织做了思想工作,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妻子,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为革命多孕育几个接班人出来。
他为自己曾经的行为而愧疚,但他以为只要复婚了,一切就又能回到原来。
他也一直在试图弥补,弥补妻子当年给予的,那份深沉的爱。
但直到此刻,直到他听到妻子语气里无尽的遗憾,看到她脸上的皱纹和皱纹里压着的苦楚,他才意识到,她付出的爱意和没有得到回应的遗憾,是他这一生都补偿不了的。
而她,从听说儿媳妇怀孕开始就笨拙的从头开始学带孩子,也是为了补偿吧。
补偿她曾经为了他,而欠着孩子们的。
真是惭愧啊,作为丈夫,妻子心里有那么多的遗憾,可冷兵却一无所知。
甚至就在一个月前,他都还在心里腹诽妻子。
幸好那只是腹诽,所以她不知道,不然她肯定会恨他,恨死他的吧。
冷兵接过小宝贝儿,笑着说:“嘟嘟,会吐泡泡吗,我看看你是怎么吐泡泡的?”
才满月的小宝宝,还不认识爷爷为何物,但也好奇的盯着他看。
抿了抿唇,她突然嘴巴一撇,就在冷兵以为她要哭了而慌乱时,她还真的吐出个口水泡泡来。
“她还真会吐泡泡,是听懂奶奶说的才吐的吧,叫声爷爷我听听。”冷兵说。
梅霜推丈夫的肩膀:“头抬高一点,你口水都要溅我孙女额头上啦。”
“她好香啊,我刷过牙的,我可以亲一下吧?”冷兵问。
梅霜忙把孩子抱了回来:“你又抽烟了吧,味道可真臭,离远点儿!”
“那再给我抱抱吧,我不亲,我就抱一下。”冷兵说着,要伸手。
梅霜给拂开了:“你工作不是忙嘛,快去忙工作吧。”
“给我抱抱吧,就一分钟。”冷兵再说。
梅霜很不情愿的递给丈夫:“就一分钟,哎呀你不是很忙的嘛,忙你的去吧。”
抱着小孙女儿轻轻悠着,冷兵回头再看一眼妻子,她就像护犊子的母鸡一样,浑身炸毛。
这是个从他第一次见就无比艳丽,耀眼的女人,她独立,刚强,满身都是他所钦佩,欣赏的闪光点,他用了一生才爱上她,可他的爱,她大抵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应了!
……
屋子里,陈思雨面对着练功的镜子,正在看自己走样的身材。
她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她得给嘟嘟喂奶,但也必须恢复形体,登上舞台!
为了感谢原身给予的这副好身材,她必须在答谢宴上,跳一出最完美的《血色华章》!
番外8(轩昂不但回来了还帮了她。。。)
冷兵问儿子:“你说咱们的小闺女应该起个什么名字?”
冷峻自打五年前就在计划给双胞胎起名字了。
但在嘟嘟出生后; 他就发现,那些双胞胎的名字,没有一个能配上他闺女的。
陈思雨也不知道该起啥名儿; 因为她两辈子只会跳舞,文化方面一塌糊涂。
冷兵其实早有起好的名字; 只是如果儿子另有心仪的; 他就不提了。
“冷舒。”他顿了顿; 说:“取舒心和煦之意吧,我这辈子没让你妈过上好日子; 你姐也受了半辈子磨难,咱家小宝贝儿,不求别的; 保求她今生过的舒心和煦。”
梅霜一直在琢磨给孙女起个啥名字好。
丈夫一句话说到了她心坎上; 她当即笑了:“这个名字好。”
既然她笑了,冷兵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抱会儿小宝宝; 但才伸手; 梅霜已经起身进卧室了; 冷兵也跟了进去; 才到门口; 梅霜说:“我们嘟嘟现在要睡觉啦; 爷爷不准进来喔。”
犹还记得冷梅和冷兵小的时候,他明明不喜欢玩他们; 但她总要想办法把孩子塞给他,让他逗他们玩儿。
可现在他是真喜欢小嘟嘟,就想抱抱那奶兮兮的小宝贝儿; 妻子就不给了呢?
身而为人,做爹和做爷爷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就那么一个奶乎乎的小团子; 她连话都不会说,甚至还不会笑,只会吐口水泡泡,但冷兵要不抱一下,一下午工作时连精气神儿都没有。
死皮赖脸,他终于还是缠着抱了会儿孩子才走了。
直到嘟嘟过满月时陈思雨才想起来,自己是否该给通知轩昂一声。
但想了想,她又觉得算了,没必要。
从轩昂出国读书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两年半了。
因为在外交部挂职,她随时可以拔打国际长途,收发传真。
但外交部的审核也特别复杂,一个电话,传真,都得要层层审核,签字报批,她又是整个外交部最年青的随员,盯的人本就多,万一给谁盯上挑刺儿,没得麻烦。
再说了,轩昂出国以后,按惯例得先读一年预科,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是从去年才开始的,他还要兼职刷盘子,很忙,陈思雨就不打扰他了。
自打生了嘟嘟,陈思雨愈发能体会一句话,计划不如变化。
她原本计划的是等孩子满月了就把母乳换成奶粉,让张寡妇在家带着孩子,她好回单位上班,正好也给嘟嘟把奶断了,好赶紧锻炼身体,重登舞台。
但当梅霜带上孩子,这个办法就行不通了。
她倒也没有刻意念叨过,而是早就买好了吸奶器,一天三趟,跑到总芭来催着陈思雨吸奶,等儿媳妇吸好了,再带回去给嘟嘟吃。
如今的吸奶器还不像将来那么先进,是最简单的那种,一个橡皮球搋子,捏扁了吸在胸上,吸奶过程长不说,吸点儿奶可费劲了,而且大热天的,怕奶变馊,路上得用冰棍儿把它捂起来降温,回去以后再隔水热给孩子吃。
要说梅霜在原来有多么的不接地气,现在的她就能有多么的让全空院的婆婆们都自惭形秽,也让儿媳妇们徒生羡慕:瞧瞧人陈思雨的婆婆,再看看咱们的。
苏爱党的身材是彻底回不去了,而且在月子里跟婆婆累积了很多矛盾,听说陈思雨跟婆婆处得很好,专门慕名来看,正好碰上梅霜用自制的,隔着冰棍儿降温的书包在背奶,而陈思雨,同样是生了孩子的,她才出月子四十多天,除了肚子还是鼓的之外,身材已经差不多恢复到产前了。
苏爱党很吃惊,问陈思雨:“思雨,就你这小身板儿,有奶妈,梅老师没给你恶补鲫鱼汤,猪蹄汤啥的帮你下奶?”
“不需要呀,我家嘟嘟胃口小,我平常挤的奶就够她吃了。”陈思雨说。
苏爱党又问:“你家孩子一天吃几顿,吃多少奶?”
陈思雨说:“这个你得问我婆婆,我没给她喂过奶。”
嘟嘟是个小女孩儿,生下来才五斤多,胃口自然也小,就算陈思雨平常饮食,一天挤的奶她都吃不完,根本没必要为了催奶而故意把自己搞胖。至于孩子一天吃多少量,因为抢着喂奶的人太多,陈思雨没喂过,所以她真不知道。
“梅老师没收入了,是不是也变着法子问你要钱,要生活费?”苏爱党又问。
梅霜有词曲家的资源,她既能调整学生们的发声,也能帮学生们挑好歌,所以她带徒弟一个月就有很大一笔收入,冷兵工资也不低,虽然梅霜不要,但冷兵月月都会把钱交给她,婆婆即不差钱,又怎么会要陈思雨的钱?
而听陈思雨这样说,苏爱党愈发委屈了:“我公公还是首军的参谋长呢,一月工资全在我婆婆手里,但我婆婆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