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岑寂-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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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岑寂》作者:长不出青苔
文案:
瞎了眼的金主突然张眼了!
章洐&徐岑安
眼瞎金主攻 vs 清醒大美人受
金主爸爸只包了他一年,在顺手解救下他之后。
协议到期的时候,他还在剧组拍戏,那天助理过去,送还了他的行李。
他拒绝了最后给他的电影资源,让人代发了简单的声明,退了圈。
其实几天之前,金主爸爸来找同剧组的新欢的那天,他就彻底聋了。
他失去了听力,也失去了生命里的星星。
星星从来不属于他,他也早就不是摘星星的小男孩。
不快乐的小孩总是急着长大,可是长大后也不快乐。
立意:看病要趁早,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第1章 拥抱的姿势
徐岑安进演艺圈实在是巧合。他不是科班出身,也不擅长演戏。
纯粹是因为长得好看,在人群中很是抢眼,被临时出事找代演的剧组挑中,又被忽悠着签了经纪公司,这才入了行。
当时那个都市言情剧剧组在拍戏,他给花店当跑腿,给道具组送订的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男三号跟导演闹了矛盾,路人帅哥徐岑安收了两百块,替演了一把落水戏。
他确实缺钱。
所以当带着墨镜穿着皮裤的莫哥找他说要签他,要捧红他的时候,他签了。
他倒不是想红,就是想发财。
他喜欢自由。可是自由太奢侈。
他得有钱。
他演了部网剧,还是男三号,他的戏稀稀拉拉拍了三个半月,中间做了两次网贷的广告模特,莫哥给了他两万块钱。只是个花瓶的角色,导演拍得也很粗糙。剧出来之后他守着电视看到第快二十集,才看到自己。
是个插科打诨,不学无术的男配角,目的是为了给男女主的感情助攻,顺便衬托男主角的品德。
寒门贵子和富家草包。
前者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后者属于笑料包袱。
他看得又羞耻又很开心。毕竟能体会到成就感的事不多。
只是后来的事情没有按照徐岑安的预料发展。他以为的混口饭,不是那么容易。
莫哥带他和手下的另外三个艺人参加的酒会,地方金碧辉煌,餐点也是精致诱人。
他喜欢吃的鱼离得远,他看了两眼,没有动筷,因为很快就被灌了不少酒。
手边的富商上下其手,他涨红了脸,周围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见怪不怪。同组的那个女演员,偶尔会给他带水喝,看到他求助的眼神,面不改色移开了目光。
他借口去洗手间,逃出去喘气。富商紧跟着就出来了。
刚出走廊,气没有喘成,就被拖到洗手间,压在洗手台上,白色的衬衫沾上了水渍,脏兮兮的,透着凉意。裤子被扒了下来,他挣扎着拒绝,富商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给他扇懵了,耳边嗡嗡作响,半天没缓过来。
回过神来,衬衫的扣子已经绷开了两个。
他记得很清楚,因为这衬衫是莫哥借给他的,说是什么牌子,之后还得还。
“不该得罪的人别得罪,别太天真。”
徐岑安趴着挣扎,还能抽空想起莫哥的这句话,他后知后觉的懂了莫哥当时那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那是掩饰不了的轻蔑,也是装模作样的怜悯。
他想着,已经很糟糕了。怎么能这么糟糕?
不知道喝的东西是不是加了料,浑身软绵绵,小腹一阵热意。
徐岑安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胃部一阵翻涌。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转身狠狠推了那个肚腩几条褶的禽兽,拔腿就跑。
他脚下虚浮,走得踉踉跄跄,裤子提在手里,松松挂在腰上,拉链的锁头早坏了。
就是这个时候,徐岑安觉得自己最狼狈的时候,他遇到了章洐。
其实之后的很多个时候,徐岑安都觉得自己很狼狈,没有自尊。但那个时候,他吓坏了,他扑到一个陌生人身上求救,祈祷这个转角撞到的衣冠楚楚的人,不会那么糟糕。
他终究没有吃到刚坐上桌就惦记的那条鱼。
而除了他惦记,桌上也没有人去品尝那条鱼。
徐岑安觉得可惜。为自己,也为那条鱼。
他被章洐带到了顶楼的包间,在这里交出了自己。
不知道章洐为什么会提出包养他。不过他已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需要庇护。
徐岑安想要自由。
徐岑安觉得这辈子,最想要的就是自由。
可是因为是章洐,他自己走进了牢笼。
徐岑安甚至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男人,但他已经被草熟了。章洐很重欲,总是饭还没吃完就要他。
徐岑安吃饭细嚼慢咽的,所以总是饿着肚子被顶得断断续续。
徐岑安不知道,章洐很是受不了他安安静静吃饭的样子,偶尔的眼神对视,总觉得徐岑安在勾引他。
帅哥无语。
他们初遇的那天,徐岑安确实被下了点助兴的药,脸很红,顾盼间都是媚色。他被章洐抱起来,外套遮住了春光。
章洐抱着他缓步走进电梯的时候,一脸的正气凛然。徐岑安难耐得蹭了两下,都觉得自己像在亵渎圣僧。
刚刷卡进了房间,章洐直接抱着他进了淋浴间,水浇下来的时候太冰,激得徐岑安叫了一声。
清哑的嗓子,叫的章洐后槽牙咬紧,脸又黑了几分。
其实章洐当时就在包厢里,在徐岑安的对面,那道鱼就摆在他前面。可惜徐岑安一直紧绷着应付不暇,没有注意到他。
但章洐注意到了他看鱼的小眼神,不知觉的嘴角就带了点笑。
“你这么喜欢扒着我?”
徐岑安脚着了地,腿一软,又扑到章洐怀里。声音颤着,羞耻得浑身泛着红,眼尾更是红得像上了层胭脂。
“对不起,我有点站不住。”
“谢谢你,真的。”
”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章洐听得到他在说话,水声淅淅沥沥,又好像没听见他在说什么。章洐一只手揽住他上半身,紧紧贴着,把他轻轻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扒下他湿透的裤子,露出徐岑安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章洐只觉得白得晃眼,像玉一样,又冷又暖。
徐岑安的下巴搁在章洐肩膀上,像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这个姿势,让他想哭。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头顶淋的水。
章洐改变主意了。
他要他。
是这个人主动勾引他的。这不算乘人之危。
那天房顶的吊灯一直在晃,让徐岑安觉得好像回到了那年夏天,他躺在少年身旁,盛夏的阳光漏到地上,斑斑驳驳,随着树影晃动。
一样晃眼,也是一样的少年。
第2章 从来如此
章洐是个合格的金主,出手大方,徐岑安知道他与章衍是走肾不走心的关系。
他不打算与章洐谈感情,他会克制好自己。
他大概知道章洐为什么好像很迷恋自己,因为他长得像徐珂羽吧,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其实挺没意思的,他小时候就经常躲在后面看着他们玩耍。
唯一一次鼓足勇气,最终落得个被关禁闭的下场。
徐岑安少时过得不能算不好,不短吃穿,只是过得很孤独,整个宅子里没有人跟他说话。
连帮佣都怕跟他多讲话,惹了大夫人嫌。
他的母亲是徐家长子的情妇,为了能上位偷偷生下了他。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他还未记事就没了母亲,被徐家接了过去,过上了锦衣玉食,没有自由也没有朋友的日子。
章洐抽烟,抽得不多,很喜欢吸一口烟捉他过去亲他。
尼古丁的味道,呛得徐岑安咳嗽,咳得眼泛泪花。
这个时候章洐就会很满意地去舔他的眼睛,他说徐岑安的眼泪是甜的。
莫名其妙。
章洐喝醉了,要徐岑安去接。
徐岑安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难得发了脾气。
他把章洐买给他逼他穿的尾巴剪秃了,这才顺了气,去车库开车。
只是不知道徐珂羽也在,徐柯羽的朋友们怎么可能喜欢他。
徐岑安被刁难,一群人闹哄哄地请教他该怎么讨好金主。
章洐并未出声,由着他们闹。
“哎,这个谁,这位是个演员,很会演戏吧,教教呗,怎么讨人欢心?我家老爷子天天让我去哄客户,孙子一样。”
“没点眼力见,没见人小徐总烟灰都掉地上了?”
“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什么态度,装什么清高。”
徐岑安神经性的耳鸣犯了,当他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就会这样,严重的时候还会暂时性的失聪,只是很多年没有过了。
他听不大清楚对面的人在说什么,但是看得懂他们脸上的鄙夷和轻蔑。
很烦,章洐到底走不走。
直到被按着趴在地上,坚硬的皮鞋碾在脸上,徐岑安好像才反应过来。
原来他低贱到了这种程度。
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眼前像一幕哑剧,真的很没意思。
第二天章洐酒醒了,好像很懊恼昨天的荒唐事。
“以后不会让你去那种场合了,公司新投了个言情剧,男一给你。等这个演完,给你造点势,我捧你上大荧幕。”
章洐拍了拍他的屁股,又抱着他凑过去咬耳朵,像是对他很迷恋,“别给我在剧组勾三搭四。”
徐岑安的耳朵很敏感,耳垂被含住,他顿时软了下来。
他拍戏的这些天,收到了徐珂羽的短信。
几张照片,是徐珂羽亲密地搂着章洐。
“你知道的吧,从小你就是个赝品。”
他知道,但没什么关系,他们的协议快到期了,甚至等不到这部剧结束。
有一周了吧,他忙着拼命背词,没有联系章洐,章洐倒是自己来了。
他接受着大家的奉承,给剧组的工作人员发了热饮和礼物,又说,算他家言言请的。
柏言,男二,天天针对他。他本想着和平相处,原来是被另一只金丝雀啄了眼。
徐岑安不想拍戏了,他的听力问题越来越严重,可是戏拍了一大半,他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他会把所有人台词背熟,在心里默念,等轮到自己的时候就说话。
“你抢词两次了,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故意找我事呢?”柏言大声嚷嚷,原来是对方临时加了几句台词。
徐岑安向他道了歉,又紧张盯着对方的口型,这才顺利过了这场戏。
他一直背对着场边坐着的章洐,没有看一眼。
医生说他需要心理治疗。
小时候那场事故之后,他经常听不到声音,他的父亲带他去医院检查,查不出任何问题。
“不要妄图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博取关注,你那个上不得台面的母亲下场不够惨吗?”
“既然徐岑安说他听不见,大家就别跟他说话了,让他自己在房间里好好反省。”
“徐家不养心思不纯的撒谎精。”
他确实获得了父亲片刻的关注,然后就付出了代价。
到这一天了,他的戏被男二抢了不少,正好拍完了,真好。他接过了助理手上的行李,拒绝了最后给他的电影资源,让人代发了简单的声明,退了圈。
他还是没什么钱,可是他自由了。
可能这是报应,对他想走捷径的报应,也是对他妄图得到关注和爱的教训。
从来就不如此,他应该习惯了。
第3章 撒谎精
等到原定徐岑安杀青的这一天,章洐来剧组的时候,才发现拍着戏要杀青的是柏言,而徐岑安早已不见踪影。
“章总,您看我们言言不错吧。”是凑上来献殷勤的制作人。
章洐有点慌了,“徐岑安呢。”
“啊?他啊,徐岑安早杀青了啊。”制作人有点莫名其妙,他知道这部剧是章总投的,本来以为关系户是男主角徐岑安,谁知道那天章洐亲自过来给柏言撑腰。
幸好后来修改了剧本。
不过柏言真是个矫情的事儿精,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
章洐听着制作人吹着组里如何优待柏言,感觉快要控制不住脾气。他懒得再呆下去,转身就走,又被一脸喜色的柏言缠住了。
“章总,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我们剧组啊。”
“你们剧组?”章洐说得咬牙切齿,又不知道这气该往哪儿撒。
是他没忍住来找了徐岑安,谁知徐岑安对他爱答不理,看到他立即移开了目光。
章洐叫了他几声,背对着他的徐岑安一直没有回应,章洐的脸立马就沉了下来。
一个被他养的金丝雀,一周了一点信息不知道发,还在为之前的事跟他闹别扭。
他要什么没有,巴巴跑来殷勤个什么劲儿,要捧谁不是他说了算。
”这剧还有谁演了?”
“章总,男二给了柏言,是张姐的意思。”
“行,车上的东西拿下来给大家发了。”
“就说,是柏言给大家送的。”
他又凑到徐岑安身边,举着杯徐岑安爱喝的柠檬柚子茶,“拿着,算我们家言言请的。”
他看到徐岑安垂下眼睛,一声不响地接过去,放在了一边。
或许徐岑安是吃醋了,章洐又有些高兴。
只要徐岑安能对他服个软,撒个娇,他可以像以前一样宠着他。
可是他在场边坐了一天,徐岑安看都没看他一眼。
那次聚会之后,他能感觉到徐岑安愈发不爱跟他说话。
章洐叫他常常得不到回应,只是晚上睡觉徐岑安还是会紧紧抓住他的睡衣袖子。
他很后悔,也尽力给徐岑安补偿了,他承诺了,他会捧徐岑安大红大紫。
当时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才由着那群人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也不甚清醒,之前就被徐珂羽串掇着来了气。
跟别人家可心的金丝雀不一样,徐岑安对他有些冷淡,确实是予取予求,却从不主动。
没提过什么要求,安安静静,存在感很小。
特别是那段时间,徐岑安总对他爱答不理,给他发的信息越来越少。
倒显得他才是求着人的那个。
第一次见面时还会知道求他,那个时候站在包厢里面对着一群人的刁难却像是很有骨气。
只要徐岑安开了口,他就会为他出头,就像他们初见时一样。
可是徐岑安什么也没说。
一直等到徐岑安被按着趴在地上,章洐才发脾气摔了酒瓶,吓得一群人不敢再动。
徐岑安的性格看起来软,但其实听话乖巧只是表面,他很倔,性格冷淡,也不易信人。
再之前,可能是两人相处了几个月后,他感觉徐岑安开始逐渐依赖他。
睡觉要抓着他的手,会常常细声细气地跟他讲话,会学着做他喜欢吃的菜,会在早上醒来后偷偷亲他,也会主动给他打领带。
清晨的光打在徐岑安脸上,章洐看着对方专注的眼神,感觉心跳得很快。
可是突然有一天,什么都不对劲了。
他不知道徐岑安竟然就是徐珂羽的哥哥,一个私生子,却比婚生子大。
他对小时候的徐岑安没什么印象。他小时候很调皮,他父亲管得严,在家不自由,他就常去隔壁的徐家玩,倒是没怎么见过徐珂羽的这个哥哥。
“他从小就是个撒谎精,特别会装。”徐珂羽说得没心没肺。
章洐脸沉了下来,明显不高兴了。
“干嘛,你不信?”
“算了算了,说他干什么,显得我容不下他似的。走啊,陪我去吃那家日料吧,我定好位置了。”
章洐没有拒绝,他们这些家庭出身的,对私生子本来就没什么好印象。
其实那天早上,徐岑安破天荒地跟他提了要求,想跟他一起吃晚饭。
他答应了的,可是食言了。章洐坐在精致典雅的日料店里,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