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时间为名-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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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肖母送上车,目送她离开后,肖也扭头就对江执炸了,一把薅住江执的衣领,也顾不上是公众场合了。
“我特么招你惹你了,你这么祸害我?”
江执可没惯着他,反手一控他的手腕,将肖也生生推开,态度也跟刚才在里面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打盛棠的主意,就特么是招惹老子了。”
肖也踉跄了一下,站稳喝道,“你没娶她没嫁,我特么对她有想法怎么了?犯法啊?再怎么说我也算是正大光明,你呢,想出这种损招来害我?”
“害你?”江执哼笑,“至少你暂时不会被逼着离开敦煌了吧,你说我是在害你还是在帮你?”
肖也努力压下情绪,冷笑,“你觉得我妈相信?呵,她要是那么好骗还好呢。”
“她肯定不信。”江执拎了拎领口,锁骨处有一道红,肖也刚才手劲不小。
“老子又不是专业演员,她信了我的话才怪。再说了,自己儿子什么样当妈的心里不清楚吗?就你?”他上下一打量,“真要掰弯费点劲吧。”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肖也烦躁,“我的名声要是毁了,江执你得负责我一辈子。”
“就你还特么有名声呢?”江执嗤笑,转身就走,甩了句话,“你名声值几个钱?我能保证你起码这段时间不用去相亲,不会离开敦煌,哪本哪利?”
肖也在原地站了片刻,而后跟上。
两人没开车,反正穿过几条街就能回公寓,所以也没打车的打算。俩大男人,在街上并排走,挺拔身高,出色外形,自然惹眼得很,周遭不少视线黏在这俩人身上移不开。
肖也掏了烟盒出来,递了江执一根烟,自己叼了一根点上,吸了一口吐出,说,“江执,这世上有种人吧就是你这样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心思歹毒的说成良善无辜的。”
“心思良不良不紧要,达到目的是关键。”江执点了烟。
肖也越想越憋屈,啐了烟,“靠,小爷我就打棠棠的主意了,怎么着吧!”
“不怎么着。”江执没恼,语气不疾不徐的,“大不了我知道一次就整你一次。”
肖也一脸的不高兴,“你说你又不在国内待着,你招惹盛棠干什么?你能为了她从此就留在中国?”
人行道,前方红灯。
江执停在路口,看着遥遥的另一头红灯倒计时指示牌,沉默。
肖也挨着他站,头顶上的大太阳晃得他心烦气躁,可更让他烦躁的是江执的沉默。他夹着烟,但也没不想抽了,顺手就着旁边花坛的石围摁灭烟头。
烟头拿在手里,还微烫,他拇指和食指捻着烟头,一点点碾碎。
“江执。”他语重心长,“我说真的,你要是没打算在中国长待你就趁早让棠棠死了心,别耽误人家。棠棠是个好姑娘,我能看出来她是真喜欢你,你可别为了图一时爽就把人家的真心给糟蹋了。”
“我对她也是真心的。”江执低低开口,“肖也,我从来没像喜欢她那样去喜欢过一个姑娘。”
“是,你真心,你喜欢,然后呢?”
江执又被问到沉默。
肖也动了恻隐,想了想说,“棠棠喜欢敦煌,或许,你可以考虑为了她就留在敦煌,不走了。”
“不可能。”江执冷着脸,斩钉截铁。
“草!”肖也上了脾气,虽说没吼喝,但也是咬牙切齿,“你就是图一时新鲜是吧?就是不想负责对吧?行,你不考虑未来,我来考虑。”
江执转过身,看着他,“肖也你什么意思?”
肖也也转身,直面相对,“我喜欢棠棠,我没动真格的死缠烂打不是因为你是我兄弟,而是我知道棠棠心里只有你,我愿意退出来,只要她高兴怎么着都行,但唯独一点,她不能不开心,不能不幸福。江执,如果有一天你辜负她了,那我也不会跟你客气。你不是不想负责吗,我来负,你不是不想娶她吗,我来娶!”
红灯在最后一秒转成绿灯。
路口两边的人对走。
唯有江执和肖也两人没动,就站在那,似对峙。
周遭人流似水,这俩人就跟水中磐石,人群到他们两人身边都自动分流,还不忘回头瞅瞅这俩人,目光指指点点。
是赏心悦目不假,但也有一触即发的既视感。
江执抿着嘴,下颌线紧绷。肖也目光笃定,与他对视大有挑衅之势。
良久后,江执一字一句语气坚决,“谁说我特么不想娶她!”
江执知道肖也白天的话不是在开玩笑。
平时嘻嘻哈哈挺不着调的人,一旦说了严肃的话,那就是认真的,他了解肖也。
从咖啡厅出来,江执没回公寓,开车直奔0号窟去了,进窟之前给院里打了个电话,叫了个小徒去跑趟腿把盛棠给放出来了。
他坐在窟里。
照明灯没开,就湮在黑影中,眼前石壁上影影错错间像是有浮光在动。
这种异样成了习以为常。
石窟那头是祁余和罗占在说话,声音不大,都是在讨论工作上的事。当然还有些琐事,像是祁余埋怨罗占吃了他的面包,害得他都没吃早饭。
罗占就一如既往地呵斥他老子给你买,别废话了。
那我得要牛奶吐司,祁余变本加厉。
罗占不悦我给你买头牛得了!
沈瑶进窟检测时刚开始没瞧见江执,只觉角落了隐约一个黑影,着实吓了一跳。等视线适应窟里亮度看清楚对方后,她拍拍胸口,“怎么不打光啊?”
江执没说话,伸手开了探明。
沈瑶看出他有心思,还误以为他是在想工作上的事,走上前轻声说,“现在结果不还没出来吗,也许会有转机呢,胡教授是固执了点,但也是为咱们好。”
江执抬眼看着石壁,始终沉默。
见状沈瑶也不想自讨没趣,转身要走。
“沈瑶。”冷不丁的,江执叫住她。
沈瑶顿步,转头看他。
他抬头,问,“你会留在敦煌吗?”
沈瑶听了这问题只觉奇怪,笑,“当然了,我就是在这工作啊。”
“一辈子?”
沈瑶想了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一辈子吧。”
一辈子,漫长又短暂。
江执没什么要问的了,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沈瑶这个问题。沈瑶见他又不说话了,轻叹一声,宽慰,“别想那么多了,开心点。”
开心点,是啊,进了窟就不能不开心。
江执凝视着脚旁的探明灯,灯光不刺眼,柔和恬静,像极了那晚父亲手里马盏灯的光亮,父亲一手牵着他,一手微微举高马盏灯,映亮了石壁上的经变画,跟他说,“儿子你记住,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能修壁画。”
“为什么?”
父亲笑了,似真似假,“因为壁画有灵魂。”
后来,在他动手修复壁画的时候终于明白父亲的那句玩笑话,不是壁画有灵魂,是因为修复师的心情能直接影响壁画修复后的质量。
可敦煌这个地方,自他踏入之处就从没开心过。
要他留在这吗?
在这片令他窒息得快要疯掉的土地?
江执愈发烦躁,起身出了石窟。
月色被无垠戈壁稀释,起风了,那声音形同鬼啸,就像是来自魔鬼城深夜的声音。
江执靠在围栏上,抬头看着0号窟的窟门。
就像是山墙上的眼睛。
他注视着它,它也在注视着他。
令他不经意想起了尼采的那句话当你凝视着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敦煌,就是令他窒息的深渊!
江执咬牙。
信仰,我是个有信仰的人,敦煌就是我的信仰……
肖也的话冷不丁钻他脑子里。
信仰?
草!狗屁信仰!
他特么就是没信仰,能怎么着!
第198章 看看你
明明想通了的问题,结果一直纠缠到大晚上。
等回了公寓,江执还是没绕开这些个杂七杂八的念头。从冰箱里拎出瓶酸梅汤,刚打开盖,就见蓝霹雳慢吞吞地从屋子里爬出来了。
江执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它一步步爬到自己脚前,仰头看他。见状,他也看着它,就这样一人一龟相互看了许久,都不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江执探身下来,手里的瓶子一伸,瓶口对着蓝霹雳,说,“要不你来点?”
蓝霹雳凑上前闻了闻,看上去不大想喝,但又没扭头离开,眼珠子盯着瓶口,又像是要喝。江执把瓶盖放地上,往瓶盖里倒了些酸梅汤。
蓝霹雳又小心翼翼凑上去。
江执干脆坐在地板上,背倚沙发,一腿屈起一腿前伸,显得腿老长。他偏头看着蓝霹雳,见它尝试了一口酸梅汤后刺激得直张嘴,忍不住笑。
“你以前的主人都给你喂什么啊?肯定不像是跟着我这么吃香的喝辣的吧。”
蓝霹雳充耳不闻,还在跟瓶盖里的酸梅汤较劲。
江执搭在沙发上的胳膊支起,托头,又看了蓝霹雳少许时间,说,“如果带你离开敦煌,你舍得你的小女朋友吗?”
低着头的蓝霹雳蓦地停住动作,抬头瞅着他,弄得就跟真能听懂似的。
江执冲着它挑挑眉。
蓝霹雳有动作了,低下头,用嘴顶着瓶盖一步步挪开了,逃离了江执的范围。
要走你走,我不走……
“哎,话没说完呢。”江执冲着它喊。
蓝霹雳头也没回,给了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江执摇头,这龟是典型的倚老卖老。
目光一转,就看见了盛棠,站在门口,扒着半敞的门缝往里边瞧。江执嘴角微微上扬,故作没看见,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的酸梅汤。
盛棠进来了,怀里抱着个珐琅锅,轻手轻脚加赔笑,“师父,喝着呢。”
江执在瞧见她的这刻起,低压的情绪就烟消云散了,忍笑,嗯了一声。
“喝外面买的酸梅汤多不健康啊,来,尝尝我煮的酸梅糕。”盛棠说着上前,将怀里的珐琅锅直接放地板上,“等等啊。”
说话间一溜烟儿跑厨房去了。
江执抻头朝着厨房方向瞅了一眼,紧跟着快速挺身,伸手打开锅盖一瞧,嚯,真叫一个色香味俱全,晶莹剔透,光是看着就能觉出好吃来。
奇才啊,他第一次听说还能用珐琅锅做酸梅糕的。
听见动静后,江执忙又把盖子盖好,恢复刚才的坐姿。盛棠端了个托盘,托盘里有凉水杯和两只碟盘,外加叉子。上前,将托盘放珐琅锅旁边,碟盘拿出,一只放江执面前,然后顺势坐下。
打开锅盖,叉了酸梅糕放江执盘里,催促,“你快尝尝,绝对比外面卖的要好吃。”
都不用尝,刚刚他又不是没看过,单是拿眼睛一瞄就知道肯定酸甜可口。要不说她绝对是只瑞兽,酷暑之季,酸梅糕当道,开胃又解暑,尤其是符合他的口味。
江执没动,虽说味蕾和嗅觉都无法抗拒眼前的酸梅糕。
盛棠又为彼此倒了杯清水,“很多人吃酸梅糕喜欢配茶水,但是我觉得就搭着清水来吃最好,不会夺了梅子的清香,入口还能无限回甘。”
又抬眼瞅了瞅江执,“尤其是现在啊,夜风习习,一口清水一口酸梅糕,真是惬意胜过天上神仙啊。”
江执所在的公寓户型很规整,南北通透的朝向,窗子一开,再热的天也总能生出丝丝风影来,日头落山后,坐在客厅里,蝉鸣声声脆,闯进来的夜风能驱散盛夏炙闷,偶尔还能听见蝈蝈叫,那需要再晚些时候,风就会更凉快点了。
江执一条胳膊搭膝盖上,笑看她,“小七,你今晚过来确定不是兴师问罪?”
毕竟把她关了那么久,依她的性子,给他做酸梅糕?呵,往酸梅糕里放泻药才是她的风格,就像上次她往面里狠放辣椒。
这丫头,心思坏得很。
盛棠闻言马上举手竖指表态,“不能够!兴师问罪?nonono!你是我师父,做什么都是为我好,就像今天下午,如果师父不狠心点,我的工作效率哪能那么高呢?今晚的酸梅糕纯粹就是为了感谢师父您老人家的。”
一口一个师父。
若不是心虚,她能这样?
江执心里明镜,八成是今天下午的事她听说了。不经他同意,贸然陪着别的男人去见其父母?这说白了也是一种精神背叛,小姑娘尚算拎得清,知道自己做错了。
微微一笑,朝她一伸手,“过来。”
盛棠乖巧巧地蹭近他。
手刚搭上,就见江执手一收,她顺势就撞他怀里。
“叫谁老人家,嗯?”江执发了狠,掐她的腰。
掐得盛棠只觉又疼又痒的,笑着挣扎求饶,“不是不是,我口误,口误还不能行吗?”
江执搂紧她的腰,手臂微微一用力,就令她跨坐他腿上。
这姿势……
她动了动。
江执嘶了一声,低喝,“别乱动。”
不让动啊……
盛棠尽量保持不变姿态,然后用心感受了一下他……真结实。
心脏如鹿,撞得晕头转向的。
“小七。”江执抬头看她,“以后肖也再有这请求,绝对不能答应,听见了吗?”
盛棠哦了一声。
江执挑眉,“看上去不是很心甘情愿。”
“哪有?”盛棠搂住他脖子,“可心甘情愿了呢。”
心想着,不让她去不早说?之前可没见你表态。
江执不知道她心思所想,这回答倒是令他满意。见他嘴角舒展,盛棠贴上笑脸,“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啊?一回来我就做了,可折腾了呢。”
当然得尝尝。
江执刚要伸手,就听盛棠道,“放着我来。”
接下来的时刻……
什么叫做最难消受美人恩?江执觉得,这美人恩消受起来可真心是爽。
盛棠亲自喂他入口,再娇滴滴地问上一句,“好吃吗?”
“好吃。”
入口滑润酸甜,唇齿还能留香,再补上一口清水,果然如她所说,回甘无限。她又叉上一块给他,手指却不小心沾了汁。
素手纤细,指尖葱葱,唯独那一滴红,衬得她手指愈发白皙。江执跟着了迷似的,再张口不是冲着叉上的酸梅糕,而是情不自禁地将她的手指含在嘴里。
轻轻一吮……
盛棠只觉得天灵盖都快飞起来了,心尖都跟着一颤。
抽手,顺便将酸梅糕塞他嘴里,紧跟着又快速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块。
江执笑,含含糊糊说,“不是就盼着我对你做点什么吗?真想要做了,你就怂了?”
“那……理想和现实总得有点差距吧?”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现实比想象中的更美好?”
盛棠想了想,“我还得历练历练。”
历练?
江执忍不住笑,“棠小七,你是历练你自己还是历练我呢?真当你自己是在渡劫呢?这大晚上的,你趟趟往我屋里跑,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勇气坚信你不会吃亏?”
“吃不吃亏的先往后放,我找你是有正事啊。”盛棠说着,一口酸梅糕继续往他嘴里塞。
还能有正事儿?
江执嘴里全是酸梅糕说不出话,用眼神示意她。
“是但说无妨吗?”
江执一点头。
盛棠清清嗓子,腰板挺直,双手捧着江执的脸,一本正经——
“那个,你心里要有个数啊。”
还挺严肃的。
江执又是一点头。
盛棠舔舔唇,“是这样的啊,我在敦煌待着吧,其实我爸妈总是没把心放下来,觉得我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工作艰辛不说,平时在生活上也没人照顾……”
江执一扬眉,好不容易咽下酸梅糕,“你想离开敦煌?”
“哪能呢?”盛棠赶忙澄清,又往他嘴里塞酸梅糕,专挑大块的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