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瞒-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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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娜这时又开口,关心道:“对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是不是能证明你的清白了?”
“嗯,警察已经拿到录音了,绑架我的人也抓到了,人赃并获。”
接下来只需要交给警察,调查出更多的证据,证明庄成康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她的冤屈就能被洗清。
只是。。。还有一件事。
饶念垂下眼,沉默良久后,忽而出声叫她:“邬娜。”
“嗯?”
她抬起眼,轻声问:“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
医院走廊里。
聂佳靠坐在冰冷的长椅上,脸上泪痕未干,神情迷茫又无助。
庄成康被抓进了警察局,答应给她的钱只拿到了一半,可弟弟的手术费还未凑齐。因为这件事,她所努力了十几年的梦想和前途就此终结。
还有最多的愧疚,对饶念的愧疚。
这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在她面前停下。
她转过脸,看见来人是邬娜。
邬娜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想骂她忘恩负义,可最后只长叹了一声。
“你弟弟剩下的医药费,饶念已经自己用钱垫上了。”
聂佳愣了片刻,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怎么会。。。”
“我们一起共事了三年,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留在清宇的吗?是饶念,她放下身段去求了庄成康。”
聂佳羞愧地低下头,喃喃道:“可是。。可是我明明已经对她。。。。”
她明明已经背叛了饶念,是她为了钱,把那份盖着假章的文件递给饶念签字,利用了她的信任,为什么饶念还要帮她。
邬娜垂眸看着她此刻愧疚的模样,缓慢地道:“她没怪你。”
她从包里拿出一枚便利贴,递给聂佳。
“如果你想离开清宇,她也帮你联系好了其他拍卖行,不会让你因为这次的事情受到影响。打这个电话就好。以后别再犯错了。”
“饶念说,只要你能记得最开始的约定,别忘了初心,就够了。”
聂佳怔在原地,拿着那张便利贴,眼泪逐渐迷蒙了眼前的视线,泪珠啪嗒啪嗒地砸落在纸上,晕染了上面的字迹。
她记得,她和饶念最开始的约定。
那时候她还坐着最基础的打杂工作,只能羡慕地看着屏幕里,看着别人万众瞩目地落槌,对未来满怀憧憬。
她咽下手里的盒饭,忍不住去问身边的人:“饶念姐,我什么时候才能上台主持一场拍卖会呢。”
她只是一个来自大山里的女孩,还说不出自信流利的英语,也没有最好的专业背景,所有和梦想有关的一切都只像是在痴人说梦,甚至连愿意听她倾诉的人也寥寥无几。
只有饶念,笑盈盈地望着她,认真地道:“那你要加油啊,等以后站到世界最大的拍卖场上,记得告诉台下的人,你是来自中国的拍卖师,是这个行业里最优秀的女性拍卖师。”
可是终究,她还是食言了。
…
深夜,维多利亚港口。
月明星稀,海浪一层层席卷而来,码头的游轮灯光照映着,对岸霓虹斑斓,繁华的夜景倒映在水面上。
饶念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海风吹拂她散乱的发丝,她大脑放空,看着眼前的夜景。
检查结果出来,一切无碍。她下午就离开了医院,脚边是一袋已经空了的酒瓶,她喝了不少,好不容易让酒精彻底吞噬了清醒,才感觉心脏没有那么难受了。
其实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总是有些理想主义,总以为付出的真心可以得到平等的回馈。
可实际上,月亮的背面是阴影,爱的反面是背叛,信任的背后是辜负。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她分辨不出。
饶念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想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霍聿深,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他。
也许是很多次狼狈的时候,都是霍聿深出现在她的身边,她已经对他产生了本能的依赖。
电话很快接通,她迟迟不出声,霍聿深察觉出了她此刻的压抑的情绪。
会议刚结束不久,办公室里的高层还没离开,就看见向来沉稳贵重的男人已经拎起椅背上搭着的西装,匆忙地快步往外走。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霍聿深拿着电话,声音里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在哪?”
饶念拿着手机抬头,盯着海面上缓慢行驶着的游轮,荡开一圈圈的波纹。
“在。。。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
挂了电话之后,饶念感觉到头更晕了,呼吸也越来越灼热,甚至快要分不清自己现在在哪。
她弯下身体,双手环抱着自己,试图隔绝掉外界的一切嘈杂。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在面前响起。
饶念慢慢抬起头,看向眼前背光而立的身影,酸涩的眼睛慢慢眨了眨。
身后港口昏黄的光晕镀在他周围,将他的轮廓也映衬得柔和下来。
看她蜷缩成了一团,霍聿深半蹲下身,平视着她的视线。
没哭,只是眼睛有些红,像是在强忍着。
他淡声道:“难过就哭出来。”
说完这句,面前的人忽然扑过来,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终于忍不住抽泣出声:“为什么要骗我。。。”
霍聿深感受到了肩膀上的那一团凉意,她很难过,被信任的人背叛欺骗,让她难过到身体都在微微发抖,这种难以言喻的悲伤甚至隔着衣料传递到了他的身上,让他难以被掀起波澜的心脏重重地跳动了下。
他已经知道,她现在的难过是因为曾经信任过的人背叛了她。
不仅如此,她还把自己的积蓄拿出了一部分,不计前嫌地去帮那个人。
她太过天真,天真到被人欺骗利用,也要把剩下的所有掏出来。
在霍聿深从小到大接受过的教育里,没人这样教过他。
他只会用温和的外表来伪装自己的冷心无情,也从未见过如她这般的。
赤诚。
以至于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教她的是否正确,是否也要把她变成一个和自己一样冷血的人。
静默片刻,霍聿深忽而哑声问:“为什么她背叛了你,你还要帮她?不恨她吗?”
因为角度,饶念并不能看到他此刻眼眸深处翻涌的情绪。
她自顾自地摇着头,哽咽地轻声喃喃:“因为。。因为她也曾经对我好过。”
因为得到过的爱太少,所以她对每一份感情都格外珍惜。
正是因为这样,在遭受背叛时,才会更加痛苦。
霍聿深的目光暗下来,垂眸看着她此刻难过失神的模样。
他的眸光晦暗,似乎在以长辈一样的口吻教导她:“饶念,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是坏人,大多唯利是图,你不需要对每一个人都善良。”
大概是因为天生所处的环境,霍聿深曾经见过很多众叛亲离,为了利益,为了权势地位,亲人反目成仇,恋人互相背叛。
可当见得多了,也会觉得不过如此,因为这才是这个世界真实的一面。
残酷,无情,连怜悯和同情都是奢侈,遑论真心。
她的这份善良,只会让她今后面临更多的痛苦。
饶念缓慢地眨了眨眼,看不出她此刻是彻底醉了,还是尚存一丝清醒。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直直地望着他,问出那个他意料之中的问题。
“那你呢?”
话音消散在海风中,霍聿深静默片刻,眼底汹涌的情绪被湮没在一片墨色中。
“我也是坏人。”
这是极少数,他如此坦诚的时刻,也只敢在她醉酒的时候。
他希望她能看穿他的本质,看穿他所有的卑劣,远离他,让他被迫停止这场阴谋,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这是他仅存的善心。
看着她眼尾晶莹的泪花,男人忽而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摩挲过她的眼尾。
霍聿深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她,嗓音沉而缓慢地问出那个问题。
“想要终止合约吗?”
周围的喧嚣好像在他问出那个问题后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海风徐徐吹过,掀起身后层层浪潮。
安静片刻后,她却答非所问,抓住他的手,歪头蹭了蹭他冰凉的手掌,细眉皱了皱。
“你的手好冷。”
好凉。
不知道他的唇是不是也是凉的。
柔软的睫毛轻刷过他的掌心,像猫似的在撒娇,心脏上也泛起细微的痒意,原本的冰寒被驱散。
霍聿深垂下眼,维持着声线里的冷漠。
“饶念,回答我的问题。”
被他的声音冰了一下,饶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的语气有些严厉,好像更想逼她选择终止那个选项。
为什么呢?
被酒精侵蚀的神经不足以支撑她思考如此复杂的问题。
饶念整个人静止在那里,大脑在慢慢反应着男人说的话。
她抬起眼睫,注视着他深邃的眉眼。
可几秒钟后,却依然缓慢地摇了摇头,执拗地答:“不要。”
不管被利用,欺骗,背叛多少次,她好像还是更习惯用真心对人。只要别人对她十分的好,她就会忍不住还给对方一百分。
就当她是永远都学不聪明吧。
饶念知道,他也会在人前露出温和的笑容,可是每次笑的时候,却又让人觉得,他不是真的开心。
比如那次在阳台上,她主动去勾引他的那次,他一个人站在夜色里,又好像站在谁也无法触及到的黑洞里,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复杂又危险。
可为什么她明知道走不进他的心,却还是忍不住上前。
饶念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促使着她此刻的不清醒。
像是被什么无声地蛊惑着,她忽然鬼使神差地俯下身,柔软的唇瓣轻轻贴上他的唇角,感受他薄唇此刻的温度。
果然也是凉的,和他的手一样。
没有预料到她如此突然的举动,男人的身体也僵了一下。
没有任何撩拨的意味,仿佛只是单纯地想要靠近他,感受他此刻的温度,是不是和她想象得一样冰冷。
夜风从缝隙中穿过,呼吸滚烫交融,连风的流速也变成了0。5倍速。
眼前维多利亚港口驶来的轮船散发出的刺眼光亮晃着她的眼睛,让饶念短暂地清醒过来,瞳孔收缩,意识到此刻近在咫尺的距离并不合适。
她在干什么?
就在她急忙后退撤离时,男人的手突然扣住了她的颈后,阻止了她逃离的动作。
压抑着的汹涌情绪在此刻破笼而出,他反客为主,更深地覆了下来,碾磨她柔软的唇,唇舌撬开她的齿关,更深入地吻了下去,进入她的口腔,似乎要把她身上的温度全部夺取,很凶,不似他平日里的那一面。
饶念曾经设想过,他亲吻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依旧高高在上,漫不经心,又或者是温柔体贴的,像他在大多数人面前的矜贵姿态?
可都不是。
是被他身上的气息完完全全地笼罩,舌尖甚至有些麻木,她只能被迫仰着头,发丝凌乱地贴在颈侧,连迎合都不知道该怎样迎合。
视野里,男人的轮廓被身后的霓虹映照得忽明忽暗,高挺的鼻梁,黑长的眼睫落下一小处阴影,她看不清他眼底复杂晦暗的情绪。
近乎缺氧的窒息感让她不禁颤抖起来,无所适从地承受着他的压迫感,只能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眼泪快要从眼尾溢出来。
她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胸膛,他的心跳也无法遏制,融合在晚风里。
身后的光亮忽明忽暗,邮轮的鸣笛声划破黑夜,却没有打断他们的一分一毫,唇舌濡湿的声响让人面红心跳。
在她以为自己即将窒息的前一秒,霍聿深才终于松开她。
看着她醉眼朦胧,不停喘息的模样,还有她晶亮发肿的唇瓣,潋滟异常,无声地勾着人。
男人哑着声音,应了她刚才的回答。
“那就继续。”
霍聿深不能否认,他也在渴望某些东西,也在贪恋此刻的温度,遵从着人类的某些本能,朝着有光亮的方向走去。
或许未来的某天,她会突然想起刚才的回答,后悔没有在今晚终止一切。
但是,已经没有用了。
他注定卑劣至此,不能回头。
作者有话说:
first kiss~后面终于可以开始肆无忌惮地嗯嗯嗯了
第20章 霍氏太子爷恋情首曝光
一夜宿醉后睁开眼时; 饶念已经躺在了自己家里的床上。
从床上坐起身来,窗外阳光照进缝隙,有些晃眼; 昨晚的画面也断断续续地组合起来。
饶念的头还在隐隐作痛,她有一个毛病,就是喝醉了之后容易断片。
但她还记得,她迷迷糊糊的时候给霍聿深打了电话。
然后他就来了。
他们好像说了很多话; 但具体说了什么,饶念又想不起细节来。
只剩下。。。
只剩下最后他吻她时的滚烫炙热的感觉,好像过了一夜仍然残存在唇瓣上,心跳加速的感觉清晰无比。
而且,好像是她主动亲的霍聿深,是她先冒犯了他。
完了; 全完了。
饶念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悔过的机会。
要不她就说; 她喝醉了之后就有乱亲人的毛病?让他别误会?
好像又有点多此一举了。
至少现在他还没给她发消息或者打电话,她把手机关机还来不来得及?
错误已成定局,饶念懊悔地坐在床上抓住枕头砸了砸自己的脑袋; 就在这时; 听见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还有脚步声。
有人在外面?
饶念刚错愕地抬起头,就看见是全霏从外面推门进来; 身上还系着围裙; 手里还拿着没放下的饭勺。
全霏啧啧两声,一脸揶揄:“怎么,看见是我就一脸失望?”
饶念抓了抓头发; 很无奈地道:“没有。。。你怎么来了?”
“昨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你醉到不省人事; 是霍董接的电话。我刚好有空,就来你家照顾你了。”
全霏语气严肃,好像势必今天要把一切都刨根问底:“我以为上次喝酒的时候你买醉是因为谢师兄,没想到是因为霍董。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儿?”
饶念躲避她的视线,含糊地答:“就。。也没多久。”
全霏皱紧眉头,发现了一个盲点:“那之前蒋家泽的事儿,也是霍董出的手?”
“嗯。”
饶念垂下眼,轻声说:“他帮我还了那八千万,我收下戒指,就算是卖身契吧,何况我也不亏。”
听到她这句,全霏立刻明白了。
饶念还是清醒的,清醒地明白她和霍聿深之间的差距。
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有一句话说得好,所爱隔山海。
山海不可平。
也许饶念只是想享受当下,并没有真的考虑过未来会怎样。
既然如此,全霏也不想再平白惹她难过,用轻松的语气转移了话题。
“不管怎么样,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意外什么?”
“我本来只听同行说过,霍先生不近女色的,连出席晚宴都不会有女伴的那种。后来有狗仔怀疑他是不是那个。。。”
全霏咳咳两声,迎着饶念的目光继续硬着头皮道:“gay佬。但是这种通稿还没发出来,直接就那些报社周刊被毙了,谁敢得罪霍家啊。”
饶念觉得这个谣言实在有些离谱。
又措不及防地想起昨晚。。。。她的唇瓣现在还有些隐隐发麻。
“再告诉你点别的八卦。”
全霏顺势在床上坐下来,拿着饭勺继续给她讲,充分发挥了记者的优势:“关于霍董为什么会突然回总部掌权,消息现在还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无风不起浪。老霍董事长,也就是现在霍董的父亲,其实不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