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有雪-第2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该昏睡着的货物被揭开,呈现面目,却是伏在榻上,整个人仿佛被从水中捞出一般湿漉,乌发濡湿,本就生得俊秀殊丽,如今满面酡红,浑身灼烫泛粉,脉脉的眼眸中波光粼粼,其实已经看不大清,还极力瞠着不甚清明的双眸,又羞耻地蜷了蜷身躯,才低声,恳求似的叫她的假名字:“霓匙?”
嗓音低柔,浑似羽毛在人心间搔了一搔。
若是换了有些经历的人,恐怕要赞叹一声尤物。
可霓匙年岁不大,也未经男女之事,本就心虚,她从前从来没做过这样活物的生意,出了变故更是无措,只得俯身照料,还用那侍女的口吻小心翼翼地应道:“怎么了,宋公子?”
宋公子这时候看清了她模样,定定望了一眼,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便紧闭双眼,低声道:“你。。。替我煎一碗。。。一道。。。水沸后再煎一刻钟。。。”
霓匙这才见他手中紧攥的一株干巴巴的茎叶,她为变故心慌,顾不得多问,急忙接过,从这院落边角翻出来些旧器具,慌忙打水煎药。
她心中也惴惴,不知前方是何路途。
她煎一分,宋沅就折磨一分,他起先不愿服魔族的药,后来见不着巫盐,人却一日日困乏起来,又心焦不已,想着若是魔族的药真有问题,巫盐不在,恐怕还另有转机。
且巫盐离宫许久,他不相信此处真是铁板一块,就无魔族对他这个人族有所微词。
他嗅见那甜香时已觉不妙,但仍然痛快饮下,便是为了搏一搏。
左不过是死,让他与巫盐苟合,还不如叫他死。
谁知那药,那药居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物,他这小侍女也并非是递药之人的安排。
甚至叫他一试探,显出并不娴熟,也不麻木的态度来。
青涩是最好的。
宋沅的确松了一口气,既然侍女愿为他煎药,起码证明这方人并不打算要他的命。
可这药。。。这药比什么致命之毒还要恐怖,宋沅怕它勾起热毒,都不敢生吞解毒的灵草,要请人煎。
他知道不须多时,就会有人前来,这个有些青涩的小侍女就会将自己交出。
但那人不会是所谓的幕后主使。
宋沅垂眼,起陆早在他昏睡时便被解下取走,他轻喘着,手一翻,倒也摸出一件武器似的东西。
通身银白的实心物件,尾部略带弯钩,凛凛寒锋,磨得光滑而锐利,瞧着像个把件。
是雪雪第一年格外高兴,撒着欢儿地捕猎劈树,不常用的尾指指甲就开裂了些,让他瞧见,前一夜心疼地上了脂膏,第二日就完完整整地褪下来了,原是雪雪嫌开裂了的就不好看了。
他舍不得扔,留下来打磨好,一直放在随身的百宝囊里。
上面有雪雪的气息。
与未经人事的侍女一门之隔,宋沅被药性所制,清俊面孔涨得发红,既羞耻,又渴望。
他的脸孔上布着情热的细汗,有一处比这儿却更湿漉,潺潺地提醒他处在如何光天化日、浪荡无耻的境地,头脑叫嚣着将未泯的清规熄灭,经过人事的躯体更渴得过分。
丈夫的气息没有舒缓的用处,反而更叫他痴缠思念。
蛇性本淫,若是当了蛇妻又待如何。
他是一日日一夜夜养成的,他的温存不是天生的,是叫蛇缠出来、爱出来的。
多少年没有受过这样的折磨苦痛,他几乎忆不起,羞耻与渴望交加,叫他如何按捺。
丈夫的物件又是催情的熏香,是实际的帮凶,迫使他头脑发昏,被咬得润红的唇瓣轻抖,颤颤地,握着那只尖锐光滑的银白物件,满心欲哭的羞惭,想着丈夫的手掌,丈夫的蛇牙,丈夫的胸膛,慢慢地一点点往下探。
冰凉得像雪,又很快变得温润得如玉。
像谁呢?
魔族的药物体贴,渴求释放与寻求快活毫不冲突,只是剂量实在拿捏不住,受药的人族被折腾得每一寸肌肤都薄,衣物的摩挲都成了折磨。
他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可是相较猎人的大手还是差得远,往昔都要做此刻的好参照,才能叫他有勇气接着做下去。
快些,快些。
不要叫人发现。
宋沅,你要不要脸?
他不肯看了,多委屈,只垂下眼睛,浑身上下愈发滚烫,羞耻就要抛之脑后,快活决心主导头脑,湿漉的眼睫交叠着,很快,从紧闭着的眼睛里涌出更大的一股湿意,汩汩地涌出,慢慢润湿了他不知是因情热还是羞耻而酡红的面孔。
……………………………………………………
雪雪(冷漠):走在街上
雪雪:突然
雪雪(脸红):梆硬
(上面是乱说的)
第38章
门吱呀一声开了,霓匙满头大汗地回头望,只见一道背脊微弯的身影迅速将门扉闭上,满面湿红,浑似遭了大难,但向她走来的那几步倒很从容。
她急忙熄了火,将药倒出来递过,因为紧张也未能注意人族服饰,因此只是运了运气,在对方急促地垂首啜饮时,将方才煎药时想好的话囫囵说了出来:“你。。。宋公子,你不要害怕,我们主人不会。。。。。。”
谁知宋公子饮尽药汁,抬眼一瞥她,唇边旋起淡淡的笑涡,便接道:“不会亏待与我,我此番只要乖顺,绝无性命之忧,是罢?”
霓匙浑身一颤,宋沅便瞧见她右手向后一背,似是握住了什么。
宋沅暂时止住了药性,见状也不甚紧张,犹豫片刻,试探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自然不知,霓匙摇头,警惕望他,但巫盐看中的人族,定非平庸苍白之辈。
宋沅方才语罢自己还噎了一下,毕竟乍听之下这话像是炫耀来路,不想少女倒赏脸,于是接着道。
“我是人族中土仙门凝清宗的弟子,你可识得。。。玉恒君?”
霓匙是人魔混血,此前一直混迹在魔界与人界交汇处,若非欲在魔界置业,反被魔族欺骗欠下一笔巨债,也不会为魔驱使,闻言瞳子都震了一震。
但凡与人界通过有无的地界,谁能不识玉恒君名讳,只是身负劈山填海之力的大能,说来实在离她这样的小魔物太远。
可这美人是从巫盐殿下宫里盗出,又遮遮掩掩不敢叫人知晓,霓匙早有猜测,闻言已经信了七八分,颤颤点了头。
宋沅咳了两声,语气温缓,“不才便是玉恒君座下二弟子,宋沅。”
他加上自己名姓纯属随口,谁知他这话一出口,霓匙霎时后退几步,一脸震惊,瞳子直颤,脸颊上的红纹都轻抖:“宋。。。宋沅?”
宋沅以为她是为师门威名震颤,兀自苦笑道:“只是如今修为全失,才沦落至此。”
他斟酌了一下,才接着道:“我瞧你。。。并不像这样的人,怎么会。。。你有什么把柄在那人手上么?”
霓匙神情仍是震颤,沉默片刻,才咽了咽唾沫,胡乱点了点头。
所料无差,巫盐宫中人并不知他身份。
“可。。。这,”宋沅垂睫,不经意似的扫了一眼少女粗粝的掌心,犹豫般,嗓音优柔道,“我不知你是何处境,但你可知凝清上下满门剑修,性子拗直,刚正不阿,若让他们寻得我的踪迹。。。。。。”
人魔少女抿紧了嘴唇,乖顺的外衣撕开,蓦地厉声截断他:“住口,我。。。很快。。。”
“很快就会有人来带我走,随后你就可以逃之夭夭?”宋沅却更快截断她,望她的眼眸脉脉,下垂的眼尾叫他看着温柔又亲和,“霓匙,我暂且这样叫你罢,先前你是怎样想的呢,想着即便得罪了巫盐,也可以借着谁的力,逃去人界,是么?”
少女指尖颤抖着,摸出一把弯刀,横在胸前,雪白刃面朝向似乎不再虚弱的美人货物,冷声道“闭嘴。”魔族身形大多比之人族高壮,她虽年岁不大,但常年混迹边界,身手自是不俗。
话虽如此,她的胸腔里却有什么在不安地震荡。
她无父无母,常年凭着假身份在边界游走,即便悄无声息地死了也无人在意,最适合当个无关紧要的趁手工具。
但最重要的,还是此人的身份。
“你。。。你当真是宋沅?”
美人知晓他意动,便放松地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是,宋沅,字澧兰,身量七尺四寸,善使剑,师从玉恒君。”
语罢,他沉吟片刻,又额外道:“与你接头之人还没来么?事情是否生变呢?”
霓匙经他提醒,神色顿时紧张起来,她经过街市时在原先约定的摊位上留了消息,按照消息里的时辰,那魔早该到了才是。
“别废话,你回房里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谁知面前方才还温柔蛊惑的美人闻言,两颊霎时一红,沉默片刻,睫羽轻颤着,抬眼恳求地望她道:“不。。。姑娘,现在。。。里面脏得很,我手无缚鸡之力,你绑了我也好。”
眼尾低垂,鼻骨直秀,唇丰而润,两颊瘦窄,比之巴掌也不算甚,这是一张俊秀的美人面孔,更是一张值钱的面孔。
先前居然没想起来,霓匙暗骂自己蠢蛋,这不就是一直以来人族重金悬赏着的那张面孔么?
凝清宗、合欢宗、天心宗,甚至还有什么洞火门的赏金,光是里头纯粹的赏金都可叫人叫魔都垂涎三尺,更别提其余的天材地宝。
宋沅。。。若真是宋沅,自己何必将他让人,招致巫盐与人族的追踪报复,总归她也对魔族无甚归属之意,而人族见她虽有鄙夷,到底不像魔族那般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欺凌,她大可以抛下魔族这一摊子,将他换了赏钱,再逃到北界之类的地方逍遥。
宋沅观她神色,便知这人魔小姑娘已经很是动心,便一面伸出两手,显出任凭处置的姿态,一面低声道:“说出来你恐怕不信,宋某人虽然沦落至此,但若叫我师门查知,定然不会轻饶始作俑者,姑娘可要三思。”
“届时那巫盐将手一摊,你身后那魔族又咬死了不曾见过我,你待如何?”
重视之类的话自然是胡言乱语,但他此次是作为凝清亲传弟子于天心宗的地界走失,若是天心宗拿不出个章程,恐怕要叫全天下耻笑了。
霓匙闻言却不得不信。
始作俑者不会轻饶,难道她这个经手之人就有好日子可过?
那些剑修可与什么佛修、符修不同,畏惧因果还使什么杀人器,更遑论向来视之仇敌的魔族,凝清剑宗的修士嫉恶如仇是出了名的,人魔少女光是想见就要打个寒颤。
巫盐和指使她的幕后主人背景深厚自不必忧心,她却只是被选中安插到巫盐魔宫里,战战兢兢的小角色。
原以为是浑水摸鱼捞点赏钱,实在不行就拿着假身份偷得几日好活,谁知道因了半人半魔的身份,反倒被选中来侍候皇子心尖上的人族美人。
谁知道美人原是座真金山,又如此柔弱无力、任人劫掳,霓匙心思几转,她与这所谓主人毕竟无甚干系,也不是什么死忠的魔。
不如。。。。。
再半个时辰过去,院门终于叫人吱呀一声推开,急匆匆的脚步声逼近屋舍,重重的几下叩门之后,赤色皮肤,身材高大,作商贾打扮的魔族忍耐不住,一把推门而入,声音急躁粗噶:“货呢。。。呃。。。。。。”
迎头便是一击叫他眼冒金星,身手一般叫他很快被人反剪双手,一把锋利的弯刀更快架在了他脖子上。
他目光一转,便见那低贱的人魔握着另一头的刀柄,望向他的目光十分复杂。
他正要叫骂,余光中却瞥见了亭亭站在另一边的人族,神情顿时激动起来:“你。。。你这是做什么?既然货物到手,便跟我去与主人交差,你不是想要自由吗?主人格外还有重赏。。。”
“闭嘴,”人魔少女将刃向前送了送,越说越是愤恨,“自由?恐怕是想拿我顶罪吧,不愧是高等魔,脑袋就是灵光,算盘打得我在魔宫都听到了。”
那赤肤魔族神色亦是一变,倒也不是叫霓匙骂的,只是他正眼一瞧,有了发现。
那人族袖手亭亭地立着,面上含着点儿淡淡的笑,手腕脚踝上却一根长绳锁链也无。
衬得自己反倒十分狼狈。
“你竟。。。。。。”
话到一半,宋沅怎能叫他提醒,顿时出声打断:“你口口声声主人主人,你那主人若是真有如此一言九鼎的仁义,怎会让一个这样小的姑娘铤而走险,哄人送命,自己却蝇营狗苟、高枕无忧,连面也不敢露。”
赤肤魔族闻言脸色一变,双眼赤红着高声骂道:“下贱人族,也配评批我主!”
接着又是囫囵的一串怪话,像是魔族骂人的,听得霓匙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瞧着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宋沅又听不明白什么,只笑,待他没话了,便轻声问:“敢问,你这位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赤肤魔族正是情致激烈上头,脱口便道:“自是四皇子殿下。。。。。。”
活不成了。
他顿时闭嘴,神色更为骇人,一双暴突的眼睛直瞪着宋沅,唾沫横飞:“下贱的人族,套爷爷的话,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的孽种,你的烂货娘的头就给爷爷当夜。。。呃。。。”
“唰——”
一只雪白的可以称得上是刺的物件自人族袖口飞出,霎时穿透了魔族的胸口,钉在门板上犹有震鸣不止。
人魔少女则震惊地向出手的人族望去。
只见先前弱不胜衣的人族垂眼望了望自己的软软垂下的右手,惋惜着,抽的灵力过多,整只手臂都麻了。
本只想给个教训,没想到能造成这样的成效,雪雪的指爪轻易便破开低等魔族的坚韧皮肤。
面上神色却淡淡,只缓步上前,左手稍一用力,将那杀人物件自魔族血淋淋的胸口挖出。
人魔少女瞠着眼睛望他,见他轻轻嘶了一声,似嗔似怨地叹了一声。
“真是,弄得这样脏。”
……………………………………………………
人外老公就是好,浑身上下都是宝。
沅沅,一款因为分离焦虑会对老公的东西浅浅撒娇的老婆
霓匙:拿我当大冤种是罢
第39章
魔界地广魔稀,除去近来回到魔界的四皇子,几位皇子的魔宫都建在各自封地,大皇子、二皇子死后,巫盐将其封地势力收拢,魔宫几迁,最后到了此处。
因此,人界与魔界交界处说来离此处算不上远,不过西南几十里,驾魔晶马车很快就能抵达,片刻后,霓匙自街头赁来一辆马车,车夫同样是个人魔,见宋沅样貌,便将他认作高等魔族,以为是霓匙的主人,喜笑颜开地收了一笔不菲的魔晶。
车夫是个健谈的,驱车经过街市时,望见一队魔兵,十分疑惑地道:“这。。。似乎是三殿下的军队,怎么向着四殿下那儿去了?”
霓匙将车帘拉紧,背贴着车壁,鼻尖都沁出几滴汗,宋沅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接话道:“咦,四殿下那儿?”
高等魔大多傲慢冷漠,车夫没想到宋沅会接他的话,于是有些惊喜地道:“是啊,就是那个他暂住的阎馆,你说奇怪不奇怪,这四殿下面见过陛下,便说要来拜访我们三殿下,恰好殿下不在,他一连等了十来天,居然也不着急。”
宋沅忆起先前听见的那些话,“他不是回魔界匆忙,魔宫还未建成么。”
车夫嘿嘿一笑:“倒也是,总不能现在兴冲冲去了封地,对着砖石木头干瞪眼吧。”
************************************
醉杀洞庭秋的酒还没沾唇,魔族身份最尊贵的两兄弟已然掀了桌子。
“皇兄这是做什么?”
莺莺燕燕逃的逃倒的倒,巫盐心头火极盛,面上却还是从容,向貌似惊讶的阮呈星掀出个冷冰冰的笑:“既然皇弟如此盛情,今日就留下一宿如何?”
语罢,他抽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