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独宠医妃-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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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她打架收拾诋毁她觊觎她的恶人,他千方百计讨她欢心送她礼物,他甚至还精心准备向她示爱求婚,只可惜她早已芳心暗许,情深似海。
他也曾痛苦过,也曾神伤过,但是人生短短几十载,何不洒脱些只要她过的好,他也就心满意足了。轩辕佑宸此人虽冷傲不凡,但是对她却也是真心真意,他应该放下,应该祝福他们才对。
若是自己能熬过去便换来轩辕佑宸的性命,换来她一世盛开,却也是值得的
“下寒潭”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浑身是血的南宫让便落入了剩下的冰寒潭水之中,寒冷刺骨,冻得他脸色发白,几乎快要彻底失去意识了。
“芷歌”沉沉浮浮之中,他仿佛看到了她,心底深藏的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庆祥殿内,鲜衣丽服中,一袭素衣毫无妆扮的她,一举手一投足,更是带着几分出尘的风采,令人感到无比高雅。
那双剪水清眸,宛若深秋的一汪秋水。
在泠泠乐音中,身姿轻盈似流云霁月,舞姿曼妙似雨蝶翩飞。
她轻扬的衣衫飘然,好似云一般轻柔,飞舞的墨发滑落,好似瀑布般流泻腰间。
柔软曳地的水袖,在半空中幻化成一道道白虹,轻盈似风,和漫卷的黑发交织在一起,自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清艳。
这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的舞,直击内心,永生不忘。
***
当李芷歌看到被侍卫抬出来的南宫让时,她几乎已经认不出他来了。她颤抖地蹲下身子,双眼直直地瞧着昏迷不醒的南宫让。
周围的声音好似都消失了一般,一瞬间,脑子好似空白了一般,呼吸凝止,她甚至没有察觉到身上好似沁了鲜血,疼痛莫名袭来。
此时此刻的南宫让,泥血斑斓的衣衫已化成一条条的碎布,是被鞭子抽烂的,再也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血凝固成坚硬的暗红,浸染着破碎的衣缕,鲜血混合着冰霜无情地黏在他身上。
无法蔽体的破衣露出的肌肤层叠着千百处伤痕,烫伤、鞭伤满目所及,全身已没有一处完好。披头散发,浑身凝结成了一层冰霜,和着血水,一起冻成薄薄的冰壳,无形中遮住了他的眉目。
李芷歌颤抖着手指,小心翼翼将那层红冰从他脸上抚落,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了他沾满了鲜血的脸上,融化了他脸上的寒霜,“你这是何苦呢”
南宫让似乎的听到了他的叫唤,缓缓地睁开眼眸,慢慢抬起右手,僵硬的手指缓缓松开,露出了一个透明的水晶瓶,瓶中一碧绿色的物体蜷缩着,透着几丝幽光。
“南宫让”李芷歌眼泪如同疯了一般止不住,怎么擦也擦不完。她抱起他冰冷的可怕的身体,心头好似针毡般难受。“你怎么这么傻”一颗心疼的好似一片枯萎的落叶,在冬日的寒风里瑟缩,随风飘零。
“李姑娘,赶快让老夫替王爷诊治吧”府医见状连忙劝慰道。
“我来”李芷歌见状连忙起身,狠狠咬着牙关,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将南宫让手中的古灵虫递给了府医,“麻烦你帮宸王殿下祛毒”
府医微微一怔,随即颔首,快步离开了。
她替他止血,上药,处理伤口,泪从眸中涌了出来,她却倔强地止住了。现在不是该伤心的时候,她要做的还有太多。只可惜,这辈子欠他的却是永远也还不清了。
李芷歌疲倦地躺在软椅上,午后慵懒的日光斜斜照在她脸上,绝美的脸洁白如雪,好似随时会融化。天空高远且碧蓝,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缥缈的流云看起来分外的洁白。
感觉到有人小心翼翼地将狐裘盖在她身上,李芷歌微微抬睫,看到来人。心底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慢慢地松了下来。一直吊在喉间的那颗心,缓缓地沉落到胸腔。
四目相对,时光流转,一瞬间,似乎就是永恒。
忽然她一阵眼热,那一直淌不下来的眼泪忽然就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伸手去擦,却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好像是怎么流也没个消停。
“傻丫头,哭什么”轩辕佑宸一边抬手温柔擦去她眼睛的泪水,一边心疼道。他的脸上绽出一抹笑意,如骄阳般明媚如银月般皎洁。绝美的脸,眼中情绪如湖水般涟漪,盛满了淡淡的温柔,浅浅的哀愁。
李芷歌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中,那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龙延香味萦绕鼻尖,恍然如梦,大梦三生。
轩辕佑宸伸臂揽住李芷歌的头,待她哭的够了,忽然柔声低低说道:“我已经没事了,蛊毒彻底解了,以后也再也不会被入蛊了。”
李芷歌抬头迎上他灼灼的目光,擦了擦脸上泪痕:“太好了只是”她侧首凝了眼躺在床上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南宫让,悲从中来。
“他的伤怎么样了”轩辕佑宸显然是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到南宫让从头到脚无一处完好,心头不由地感叹。
南宫让并非只是他表面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的武功造诣已然超过了他的父亲,他的心思不定胡闹也只是捧场做戏,他能忍受此番痛苦折磨必定是大忍之人。
世间之人,但凡大忍,便乃大才,可成大业。古有勾践卧薪尝胆;汉有韩信胯下之辱;南宫让必可承父业,大有一番作为。
“全身上下几百处伤口,皆被严重烫伤,再加上落入寒潭,肌肤冻损。我已经替他上了最好的药,用天蚕丝将恶化的伤口包裹起来,只盼他早日恢复。”李芷歌凄然道。
“咳咳咳”南宫让忽然轻咳了几声,引得两人连忙跑过去查看。
南宫让缓缓地睁开眼眸,虚弱道,“水”
轩辕佑宸连忙去桌前倒了杯温水拿过来,喂进南宫让干涸苍白的唇口内。
南宫让嘴角扯过几丝淡然的浅笑,眸间温和,打趣道:“真是没有想到我们两竟然会有如此和平相处的一天。”
“是啊”轩辕佑宸喟然长叹道,“这些年咱们交手的次数可不比见面的次数少。”
李芷歌微微一笑,这两个家伙的确是打了不知多少次了,皇宫禁苑、洋沙山的帐篷、甚至左相府也留下他们打斗的身影。看来如今虽然都遭了罪,九死一生,却也可一笑泯恩仇了。
“醒了就好,我马上就熬药。”李芷歌放心地离开了,这个时候吃些清热散淤,消炎止痛,利于伤口愈合的药效果最佳。
“如今咱们可算是两清了。你冒着欺君之罪用计送我出帝都,得了自由之身,而我替你祛毒救了你一命。谁都不欠谁了,对不对”南宫让苦笑着说道。
“其实,本王当时是有私心的。”轩辕佑宸坦言道,并得单纯的想帮他出那个牢笼。
“私心,哼哼,我也有”南宫让倏然笑道,凝了眼走出屋外的李芷歌。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通透。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南宫让不免回忆道,“当时咱们在金銮殿外狠狠打了一架。你出手倒是真狠,生生打断了我的腿,还留下的那么长一道疤痕。”南宫让忿忿不平道。
“那一次战败以后我就勤加苦练,想着有一天能胜过你,一雪前耻。”南宫让继续道,脸上的神色淡淡,心底却是惊涛骇浪,“但是老爹总是告诫,不要在人前显山露水。”
轩辕佑宸颔首,面色冷峻,严肃道:“其实那日一战,本王并未出手伤你。你骨折受伤是他人假借本王之手,故意而为之。”
“什么”南宫让不可思议,回想起当日的情形,思索道:“当时除了铭王和御林军就没有其他人了。难道是狗皇帝故意派人出手,加深恩怨,让我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到你身上”
“的确有这个可能”轩辕佑宸黑眸一凝,沉声道,“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可能,难道是铭王”南宫让大胆猜测道,“但是我与他无怨无仇,他为何要出手伤我”
“或许,他想伤的不是你,而是我”轩辕佑宸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一股萧索,好似秋叶枯黄,飞落枝头。
南宫让凝眉紧皱,若不是经历了这次残酷的夺嫡之争,他也根本无法想到他的手足兄弟竟然会如此心狠手辣,不但心机深沉筹谋多年,还杀父弑母,谋逆造反。
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足以成为他们杀戮的缘由
“这皇室的争权夺利没有任何人是躲得过的。铭王这些年一直淡泊名利,出山离世,从来不参与朝堂之事。若是他真的有所谋划什么,那么此人心机之深,实在可怕。”南宫让不由地想起了南宫平,平日里这个看上去孝顺严谨的二弟,却是如此的老谋深算,就连老爹都没有看出端倪,才致使这场家破人亡的横祸。
“本王也只是猜测,并非断言。我大哥这些年的确是远离世俗,享受田园之乐,但是却也有不少人是会因为周围环境和自身的心性而变化的。”轩辕佑宸沉声道,“这权谋之术实在是比烽火狼烟还要可怕的多。有时候只要一句话,便可以杀人于无形,生生夺了千万人的性命。”
“你是说皇帝想利用铭王来对付你用这大好的江山,无尚的地位,至高的皇权来诱惑他,促使他为自己所用。继而背后操控,看着你们鹬蚌相争,而他就坐收渔人之利。最终的结局就是你们两败俱伤,而他一方面可以控制铭王掌握大权,另一方面还可以继续推一把彻底地解决掉你这个心腹大患”南宫让道。
轩辕佑宸听到南宫让一席话,不由赞赏有加,“你果然是心思缜密,谋略过人,看来你这个混世魔王的称号是要易主了。”
“易主只怕那个人还没出生吧”南宫让颇为得意地挑了挑浓眉,这么多年来轩辕佑宸这家伙还是第一次夸他。
“你们在聊什么,药熬好了”李芷歌见屋内的氛围不错,好奇问道,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没什么,随便聊聊而已”轩辕佑宸抢先接过药碗,淡淡道:“张嘴”
南宫让微微一愣,真是没有想到这个他昔日的死对头竟然亲自来给他喂药,不禁调侃道:“劳烦宸王殿下亲自喂药,实在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
“诚惶诚恐”轩辕佑宸邪魅地一笑,轻声道:“当年你往本王的别院里掷鞭炮,扔火雷,甚至还有各种动物的粪便时,怎么就没有这感觉啊”
南宫让的脸色一阵通红,因着脸上受了伤,擦了各种药膏,还不是那么明显,满是好奇地问道:“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当时他还只是个皇子没有加封亲王,所以住的还是普通的别院,那时候他恨透了他,所以隔三差五地就往他的院子里扔东西,什么又臭又烂的垃圾啦,动物尸体拉,还偷偷在门口撒尿
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了然于心,一时间满心的窘迫。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嘴”轩辕佑宸一声轻笑,将药灌入了南宫让的口中,害的他直皱眉却心虚的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李芷歌暗笑,这两人化敌为友倒是蛮有趣的。
***
三日后。
李芷歌拆下已经崩开的天蚕丝,细细查看伤口,长舒了一口气道:“还好,伤口基本上都已经痊愈了。你试着动动看看。”
南宫让试着用手臂慢慢地撑起身体,很顺利地坐了起来,双腿落地,缓缓地走了几步。
“感觉怎么样”李芷歌看并无异样,心中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再试着跳跳看”
南宫让双腿并足跳了几下,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这么几天就好了,真是太神了,“好了”
“嗯你身体底子好,再加上天蚕丝和我的独门伤药,恢复的很好。只要按照方子在服用十天就彻底无碍了。”李芷歌替他把脉道,将换下的绷带细细处理一番。
“芷歌,我想去灵堂,为爹娘守灵。”南宫让语气低沉哀伤。这几日他下意识的用疼痛重伤来逃避这件事情,可是不管他如何抗拒,现实就是这般的残酷,直到将他心底最坚硬的伪装击得支离破碎。
“好我扶你过去”李芷歌轻轻叹息,缓步上前,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那突然的凉意通过手传入到心中,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凉了起来。
“南宫让,你听我说。为了平南王和王妃,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李芷歌一边扶着他一边定定说道,“如果他们还活着,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悲伤绝望的样子。”
“这些我都知道。你放心吧”南宫让回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带着一丝凄楚,带着无法言说的痛楚。他向来是个活泼开朗之人,但是突然之间遇到如此大的变故,任谁都会一时接受不了的。
或许他不该选择逃避,他该勇敢的面对,相信爹娘在天之灵定然会感到欣慰。
一路走来,府里面处处皆是缟素,屋檐下悬挂着的灯笼全部蒙上了一层白布,在风里摇摇晃晃,透着无声的悲戚。长长的招魂幡,被冷风吹着,时而飘上,时而又轻轻地落下。
灵堂之上,悬挂着重重白纱,庄严肃稽。
平南王和平南王妃的灵框就停置在白色的布幔后。守灵的都是平南王的部下,他们含着热泪,在灵前上香,烧纸,极是轻手轻脚,似乎是怕打扰了他们休息一般。
李芷歌缓缓地放开南宫让,看着他缓步走入到灵堂中。
满目触目惊心的白色令南宫让心头剧痛,他定定凝立在灵前,光拉长了他清瘦挺拔的身影,映在墙上,虚浮而缥缈。他久久地伫立着,却好似失了言语,只是眼神怔怔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灵框。
那种茫然若失的神情,那种缥缈而苍白的神色,令众人心中一颤。
李芷歌看到他如此模样,心里突然间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哀戚的难受。
就这样,要永远地诀别了吗
在帝都的时候他总是幻想着能回到南安城,承欢膝下,孝敬父母,无拘无束。可是如今,他回来了,真真切切的回来了。却成了南宫平政变的导火索,害死了他朝思暮想的爹娘,害得南宫一族枝叶凋零。
他实在不知,他的回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或许,他一生一世被囚禁在帝都,这一切就不会发生。现在他们还好好地活着,没有痛苦,没有悔恨,没有眼泪
缓步上前,灵堂内,平南王和王妃僵硬地躺在灵框之中,身上不再是血肉模糊,穿上了干净的代表了身份荣耀的宫装,面容慈祥,宛然若生。
细细地看着他们的容颜,颤抖的双手伸指,缓缓从他们的脸上抚过,当初老爹的教训而在耳畔萦绕,娘亲的笑声还在心间徘徊,只是这一切都已经变成了过眼云烟,彻底地消失了
“爹娘孩儿不孝”南宫让眼睛的泪水终是没有忍住,轰然而下,好似决堤的洪水。
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在。
孩儿以为只要出了帝都回到了南安城就可以好好地侍奉双亲,没想到却给你们带来的灭顶之灾
是孩儿的错,大错特错,早知如此,我便永远留在帝都,再也不踏足南安城一步
可惜,一切都晚了再也没有机会,可回头了
“王爷逝者已矣,节哀顺变”叶天龙一摇一摆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平南王在朝中举足轻重,听闻噩耗的官员纷纷前来吊唁,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甚至连皇帝都亲自下旨派人整修陵园,出殡下葬等事宜。这是何等尊荣,足可以看出他想继续收揽南宫让,让这南方的几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