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时间为名-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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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看,这眼神一看就成精了!”肖也是人在桌上,压根就不怕蓝霹雳再来个纵身一跃,“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龟,瞧见没,连眼神都一模一样,哎轻点——”
蓝霹雳这一口咬得不算太轻,破皮见血了,在肖也健硕的小腿上留下个小伤疤;但也不算重,至少没啃下他半张皮或弄个血窟窿出来,大有就是惩罚他嘴欠儿+当它溜达。
但就这么点小伤,可让肖也理直气壮地赖上江执了,那必须得亲自为他处理伤口,龟债主偿,不管他可不行,反正他往操作台上一趴,支棱着腿,完全一副伤残人士的架势。
江执今天也算纵着他,就任由肖也仗着点皮毛小伤耍臭无赖,反正调颜料也调累了,倒不如听着肖也瞎贫一会儿。想到这儿,江执又忍不住想起盛棠,自打上次教了她古法过滤矿料后,颜料这块的配比他已经渐渐放手给她做了,鬼才画家这一称号不是瞎混出来的,她对颜色有着敏锐的直觉,这是祖师爷赏饭吃的本事,可不是后天练出来的。
但白天石窟“一聊”后,那丫头就有点躲着他的意思,回了公寓也不见她朝面,更没再像前几天似的大半夜砸他的门问他吃什么夜宵……
死丫头,把自己关房里想什么呢?
“嘿嘿嘿……”肖也的手在江执眼前都晃了半分钟了,出声唤魂儿,“想什么呢?不会真打算把蓝霹雳炖了替我报仇吧?”
江执瞥了他一眼,手劲一加,“自作多情。”
肖也疼得直哎呦。
门外正好经过祁余和罗占,两人刚从沙洲夜市回来,就听从江执那屋子传出肖也的声音,“哎你轻点……轻点,那么重干什么?哎呦哎呦受不了了……”
祁余脚步一踉跄,瞪圆了眼睛,反应过来就要探头朝里面瞅,被罗占一把揪住,大手控着他的后脖颈就往他们屋里推,临进门前自己却忍不住朝江执屋里扫一眼——
角度的原因看得不是很清楚,就瞧见了一条大长腿,还有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腿上面。
这么……刺激吗?
屋里的肖也不知道自己成了风景,哎呦了好半天也没得江执半分的怜香惜玉,干脆作罢。江执耳根总算清净了,打算再给他消最后一遍毒完事,省得他总惦记着去扎狂犬疫苗的事儿,“你找我聊什么?”
肖也这才想起还有正事儿呢,懒洋洋说,“想跟你聊点正经的,我想约棠棠看电影,你是她师父,知道她平时喜欢看什么电影吗?”
“约她看电影?”江执皱眉盯着他。
“对,我打算追她——哎我去,疼、疼……轻点!”
第157章 你会为了棠棠留下来吗
五分钟后,肖也冒着腿被敲折的危险继续黏在江执屋里,占了沙发,平时看着就挺长的人往沙发上一躺显得整个人更长,尤其是两条大长腿,交叠着往沙发扶手上一搭,甚是悠哉。
有他在,江执别想工作,再说了,肖也刚刚的话就跟枚深海鱼雷似的,时不时就能在江执心里炸一下,他哪还有心思工作?他站在吧台旁磨咖啡,咖啡豆被碾碎的声音入耳,挺有快感,他想着,人骨头被磨成粉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个动静,还有……这古代画匠在给壁画着色的时候,使用的颜料里会不会有的真能加进去骨粉呢?
江执边磨咖啡边在思考人骨成分水、骨胶和无机盐,其中骨胶成分占40,决定骨头的弹性和韧性,无机盐成分占60,决定骨头的硬度……骨的无机盐又叫骨盐,以钙和磷的化学物为主……
磷化合物经过分解形成磷化氢,磷化氢中有一种叫联磷的,在空气中会自燃,然后产生蓝绿色的微弱火焰……江执扭头盯着沙发上的肖也,心想着长得高的人,骨头里的磷化物也不少,全都给碾成粉做成颜料涂在壁画上,这日久天长的,这面墙都会地闪耀,还挺好看。
肖也哪会想到江执此时此刻的念头有多“绚烂”,一本正经地继续刚才的话题,“江执,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就不能约棠棠看电影了?你充其量就是她师父,人家还没未必承认的那种,你横扒拉竖挡着的算怎么回事儿?”
江执懒得多跟他废口舌,左右不过一句话告知没门儿!
肖也跟他掰扯道理,“第一,我也到了婚娶年龄了,跟棠棠在一起正好掐了我妈催着我相亲的念头;第二……”他盯着江执的侧脸,笑得纯心故意,“我是莫阿姨钦点的,您老人家不会不记得。”
江执磨咖啡豆的动作一滞,这次转头直逼肖也的目光,皱眉,“你喜欢小七吗?”
肖也懒洋洋的,“喜欢啊,不喜欢我费这心思干什么?”
“滚。”江执不悦,“你特么那叫喜欢?我看你就是打算拿小七做挡箭牌!”
肖也没恼,笑呵呵的,“我发现你这个人挺逗啊,你不让棠棠跟王琰走得太近,说王琰品格不好别有用心,又不让我约棠棠看电影,骂我接近她是拿她做挡箭牌。江执,你做人家师父做得是不是太操心了?”
江执停了手里的动作,转过身,背靠着吧台,“你还有扒门缝,哦不,扒石窟门偷听的习惯呢?肖也,这是娘们干的事。”
“你别管我是娘们还是爷们,江执我就问你,你管着棠棠工作上的事也就罢了,还管她要不要转行、跟哪个男人接触?棠棠真要是孤独终老没人要,怎么着,你还打算管她一辈子了?”
江执沉声,“那我就管她一辈子。”
肖也笑了,反问,“你凭什么?”
江执像是个被逼到墙角无路可走的人,嘴巴张了张,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回答。肖也见状不再吊儿郎当,坐了起来,抬眼看着江执,“外界都说盛氏夫妇鹣鲽情深,生出个女儿都像是个电灯泡似的,但实际上棠棠就是他们的掌上明珠,盛子炎和莫婳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棠棠一心跑敦煌,盛家二老表面不说什么,可背地里为棠棠操碎了心,尤其是莫婳,打了不知道多少遍电话到我师父那,好话说尽,拜托敦煌这边的人一定要照顾好棠棠。棠棠在这边任何的风吹草动其实都看在二老眼里,更别提前阵子你掉马的事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
“肖也你想说什么?”
肖也叹了口气,“我要说的是,如果推断没错的话,要不了几天盛子炎和莫婳就会来敦煌,你俩的事闹得太大了。”
江执一怔,眉间略有思考。
“所以刚才我才要问你,你凭什么要插手棠棠的人生,或者说,你有什么资格?”肖也一针见血,“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不说你的事儿我全都知道,至少了解你的性格。你回国就是奔着0号窟来的,因为理想?想要增长见闻?江执,我想这些都不是你真正的目的。你不说我也不追问,但牵扯到棠棠,我就问你一句,如果有一天你目的达到了,你会为了棠棠留下来吗?”
江执沉默,下巴的弧度因嘴唇紧抿而显得锋利寡淡,他久久没回答,像是在想肖也的这番话,又像是在想其他……许久后,他才开口,嗓音略低哑,“你确定棠棠的爸妈会来?”
他一直觉得盛子炎和莫婳挺放纵盛棠的,从盛棠平时的只言片语里也能感觉的到,在盛家,她父母是给了她极大自由和选择权,否则怎么会任由自家的独苗往敦煌跑?
别说是女孩子了,像是肖也这么个大老爷们,家里还一天三次的电话催促要他转行。
肖也毫不犹豫,点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
盛棠其实是充满挫败感的,躲着江执,是不想让他看着她心烦。
于是回了公寓就不敢露头,怎么都觉得自己这个粉头做得太失败了,他想听什么?喜欢听什么?老天,她熊真的是想到崩溃也意难平啊。
塑料姐妹花群遭殃了,被盛棠连番轰炸,气得程溱在群里直接发语音嚷嚷瞎叫唤啥?发春了你!还是你被他ua了?别搞得自己挺纯情似的,说白了你不就稀罕他的身体吗?直接扑倒完事了,管他想听什么?他从来不喝酒对吧?指定酒量不行啊,一斤敦煌玉液灌进去撂倒,你直接上!
游叶也在线,相比程溱的大嗓门,她温柔得很别听程程的,只会瞎出主意。
盛棠程溱你跟人家游叶学学,你说的那叫人话吗?我是那样的人吗?
游叶棠棠,我的意思是,男人被彻底放倒了之后还能干什么啊?你还白白浪费一斤的敦煌玉液。
盛棠……
程溱哈哈哈!那就生扑?以棠棠的体力够呛吧,我见过江执,那身材、那骨骼、那宽肩窄腰倒三角的……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游叶对了棠棠!你什么时候纹身去啊,锁骨上的签名早就掉了吧?
……
盛棠将群聊一关,打算跟她们俩断交24小时。
沈瑶来敲门的时候吓了盛棠一跳,第一反应就是江执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总觉得他会神经大条,然后又把她劈头盖脸的骂一通。
见是沈瑶后,心里那块石头轰然落地,又怕门外有动静会招来江执,贼眉鼠眼地往他门口瞅了瞅,赶紧把沈瑶拽进屋关好门。
弄得沈瑶莫名其妙的,但也没细问,含沙又婉转的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大抵的意思盛棠算是听明白了,还是香旋舞的事,还差最关键的一个环节,之前她答应过沈瑶要跳给她看,一直拖到现在也没能兑现承诺,所以沈瑶是上门讨承诺来了。
说起来还是她不对,让沈瑶空欢喜一场。
想来明天进窟的话也不会遭江执待见,心一横,一拍桌,“没问题,明天我就跳给你看!屋子里跳不开,咱戈壁滩上招呼,让你见见我飞天盛唐的厉害!”
第158章 凑热闹去
翌日,敦煌气温高达42度,虽说进了九月份,但天也没说短就短,好像入睡前天色将将黑,再睁眼一掀窗帘早就阳光刺眼了,弄得就跟从没黑过天似的。
盛棠都没敢直面江执,一大早就通过肖也请假,然后又补了句其实我这也是为了工作,师兄你想啊,我要不是爱岗敬业的话,我何必顶着酷暑自虐?窟里虽说热吧,但毕竟不直晒。
肖也当时还没醒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留在脑子里的也没几句,就隐约知道盛棠是为了工作想要通过他跟江执请假,一头雾水的,说话含含糊糊,“既然是工作,请什么假啊?”
“我今天不进窟啊。”
“不进窟去哪?”
“嗯……”盛棠在电话里思考,“去雅丹魔鬼城吧。”
结束通话,肖也又迷迷糊糊睡去了,临陷入梦乡之前还在想,没事去魔鬼城干什么,一堆破土堆的有什么好看的?接跟着就开始梦见雅丹魔鬼城,黄沙漫天,风从一座座土黄色的堆柱间越过时发出呜呜声响,像是有人在哭泣,他在戈壁滩上行走,走两步陷一步的,朝着最高的土堆前行,走着走着,戈壁之下猛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脚,有个阴森森的声音问他,谁让你进来的?
他就在梦里拼命喊放开我!棠棠你别怕,师兄来救你了!
……
有和阗美玉传入中原的地方名为玉门,河西走廊西端,是丝绸古道西出敦煌进入西域北道和中道的必经关口。距关西90公里外便有雅丹地貌群落,这群落之中有众多形状特殊的土堆,乍看过去像是有城墙、有雕像、有战舰,惟妙惟肖得很,只是遇风之后的声音烈烈森森,如鬼叫般,夜行转而不出,这才被叫做魔鬼城。
经过0号窟,车子继续前行,直到进入更广袤无垠的戈壁之中,那是一片形同青色海浪之地,一座座的土黄色就耸立在那片青灰色的戈壁之上,天高地阔人渺小,浩瀚之感油然而生。
盛棠今天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洗漱的时候先是好生担心肖也会不会很完整地表达出她的意思,磨磨蹭蹭的就晃到了快中午。
沈瑶虽说着急,但也不好意思直催,再加上大高温的,沈瑶对盛棠更是抱着愧疚之心,干脆请了顿午饭。盛棠倒是欣然接受,选了家空调最足的餐厅就往里钻,又要了好几大杯的冰镇杏皮水。
边吃边聊。
盛棠先是跟沈瑶说了关于胡旋舞和六幺舞的分解动作,又将飞天舞的动作要领跟她简单说了说,沈瑶在舞蹈上并非专业,所以听得云里雾里的,最后无奈低叹,“要说以前这人吧就是太讲究,好好的跳个胡旋舞不行吗?”
盛棠拄着脸,咬着吸管说,“胡旋舞在当时不被正统接纳,落在壁画上势必就有所改变呗,只是你负责的那块壁画里的舞姿所表达的意思更妖孽些,这也就是放在0号窟里,要搁在敦煌石窟群,画这幅壁画的工匠肯定会被拖出去宰了。”
沈瑶不懂舞蹈,但对于六幺舞和胡旋舞的文化背景是熟悉。
六幺舞自是不用说,跳得人少,渐渐失传,而胡旋舞,虽说在唐代盛行过,甚至杨贵妃还率一众胡旋女为李世民跳过胡旋舞,但实际上胡旋舞在当时那个年代的地位并不高,曾一度被认为是妖舞,就如元稹在《胡旋女》诗中云“天宝欲末胡欲乱,胡人献女能胡旋,旋得明王不觉迷,妖胡奄到长生殿。
可见胡旋舞当时的处境很尴尬。
盛棠讲起舞蹈来倒是滔滔不绝的,沈瑶边听边观察她的脸色,能明显看到她眼里的血丝和眼底隐隐的乌青,趁着她喝口水歇歇嗓的空挡,沈瑶实在忍不住问她,“棠棠,我怎么觉得你像是没休息好呢?今天真的行吗?天这么热,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盛棠一挥手,“没事儿,我现在喝杏皮水喝得毛孔里都嗖嗖往外冒凉气,不怕热。”
午后,盛棠又去备了服饰。
正所谓工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对于盛棠来说,画画是常态,是随手就能来的事,但跳舞不一样,是必须要有仪式感的。她要么不跳,一旦跳了,那必然是冲着认真去的。
准备得不用那么复杂,但一定要有,又特意请了位击鼓师傅,一切备齐,太阳已开始偏移,沈瑶相当于溜溜地陪了一个白天。盛棠给出完全宽慰雅丹魔鬼城只有到了夕阳西下才是最美的时候,我的舞姿那么美,当然要配上最好的时辰。
沈瑶想想也对,轮跳舞这件事人家盛棠是专业的,怎么说怎么就有道理。
盛棠心里想的却是,终于熬过大太阳了……
……
今天石窟里挺安静的,大家都在各忙各的都不怎么吱声。
平时有盛棠在,石窟里会时不时热闹一下,再加上祁余这只活宝,窟里时不时就能来一阵子的欢声笑语。今天不见盛棠,祁余的心情看上去也一般,爬高的时候罗占提醒他注意安全,他也只是“嗯”了一声,不像平时非得在罗占面前逞逞能才善罢甘休。
江执今天的工作效率不算太高,那些配好的颜料迟迟没下去多少,打算给塑像璎珞填金箔的时候又总会想起盛棠一脸求知若渴的模样,毛笔就迟迟下不去了。
在不知第几次看表后,江执放下手里的工具,冷不丁地问了句,“棠小七是怎么回事?你们谁看见她了?”
祁余和罗占都表示不知道,肖也在对比数字修复动态图,闻言后哦了一声,头也没抬,轻描淡写地来了句,“棠棠今早要我帮她请假,一忙我就给忘了。”
“请假?出什么事了?”江执问。
肖也的丝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抬头看着江执看了好半天,“记不清了,当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记住请假这俩字,哦,好像还有魔鬼……”
祁余居高临下,扭头俯视他,“怪不得天蒙蒙亮的时候你在屋里喊说什么棠棠别怕,师兄来救你,原来你做梦呢。”
一句话说得江执沉了脸。
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