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吻-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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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被人问到面前,他也只能认了。
“嗯,是他。”梁沐秋说道。
温炀笑了笑,“被你拒绝了,我可伤心了好一阵子。如今一见这位岑先生,我才明白了,原来我就不是你的那盘菜。”
梁沐秋一晒。
这种场面话,他当然不会信,温炀当时对他顶多算不反感,可以再接触。
果然,没多久,温炀眼睛转了转,又八卦道,“梁编剧,你俩是怎么认识的?我看他脾气好凶,你跟他在一起不会受欺负吧。”
梁沐秋转了下手上的钢笔。
“凶?”他问温炀,“你觉得他凶吗?”
温炀点头,“他看我那样子,可不像个善茬,善妒的男人最恐怖了。”
梁沐秋没说话。
说来别人大概不会信,他跟岑南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是比较“凶”的那个。年少时候吵架,他急起来能在家里摔碗砸杯子,但岑南从来不会,自制力好得吓人,再生气也顶多咬着牙不说话。
就是之后可能全在床上讨回来。
梁沐秋笑了笑,轻声道,“他不敢跟我发火的。”
这句话倒是让温炀好奇心又起来了。
虽然看着不像,其实他挺爱听八卦的。
但是梁沐秋明显不会再往下说了,他顿时抓心挠肝的。
而岑南一回来,就看见温炀坐在梁沐秋旁边,两人说说笑笑,气氛很融洽。
他脸色一沉,却又很快收敛了,坐回了梁沐秋旁边,对温炀笑笑,“你们在说什么,我能听听吗?”
温炀被他笑得背后发毛。
他最不耐烦这种虚情假意的人了。
聊了没几分钟,他就找了个借口去找刘峰韬了。
等温炀走了,梁沐秋拿着剧本轻轻砸了岑南一下。
“小心眼。”他说道。
岑南浑不在意,仗着片场的人都在忙忙碌碌,在桌下偷偷牵住了梁沐秋的手,像在十八岁时候的课堂。
“我就是小心眼。”他供认不讳。
温炀在不远处,猝不及防看见了这一幕,咖啡在嘴里都不香了。
他看了看对面和女朋友通话的刘峰韬一眼,更忧郁了。
好烦啊,为什么全世界都欺负他没对象。
岑贵妃觉得自己最近侍寝有功,离立后应该不远了
班花
梁沐秋喝完咖啡,低头看了眼手机。
号。
今天其实已经是岑南在雁都的最后一天了。
明天中午,岑南就要飞回滨城。
刘峰韬也知道,他倒是好心,吃过午饭,他跑来问梁沐秋要不要放半天假,陪岑南出去走走。
“雁都景点这么多,去哪儿都行,你俩也算来一趟。再说你是编剧,又不是我手下的人,也不用每天都来这么勤快,我也没奖金给你。”刘峰韬笑道。
梁沐秋摇了摇头,“用不着,我俩又不是年轻小情侣,去哪儿都要留点纪念。没这么腻歪。他跟我来得时候就知道我是来工作的。”
要说旅游,他跟岑南两个人大江南北什么地方没去过,再壮阔的景色也不稀奇了,岑南特地请了假跟过来,要的不过是在他身边,地点是海滨还是片场,那都不重要。
刘峰韬摸了摸头发,“这话说的,就算老夫老妻也要约会的,”他又顿了顿,语气莫测,“不过你俩也差不多把片场当蜜月了。”
明明岑南跟梁沐秋并不像那对二十岁的主演一样,情动情浓都写在脸上,黏黏糊糊的不愿意分开,但两人一抬头,一对视,却自有一种默契和情愫。
他这几天观察下来,明明自己也有女朋友,却总觉得被塞了一嘴狗粮。
梁沐秋瞥他一眼,“胡说八道。”
刘峰韬不服气,“你别不承认呐,岑南明天要走了吧,我看你今天一天兴致都不高。舍不得你直说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明天早上你也别来了,去机场送送人家。”
说完,刘峰韬就背着手走开了,自认为通情达理,对梁沐秋不可谓不体贴。
梁沐秋在他背后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恰恰是因为不想送岑南去机场,才会这么心烦意乱。
梁沐秋坐回了岑南旁边。
今天他们换了拍摄地点,不在城中村了,而是在海边的一所学校。
天是特地赶的阴天,山雨欲来的样子,却又没真的下雨。
要拍的这场戏,是陈明生在学校里第一次和人打架,因为学校的小混混嘴里不干不净,骂了他爸妈,他虽然看着白白净净,骨子里却不服软,直接跟人扭打起来。
但他没什么打架经验,三两下就给人摁到了地上。
恰好许杰来找他,看见他被人欺负,扔了包就直接上来帮他干架,成功把陈明生给拖了出来。
陈明生被打得膝盖破了,许杰就背着他走在路灯下,公路不远处就是海风。
咸腥的海风吹在两人身上,陈明生丧气沉沉地趴在许杰背上,问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这两幕都要在今天拍完,从早上拍到晚上,对两个主演来说也算吃力,在拍摄前,还像考试临场抱佛脚一样在背台词。
这座校园很漂亮,周末,被他们借来拍摄,学校里也没学生,红砖的墙,绿树成荫,但因为是阴天,显得有些阴沉。
许杰和陈明生在榕树下对词,对着对着又笑起来,一个白色的校服和长裤,干净又整洁,一个是松松垮垮的卫衣和破洞牛仔裤,头发乱七八糟,手臂上还有刺青,凑在一块儿却还挺登对。
梁沐秋拿他俩当连续剧看,侧头对岑南说,“我这个本子被他俩拍得,好好的兄弟情都暧昧起来了,观众也不是瞎子,到时候上映,岂不是要说我挂羊头卖狗肉?”
岑南对这俩小情侣没兴趣,再甜也比不过十七八岁的梁沐秋。
他在旁边研究梁沐秋的剧本,对梁沐秋这句话持有保留意见。
就梁沐秋写出来的这双男主戏,说是兄弟,那确实也是,可是那种互相纠缠的寄生关系,两个落魄少年因为失去了家人而互相取暖,他怎么瞧都瞧出一股年少的情愫。
他合上了剧本。
现在两个主演在走戏,他望着陈明生身上的白色校服,有一瞬间想起了十八岁的梁沐秋。
他们高中的夏季校服也是白色的,衬衫和红黑斜纹的领带,下身是黑色的长裤,梁沐秋那时候比现在还要白净清瘦,穿着这一身,唇红齿白,很秀气,被班上的同学开玩笑叫“班花”。
男生女生都这样叫。
梁沐秋也好脾气,阻止不了就把脸往书里一蒙,假装听不见。
他想着想着,笑了出来。
梁沐秋纳闷地抬头,“你笑什么?”
岑南也不隐瞒,“我想起你高中被叫班花的事情。”
梁沐秋都快忘记这段陈年往事了,眨巴眨巴眼睛,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他好歹是个将近一米八的男人,高中被叫班花,多少是不好意思的。
他无语道,“那都是高中闹着玩的,有什么好记住的。”
岑南唇角含笑,“我那时候只觉得你实至名归,班上女生都没你好看,一群毛头小子,眼光倒是不错。”
“得了吧,”梁沐秋说道,“咱们班真班花不是葛盈盈吗,她后来还跟你表白来着。”
想起这事儿,梁沐秋还觉得有点好笑,他当初真是傻乎乎的。
葛盈盈表白的时候,他就在楼上看着,就跟今天拍摄一样,葛盈盈把岑南喊到了树下,大大方方说了喜欢,问岑南愿不愿意,一点也不在乎周围人听不听见。
虽然他们学校校风开明,升学率也高,因此不怎么管学生谈恋爱,但葛盈盈这样的还是属于活泼又胆大。
他在楼上盯紧了岑南的脸,隔的太远,他只能看见岑南清俊的脸,看不清岑南说什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岑南答应她,那他可就失恋了。
后来虽然岑南拒绝了葛盈盈,但他有一阵子还是非常地嫉妒她。
他并非讨厌葛盈盈。
他只是十分羡慕,她是个女生,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出自己的喜欢。
梁沐秋从回忆里收回神,却发现岑南皱着眉,很奇怪地看他,问,“葛盈盈是谁,我们班有这人吗?”
梁沐秋愣住了。
“葛盈盈呐,文娱委员,合唱团的,腰细腿长,”他比划道,“她就坐你前面两排,总找你说话,不过你不怎么搭理她。”
岑南又想了一会儿,最终摇头,“还是不记得。”
高三找他告白的人不少,但他一个都没能记住脸。
他那时候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捕捉梁沐秋身上了,根本无法分给其他人。
梁沐秋盯着岑南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也是没想到。
他耿耿于怀过的女生,隔了快十年,他还记得清楚地那女孩的模样,好看,活泼,唱歌好听,性格也开朗几乎,挑不出什么错。
可是到了岑南这里,却只剩下一句,“这谁?”
他哑然失笑。
“不记得就算了,不重要。”
他抬起头望着准备拍摄的两个主演,白衫,乌发,少年人眼神清亮,在榕树下彼此对望,即使阴天也是一道好风景。
写完太困了……明天我再起来修文吧
海边
这一拍戏就拍到了晚上。
梁沐秋跟着盯了一个白天,晚上却没他什么事了。
经过几天的磨练,两个年轻演员的资质便有些显露出来了,虽然说不好以后能走多远,但是这部电影里还是及格了,能瞧得出一点灵气。
现在是副导在跟两个演员对戏,马上要演许杰背着陈明生走在校园那一场。
梁沐秋瞧着两个演员灰头土脸的样子,偏过头跟岑南笑了一句,“看来许杰跟陈明生身手都不如你,你从前打架可不会这么狼狈。”
刘峰韬闻言抬起头,挺惊讶地望着一脸斯文清冷的岑南,“岑兄弟以前也会打架吗?不太像啊,他一看就是个好学生啊,哪像我们这么皮。”
梁沐秋嗤笑了一声。
好学生不假,下手黑却也不假。
“你没听过一句话叫面白心黑吗,说得就是他,”梁沐秋道,“他以前是学散打的,打过的架比你打过的篮球赛都多。”
偏偏他一开始还不知道。
有一次岑南因为顺手帮了个小姑娘跟隔壁职高起了冲突,他一打五把人给揍服了,脸上却多了道血口子。
但那根本不是别人打的,是岑南自己不小心蹭到了石墙。
他看见了,还以为岑南是受了什么了不得的伤,心疼得半死,岑南趁机要他亲,他就亲了,要摸摸他,他也让了。
等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知道,这人身上连块破皮都没有。
白糟蹋他一腔柔情。
刘峰韬挺稀奇地看着岑南,嘀咕道,“人不可貌相啊。”
岑南神色平淡,由得梁沐秋编排。
梁沐秋跟刘峰韬又聊了会儿明天的片场安排,就跟岑南一起离开了片场。
因为岑南明天不会来片场了,他跟这几天熟悉的几人都打了声招呼,临走还不忘请全剧组一顿外卖。
至于温炀,他倒也没小心眼扣押那一份,只是临走还要冷冰冰看人一眼,想到这人要跟梁沐秋共事一个月,他就醋海翻涌。
但这不能让梁沐秋知道,所以他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刘峰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见了兄弟,欢迎你再来探班,你在这儿,我们伙食都能跟着涨一涨。”
岑南也笑笑,“一定。”
出了片场,岑南跟梁沐秋却也没去什么特别预约的餐厅,就在海边找了家临海的排挡。
这边虽然临海,却不是什么开发的优美景点,都是本地人来。
海边放着一溜串的木桌,每个桌上一盏油灯,上的菜都是刚打捞的海鲜,简单烹煮就上桌,吃得就是一份鲜甜。
梁沐秋喜欢吃烤大虾,自己却不爱剥,岑南就给他一个个剥好,弹钢琴下棋的一双手,做起这种细活也快,没多久就给梁沐秋摆好了一碟。
排挡的老板把烤鱿鱼送上桌,看见岑南这么细致地照顾梁沐秋,愣了一下,随即慈眉善目地笑起来,擅自做了判断,问,“你俩是不是兄弟啊,我一看就像。”
梁沐秋跟岑南都是一怔。
岑南看了梁沐秋一眼,倒是笑起来,应了老板的话,“对。你看我们哪个是哥哥?”
老板不假思索,“那肯定是你啊,你弟弟一看就面嫩。”
说完,老板就又去招呼其他桌了。
岑南收回视线,冲对面的梁沐秋说道,“听见了吗,弟弟,说咱俩有夫妻相。”
这不要脸的。
梁沐秋虾也不吃了,先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吃过晚饭,他们也没有回酒店,就着夜色,在沙滩上散步。
现在还是饭点,沙滩上并没有什么人,这边的沙子也不是多么细软,反而夹着粗糙的玻璃和石子,一片黑蒙蒙里,也看不清海水是否清澈,只能闻见咸腥湿润的海风,扑在脸上,在靠近夏日的时分,倒有点冷。
梁沐秋一直低着头走路,也不说话,像是要在沙子里找珍珠。
从刚才吃完饭,他就一直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明天岑南就要走了,之后将近一个月,他跟岑南都不会见面。
真要说起来,这还是重逢之后,岑南跟他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之前去云州,是他出差,岑南留在滨城等他,他心里并没有什么不舒服,就像从前每一次出差一样。
可是明天,却是岑南要离开他了。
就像七年前一样。
梁沐秋站住了脚步,幽幽地望着远方的海浪,这片安静的海滩上,海浪的声音格外明显。
他问岑南,“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十一点十五。”
梁沐秋又不说话了,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虽然沙滩上昏暗,但是也有几盏路灯,岑南借着昏黄的灯光,可以清楚看出梁沐秋脸上的不悦,清秀的侧脸紧绷着,嘴唇也紧抿着。
他这时还不知道梁沐秋在想什么,只以为是梁沐秋不想他走。
他伸手摸了摸梁沐秋柔软的发顶,“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梁沐秋还是没说话,抬眼看他,昏黄路灯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形状漂亮,眼尾稍稍飞起,蒙着水雾一样清透。
岑南其实也不想走。
分开七年的后遗症,他比梁沐秋还要严重。
他想了想任启涵那张暴躁的脸,但仅过了两秒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你要来送我吗?”他问,“你要是真的不想我走,我也可以再留下几天。”
但梁沐秋却摇了摇头。
他挥开了岑南的手。
“我不想送你去机场,”他望着岑南的眼睛,“七年前我送过你了,然后你再没回来。”
他其实并不是想跟岑南翻旧账。
这几天他过得也很开心,像得了一个假期,短暂忘记这么多年的分离,他跟岑南又回到了从前。
但马上岑南要走了。
他这几年的噩梦就又翻滚而来,即使他想假装不在意也做不到。
当年他满怀不舍地把岑南送去了机场,走的时候,岑南说暑假就会回来看他,他心里是不舍得的,但还是说好。
那是岑南第一次跟他分开这么远。
四个月。
他以为这已经长到无可想象,不知道怎么才能熬过。
没想到最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