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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公主明天要登基-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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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
  李重之正要往前军都督府去打听些消息,赵盈带着人进了门,他着急忙慌的,差点儿迎头撞上去。
  挥春往赵盈身前护,徐三也不知是从哪里窜出来的,一把按在李重之胳膊上,阻下他的那股冲劲儿。
  他看清眼前人,忙告罪:“殿下怎么这时候出宫了?臣正要往前军都督府去,心下着急,一时没看路,险些冲撞了殿下。”
  赵盈缜着脸把路让开:“你自去你的,不必管我。”
  李重之才欸的一声应了,连犹豫都没有,闪身从她身旁快步而去,带起一阵风来。
  门上当值的小校尉早就有眼色的往里头跑,去给周衍送信儿了。
  是以赵盈过了影壁墙,走出去不到一箭之地,周衍对抄着手快步迎来:“殿下怎……”
  “茂深问过了,你说我为什么出宫?”她扭脸吩咐挥春和书夏带人去后宅中安置打点,才又提步往正堂方向去,“都什么人来过司隶院了?”
  周衍摇头:“事发突然,又实在紧急,世子他们都没来,臣还听说……”
  他吞吞吐吐起来,赵盈眉心一拧:“什么事,快说。”
  “武举开科,世子好像……也去报名了。”
  赵盈脚步果然顿住:“他去报什么名?广宁侯府知道此事吗?”
  周衍又摇头:“一出宫世子就没回侯府,直奔兵部而去,臣那会儿听见世子说了几句话,大抵是这个意思,所以臣说好像,并不确定的。”
  赵盈气结。
  薛闲亭这是添乱。
  他要真是去报这个名,必不是为她。
  军中有一个徐冽足以,况且朝廷下旨,要罗高白一月之内了结北境战事,赵盈前世读过兵书,北境战场大齐几乎举国之力相抗的,罗高白只要不是个傻子,就不该吃败仗,现在只是命他再想法子,速战速决。
  是以徐冽这个功,是稳稳握在手中了。
  班师回朝再赴柔然,战事虽艰,但以大齐如今国力,也不至于有亡国之祸。
  最坏的结果也无非割地赔银以降,可这过自也算不到徐冽头上去。
  薛闲亭这个时候真到兵部去报名——便是应了杜知邑那天的话。
  他们这些人,读圣贤书长大,兴国之兴,难国之难,所以他一出宫直奔兵部,连家都不敢回。
  看来广宁侯是太纵着他了。
  “你派几个人去把他给我弄回来,只传我的话去问高良骞,薛闲亭这名报没报,让他自己看着办。”
  周衍又迟疑:“殿下不如派人去告知侯爷?”
  “他能把他爹娘活活给气死,告诉广宁侯让他提刀闯到兵部大堂去劈死这个逆子吗?”
  赵盈横他一眼:“赶紧去。”
  周衍这才不敢再多说什么,掖着手匆匆出门,同门外小校尉吩咐了几句,而后又转进堂中。
  “我在上阳宫中,虽得到消息,知道的却不多,你细与我说一说,今天太极殿上,高良骞和云郎之是怎么回的话。”
  周衍往一旁官帽椅坐下,与她娓娓道来,重中之重自然是提及柔然与北国勾结一事。
  赵盈越听脸色越黑。
  先帝朝时重文轻武,到昭宁帝御极仍是这样,但先帝登位之初,朝中良将并不缺,只是多年无战,先帝本身也不是个好战的性子,才越发看重文臣,一干武将地位大不如前。
  是以那时候的确是四海升平,无人来犯,说白了也是不敢,明知道讨不着什么好处。
  昭宁帝御极十几年了,朝中缺将不是今年才缺的,柔然要勾结北国兴兵来犯,怎么偏要等到这时候?
  “其实臣前些日子从安之那儿听了一些,小宋大人供职户部,估计是年下见面时小饮,谈起几句,如今……国库空虚,其实勉力支撑而已。”周衍抿了抿唇,“殿下觉得,柔然和北国此时勾结,内中另有蹊跷?”
  “国库空虚?”
  周衍点头说是:“自前年各地便不断有灾情,去年西北地动,赈灾的银款后来虽都寻了回来,但朝堂毕竟是前前后后出了两笔银子去赈灾,朝中官员贪墨成风,抄陈士德家和胡为先家,银子虽都充入国库中,但也未见有多大的作用。”
  他抬眼去看赵盈,赵盈立时明白了。
  在扬州府她大手一挥,还把从章家抄来的银子充入了扬州府库,用以退还百姓税银,之后剩下了多少,她也没过问,但看样子,也是没剩下多少。
  腊月底北境战事一起,从各州府借调粮草,筹措军饷,又是一大笔款项,均由兵部拟票,这两项开支年初预算上课都没有。
  本来也是要等到复朝之后由户部调出,归还各州府府库去,现在提前复朝,户部这笔银子就得紧着往外出。
  柔然再起兵,还要筹南境驻军粮草与军饷……
  “朝中有内奸。”
  赵盈语气反而淡了下来。
  周衍听来却心惊:“殿下,这话出了司隶院,却不好说的。”
  当然不好说。
  她明白沈殿臣在太极殿上的欲言又止,更明白昭宁帝为何单传他入清宁殿了。
  这种事,其实瞒不了任何人。
  都是老狐狸,高良骞当殿把两国勾结之事点透,必定也是故意的。
  可是如此一来,军中形势便更复杂。
  北境之危恐还好解些,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徐冽在战场,她不免悬心。
  “把徐五和徐六他们也派去吧,昼夜兼程,五六日也就到了,于战局大势或无多大助益,京中人却多少能安心。”
  眼下她也顾不上细究表姐的心思到底是她想多了还是真有其事,但不管怎么说,能多一个人在徐冽身边帮衬着,他们自然都多一份安心。
  周衍这回倒没再推劝什么,直接就应了个好。
  屋外薛闲亭正好被五六个小校尉推推搡搡的推进门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脸色越发难看:“不许我参加武举,却还派人到北境去给徐冽当帮手,这是什么道理?你未免也太厚此薄彼了些吧?”
  周衍闻声忙就起了身来,朝他端了个官礼。
  薛闲亭在气头上,那几个小校尉还把着门,生怕他冲出去跑了似的,他更没好气,连礼都没回一个。
  赵盈冷笑叫他:“奉功在跟你见官礼。”
  周衍忙摆手,笑着打圆场:“无妨,无妨,世子坐吧。”
  薛闲亭咬了咬牙,知道自己这是迁怒,周衍是个实诚人,他总不能撒不了气就欺负老实人,于是回了一个相当草率的平礼,但总还算给了周衍几分薄面,还了他一份客气的。
  赵盈见状,眼尾冷意才褪去三分:“我厚此薄彼?我若不顾着你,派人到侯府告诉侯爷,待侯爷提刀带人闯到兵部大堂把你五花大绑绑回家,明日传遍京城,你后半辈子也不用上街见人了,你该谢谢我。”
  薛闲亭左脚在地砖上一踏:“赵元元,你别欺人太甚!我自报我的名参加武举,名单落定,便是我父亲也无计可施,要你替我做决定吗?”
  “你是打算走徐冽的老路吗?”赵盈冷冰冰丢出这么一句来,“让你爹娘省省心吧,大敌当前,军情紧急,是你胡闹添乱的时候吗?”


第186章 貔貅再现
  武举开科,不知多少人眼巴巴的盯着,有真本事的没真本事的,都想来试上一试。
  兵部拟了章程,全国各州府皆开科选拔人才,在京之人便利一些,可直接到兵部去报名,免去先前两轮的对阵。
  地方上多了两轮选拔,一轮校场对战,一轮兵法谋略科考。
  不过急事从权,兵法谋略之考条件也放宽了很多。
  从正月十四散朝后,兵部只用了一日便拟定全部章程,而后急送往各州府去,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就已经开了恩科。
  京中百姓多有见识,大过节的整这么一出事,朝中恐怕是出了大事,城中上元灯会仍旧热闹,保不齐也只是粉饰太平而已。
  一时人心惶惶,沈殿臣又上折,请将朝中战事告知天下百姓,以免揣测纷纷,流言四起。
  昭宁帝再三考量后准他所奏,于是到了正月十七,由中书草拟,内阁朱批,昭告天下,将柔然犯境之战告天下臣民。
  旨意一出,虽又引起不小的恐慌,可先前诸多流言果真平息下来,到兵部去报名参加武举的人也又多出不知多少。
  天子居所,卧虎藏龙。
  武举科考马上对战,点到即止,便就在西郊大营的练武场上。
  姜承德曾任兵部尚书,他与高云二人坐镇点将台,另有仗军功之高门勋贵在旁,余下高台上甚至还留出位置,可供世家子登台观战。
  赵盈和薛闲亭就坐在点将台身后的高台上,场上正有一玄衣男子身姿英挺,手中长枪转动,只一招,便将对面马背上二十出头的青年挑下马来。
  “好功夫。”
  薛闲亭不免惊叹。
  京中选拔省去了好多步骤,是以用的是车轮战术。
  她听舅舅说起,兵部报名的人极多,但对战下来也只取前十名,等上了金殿由昭宁帝考问兵法谋略,定下名次,再依名次供职入朝。
  云郎之把这个车轮战定的诡异,譬如场上那玄衣男子,胜一再战,战胜复战,校场对战三日,他何时落败,何时下场,待下场时总计他胜场,且算他对战之绩。
  败于玄衣男子之手的其余众人,仍旧采用这样的方式两两对战,每人落败下场时得一胜场战绩,待三日考评之期过后,依各人胜场多少为标准,择出前八名来。
  这三日中若有表现突出,但胜场稍逊的,姜承德他们三个手上还有两个名额,可以额外提上来。
  如果等对战结束,没有表现优异的,这两个名额选不出人来,则再按胜场场次后推两名,总计十人,登太极殿面圣去。
  至于各地选拔上来的,各州都只有一个名额,所以兵部也明说了,选用什么样的选拔方式,由各州自行定夺。
  所以京中车轮战是为应急,各州选上来的是为朝中缺将而慢慢选拔人才。
  赵盈点着手背出神须臾而已,薛闲亭侧旁惊呼:“这样好的功夫,是要拔得头筹的。”
  他是习武的,其实也上马能战,赵盈回神再往校场去看,玄衣男子高头大马之下,已又跌落一人。
  她咂舌:“这么会儿的功夫,这是第二个吗?”
  “第三个。”薛闲亭侧目看她,“怎么走神?”
  赵盈心道好家伙。
  徐二是跟在她身后的,乔装了一番,扮做司隶院巡查的模样。
  赵盈没回头,只是冷声问他:“是这人功夫太好,还是与他对战的皆不堪一击?”
  身后人似有迟疑。
  赵盈才回头看他一眼,见他全神贯注,目光紧紧盯着场上玄衣男子,似连她问话都没听见。
  “你在看什么?”
  徐二思绪才被她拉回来:“那人身手……我看着很眼熟。”
  眼熟?
  赵盈眯了眼:“曾在江湖上打过照面?”
  徐二抿紧了唇角:“他身手与路数,出招之狠戾,都像极了玉面貔貅。”
  再听到这个名字,赵盈也吃了一惊的。
  一旁薛闲亭下意识把胳膊往赵盈身前护了一把。
  赵盈按在他手背上,推开他的胳膊:“能确定吗?”
  当日刘荣口中说出这个名字后,她也嘱咐过徐冽,派人留心探查,无论京中还是外阜,试图寻到玉面貔貅的蛛丝马迹,但徐冽派出去几波人手,杜知邑也在那三教九流的场所里命人探查,竟三月无果。
  后朝中多事,她才暂且将玉面貔貅之事搁置下来。
  却不曾想,今天,在朝廷武举选拔的校场上,从徐二口中,她竟又听到这个名字!
  徐二仍犹豫:“我只是数年前和玉面貔貅交手过两次,之后他自江湖销声匿迹,经年过去,单就这样看着,我……不敢确定。”
  “安排你上场去与他过上几招,有更多的把握确定吗?”
  徐二一咬牙:“有,能确定个七八成!”
  七八成也够了。
  赵盈站起身来,这回换了薛闲亭按下她:“我去跟高良骞说。”
  她脚步收住,眼珠一滚,默许了薛闲亭的话。
  她重坐回去,眼看着薛闲亭快步往点将台方向去,也没上去,站在下头招手叫高良骞,高良骞迟疑一瞬便真的就起身下高台,二人低语一阵,高良骞又匆匆回位去,附在姜承德耳边又嘀咕了一番什么话。
  姜承德回头,正是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的,赵盈稍眯眼,试图看的更真切一些。
  薛闲亭去而复返,叫徐二:“你去吧,却要记得点到即止,别惹出事端。”
  徐二说好,要走时赵盈才把人叫住:“不必点到即止。”
  “你要干什么?”
  “玉面貔貅既是武艺超群的绝顶高手,点到即止未必试得出,徐二又不打算武考中名,出手狠辣一些没什么,有我担着,高良骞不会多言。若真是玉面貔貅——”
  她站起身,身量还是矮了些,但气势端的足,横一眼扫过去:“若真是他,逼他出了杀招,你能全身而退吗?”
  徐二点头说能:“他伤不了我。”
  赵盈这才说好:“那就去吧,我就在这儿看着。”
  薛闲亭还是觉得此事不妥,但徐二已经提步下高台往校场去,他拧眉:“高良骞不敢多言,姜承德可敢。”
  “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赵盈双手环胸又坐了回去。
  刘家早就倒了,肃国公府也不复存焉,如果场上黑衣男人真是玉面貔貅,他自江湖销声匿迹数年,朝廷几次发下海捕文书他都安然躲过,甚至就躲在京城,现如今还敢大摇大摆来参加武举。
  到底是什么人藏着他,养着他?
  赵盈的视线飘向姜承德坐的位置去,如果是他,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她在军中有了一个徐冽,他就要推出另一个“徐冽”来。
  武举入朝,军中建功,一切都自然又顺利。
  徐二是用剑的,马上对战玄衣男人用枪,他显得吃亏些。
  二人坐于高头大马上,一左一右成对峙之势。
  不多时却见玄衣男人弃枪取剑,薛闲亭啧声:“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这活脱不就是又一个徐冽吗?”
  赵盈对武功一道不通,但场上形势明显比之前所有对战都要激烈,连场下等待上场的众人也时时喝彩。
  她问薛闲亭:“你能看出什么门道吗?”
  喝彩声突然就没了,四周静谧的可怕。
  她再往场上去看,徐二双腿照着马肚子重重一夹,手中长剑转了势,朝玄衣男人面门而去。
  怪不得周遭噤声。
  点将台上高良骞拍案而起,姜承德却不动如钟。
  男人向后闪身,正是要躲过这一剑,徐二剑锋再转,自上而下,剑锋带着摄人寒芒刺向男人腰间。
  步步紧逼,玄衣男人显然也恼了。
  手中长剑出,竟连徐二那一剑也不躲,径直刺向徐二心口去。
  就这?
  赵盈讶然:“江湖上的高手,便是杀招,也不该如此吧?”
  薛闲亭却眉头紧锁。
  果然徐二先收剑势,玄衣男人剑尖向上一挑,方向虽变,可长剑仍旧擦着徐二左臂过去。
  “剑气也是能伤人的。”
  薛闲亭握拳,把徐二拉动缰绳的动作看在眼底,呼吸微滞:“他受伤了。”
  赵盈闻言心中一紧,再看徐二还要再动,她坐高台上,没办法插手场上对战之势,声一冷:“你去告诉高良骞,让徐二退下来!”
  薛闲亭正要起身,那头姜承德已经站起来,往点将台前端挪去几步,朗声笑着打断了对战局面:“司隶院的小校尉想下场试上一试,却也要遵循点到即止的规矩,永嘉殿下还在高台上坐着,这样杀招毕露,岂不丢了你上司的脸?还是一旁退下吧。”
  徐二深吸口气,见如此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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