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夫-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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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漂亮且纤瘦的人都有一种本能的善意,掰了一块自己的饼干递过去,“给你…”
沈易尧没接,而是以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打量了乐天一番,后者被他看得有点儿不安,收回了手,抱起乐招财,忐忑的问:“你喜欢猫猫吗?”
沈易尧嗤笑一声,“原来不是装的,是真的傻…不过也是,估计也没人天真到用装傻这一招来接近辰哥。”
乐天茫然的望着他,他觉得这个人不搭理他,没意思,起身想走了。
沈易尧的目光里无端浮现出一丝怨毒,“这就更令人生气了,你要是有点儿心计有点儿本事也好,这样我输的心服口服,可是凭什么你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傻子都能得到他的爱呢?你不过是生的幸运点儿,有幸能和他一起长大,近水楼台先得月了而已,你又能帮得上他什么?”
乐天不懂他的怨气,但明显感觉到了恶意,他从秋千架上跳下来,无所适从的四下张望,下意识想找一个靠山,“辰辰,辰辰去哪儿了?”
沈易尧冷笑了一下,低声道:“你要找他吗?我带你去找他吧。”
乐天半信半疑,“真的吗?”
“真的。”
乐天一下子又高兴了起来,跑过来拽住沈易尧的袖子,“走吧走吧,去找辰辰。”
沈易尧抓住他的手腕,眼神晦暗不明,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好,走吧。”
他避开佣人的耳目,将乐天带到了停车场,他带来的司机正在一旁抽烟,看见沈易尧来就按了烟头,起来迎,“三少…”
司机看见他后面的乐天,顿了顿,“你不是要外出吗?”
“是啊。”沈易尧随意的回道,拉开车门,叫乐天坐进去。
小傻子惦记着去找辰辰,早就把之前景辰的叮嘱忘在脑后,抱着猫钻进了车里。
司机小声道:“三少,贸然把乐天先生带出去,不太合适吧,要是让景家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沈易尧眯起眼看着他,“他们还能为一个傻子杀了我不成?”
“不是,这个……”
沈易尧坐在副驾驶,眼神一沉,“开车。”
司机无法,只好启动了车子。
从根本上来说,沈家的小儿子就是个疯子,也许是从小受到了排挤,忽视,造使了这种极端的性格。他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且不计后果,极其阴毒又逞一时之快。
他不按常理出牌,很有可能为了泄一时之愤,而无视其中的风险以及后果。
第二十一章 私愤
车辆从后门离开景家,门卫看到车牌就认出了沈易尧的车,没有盘查便放行了。来者是客,景家再流氓也不会去搜查客人的车子。
窗外的风景逐渐陌生起来,乐天有点儿不安了,小声问道:“要去哪儿找辰辰?”
沈易尧没答话,对司机道:“去城郊的废弃仓库。”
司机心里一紧,“少爷?”
“按我说的做。”沈易尧借着后视镜打量乐天,对方一脸的迷茫,这种懵懂的样子更是让他心里妒火盛起:就,就这么个东西,他花了几年的时间去亲近景辰,充实自己,最后就输给了这样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乐天眼见着出了城区,窗外变成了荒芜的野地和长长的大马路,愈发的惶然。这条路基本上只有大车运货才走,人迹罕至,路边只有废弃的工厂。
他有点儿慌了,正要开口质问,车忽然在一处旧建筑旁边停下了,乐天愣了一下,紧接着车门被打开,沈易尧一把将他拽了下来。
乐天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忽然对他动粗,他四处张望,还想找到景辰的踪影。
然而景辰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他扭身想走,却被沈易尧拽住,这人看着挺瘦的,力气却反常的大,乐天被拽的手腕疼,踉踉跄跄的进了仓库。
沈易尧指使司机在外面关上铁门,然后回身看向乐天。
年久失修的大铁门吱呀吱呀的响着,关上了,空旷的仓库里一下子就昏暗起来,空气中散发着冰冷的铁锈的味道。
乐天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抱着布偶猫往角落里躲,沈易尧拽住他的衣领,这时候那种带笑的面具才完全破裂消逝。
他早就忍到极限了,恨不得把这个人茹毛饮血,撕个粉碎,沈易尧咬牙切齿的盯着乐天,狠声质问:“凭什么?!凭什么你们不用任何努力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凭什么我费尽了心思都比不上你们的一句话?这不公平!”
乐天吓得哆哆嗦嗦的,眼角瞬间红了。就是景辰生气的时候也没这样大声的骂过他,乐天委屈了,奋力的挣扎起来。
沈易尧抬手将乐天狠狠地推到地上,一脚踢中了他的小腹,眼里尽是疯狂,“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想这样做了,你知道吗,看见你坐在景辰怀里,我恨不得杀了你!”
乐天惨叫了一声,捂着肚子蜷缩了起来。他好疼,从来没有这么疼过。小腹是最脆弱的地方,没有骨头的保护,里面尽是柔软的内脏。
乐天的眼泪涌了出来,艰难的抬头去看沈易尧,泪眼模糊之中只能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他抽泣着,很不理解的控诉:“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我,我好痛…好痛,辰辰,辰辰……”
沈易尧沉默不言,他冷漠的盯着乐天,连续不断地暴戾地踢着他的后背和肚子,像是在发泄多年的积怨一般。
乐天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苦,浑身痛的得散架了一样,沈易尧一脚踩住他的手,用皮鞋的鞋跟碾着他的手指,“艺术家是吗?画家是吗?不就是会画几张破画,你有什么值得傲的?!”
纤细的指骨被碾踩的咯咯作响,乐天凄惨的哭叫起来,竭力去推沈易尧的脚,“不要!好疼!放开我,放开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布偶猫愤怒的冲了上来,伸长了爪子抓挠他,张嘴咬住沈易尧的裤腿,使劲儿的把他往后拖。
然而小猫的力气又有多大呢,更何况是只品性温顺的宠物猫,连老鼠都不会抓。
沈易尧狠狠地踢开了布偶猫,小猫微弱的叫了一声,趴在地上艰难的想要爬起来。
沈易尧干脆想过去踩死它,乐天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飞扑过去把布偶猫护在身下,蜷缩着身体抱住它,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不要,不许打猫猫…”
沈易尧拽起旁边的废弃的金属水管,粗暴的抽打在乐天的小腿上,恶狠地骂:“像你这种人,就该废了,废了才好,又傻又残,我看谁还会要你!”
“啊!”乐天这一声几乎只叫了一半,就疼得出不了声了,无力地趴在地上发抖,却还记得要保护布偶猫,紧紧的把它小小柔软的身子抱在怀里。
高高的水泥窗外泄进了夕阳的光辉,地板上的灰尘在空气中漂浮着,沈易尧随手扔掉铁管,看也不看乐天一眼,扭身就走。
司机一看门开了,立刻就迎上来,犹豫地往里面看了看,“少爷,那个,他怎么办?”
“扔着不管。”沈易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返程。”
乐天在地上躺了十几分钟,才有了点儿力气,艰难的爬了起来。他哭着去抚摸怀里的猫,凄惨的求道:“猫猫别死,猫猫不要死…”
布偶猫抬了抬头,虚弱的喵了一声,舔了下乐天的手指。
湿润温软的触感让乐天的眼泪汹涌的往下掉,他抱着猫,一瘸一拐的往外走,一边哭一边安慰,“猫猫别怕,带你去看医生…看医生……”
外面的夕阳只剩下一点儿,天色渐暗,大路上连个路灯都没有,黄尘漫漫,触目之际荒无人烟。
乐天哭着,强忍着身上的疼,踉踉跄跄的顺着路往回走。一辆满载的货车从旁边疾驰而过,远光灯刺痛了眼睛,乐天吓得几乎跌倒在地,突如其来的记忆令他的脑袋剧烈的疼了起来。
那天好像也是这样,圣诞夜的隆冬,穿过马路时疾驰而来的车辆,刺耳的鸣笛声和明亮的车灯,紧接着他的身体忽然飘了起来,又重重的摔在地上,视野中是城市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还有喧闹着围上来的人群和漫上的血色。
好冷,好疼,好累,天黑了,冷风吹了起来,怀里的布偶猫已经不叫了,只有微弱的体温和呼吸能让人知道它的生命还在延续。
“辰辰…”乐天小声哭叫着他的名字,声音破碎不堪,“辰辰你在哪儿?辰辰…救我,快救救我…”
前方忽然传来车辆急急的刹车声,紧接着有人打开了车门,脚步声杂乱的接近,有人在喊:“找到他了!找到了!”
乐天茫然的抬起头,还没看清楚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而结实的怀抱中,他感觉有人在抚摸他,安慰他,说没事了,他来了。
乐天张了张嘴,他又想哭了,可是已经哭不出来了。他竭尽全力的把布偶猫抱起来,塞给来人,“求求你,快救救猫猫…”
景辰的手都在颤,担忧,愤怒,想立刻把面前的人抱进怀里安慰他所受的所有的伤痛,又想立刻把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他咬了咬牙才勉强克制住那股复杂的情绪,他伸手将乐天抱了起来,转身往车里走,低声道:“没事了,没事了乐乐,我们回家。”
第二十二章 以牙还牙
乐天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在剧烈的抽疼,哭都哭不出来了。这种强烈的疼痛,像乐天这样的心智,如果不是因为惦念着要救布偶猫,可能在路上就昏过去了。
一直到景辰把他抱进暖和的车里,小心的让他躺在后座时,乐天才知道安全了,几乎在瞬间就昏睡了过去。
景辰坐在后座,让乐天枕着自己的腿,亲信周成在前面开车,一路疾行。
私人医生已经在景家严以待阵,景辰的车一到,就开始着手检查。 乐天身上的伤处非常多,小腹受的那一脚造成了脾胃轻微出血,指骨错位,小腿骨裂,后背上的淤青不计其数,几乎连成一片。
布偶猫的情况也不好,肋骨断了两根,所幸没伤到内脏。猫的生命力顽强,自愈能力强,固定之后养段时间大约就能痊愈。
趁着乐天昏睡,医生给他打了吊针,为伤口上药,又给小腿上了夹板。
给手正骨的时候实在太疼了,乐天尖叫了一声惊醒过来,景辰立刻把他揽进怀里,死死的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乱动,亲吻着他的头发哄慰,“没事没事,很快就好了,乐乐乖,听话。”
乐天把脸埋在景辰胸口,呜呜的哭泣,“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打我…乐乐很乖,没有做过坏事,可乐乐好疼啊…猫猫也好痛啊……”
景辰没说话,他只是紧紧的揽着乐天,眼睛里逐渐漫上了血腥和阴鸷。在监控里看到沈易尧将乐天骗走的时候,他恨不得隔着屏幕将那人拉出来弄死!
要不是乐天还戴着手环,景辰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沈易尧就是个疯子,是绝不会吐露乐天到底被带到哪里去的。
“我会给你报仇的。”景辰低头亲吻乐天的额头,语调温柔似水,眼神却冰冻三尺,阴狠得可怕。
周成敲了敲门,探头进来,“辰哥,沈易尧已经控制住了,关在地下室,要怎么处置?”
景辰磨了磨牙,“先关一晚上,明天联系沈家,让他们看看自己的私生子是个什么东西!”
景家的男女老少都过来看望了一番,又一一被景辰连劝带轰的哄走了。乐天现在需要休息,房间里不能留太多人。
乐天躺在床上,这会儿又有力气抽抽搭搭的哭了,他努力的向景辰伸出手,祈求道:“猫猫呢…猫猫在哪儿…乐乐要见猫猫……”
景辰无法,只好把猫窝移到卧室,让乐天能看见它。
“猫没事,它吃药了,在睡觉。”景辰抚摸着乐天的额头和侧脸,轻声哄着,“乐乐也睡觉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乐天惴惴不安,不肯闭眼,“你不要走了。”
“我不走。”
乐天不肯睡,抱着景辰的胳膊抽噎着抱怨:“他好坏啊,乐乐给他饼干吃,他不要,还踢我的肚子,用棍子打乐乐的腿,乐乐好疼…他还踢猫猫,猫猫也好疼,它那么那么小……”
他像一个在幼儿园受了欺负的小孩,抹着眼泪跟大人告状,希望有人为自己做主。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景辰的吻轻轻地压在乐天泪湿的睫毛上,低声道,“你不用怕,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乐天期期艾艾的重复景辰以前说过的话,“错了就要受罚,要罚…罚他,嗯…罚他一个月不许吃零食,也不许出去玩,把他也关进黑屋子里!”
景辰失笑,抚摸了一下乐天的额头,拨开额前的刘海,纵容道:“好,都听你的。”
乐天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已经给了沈易尧顶顶严厉的惩罚,心里的怨气也散了,抱着景辰的手乖乖的睡了过去。
景辰等他睡熟了,才小心的拉起乐天的胳膊,将带有安眠和止痛作用的镇定剂注射了进去。他的动作非常轻柔,乐天只是在睡梦中皱了下眉,吧哒了一下小嘴。
景辰笑了,低下头亲了亲他的脸,“梦见什么好吃的了?”
乐天悠长的呼吸着,不一会儿就连梦都没了,陷入了安稳静谧的深度睡眠。
这种睡眠对他的身体有好处,尤其是在受伤的情况下,身体需要很大的能量去修复伤处,深眠很有必要。
他这一睡就睡了很长时间,第二天早上快九点的时候景辰过来看了一次,他还在睡。景辰干脆就没叫醒他,把窗帘拉严实了,又下楼去了。
沈当家已经来了。
说起沈当家来,其实当年也是个枭雄,年轻时和景老爷子是过命之交,不过前些年两人之间出了些不太能上得台面的过节,最近不怎么见面了。
就算见,也必然要互呛两句,所以景辰没让他俩碰面,自己去客厅接见沈当家。
沈当家是赔罪来的,底气不甚足,景辰倒茶的时候他特意平举了茶杯。这种尊敬的动作本不必对一个小辈做,但谁让自家不争气的闯了祸,还得老子来善后。
景辰坐在沙发上,招手叫来周成,把沈易尧诱拐乐天的几张照片放在了桌上,平静道:“沈叔,我叫您一声叔,是把您当长辈看待的,但是出了这事儿,我也不能装作没看见。”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景家素来宽厚待人,可也不能任人欺负,乐天是我明媒正娶进来的,唯一的爱人,是名正言顺景家的人,被您的儿子这样对待,我不能忍气吞声。”
茶杯里的水面微微荡漾,那几张照片就放在旁边,沈当家一看,脸色就青了,暗骂自己小儿子不是个东西。
他本来对沈易尧就没什么期待,这人心思过深,偏执狂悖,根本担不起大任。他就想着这人能老实的在两个哥哥底下过着富贵闲人的生活就行了,可没想到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绑架、殴打人家的情人,还是个智力低下的小傻子,这也能下得去手?道上最讲义气,首先就是祸不及家人,沈易尧连底线都没有,做事只凭心意,实在是叫人不屑。
沈当家试探的问:“那二少的意思是?”
“五十鞭。”景辰放下茶杯,平淡而冷然的看着沈当家,“外加三根手指,不过分吧?”
沈当家心头微微一凛,五十鞭子还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但三根手指实在是出乎意料。鞭伤养养还能好,但剁了手指可就落下终身残疾了。那人虽然受了伤,可还没留下不能痊愈的后遗症吧?
再转念一想,听说小傻子的手指也伤了,恐怕景辰这是要把他受的伤全部加倍返还在沈易尧身上。
沈易尧只是他一个不怎么上心的私生子,不是继承人,也没有什么用处,沈当家犯不着为了这个跟自己的世交闹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