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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厮磨-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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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气质并不出众,仪态也不算很好,背脊有点弯。脸倒是很小巧,右脸白皙干净,眼睛的形状像一道半弯的月牙儿,可整张左脸却遮盖在厚重的黑色刘海之下,怎么都看不清。
  有点儿像日本动漫里的发型。
  男人朝阿雯抬了抬下巴,腔调随意自如:“向怀远。”
  阿雯木木地愣了下,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啊?”
  向怀远。那是什么?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解释道:“向怀远,我的名字。”
  “哦……”对上男人英俊的脸,阿雯又习惯性地反应了几秒,紧接着,便莫名一阵心慌。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自卑从内心深处涌现出来。
  她下意识侧过身,用右脸朝向他,一字一句地回过去:“向、向警官你好。”
  枯燥乏味的清晨,冰冷肃穆的监狱,向怀远忽然觉得,这个蓄着长长厚刘海的呆姑娘,有点儿意思。
  于是他盯着她,再次出声搭腔:“你呢。叫什么?”
  “我叫……阿雯。”阿雯这样回答。
  答完,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骤然暗淡,垂下眼,飞快起身跑到老齐身边,再不敢和背后的年轻警官多说一句话。
  众人拾柴火焰高。三个人的力量就是大,没多久,散落在路上的蔬菜果子便重新归位,回到了老齐装菜的三轮车上。
  捡完菜,阿雯带着老齐从后门进入,径直往食堂方向走。
  向怀远回到门岗喝了口茶。透过玻璃窗,看见那辆拉货三轮车吱嘎吱嘎进入监狱大门。
  三轮车在侧翻事故中损坏,没法儿再骑,只能由人力拖着走。好在送菜的大爷常年劳动,身子骨硬朗,推着车走也不算太吃力。
  那个叫阿雯的女孩子也没闲着,两手撑在三轮车后方的铁栏杆上,实诚得很,卯足力气往前推。
  向怀远看了几眼,准备过去搭把手。刚走到门口,又看见一个穿食堂工作服的中年男人出现,连同送菜大爷和阿雯一起,把车给拖走了。
  这时,一个年龄更小的狱警开门走进来,满脸笑容道:“谢了啊远哥,你这刚调来就让你帮我值班,改明儿请你吃饭!”
  小狱警说着,掏出盒中华从里头抖出一根烟,给向怀远递过去。
  向怀远随手接过烟,拿出打火机,却没急着点燃,目光仍旧瞧着那辆三轮车远去的方向。
  “远哥你看什么呢?”小狱警心生不解,探出脑袋,循着向怀远的视线看了眼,嘴里道,“刚才听说送菜的车在大门口翻了,还真是啊。啧啧,够点儿背的。”
  向怀远沉默几秒,忽然一声嗤笑,说:“现在的小姑娘,干什么不好,泰安监狱这种地方也敢来。”
  “小姑娘?”小狱警皱着眉一阵思索,恍然大悟:“远哥,你说的不会是食堂那个阿雯吧?”
  向怀远眼皮微掀:“你认识她?”
  “她在这儿干了好些年了。”小狱警说,“那女孩儿傻乎乎的,反应迟钝,理解能力也有点问题,和她说个话得费老大劲。不过也是个可怜人,唉。”
  向怀远拧了下眉;“怎么说。”
  “她……”
  小狱警似乎有点犹豫,左右环顾了一下,才压低嗓子说道:“远哥,你应该还没看见吧?阿雯左脸有一个很大的伤疤,吓人得很,不知道怎么弄的,所以她才用厚厚的头发遮住半张脸。”
  听完小狱警的话,向怀远把玩着手里的金属打火机,脑海中莫名浮现起,那个女孩儿认认真真捡蔬果的瘦弱身影。
  片刻,向怀远问:“她怎么被招进来的?”
  “咱凌城这种地方,泰安监狱又是出了名的牛鬼蛇神聚集地,历来只关犯了重罪的罪犯。”小狱警耸耸肩,“食堂的活工资又低又辛苦,起早贪黑,能招到人都不错了,谁还管得了其它。”
  *
  凌城坐落于边境线,鱼龙混杂,城市治安状况常年不佳。在这样的城市背景下,凌城本地人便渐渐养成一个习惯,那就是天一黑就尽早回家,尽量不在外面多停留。
  夕阳西下,夜幕低垂。
  阿雯把最后一个洗好的不锈钢餐盘放进大型消毒柜,直起身,捶了捶早已酸得没知觉的腰,回休息室脱下工作服,换上自己的便装。
  监狱食堂的工作很辛苦,但作息规律,工作环境相对单纯,也不用费脑子跟人打交道,阿雯对此很满意。
  和陈姐她们打完招呼,她背着包包走出监狱,到公交站台等公交。
  阿雯要坐的公交是凌城47路,始发站就是泰安监狱站。
  全国都对凌城避之不及,凌城人又都对泰安监狱避之不及,因此,她回回下班坐公交,车上都只有她和司机师傅两个人。
  然而,今天却是个例外。
  随着47路公交车从总站驶出,阿雯垂着头踩着台阶上车,正要投币,余光里却看见公交车的前排位置,坐着几个年轻男人。
  那些人坐没坐相吊儿郎当,皮肤黑黑的,嘴里叽里呱啦聊着天,说的并不是凌城话,甚至都不是国语。
  阿雯动作停滞。
  她脑子虽然有点迟钝,但并不傻。不多时,她便判断出这些是缅甸人。
  “……”阿雯捏硬币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内心纠结,站在门口迟迟没有投币。
  开车的司机等得不耐烦,皱眉催促道:“你到底走不走?别耽误别人时间行不行?”
  “……对、对不起。”
  阿雯胆子本就小,让司机凶巴巴的一吓,顿时面红耳赤,窘迫地道了声歉,跳下车去。
  她前脚刚下车,公交车便关上了车门。司机嘀咕着又骂了她一句,一脚油门轰到底,绝尘而去。
  阿雯垂头丧气地走回公交站台。抬头看一眼头顶的天色,整座城市已逐渐被黑夜笼罩。
  就在这时,一辆银灰色的轿车从监狱大门驶出,徐徐停在了公交站台前。
  驾驶室那头的车窗落下,随之便是一道嗓音,轻飘飘传进阿雯的耳朵,问她:“你住在哪儿?”
  阿雯怔住,迟迟抬起头,看见半落的车窗后方是一张冷峻硬朗的脸。
  阿雯回忆了一下,想起来,这是早上帮她捡蔬菜的警官。
  “……向警官?”阿雯声音很轻,带着几分不确定,和怕出错般的小心翼翼。
  向怀远挑眉:“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
  阿雯很用力地点头,努力把舌头捋直说话:“记得的。你……你叫向……怀远。”
  向怀远被她木呆呆的模样逗笑,勾了勾嘴角,说:“上车吧,我捎你一程。时间不早了,女孩子家家的别再外面晃悠。”
  闻言,阿雯有点犹豫。半晌,她轻声挤出一句话,说:“你捎我,会不会很麻烦。”
  向怀远:“凌城就屁点儿大的地方,有什么麻烦的。”
  男人忽然爆出的粗口,让阿雯的脸微微一热。她低垂了脑袋,下意识又伸手摸了摸挡住左脸的头发,然后才鼓起勇气定下心神,朝向怀远的车走去。
  阿雯本来不敢坐副驾驶席,但是想到坐后座不礼貌,只好又绕到副驾驶那一侧,拉开车门,坐进去。
  向怀远发动汽车,很随意地问:“你住哪里?”
  姑娘答了一个地址。
  她整个人谨小慎微,连说话的声音也总是小小的。第一遍,向怀远并没有听清,又问道:“哪里?”
  这回,阿雯清了清嗓子,稍稍大声:“白玉兰街,14号。”接着稍稍停了半秒,续道:“谢谢。”
  *
  两个人一路无言。
  向怀远开车把阿雯送到了她家小区门口,接着便调转车头打道回府。
  阿雯没有胆量跟向怀远本人说再见,只能站在夜幕下,朝着年轻警官的汽车背影挥挥手。
  挥完,她心里忽然变得温暖,嘴角不自觉便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
  白玉兰街位于凌城的老城区,四处都旧旧的,透出一种沧桑的年代感。
  阿雯像往常一样走进小区大门,在单元楼门口掏出钥匙,取出妈妈每天给她定的鲜牛奶,握在手里,上楼回家。
  掏出钥匙,打开门。阿雯把牛奶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便垂着脑袋换鞋,边跟妈妈打招呼:“妈……我下班,回来了。”
  突的,一道女声从客厅方向传来,极不确定地、难以置信地,又带着丝丝欣喜若狂地,喊出一个,阿雯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听过的名字。
  “……曼佳?”
  这嗓音清脆悦耳,几分成熟女性的磁性,几分青春少女的糯音,极有辨识度。尽管已暌违多年,阿雯也瞬间便辨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下一瞬,她五指忽的颤抖,鲜奶从掌心滑落,掉在地上,玻璃瓶破碎成满地透明的花瓣,白色奶液洒在门口,一地狼藉。
  “吴曼佳!”
  在客厅里等待多时的韩锦书鼻尖涌起涩意,嗖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向门口那道纤细身影,话音再出口时已经哽咽:“天哪,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阿雯,也就是吴曼佳,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反应。
  韩锦书走上前,只一眼,她便注意到了吴曼佳遮挡左脸的厚重刘海。她心疼得几乎窒息,不管不顾,一把将吴曼佳拥入怀中,泪水夺眶而出:“曼佳,曼佳,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吴曼佳小巧的脸庞仍旧木愣愣的,挂着麻木的呆滞。没有回应韩锦书的话,也没有别的动作。
  越过韩锦书的肩,她抬起眼帘。
  她家简陋的小小客厅里,此时竟多出了好几个陌生人。妈妈穿着陈旧而朴素的碎花裙,眼神复杂而又略微拘谨地站在茶几旁边,神色非常不安。
  而她家的二手布艺沙发上,还坐着两个高大男人,一个衣冠楚楚气质凛然,高贵冷漠得像一樽神祇,另一个身形瘦削,俊郎面容横着一道狰狞刀疤。
  还有此时此刻抱着她的漂亮姑娘。
  他们全都和她的家,她的世界,她的人生,如此格格不入。
  须臾。
  吴曼佳抬起双手,轻轻扶住了韩锦书的胳膊,然后微微用力,把她推了开。
  韩锦书感觉到吴曼佳对自己的抗拒,心头蓦的一沉,声音有些发颤:“曼佳,你……”
  “韩锦书。”瘦弱的女孩有点结巴,朝她露出一个礼貌又平静的笑,“这么久……没有见过了,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漂亮。”
  韩锦书握住吴曼佳的手:“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很担心你,一直在到处找你。”
  “找我?”吴曼佳用她迟钝的大脑思考了下,歪了歪脑袋,眼神里盈满困惑,“为什么?”
  韩锦书盯着吴曼佳的眼睛,沉声道:“你脸上的伤,我可以帮你修复。”
  这道话音落地,整个屋子都是一阵寂静。
  寂静之后,完全出乎韩锦书的意料,吴曼佳并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欣喜。她脸上仍旧挂着很淡的笑,有些疏离。
  吴曼佳说:“谢谢你……的好意,我不太需要。”
  韩锦书皱眉:“不需要?”
  吴曼佳说:“是的。”
  韩锦书隐隐反应过来什么,动了动嘴唇:“曼佳……”
  “叫我阿雯吧。”吴曼佳很缓慢地说,“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人打扰我。很好。不需要再做出什么改变。”
  看着当年挚友平静淡然的脸庞,韩锦书心中升起一个猜测,直令她心口猛的抽痛。
  她颓然地垂下原本握紧吴曼佳的双手,嘴角浮起苦涩的笑,轻声说:“你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吴曼佳没有作声。
  “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原谅过我。”韩锦书双目泛红,忍住泪水:“对不对?”
  作者有话说:
  这章肥肥,没有加更啦!明天早上更新下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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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韩锦书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今天下午; 她和言渡在宋钦的带领下踏上了凌城的土地。忐忑,不安,焦灼,急切; 种种情绪交织在她心中; 她害怕空欢喜; 害怕言渡的情报有误、他找到的人并不是吴曼佳,更害怕见到了吴曼佳; 看到她处境凄凉。
  在韩锦书十八岁那年的记忆里; 吴曼佳在经历那场地狱般的折磨后,成天郁郁寡欢以泪洗面,几乎抑郁。
  她无法想象时隔这么多年; 吴曼佳远走他乡隐姓埋名; 来到这座混乱暴力的边境城市; 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来的路上,言渡告诉韩锦书,如今的吴曼佳; 已改名“吴雯”,在凌城的泰安区监狱工作; 和她妈妈两个人住在白玉兰街14号。
  韩锦书对此始终怀抱一种怀疑态度。
  这种怀疑; 并非是质疑弗朗助理的办事能力,而是韩锦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苦苦寻觅吴曼佳将近十年,有生之年; 竟真的还能与少年挚友相见。
  直到来到白玉兰街14号; 敲开9栋4楼8号房的房门。
  听见敲门声后; 来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妇人的两边鬓角都已花白; 身上穿着一件厚实的长袖碎花裙,花纹杂乱,已经洗得有些掉色。
  对于几个突然到访的不速之客,妇人只将防盗门打开了一道很狭小的缝,探出一双眼睛,眼神警惕防备,在他们身上打量。
  接着语气不善地问:“你们是什么人,来找谁?”
  尽管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尽管对方的容颜已苍老许多,韩锦书还是一眼就认出,这名中年妇人,就是吴曼佳的妈妈。
  “阿姨……”韩锦书又惊又喜,道:“阿姨,真的是你!”
  吴母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盯着韩锦书年轻漂亮的脸蛋反应了好半天,一个名字才滚到嘴巴边上。她迟疑了下,极其不敢相信地喊道:“……韩锦书?”
  韩锦书握住了吴母的手,内心激动不已:“对阿姨,我是韩锦书!你还记得我!”
  吴母陷入极大的震惊中,有些回不过神。她怔怔看着韩锦书,几秒后,视线转动,又看向站在韩锦书身后。
  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青年,身形挺拔,雍容华贵,容貌气质皆极其的出挑,看着很面生。不像是女儿吴曼佳当年在兰江的那些同学朋友。
  吴母皱眉:“这位是……”
  “阿姨,这是我的丈夫。”韩锦书说,“这次我们专程来凌城,就是收到消息说你们这些年定居在这儿,所以才找来的。”
  听完韩锦书的话,吴母再次抬眸,见这女孩儿满脸的真诚和喜悦,不像是能伪装出来的。犹豫再三,终是沉沉叹了口气,侧身让开一条通道,不大自然地说:“曼佳还没回家,你们先进来吧。”
  吴曼佳和吴母在凌城的居所,是一间老小区里的套二的小居室,装修简单,家具也都有些陈旧。二十来平的客厅里,唯一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陈设,就是一只靠墙摆放的三人位沙发。
  花纹很清新,浅绿色的小碎花,充满了春天的气息,生机勃勃。
  韩锦书环顾着这间简陋的屋舍,又看了眼绿色的小碎花沙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她和吴曼佳亲近交好,当然知道,吴曼佳在出事之前,个性柔顺温婉,最喜欢的颜色,就是这种洋溢着生气的绿色。
  出神的当口,吴母已经关上大门走回来。
  毕竟也活了大半辈子,吴母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韩锦书都还好,可她身旁的言渡,整个人的气场仪态摆在那儿,一看就是金贵到极点的人物。往她们家客厅里一杵,穿着乞丐服也装不了寒碜。
  吴母顿时有些窘迫,不大自在地招呼进屋的几人:“地方小,你们别嫌弃……坐,随便坐。”
  “阿姨您也坐。”韩锦书朝吴母挤出个笑容。
  “欸,好。”吴母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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