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有雪-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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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屹哪里明白,只以为这人找茬,呛声道:“谢少门主何须与我打这哑谜,若是口齿不灵,叫小厮代言也好。”
谢点衣面孔阴沉下来:“徐少宗主当真装聋作哑,要与凝清宗为敌?”
“什么?”徐光屹不知道他发得哪门子疯,居然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谢点衣,你疯了吧?”
此时渡一倒看出不对,似乎徐光屹当真一无所知,他目光一扫,又瞧见一旁瑟瑟发抖的侍女,下意识觉得不对,便开口道:“且慢,眼下不是争论之时,徐道兄,难道你当真不知那悬赏之事?”
苡橋
乔渺也终于找见插话的余地,忙不迭地重复道:“你当真不知?”
徐光屹只觉得好不容易舒缓的好心情再度被这些人毁于一旦,抱胸伫立,翻了个白眼。
高阶修士威压强悍,几人又皆心绪激烈,身旁修为低些的人受压不小,一旁的雁杳楼楼主听见了悬赏之词,这时候才擦着汗出来打圆场:“几位道君莫要争论,若是为悬赏之事,安置悬赏的岁华在此,问便是了。”
顿时几道凌厉的目光投向近乎伏在地上的侍女。
短短时间,岁华已经将死法在脑海中罗列万种,总算打起一点精神,颤声娓娓道来:“此事说来话长,那。。。那悬赏是一位。。。人魔揭的,瞧着年岁不大,是个姑娘,在暗巷交的货,原本说好的收货得一半赏金,到了雁杳楼验过再得一半赏金,谁知。。。暗巷的人说收了那一半赏金后,就再也没找见那姑娘了。。。。。。”
徐光屹对自家这些无聊的生意向来无甚兴致,对着长篇大论,只是抱臂出言问道:“人魔?”
岁华不得不停下叙述,听一旁的楼主殷勤解释道:“便是一半魔族血脉,一半人族血脉的,您久居仙土许是不曾听闻,在这地界又多又贱,用着倒也方便。”
徐光屹是正统仙门出身,耳中听的是仙家雅乐,目中见的是歌舞升平,从未想过人族与魔族血脉混淆是个什么模样,闻言面上有些嫌恶:“算了,你继续说。”
岁华刚想继续,谢点衣便出言打断:“不必在此赘述,你只需带我们去见那人便是。”
徐光屹心情不快,偏要拦他:“那人那人,你说的是哪个人?天心宗孤陋寡闻,还请凝清宗的亲传弟子拨冗告知了。”
他这模样,几人面面相觑,皆是满目的不敢置信,还是乔渺轻声道:“你当真不知?”
徐光屹刚要嘲他莫名其妙,便听见紧接着的话。
“七年前的重金悬赏,难不成你都忘了?”
徐光屹英俊傲慢的面孔上,原先刻薄的神情一扫而光,近乎空白了一瞬。
“宋沅?怎么。。。可能?!”
他立即折身大步逼近侍女,也不问什么真真假假,顾不上什么面子脾气,揪起那侍女的衣领高声问道:“宋沅?他在哪?你们。。。你竟敢隐瞒与我,好大的胆子!”
岁华已经抖若筛糠,近乎语不成声道:“他。。。他似乎生了什么热病。。。奴婢也急。。。半个时辰前。。。已经禀报过,但。。。”
但徐光屹只在乎在老对头面前丢的颜面,只赏了一顿恼怒的训斥。
“楼里。。。无人照料,奴婢就先。。。安置在了东楼三层的。。。客房。。。”
雁杳楼东楼是主悬赏,但经营很是惨淡,最是残破不堪。
徐光屹空白的神情已经被暴怒与愧疚填满,深吸一口气,随手便将她丢开。
雁杳楼楼主与一旁的亲信已经出了满身的冷汗,便是他们二人传的话,一层层剥掉了最关键的内容,以至于少宗主失察。
徐光屹却懒得理他们,只道一声“很好”,抬步便向东楼赶去。
谢点衣嗤笑一声,随即跟上。
乔渺看不过眼,伸手递给侍女帕子和伤药,道一句“非你之过,无妨”,才急匆匆的跟上。
东楼素来经营惨淡,因此少有修缮,木梯踩上去甚至有些吱呀声。
几人思及侍女所言,更是心急如焚。
宋沅被掳几日,若非两大宗门接连施力,也不能这么快获悉城中有魔族出没之事。
起先是合欢宗的女弟子在置买珠宝玉饰的店铺偶然撞见了宋沅,因了七年前宋沅与乔渺交好,合欢宗不少女弟子都知晓他名姓与模样,回程后便与师兄提了几句。
乔渺自是要前去,他比之七年前更有勇与谋,自信只要多有相处,不愁宋沅不肯与他相好。
可惜他去了,故作闲游地转遍整条街也未见着人,失落地回程途中还撞见徐光屹,被挖苦了一番,气得蹲在凝清宗那里翘首以盼。
谁知他等到天黑,也未能见得人影。
翌日去拜访,却发现宋沅压根不在房中。
修真界说来也平和了好几百年,修士又向来行踪不定,原先此事断不可能这样快被发觉。
但谁叫没了踪影的是天心宗少宗主的意中人,要遣人去寻自是十分简单。
可惜,一无所获。
以天心宗网罗天下奇闻的本事,居然找不见一座城中失了修为的一位修士行踪。
徐宗主倒想将此事揭过,可独子不是善罢甘休的脾性,凝清宗、合欢宗和梵净山也皆已知晓,只得大肆找寻。
紧接着,玉恒君的亲传弟子,宋沅的师弟阮呈星居然也不知踪影了,凝清宗上下震怒,誓要天心宗给出交代,言明此时玉恒君尚未知晓,若他得知,恐怕更难收场,几大宗门亦是人心惴惴,天心宗难以招架,自然追加人手彻查。
终于在宋沅走失的那家金石珠宝店找见了魔族的踪迹,严刑拷打之后,查出是魔族三皇子巫盐手笔。
魔族势力居然已经渗入如此之深,在近乎中土第一仙门的天心宗周身城池,能埋下如此隐蔽的棋子。
天心宗几日间遭受前所未有的质疑,宗门声望一时大幅下落,涉及魔族,其他宗门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但中土修真界平和数百年,难道真要因此与魔族开战?
徐光屹此时身为天心宗近几年当之无愧的天骄,又是掌门独子,又是被魔族掳走的宋沅友人,自然当之无愧地站出,宋沅交友甚广,其余几位也紧随其后。
英雄救美,自是道侣间美谈佳话中的第一流。
至于那阮呈星,顺带看看罢,若有机会自然要救的。
勿需多时,众人已经踏上东楼三层的阶梯。
隐隐约约,却有古怪声音传来。
几人皆是童子身,但谢点衣较他们年纪大些,对风月之事也不鲜见,闻声轻蔑地冷笑一声,抻手为自己施了一个闭听的咒法。
还雁杳楼,改叫鸳鸯楼罢。
徐光屹见了他那德行就恶心,天心宗势力广大,难免有错漏薄弱之处,他今日也丢够了脸,只想着等会儿见了人,便有理有据地将人留下,气烂谢点衣的脸,于是翻了个白眼,也为自己施了咒。
乔渺与渡一面面相觑,对两人的眉眼官司很是无奈,便也照做。
东楼第三层的厢房门一扇扇打开,众人一次次屏息,却只见一片空荡荡,直到众人站在最偏僻破败的一间。
居然有些近乡情怯。
几人浑然忘却自己那闭耳塞听的咒法,纷纷伸出手去,都想先推开门,想叫里面的人最先见着自己的面孔。
徐光屹的手臂于空中架住了谢点衣的手,二人目光交错,一片惨烈的符光剑影。
乔渺颇为无语地瞥了二人一眼,与渡一一左一右推开了门。
这间厢房是一间女客住的厢房,地处偏僻,但不是直通的,因此地方也属实不小,有一个待客的小厅,卧室与小厅之间大多有一道帘,通常是敞开的,。
此间却是闭合的。
谢点衣和徐光屹同时收了动作,对视一眼,便双双踏入门槛。
耳中没有声音,心跳声便十分地响。
众人一时十分沉默,只缓步向前走去,直到站在那道帘前。
不知道先前给谁住过,这帘上绣着一只并蒂莲,一左一右,样子很好看,素雅清秀。
几人心绪都不甚安宁,一时居然无人去掀。
若是宋沅醒着,如今在做什么?
若是宋沅睡着,他们又当如何?
先前说他发了热病,此刻会否衣衫不整,自己看了还好,其他人难不成也叫他们捡了便宜?
又是纠结,又是期盼,最终率先伸手的,居然是先前一直沉默着的渡一。
佛子似乎是暗暗念了句什么,抬起手来,缓缓将右帘掀起一角。
一股奇异复杂的气味袭来。
其他三人无端觉得耳旁心声鼓噪,皆定定望着渡一面孔。
却见他面上似乎空白了一瞬,随即原先无波无澜的双眼蓦地瞠大,捉在帘布上的手颤抖不已,百斤的禅杖都不曾叫他如此失态。
徐光屹见势,当即挡开谢点衣,自己掀起左帘。
他却比渡一更丢脸,握着帘布的手都青筋暴起,整张英俊傲慢的面孔涨得通红,满目怒焰无处发泄,却也不能转开视线。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古怪,谁知身旁三人却也与他一模一样。
闭耳塞听的法咒无人记得解开,因为眼前的场景实在夺人心神。
薄纱屏风遮住半角,床铺上的人动作却恰好超出它所能遮住的地界,女儿家的茜红色床铺上,男子裸白的健壮脊背上几乎叫人抓成了红痕的棋盘,下半身叫被衾遮住,只能见他肩上一条雪白的小腿,膝弯正好挂在肩上,恍若天生契合,腕骨收得也窄,但一只白净的裸足显然是男子的,足弓生得优美,与红底相衬,更显得尤为刺目,尤其此时脚趾受了刺激,便禁不住似的蜷起,不胜身上人冲撞似的。
与此同时,床帐里探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无力的攥着浅茜色的床帐,似乎只有指尖有力,手臂随着动作不断摇晃,叫看的人无端为他提了一条心。
几位天骄虽都自己对同性好友怀着欲念,但皆是童子之身,顶了天不过是看看画,要说真见实景,倒也从来也没有敢现到他们面前去的。
谢点衣定定望着架在男人颈边那只小腿,心中的暴烈愈积愈多,却全无爆发的势头。
徐光屹与渡一的神色也松缓下来,乔渺更是面露迷茫。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宋沅?
宋沅,最是洁身自好、不通情爱的宋沅,要像乔渺那般怼到面前,一字一句逼得他无路可逃,才有可能通人情意的宋沅。
雁杳阁的人从未见过宋沅,验错也是正常。
可若不是宋沅。。。若不是宋沅。。。
也无人将目光移开。
实在太新鲜好看,原来男人与男人。。。是这般。
他们没有脸面互相对视,却如饥似渴地望着一个身躯酷似宋沅的男子如此激烈的交*,他的腿与足面一时绷紧,一时又夹紧蜷缩,他似乎极其愉悦,踢打身上男人的动作却也毫不客气。
他一定生得很是美貌动人,才会叫这男人如此迷恋他,哪里都吻得去。
他身上的男人间或热烈地埋首亲吻他,间或伸出手来捉他探在帐外的手,索要十指交握。
这时他们见着,这只更大的手上生着黑色的锐利指爪。
是魔族?
在这样的地界,只可能是魔族。
一个供给魔族的野莺。
若是换了寻常,诸位天骄见了这几个字眼都是污了自己眼睛,要眼睛也一偏不偏才显出自己作风清白端正。
可是如今,名门正道的天骄却聚在一间偏僻破落的房里,盯着一个甘心将身躯献给魔族的野莺露出的一只手、一双腿,生出万千遐想。
不能再看下去,随着谢点衣双目通红地折身,大步走开,其他人也纷纷抽身。
徐光屹紧随谢点衣身后,他心绪繁杂,连嘲笑谢点衣的余力都无。
但就在跨过门槛的那一刻,他福至心灵,趁着其他人也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解开了闭耳咒。
走在他前头的谢点衣头脑本是一片混乱,可这一片混乱中哪一点都与宋沅有关。
于是他猛然,猛然地想起那野莺的手臂,随着摇曳间或露出的内侧里,有一颗浅色的小痣。
在他十四岁时,他在师弟的左手臂内侧咬下一个牙印,哄了师弟一天,只因为那里有一颗非常诱人的小痣。
那一瞬间,高阶修士的巨大威压使得每个薄弱的闭耳咒被冲开。
低弱的哭喘声、求饶声霎时冲袭了修士的敏锐耳力。
谁也不会认错这把声音,那么熟悉。
宋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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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话说了 被抽干了 现在左肩好痛 在想下周适当摆两下
如果这章辣到谁的眼睛了真的抱歉 因为我觉得很那个所以我很喜欢 可能写的不咋样因为最近状态不怎么好 觉得不适一定要马上逃跑(黑人高楼举牌)
第44章
擦洗过后,换了脏污的被衾,雪雪轻车熟路。
罗帐灯昏,哽咽梦语。
雪雪贴近听了,只听见自己的名字,又见阿沅梦里也流泪,蜷成很小的一团,好像没有一点儿安全感似的。
他以为阿沅做了噩梦,便贴在人耳边,轻轻重复一些简单的“在”、“好”之类的应词,哄得梦中的阿沅舒展了面目,才吻了吻他头发,收了鳞尾,轻手轻脚地下床。
方才正是小别胜新婚,情到浓时,阿沅不住地颤抖痉挛,泣声连绵,雪雪隐约察觉到一点儿动静,但很快被不满地掐着胳膊,一头栽死在了人族妻子的温柔乡里。
在雪山上从来没有虫豸得知他的威名后还敢前来冒犯,因此起初他不曾有不快之类的情绪,可很快,他忆起请门人念的那些经书。
不可整日抛头露面显得轻浮失仪;
守身如玉坚守夫道方得美满姻缘。
他现在聪慧得多,知晓这两句的意思便是丈夫行走在外不可以让别人看见自己身体,不然就会显得很轻浮,以至于婚姻不美满。
雪雪想到这里,面色顿时凝重起来,他想了又想,仔仔细细地将衣服穿了个齐整,便气势汹汹地走出去。
*
一片死寂。
门内的声音停了许久,可到底没人敢进去。
门外四人形容皆已不大齐整,其中犹以谢点衣模样最为狼狈。
狼狈不仅在他衣衫被毁、肌肤受损,布满符纸炸出的焦痕、阵法留下的梵印以及袖刀划出的刀伤。
还在他失魂落魄的脸孔,空洞的眼瞳。
即便如此,他仍然在一片死寂中率先嘶声出言讽刺道:“素问佛子善心,不想。。。”
渡一没有望他,神色较之三人都显得平静十分:“谢道兄,此事未必如你所见那般,旧日贫僧与令师弟同游佛国,彼时佛国魔族横行,佛国土壤肥沃。。。。。。”
徐光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帮着渡一乔渺联手镇压这个谢点衣,难不成是积怨已久,手便先于了头脑行动。
可他反应过来后,心中的暴戾不快不比谢点衣少哪怕一星半点。
要说与渡一一般有所思量,那他倒也不曾有,于是心中愈想愈是头疼,不耐道:“少说废话,什么情份不情份,还不是。。。还不是。。。”他真不知情绪激愤时不该开口,原想讥讽别人,实则自损三千,给自己心上扎了个血淋淋的窟窿,盛气凌人不需多思就变作哽咽无言。
可他这样的话一出口,近乎将众人心思挑明,一时四人面孔都凝滞。
渡一只略略垂下眼睫,不回这话,只微微笑道:“魔族花草生得不同,气味尤其怪异,但从未闻过的人族,闻过一次便绝不会忘,想来,方才那房间里便有一味魔族的药,先是。。。他中了,其后便是。。。。。。”
他顿了顿,接着道:“许是方才也吸入了些,因此几位才会如此。。。情绪激昂。”
他如此好心,要为谢徐二人找补,却没有得来一言半语的附和。
直到乔渺出声道:“有动静。”
合欢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