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喜欢我的钱-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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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也对着季时风扬起笑容,坦然地接受大家对他的好,其实并不是什么什么难为情的事,反而是一件无比幸运、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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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切就顺利多了。
路辞不再需要和季时风的暗号给他勇气,他挨个儿向来到班里的同学道歉。
季时风看着悠悠往路辞手臂上拍了好几下,路辞一边喊疼一边傻笑,又看着路辞和体委拥抱了一下,约定下午体育课去练球……他看着路辞渐渐重新融入到集体当中,坦然地承认自己当时的冲动、诚恳地感谢大家对他的关心、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真心剖白,这样的路辞让季时风挪不开眼。
他的倒霉蛋不再是乌托邦里纯真无忧的小王子,经过风雨摧折后,显得更加耀眼了。
陈放来得迟,路辞趴在走廊上等他等了好一会儿。
其实陈放根本就没生路辞的气,他们打小一起长大,他能不知道路辞什么脾性吗。
把话说开后,两个人在走廊上互相瞅着对方傻笑,路辞问他:“放儿,咱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吗?”
“不然呢,”陈放说,“咱们以前不是约好了吗,以后死了也要住一个棺材。”
“……”路辞这下为难了,看了眼教室里的季时风,“要不还是算了吧,这约定都十几年前的事儿了。”
他现在想和季时风一个棺材了,想想就浪漫的不得了。
一边是男朋友,一边是好兄弟,和谁住都对不起另一头。
“你叛变了是吧你,”陈放不乐意了,开始攻击起路辞的穿着,“你今天扮的什么玩意儿啊?哪儿翻出来的破衣服破裤子,把你和芋头搁一锅里,都挑不出哪个是你!”
路辞也怒了:“就你这样你还想和我住一个棺材,你想得美!”
两个人骂骂咧咧又勾肩搭背,被巡逻的督导员赶回了班里早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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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体育课,路辞和陈放他们在球场打着球,却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伸着脑袋往办公楼瞧。
“小路,接着!”
王芳朝他传球,路辞正扭头朝坡上的办公楼张望,没注意到篮球直直地朝他砸来,等他回过头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季时风一直注意着路辞,眼疾手快地揽住路辞肩膀,另一只手挡住了飞来的篮球。
“没事吧?”他偏头问路辞。
路辞摇头:“你呢?砸哪儿了?”
“我没事。”季时风把篮球扔给陈放他们,扬声道,“你们先打,我们去医务室喷点儿云南白药。”
说完,他揽着路辞坡上走。
路辞这下子急了,抓过季时风的胳膊:“你不是没事儿吗?怎么又要去医务室了,快给我看看……”
“真没事儿,”季时风无奈道,贴着路辞耳朵说,“不去医务室,去办公室。”
路辞还没反应过来:“去办公室干嘛呀,你得赶紧涂药!”
“你不是要去找人吗,”季时风眉梢一挑,“又死要面子,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儿去找他,我只好找个借口把你带走喽。”
路辞眼睫一颤,睁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
季时风扭头,对着路辞勾唇笑了笑:“你的事儿,我就没有不知道的。”
倒霉孩子心思浅,心里想什么全写脸上了,他看一眼就能明白。
路辞皱了皱鼻子:“我刚看见他骑电动车上去了。”
季时风说:“我也看见了,他下午没课,应该是等会儿班会有事要说。”
到了办公楼下,这会儿大家都上着课呢,没什么人往来。
季时风说:“我就不去了,在这儿等你。”
路辞点点头,都走到楼梯口了,还是觉着有点忐忑,回头问季时风:“那我见了他,第一句话说什么啊?”
季时风抬起手,对路辞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2”。
路辞瞬间安心了,笑着喊道:“说‘谢谢’,知道了!”
说完,他飞快地跑上楼梯,朝着李平书所在的办公室跑去。
路辞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受李平书待见的那个,他成绩不好,上课总喜欢开小差,李平书平时也没少罚他。路辞心里也明白,校领导也知道他家什么来头,要不是他爸是个有钱人,李平书对他没准更不客气。
但这回他家出事后,路辞才真正看明白李平书是什么样的人。就连他这样没长进、没出息的学生,李平书都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关照。
这段时间,李平书见路辞瘦了不少,几乎每天都借着给路辞讲题的名头,把路辞带到办公室,给路辞一瓶牛奶和一个水煮蛋;课间操的时间,他也总是找借口让路辞留在班里不用下楼,好让路辞能在教室里踏实睡一会儿;有好几回路辞迷迷瞪瞪的,上着课就开始神游,被别的老师拎到办公室训斥,也是李平书替他解了围,嘴上严厉地说着“你给我过来”,实际上只是拍拍路辞的头,给了他办公室的钥匙,让他想休息随时过来歇会儿。
路辞站在李平书办公室门口,透过半掩的门缝,看见老李正在伏案批改作业,神情认真专注。
扣扣扣——
听见敲门声,李平书头也不抬:“进。”
路辞推开门:“李老师。”
李平书听见声音,这才抬起头:“路辞?不是在上课吗?刚还看见你在下边打球。”
路辞冲他深深鞠了一个躬:“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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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教学楼出来,路辞脚步轻快,就和踩在云朵上似的。
季时风靠在外头操场边的栏杆那儿等他,双手插着兜,两脚交叉,微微低着头,忒酷了。
路辞撇撇嘴,什么时候都不忘装酷,鸟人一个!
“喂!”路辞朝他喊了一声。
季时风闻声抬起头,瞅见一个倒霉蛋朝他飞奔而来,他张开双臂,任由路辞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聊完啦?”他低头问,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靠着他肩膀乱拱一气。
“嗯,”路辞说,“我说了谢谢,说了好几次都觉得不够。”
“傻样儿。”季时风担心有人瞧见,克制住了抬手搂着路辞的的冲动。
“季时风,老李是个好老师,我喜欢他,”路辞有说不完的话想告诉季时风,“我刚才第一次那么仔细地观察他,我发现他有不少白头发了,以前骂我的时候倒是挺有劲儿,其实他也上年纪了呀。他桌面上有他一家三口的照片,他儿子看着还很小,他成天在学校里和我们待在一起,哪儿有时间陪孩子呢?还有他的那辆破电动车,不晓得开多久了。别的老师都在外面偷偷开补习班挣钱,就他傻,在办公室给差生开免费的小灶……”
季时风耐心地听着,抬起一只手掌,为路辞遮住刺眼的阳光。
“季时风,老李真的很好,是不是?”路辞问。
“是啊,”季时风看着额头上微微沁出细汗的路辞,眼中眸光闪动,“很好。”
路辞紧紧攥着季时风的胳膊:“其实每个人都对我很好,我也要好起来。季时风,我会好的。”
“一定会的。”季时风见四下无人,情不自禁地垂下头,在路辞额角印下轻柔的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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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在学校里渐渐找回了和大家相处的方式,其实他不需要刻意改变什么,只需要继续怀揣着真诚去面对每一个人,自然能得到最善意的反馈。
但是与之相反的是,家里的气氛一如既往的低沉。
路辞鼓足勇气,几次想找林咏梅聊聊,但都被林咏梅以有事搪塞过去了。
高考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林咏梅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路易身上,路辞不想给妈妈增添额外的负担,想着等哥哥高考结束,他无论如何都要和妈妈把话说开。
终于,高考的日子到了,路辞和方牧一大早送路易到了考场,接着去庙里拜了拜。
然而,这天下午,本该在考场上答题的路易,却和林咏梅一起回到了家里。
林咏梅关上门,将手里的包狠狠砸向路易,哭喊着:“这是高考啊!你怎么能不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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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3是什么
路辞愣愣地看着哥哥,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哥,你不是考试吗?”
“对啊大路哥哥,”方牧赶忙掏出手机查新闻,天真地猜测,“我看看,是不是高考延期了啊?”
路易从进了家门起,一个字也没说过。
他双唇紧抿,把随身带着的文件袋往楼道的垃圾桶里一扔。
“哥你干嘛呀!”路辞连忙跑了出去,把文件袋从垃圾桶里捡出来,“这可是准考证啊!”
他抽了几张纸巾,把文件袋上边沾着的脏东西擦掉,又仔仔细细地吹了吹。
林咏梅坐在餐桌边默默哭泣,一只手捂着脸,鬓角发丝散乱;路易看了看妈妈消瘦的背影和上下耸动的肩膀,一言不发,坐到了沙发上。
路辞心里隐隐觉察到发生了什么,他走到路易身前,将透明文件袋放进路易手里:“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没关系的,下午这科没考也没事,明天还有一天呢,咱们明天好好考,行吗?”
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叫人喘不上气来。
“对啊大路哥哥,”方牧小心翼翼地说,“你下午的卷子写了多少呀,肯定也有分数的,明天那两科才最重要。”
没想到路易拿起文件袋,从里面取出准考证,三两下将那张薄薄的纸撕成了碎片。
路辞呆呆看着雪花一样的纸屑轻飘飘落在水泥地上,半晌才反应过来,猛然喊道:“路小富你干嘛!你疯了!”
方牧赶紧跪倒在地上,用手掌拢起那些碎纸:“我拿透明胶粘一粘,没准还能用……”
路辞也顾不上骂路易了,蹲下身和方牧一块儿去拢碎纸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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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考了,今天不考,”一直沉默的路易终于开口说话了,“明天也不考。”
路辞猛地抬起头,狠狠盯着路易:“你有什么事儿你和家里说啊,你他妈拿高考开玩笑?!”
路易双手攥成拳头,粗糙的灰色地面上铺着柔软的碎纸片,白得扎眼。
“这是高考!路小富,你脑子是不是——”路辞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现在这情况指责谩骂有什么用,解决问题才是最要紧的,于是他转头对方牧说,“牧牧,你拿我妈的手机打电话,和他班主任说下,看准考证丢了怎么才能接着考试,再出去买个透明胶。”
“哦哦好,”方牧急急忙忙站起身,“梅姨,你手机我用——”
“我说不考了!没听见啊?!”路易忽然吼了一声,方牧被吓住了,愣在原地不敢动。
路辞也是心头一跳,他对方牧说:“牧牧,你去。”
方牧怯怯地看看路辞,又看看路易,咬咬牙:“好。”
“不许去!”路易拽着方牧胳膊一甩,方牧踉跄着跌坐在地,路易双手发着抖,显然有些失控,“你是谁啊?这是我们家的事儿,你是我们家的人吗?我的事儿和你他妈有什么关系!”
方牧坐在地上,掌心撑着粗糙的水泥地面,刺痛感从手掌传到了心口。
他看着面前这个路易,仿佛已经不认识这个人了:“大路哥哥……”
路易喉结滚动:“我的事儿你别管,边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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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事儿他不能管,我能不能管?”路辞的火彻底压不住了,他缓缓站起身,“路小富,你说的是人话吗?是我把他从村里带出来的,他就是我的家人。你说他不是你的家人,那我是不是?你不认他,那你是不是也不认我了!”
兄弟俩面对面站着,这是他们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以这样的情绪互相对峙。
路辞胸膛剧烈起伏,而后他闭了闭眼,在心里告诉自己别发火别发火,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了,他是一个大人,他也可以挑起他们这个家。
“哥,”路辞压下焦急、愤怒和不解,“你到底怎么了,你出什么事儿了,你和我们说。”
“说?我说什么?我怎么说?”路易说,“我说我模考只考了不到三百分?我说
我考个屁我什么学校也考不上?行,我说,我读书就是走个形式,反正能出国潇洒开跑车,现在没钱了,出不了国了,那我还读个屁的书!”
其实路易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他知道自己连二流学校也考不上,非要上学的话只能去那种学费高昂的、偏私立性质的学校。路易不想再给家里增加任何负担了,他这么大了,能扛能跑的,出去打点工补贴家里,比上学划算太多了。
“这话你也说得出口!”路辞气疯了,什么理智什么担当他也不管了,操起桌上的纸巾盒朝路易砸过去,“出不了国是不是委屈你了?不能开跑车是不是委屈你了?当不了富二代是不是委屈你了?”
“是!”路易吼道,额角青筋根根凸起,他压抑得太久太久了,“你有人关心,你有人爱,我呢?!”
路辞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小少爷,他又何尝不是?他也从没吃过苦、没遇过难事儿,一夜之间遭遇这么大的变故,他一次也没哭过。路易时刻警醒自己你是家里的长子,你要保护你的家人,你得给两个弟弟做个榜样。巨石般沉重的担子从天而降,路易也惶恐、也茫然,同时也被忽略了其实他也很累、很疲惫。
林咏梅听见两个儿子的对话,发出了难以忍耐的啜泣声。
路辞睫毛止不住地颤抖:“哥,你别这么说,我关心你,我爱你啊……”
“还有我!”方牧抹抹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大路哥哥,你就是我的亲哥哥,我也关心你,也爱你!”
发泄过后,路易肩上无形的担子一松,他整个人仿佛被卸掉了骨头,向后跌坐在沙发上。
“算了,现在家里讲什么爱不爱的,没有用,赚钱才有用。”路易摆摆手,看向餐桌边啜泣的林咏梅,“我刚才碰见妈了,她在大排档洗碗。”
这话一出,路辞和方牧都怔住了。
路易双手捂着脸,将脸颊埋进手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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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上午昏昏沉沉地考完了一门,他本来心态就不好,上午结束心态完全崩塌,于是下午便放弃了,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晃。晃到了一条吃海鲜排挡的街,他看不少人正在搬货卸货,想起路辞说过季时风就经常卸货挣点钱。
他想着这活儿不用动脑,他也能干,于是顺着排挡街想看看有没有招工的,走到一家店面前,路易脚步一顿,因为他看见了林咏梅。
她坐在一张塑料小板凳上,系着围裙、戴着乳胶手套、穿着一双毫无美感可言的黑色水靴,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红色塑料盆,雪白的洗洁精泡沫间是白色瓷碗。一根塑料水管接着她不远处水池的水龙头,林咏梅从盆里捞出一个碗,用洗碗布抹净油渍,再放到塑料水管下冲洗干净。
她弓着腰、垂着头,偶尔有发丝垂落,她弯起手,用手腕屈起的弧度将发丝捋到耳后。
路易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在脏乱的大排档里、坐在小板凳上洗碗的女人,怎么会是他妈妈?
旁边的人提醒林咏梅,说那小伙子一直盯着你看,眼神古里古怪的,你认不认识啊?
林咏梅抬起头,看见了她本该在高考考场上的大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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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路辞难以置信,“你什么时候……”
话没说完,他一切都明白了,于是握紧拳头,不再追问。
一家五口人要吃要喝,三个孩子要上学,外边还欠着那么多外债。要是家里没有人出去打工,可能就连这些日子,他们都是撑不过去的。林咏梅瞒着他们,没有让他们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