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为他暗恋我-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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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确实还算不错。
4。
堪称今晚江大少爷投出的最高点数。
盛以大概是被这个破天荒地的“4”给鼓励到了,也不怎么犹豫,走上前拿起任务卡揭开来看了一眼。
【女方打电话给最近联系长辈说“X,我有喜欢的人了”,勇气爆棚,所以……】
盛以:“……”
这到底都是谁写的任务卡,她本来都觉得自己写的那张已经足够离谱了的,结果怎么越抽发现越离谱呢?
按照惯例,这种需要“发短信”或者“打电话”的任务,都不能直接展示给观众们看,避免场外信息过多,任务完成过于简单,也就没有了录制的意义。
所以,观众们只能看到盛以那一脸无语的模样,显然又抽到了什么挺离谱的卡。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卡上到底写的什么?】
【不得不说,你们这些嘉宾对待彼此、甚至是对待自己,简直都是下了狠手的啊。】
盛以边把任务卡递给江敛舟边道:“这到底都是谁写的?这次我可真的不知道了。”
江敛舟:“……我知道。”
江敛舟:“而且这个确实很重要。”
盛以一顿,问他:“你写的?进格还是退格?”
江敛舟便应了一声,稍一点头,答道:“进格,而且是……”
他说着,自己也有些无奈似的,“前进到终点。”
盛以:“……”
好狠。
也就是说,如果放弃了这个任务或者任务失败了,那就得直接后退到起点?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刚才辛辛苦苦掷的骰子、以及历经险阻完成的任务。
甚至还有她在极度不自然的心态下,被江敛舟公主抱的那十秒。
沉没成本未免也太大了些……
如果这个时候直接后退到了起点,那他们岂不是什么都白做了?
但相对的,如果能够完成任务,他们便可以一步前进到终点,成为本环节的第一名。
盛以想了想,尽管之前录的三次节目,他们两个人均在最终环节拿到了第一名,但好像还从来没有在第一个初始环节拿过很好的成绩。
这么一想,再看看这张任务卡,好像也变得没那么艰难了起来。
况且,尽管她虽然记不太清楚自己的最近联系长辈是谁了,但大概率是父母或者爷爷,这些人的视角里,她跟江敛舟早就是男女朋友了。
那她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奇怪,但倒不至于解释不清楚。
她应了一声:“好,我们做。”
哦不,这次准确来说,应该是“我做”。
工作人员迅速地把她的手机拿了上来,盛以也翻起了自己的通话列表。
这么一看,观众们也都开始猜测了起来。
【这次的任务卡也是打电话?打给谁啊?】
【这是谁写的任务卡,怎么这么没创意,难不成是之前被打电话这种任务迫害过的人?】
【前面的姐妹,你不如指名点姓地说是“江敛舟”。】
【?我不服,怎么就是江敛舟了,你说是池柏我还更相信一点。】
盛以往下划拉,自然是有工作人员在旁边做公证的。
最近的一位亲属是盛元白,她琢磨了一下,觉得堂哥还不能算是长辈,就继续往下划。
唔,老妈。
盛以迅速在心里夸赞了一下自己的运气,便准备拨电话给盛母。
公证的工作人员拦住了她,盛以不解地抬眸,工作人员便指了指“妈妈”上面的“安老师”这三个字,问:“请问这位是?”
盛以很坦荡:“这位是我的老师,不是……”
“亲属”这两个字,就这么被咽了回去。
她顿了顿,又打开那张任务卡看了一眼。
“最近联系长辈”,而非“亲属”。
这么算起来的话,好像安老师确实更适合一些。
盛以抿了抿唇,看了江敛舟一眼。
也不知道为什么,打电话给她老妈她就觉得没什么,可打电话给安老师,盛以就开始心虚了起来。
江敛舟稍一挑眉:“不想打也没事。”
盛以摇了摇头,叹气:“你怎么就不能是女方呢?”
江敛舟:“……”
按理来说,正常人的逻辑思维应该是“任务卡上写的怎么不是男方打电话呢”,而不是“你怎么就不能是女方”吧……
盛以轻咬贝齿,而后按下了通话键。
她的电话,安老师一向接得很快。
只响了两声,电话便被接了起来,熟悉的温柔女声透过电波传了过来,轻声唤她:“阿久?”
盛以“嗯”了一声:“老师,您现在在画室吗?”
电话那边传来了轻笑声:“嗯,但是没在忙,怎么了吗?”
很温和的声音,让人不难想象对面是一个如何和风细雨的长者。
盛以没来由地就又想看江敛舟了。
清隽的男人正注视着她,安静地等她开口,一贯的慵懒却又肆意。
她握了握手,又舒展开,还是决定尽量不多占安老师的时间,速战速决:“安老师,我有喜欢的人了。”
电话那边安静了两秒。
对盛以而言,却像是漫长的两个世纪。
她甚至都准备放弃任务,告诉安老师这是个游戏了,却听见电话里再度传来安老师的声音。
同往常的平和舒缓完全不同,安老师的声音里全是毫不掩饰的惊喜:“真的?!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盛以:“……”
很不好意思,这个问题的答案,任务卡上还真没写。
但又不等盛以回答,安老师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隔着屏幕都能看见安老师脸上是如何的笑意。
“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很好,”安老师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一样,“都很好,特别好。阿久,老师真的很开心!”
只是有个喜欢的人而已,老师竟然开心成这样吗?
不只是一旁的江敛舟,周围的嘉宾、屏幕前的观众,都觉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盛以却莫名就有些难过,又有些开心。
她抿了抿唇,朝着电话“嗯”了一声。
“老师一直很担心你,看到你的画,老师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比老师画得还好。”安老师又笑了一声,“只是我现在每次想到你,都很难不去想起当初刚见到你的样子。”
安老师没在看直播,并不知道盛以正在录节目,也不等她拒绝地又说了下去,
“那会儿的你躺在病床上,你妈妈跟我说你也不哭也不闹的,车祸后知道自己右手受了伤,再也没办法画画了,也只是‘哦’了一声。后来我跟你聊天,你也就是听听,却不跟我说话。直到有一次我清早去看你,你那会儿刚醒来,做了梦,跟我说了第一句话。”
安老师似乎有些感慨似的,“你说,‘安老师,我真的好想画画啊’。”
“阿久,不瞒你说,我当时就出了病房哭了起来。”
“然后想,不行,我一定要教你画画。”
盛以张了张嘴,却又一句话也没说。
“阿久,几年过去了,你依然是老师最喜欢的、最得意的学生。”安老师很认真地说,“从右手换成左手,从我最开始带你时你连线都画不稳,到现在你画得那么好,我真的很满意。所以,我现在最担心你的就是,还能不能开开心心地喜欢一个人了?”
这通电话的最末,安老师说。
“那人是叫江敛舟吧?我看过你们的一些片段,只有他在场时,你最开心。”
第57章 、明撩第五七天
◎能屈能伸◎
电话挂断; 整个大厅都陷入了一片寂静。
但很显然,所有人都很明白彼此的感受,大家并不是无话可说; 而是……
有很多很多想说的,却发现似乎什么也说不出口。
所有人都没想到; 一个按照游戏任务拨出来的电话; 竟然让大家听到了这些。
盛以把手机再次递交给工作人员,垂着头; 有些看不清神色。
江敛舟顿了顿。
方才在察觉到不对的第一时间; 他就下意识地要示意工作人员切断直播。
盛以示意自己没什么大碍。
可他还是赶在安老师“车祸”两个字说出口之前; 让节目组切掉了直播。
彼时,直播间里正疯狂刷着弹幕,一整片都是“???”; 而后; 直播间猝不及防地黑了屏。
有网友只以为是自己的网不好、再或者是流量过载; 直播平台出了问题,但再怎么刷新更改也没挑出来直播间。
但尽管切断了直播; 现场仍旧有许许多多的工作人员; 电话也不会挂断; 他便只能枯等着。
是以; 刚才的那几分钟; 江敛舟倍感煎熬。
哪怕因为盛以这段日子以来的种种表现,他已经隐约在心里猜到了些什么; 可自己的猜想跟亲耳听到再证实……
完全不是同一种心情。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盛以说因为一些私人原因不能开车; 为什么再次遇见后盛以画风突变; 为什么盛以没有去读美术系; 为什么盛以不再用右手写字画画; 为什么盛以提稍重的东西全都用左手。
甚至是之前有一次跟盛以聊到了小说,他问她怎么看了这么多,当时盛以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她说的是
“有一段时间因为也做不了别的,实在无聊,就刷了一些。”
她当时的语气实在过分平淡,一如她提起她不能开车、或者没有去读美术系一样的。
平淡得像是简单的叙述,就像是“我今天午饭吃的是火锅”一样的,让听的人完全不会多想她是否有任何隐情一般。
无波无澜,随意且自然,仿佛根本不是什么提不得的话题,随口一说罢了,更是丁点没有把那些事当作博取同情的谈资。
是以,总是让人关注不到一句话的重点。
比如她说无聊所以看小说,大多数人也只会问她都看了什么,却不会注意她是因为什么而感到无聊?
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躺在床上,当然会觉得无聊。
并且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件事,可能一辈子也没办法再做了,所以不但无聊,可能还会……
心灰意冷吧。
她当然不会哭不会闹,盛以向来不是这样的人。
江敛舟甚至不敢去细想盛以当时的心情。
读中学时,其实景城一中有不少人在读艺术班,甚至有很多都是从零开始学的。
他有一次去画室找盛以,便听到旁边有人在低声议论,说素描真的太难了,要不是为了高考谁会学这个?
但盛以不是。
她就是喜欢。
江敛舟最初开始在意这位容貌出色、但话很少的同桌,就是从看她画画开始的。
太专注了。
创作的过程其实本身是痛苦的,哪怕是你自己很喜欢这件事,可是时间稍一久自然就会变成苦差事。
……但盛以不会。
她就是很开心地在画画,享受的不仅是画出来的结果,还喜欢这个画画的过程。
他最开始很难免地就会好奇,她到底是有多喜欢画画,才能每天都这么开心地创作?
一天,两天,三天。
好奇心便好像开始被一些别的情愫所取代。
他那会儿就在想,盛以这样的人,就合该自由自在、无所顾忌地画一辈子的画,永远做自己喜欢的事,谁都不能阻拦她。
就像是刚才那位安老师所说的,盛以到底是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才会在醒来时跟她说“我真的很想画画”?
盛以出院之后,又是怎么样用左手拿起笔,抛开以前一切的一切,再次从零开始学画画,而后一学便是这么多年,直到近年来声名鹊起?
江敛舟甚至想起,他们当时提到小说那个话题时,盛以看过的大都是主角因为体质问题做不了什么,却在得到了机缘后又崭露头角的文。
人看什么,总是希望从中得到一些东西的。
可能是幻想,可能是感动,可能是憧憬,也可能是……
支撑自己的一些些力量。
那盛以想从里面获得什么呢。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江敛舟张了张嘴,却一时间恍若失声一般,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走到了盛以对面,看低着头的女孩儿。
他向来不算是一个同理心太过强大的人,可此时此刻,他却真的感同身受地痛苦了起来。
已经远不是心疼可以概括,江敛舟甚至无法用言语概括自己现在的心情。
想重重地出一拳来发泄,可面对的却是一团棉花,所以最后只能攥紧了手,青筋又浮在了上面。
江敛舟慢慢慢慢抬起了手,似乎有些难以下定决心似的,最后抿了抿唇角,轻轻放在了盛以头顶。
很轻盈,像是没有重量的一片羽毛似的。
盛以抬起头,看他。
很安静地弯眸笑了出来。
江敛舟便只觉得再也没办法呼吸,心脏像是被狠狠捏紧了似的,他揽住盛以的肩膀,蓦地将她拥入怀中。
他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落在盛以肩上的,却皆是小心翼翼。
盛以闭了闭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鼻尖全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很让人安心的味道。
其实怎么说呢。
早已过去数年,她也已经从那片阴霾中走了出来。
身边除了亲人,知道的并不多,哪怕偶尔提起来,盛以也只是三言两语寥寥带过。
她自觉地实在没什么提起的必要,意外而已,人生这么长,她已经足够幸运,哪能避免这样一个小意外?
何况,除了最开始那段时间以外,她自认生活也没受太大的影响。她还能画画,她还能行走,已经远比很多很多人幸运了。
可……
就在江敛舟的怀里,她却一瞬间觉得有一些委屈。
说不清楚的委屈。
就连她高考完在病房里醒过来,听到医生小心翼翼地跟她说“你的右手可能再也没有办法提重物,也不能拿画笔了”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委屈。
她那时只是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后来甚至能听见有护士讨论过她,说那个很漂亮的女孩儿意外地很坚强,连哭都不曾有过。
盛以当时想。
她有什么好哭的呢。
她已经捡到了一条命,本该庆幸了。
可现如今。
她就是忍不住地,一颗接着一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滚了出来,一点点地沾湿了江敛舟的外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掉眼泪,就像是一个跌倒的小朋友,也只会拍拍裤子上的灰尘,看看自己的伤口胡乱吹两下。
可若是这时有人会拍拍小朋友的肩膀,把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小朋友便会哇地一声哭出来,说好疼啊真的好疼啊,疼得怎么都忍不住。
江敛舟却压根没有管眼泪和化妆品是不是会弄脏自己昂贵的外套,只是越抱越紧,唇压在她的发丝上,低声轻哄:“你真的很棒,辛苦了。”
他顿了顿,头一次在她清醒的时候这样叫,“……宝宝。”
他的宝宝。
他在心里如此唤过无数声,却鲜少叫出口,更是第一次真正被她听到。
江敛舟甚至在心里庆幸。
想,幸好他已经表白过了,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她好,不怕她误解,不用在这样的时刻,连一声称呼都不敢叫。
有时候,那些阴霾你以为自己走出来了,你以为什么都不用在意了,你以为那些事情你全都自己扛过来了。
可,也不过在听到一声“辛苦了”的时候,泪流满面。
……
大厅里的人很多,可全都寂静无声,仿若自己是个身外客,根本不曾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
无他。
那两个人,好像完全让别人插不进去一般;自然,也没有人想要插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