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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东隅-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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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无念不说话,静静站在那,不知过了多久,小姑娘看这面‘人墙’不动,抽搭着抬了抬头,却正对上宫无念垂下来的目光。
  那眼神有些冰冷,像是在发怒,又好像不带着什么情绪,小姑娘身体微微抖了抖,不知怎么的,心中升上些恐惧来。
  哭声竟也渐渐小了,小姑娘抽着鼻子,刚才凶巴巴的样子也不见了,也不敢跑,站在那,躲开了宫无念的目光。
  这时,宫无念慢慢蹲下身,看着小姑娘的眼睛,问她:“还骂吗?”
  小姑娘噘着嘴,没说话。
  “嗯?”宫无念眉毛微微挑了挑,一边手微微抬了抬。
  小姑娘吓了一跳,马上说道:“不,不骂了。”
  宫无念抬起的手靠近小姑娘,后者有些瑟缩,却不敢动,宫无念抬手,将小姑娘一边的碎发轻轻别在了耳后。
  小姑娘微微愣了愣。
  “还打吗?”
  小姑娘咬了咬嘴唇,微微摇了摇头:“不打了。”
  宫无念点了点头,指向重归:“刚刚这个哥哥看你,并不是觉得你脸上的痕迹不好看。而是他的一些朋友身上也有过这样的痕迹,不过那里和这里相隔很远,他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和他的朋友得了一样的病的人,知道吗。”
  小姑娘看了重归一眼,又点了点头。
  “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宫无念终于微微弯起了嘴角,“如果可以的话,我便把这袋松子糖送给你。”
  宫无念的手微微晃了晃,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纸包。
  却没想到小姑娘看到这袋松子糖竟然眼中又隐隐显出些恐惧来,她看了看宫无念、看了看重归、又看了看敖风,小声说:“可以问,不要糖。”
  宫无念脸色不变,又把糖收了回去,笑着说:“好。”
  他接着说:“这里味道不好闻,我们进去好不好,里面是干净的。”
  小姑娘像屋子里望了几眼,犹豫了犹豫,像是有些不情愿,却似乎仍然对宫无念有些惧意:“好……”
  宫无念向小姑娘伸出一只手,后者看着他,有些不确定地将手缓慢放到了宫无念的手里,宫无念轻轻握住,对她微微笑了笑,小姑娘看着他竟然微微愣神。
  宫无念站起身,带着小姑娘往里走,回头冲着重归眨了眨眼睛。
  重归和敖风跟在宫无念身后,也进了屋子里。
  宫无念让小姑娘坐在板凳上,自己坐在一旁,脸色已经彻底缓和下来。
  他温声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明明宫无念不像刚才那样恐怖,不知怎的,小姑娘还是微微垂着眼,小声说:“我叫小鱼。”
  “小鱼……”宫无念读了一遍,又问她:“没有姓吗。”
  “刘。”小姑娘下意识将有痕迹的那半边脸往宫无念看不见的地方藏,她说:“我叫刘小鱼。”
  “很好,刘小鱼。”宫无念叫得很正经,像是已经将小姑娘当做大人看待:“可以告诉我们,你脸上的痕迹是怎么来的吗?”


第79章 这是病
  刘小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那半边脸。
  她的半边脸上,布满了丑陋的褐色鱼鳞,那鱼鳞并不平整,疙疙瘩瘩的,有的鳞片甚至翻了过来,却不见有血,随着她的表情变化,变化出诡异的形状,这片鱼鳞是从她生下来就有的。
  刘小鱼很笃定的说:“这是病。”
  “病?”重归坐在刘小鱼对面,微微蹙了蹙眉。
  刘小鱼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对”她说,“有余镇……到处都是这种病。”
  说到这里,刘小鱼脸上有些难过:“只不过大家的鳞片都长在衣服下面,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也不像我脸上这样丑。”
  敖风问:“怎么会突然有了这种病?”
  刘小鱼似乎回想起来什么,神色变得有些难看:“两年前,有余镇来了一群游医,穿着雪白的衣服,看着就像是天上下来的仙人。”
  “他们医术异常高超,不管是什么恐怖的病,只要到了他们手里,都能很快治好。隔壁家老奶奶每天咳得死去活来,只吃了他们一副草药,人就好了,也不咳了,也能下床走路了。而且,他们一分钱都不收,有余镇所有人都对他们很敬重。”
  “可是后来……”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刘小鱼说着说着,忍不住又拿手碰了碰脸上的鳞片,眉眼都耷拉了下来:“突然有一天,他们拿着一袋子一袋子的甜糖挨家挨户发,说有余镇离海边近,湿气很重,镇民们常年待在这里,对身体有什么什么影响,”刘小鱼挠了挠头,“忘了他们是怎么说的了,只是告诉我们,只要把那袋子糖吃了,就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怪不得,小姑娘看见他手里的松子糖上的时候,露出了那副表情。
  “然后你就吃了?”宫无念问她。
  刘小鱼满脸悔意,没精打采地点了点头,继续说:“不光我吃了,好多好多人都吃了,那个糖,可甜可甜了,吃了一个,就忍不住再吃,我和弟弟还因为那袋甜糖打了一架呢。”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说偏了,又扯回来说:“那些游医发了糖果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就像从没来过一样。”
  “没过多久,我的脸上就长出了鳞片。好多人的身上也长出了鳞片,大家都害怕极了,到处求医,可是没人能说出这是得了什么病。”
  “有一天,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听到爹娘说话,说这一切可能都是那群游医的阴谋。”
  “只是长出鳞片吗?你们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问题出现?”敖风脸色冷硬,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沉沉的,刘小鱼不怎么喜欢跟他说话,她看了宫无念一眼,发现宫无念也正在看她,刘小鱼继续说:“当然不只是长出来鳞片,你看看外面。”
  她伸手指了指门外:“街上的死鱼,比活人都要多。”
  “已经死了好多人了。”似乎感到了一股寒意,刘小鱼的身体微微抖了抖:“查不出来什么原因,身上长着鳞片的人,可能突然有一天就死了。”
  说到这里,一股一直被刘小鱼压抑在心底,巨大的恐惧混杂着难过便涌了上来,她眼眶一红,眼泪吧嗒吧嗒开始往下掉:“我可能也快要死了,我还没长大呢……脸,脸上带着这么丑的疤,一个朋友也没有,爹娘弟弟也,也不喜欢我,我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这样一个半边脸漂亮可爱,可怜巴巴,半边脸满是狰狞鳞片的小女孩在这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里,放声大哭起来。
  在家的时候,她都不敢哭。
  她变成这幅样子,弟弟还有镇上还活着的小孩都骂她是丑八怪,爹娘看见她都觉得烦,要是哭闹的话,就要被狠狠打骂,只有在夜里实在睡不着的时候,刘小鱼才会躲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
  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实在是太伤心了。
  刘小鱼哭得好用力,像是要把心里的愤怒、不解、难过都哭出来。
  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是做错什么了吗?
  这哭声不知怎么的,让重归觉得特别难过。
  好像他曾听到过这样的,复杂难解的情绪。
  这样的,痛苦的哭声。
  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做错了吗?
  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起身走到了刘小鱼面前,蹲在地上,抱住了她。
  哭声突然小了。
  刘小鱼嘴还张着,泪眼汪汪的,身体微微有些发僵。
  好温暖啊……
  她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人抱过了。
  屋子里只有她缓过劲来,一声一声的抽气声。
  她实在是太怀念这种感觉了,没有忍住,也抱住了重归的脖子。
  刘小鱼明明不想哭了,声音也小了那么多,可是她的泪好像变得更多,全都砸在了重归的肩膀上,好像重归的肩膀能承载着她满腹的委屈。
  她一点也不懂爹娘说的阴谋是什么,她也不懂那么甜的糖果怎么会害她变成这幅样子,那么好看的哥哥姐姐怎么能满脸和善地将毒药往别人手里送呢?
  是她太贪吃吗?如果她当时要是不吃糖果会不会就不会变成这幅样子?
  无数个夜里,刘小鱼都在这样想。
  重归轻轻拍着刘小鱼的背,他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告诉她:“不是你的错。”
  听见这句话,刘小鱼眼泪更凶了,可她不想再哭出声,咬着嘴唇,用一只手背擦眼睛。
  眼泪还是全落在了重归的肩头。
  不知过了多久,刘小鱼才慢慢缓过来。
  也许是哭得太狠了,她浑身乏力,腿也在发软。
  也许是重归的怀抱太温暖,让她忍不住想要依赖,眼皮一沉一沉的往下坠。
  伴随着重归轻拍着她的背,刘小鱼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自己被一只轻柔的手带向梦乡中。
  她看见了晴朗的天空,耀眼的太阳,还有家门口树上翠绿的枝丫。
  她想,这一定是个好梦。
  ……
  重归轻拍着她,直到刘小鱼睡着了。他轻轻将刘小鱼抱起来,放在了旁边宫无念清扫干净的榻上。
  重归将刘小鱼安置妥当,回头看走过来的宫无念:“师父……”
  宫无念目光很温和,他拍了拍重归:“你做得很好。”
  他看向躺在榻上,睡容平和的刘小鱼,轻声道:“让我先看看,她这鳞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重归微微退开了一些,给宫无念让出位置。
  敖风和胡玄也在一边。
  胡玄看到了小姑娘刚才的那副样子,他从敖风的怀里跳了出来,跳到榻里面,也不出声音,默默看看这刘小鱼,尾巴一摇一摇的,还小心翼翼将刘小鱼额前的碎发用小爪子轻轻撇了撇,看了看宫无念,往后退了退也给他让地方,还指了指刘小鱼,好像在说:你可一定要把她救好。
  宫无念嘴角弯了弯,一抬手,金光便将刘小鱼拢了起来。


第80章 水妖
  真实情境,也正像刘小鱼所说的那样。
  在她的记忆中,宫无念一眼就认出刘小鱼所说的游医乃是杏林医者。
  他皱起眉,这杏林怎么也往里面搅,那日在蓬山,蓬山族主也说是半路请来一位杏林医者给的药。
  此刻不容他想这些,宫无念仔细看过刘小鱼脏器,却发现她的脏器正在发生变化。
  竟有些……向水妖变化的意思。
  这让宫无念吃了一惊。
  妖就是妖,人就是人,生而既定,不可更改。
  何以做人做了一半,却能变成妖?
  连神也不能做到违抗天命,杏林医者到底给他们吃了什么?
  除却这一点之外,刘小鱼的脏器再也检查不出任何问题,绝不会像她说的,马上就要死了。
  可如果有余镇的人吃的都是这种药,得的是同一种病,怎么会死了那么多人呢?
  此事疑点重重,宫无念一时难以理出头绪,顿了顿,缓缓收回了手。
  “师父,如何?”重归问。
  宫无念回神,看了看他,事情事无巨细给几人讲了一遍。
  敖风同样皱起眉:“水族?”他走近两步:“我来看看。”
  宫无念侧身给他让出位置,敖风毕竟出身东海,更加仔细检验了一番,眉间疑虑更重了,显然,他得到的是和宫无念一样的结果。
  “怎会如此?”
  宫无念向外望了一眼,看着街角处躺着的已经腐烂的尸体,开口道:“单看刘小鱼所能知道的也许并不多,外面那些人既然是染病而死,不如我们检查检查他们的尸体。”
  重归也是这么想的,他抬步就要往外走:“我去抬一具进来。”
  没想到被宫无念抬手拦了拦,重归抬头看他。
  “有师父在,哪轮得着你去抬?我去。”宫无念快步走出房门,施了个法术,将街角一具尸体移了过来,随着进来的是难以遮掩的恶臭腐烂之气,宫无念施术将气味封住,将尸体放在了房屋另一边。
  这里气候湿潮,纵然这具尸体是一具新尸,可是腐烂严重,上面更是蛆虫遍布,不堪入目。
  宫无念皱眉探查这具新尸的死因,两指并起,将尸体下颚抬高,发现尸体脖颈处的经脉竟然散发着黑气。
  一路向下,宫无念碰到了尸体腹部,微微向下压了压,竟然听到了‘噗嗤噗嗤’的异响。
  重归和敖风,还有蹲在敖风肩头的胡玄同样看这尸体,胡玄还用爪子挡着眼睛,从缝里看。
  听到这响声,三人一狐对视一眼。
  宫无念两指一划,将尸体腹部的衣物划开,他再次碰了碰,那声音更清晰了。
  他顺着腹部中间,划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甚至盖过了腐臭,从尸体腹部被划开的伤口处飘了出来。闻到这味道,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敖风。
  “这是……陈恶岛。”
  陈恶岛,东海深处用来关押有罪者之处,脚锁龙族特质镣铐,出岛一步则灰飞烟灭。
  重归记得他在书中看到过。
  随着这气味飘出,随之而出的一股浓稠的黑气,几乎是看到这黑气的一瞬间,重归浑身的寒毛便竖了起来,就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呼应似的,他的心跳瞬间变得剧烈起来,眼前一瞬恍惚,不安让他下意识抓住了身旁宫无念的手臂:“师父……”
  “重归,你怎么了?”宫无念立时收回手,揽着重归让他靠着自己。
  澎湃的神力顷刻而出,以极温和的力道围住了重归,重归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黑气一圈一圈从他的身体里往外荡出,强烈的恶念让在场还清醒的三人不禁都怔了一刻,胡玄迟疑地吱吱两声,跳进敖风的怀里,拽着他的衣襟又指了指重归,似乎在问他这是怎么了。
  宫无念回身一扫,令尸体腹部的伤口合住,封住了向外冒的黑气。
  重归慢慢安静了下来。
  刚刚迫不及待要涌出来的黑气此时又慢慢回到了他的体内。
  重归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只不过是一刻的功夫,他竟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来。
  那黑气是什么,想起那天在九尾山上,也是这般情景。
  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些黑气是什么,怎么会带着这样的恶意?
  那段没有找回的记忆里,会不会他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极恶之徒,否则,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恶意呢?
  宫无念低声说:“别乱想。”
  他将重归扶起,让他坐在椅子上。
  “胡玄在这里陪重归,敖风,你我再找一间屋子看这尸体。”
  也不知这尸体腹中的黑气对重归的影响到底如何,为防结界也挡不住,另寻一间屋子更稳妥些。
  胡玄应言,跳进了重归的怀里,眼中满是担忧。
  “嗯。”敖风看了胡玄一眼,应声。
  宫无念将尸体移向门外,临出门时,对重归说:“你是我的徒弟,别胡思乱想,知道吗?”
  “是。”
  宫无念和敖风另辟了一间屋子出来,敖风问他:“重归到底怎么了?之前从未见他如此。”
  宫无念微微摇了摇头:“我和他……各残缺了一段记忆,至今未能找回,重归体内黑气究竟从何而来,我亦无头绪。”
  敖风又问:“那重归又怎么变成人了,我明明记得,他是妖。”
  他的问题都问到了点子上,可这个问题宫无念却仍旧无法回答,不过他却又明明认定,重归变成人这件事,一定和他有关。
  宫无念叹了口气,转开话题:“先不说这个了,重归体内的黑气我自有打算。”
  敖风却没那么容易糊弄:“你想将那黑气纳到自己身体里?”
  宫无念没说话。
  “你疯了?”敖风皱起眉:“且不说你为救胡玄已经耗费了大半神力,单凭你现在凡人之躯,如何能承受得住重归体内磅礴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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