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明天要登基-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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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盈看他那张脸就知道外面没什么好听的话。
她正要打发徐三闭上嘴退下去,徐三已经喋喋不休起来:“真是些刁民泼皮,辛程要死乞白赖找上门,与殿下何干?他们倒说的殿下引着辛程前来一样!什么玩意。”
周衍皱着眉头打断他:“殿下面前胡说什么?你快出去吧。”
徐三自己不觉得如何不妥,甚至又往赵盈身前踱两步:“您不管管那些人吗?属下这一路回来,听见的混账话实在是多了些。”
管?怎么管?
辛程连徐冽都算进去,拿到她面前来说嘴了,别说京中,外阜各州还不知传成什么样子。
她身边围着的这些青年才俊,在那些人眼里,八成都跟她有一腿。
赵盈扶额:“你先下去吧,我有事情跟奉功商量。”
徐三才不情不愿出了门。
周衍又叹气又劝她:“殿下别生气。”
第191章 教子无方
生气?
气坏了身体无人替,赵盈才不生气呢。
“有件事,你去办妥。”
周衍听她那语气,就估摸着不是什么好事。
他稍有迟疑,赵盈扫了一眼,没说别的:“辛程说想以我为妻这话,散出去,我要叫上京人人知晓。”
周衍本来就觉得她没好事儿,听她说完索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赵盈也习惯了。
他干什么都瞻前顾后谨小慎微,表哥说身边有个这样的人其实是好事,她仔细想想也有道理。
所以时间久了,她就跟自己说,习惯一下,没什么大问题的。
“你又觉得不好?”
周衍面上也闪过尴尬:“殿下或许觉得臣多嘴,但这个事情……”
他看赵盈也真没生气,话音便只是稍顿了下:“城中百姓已经把话说的难听,于郎君们而言似一桩风流韵事,可对殿下来说,便是顶要紧的大事。
这些话倘或传到皇上耳朵里,岂不龙颜震怒吗?
您非但不想法子澄清,这也就算了,臣知道您的脾气,那些人无关紧要,便且都无所谓。
可这怎么还要自己往自己身上抹黑呢?”
赵盈笑了。
是被气笑的。
周衍特别有自知之明,甚至往后退了半步:“殿下生气臣知道,但臣真的……臣也晓得,那辛二郎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来这一趟,说那些话,都是居心叵测。
他本就怀着别的目的进京,人未到,拜帖先送去了姜阁老府上,现在人到了,不到姜家走动,又先来见殿下。
搅弄风云,是他将要做的事。
可殿下何必顺着他的心思?
姜阁老也不是懵懂无知之辈,单凭他今天走这一趟司隶院,心中就已有别的想法,根本不需要殿下把这话传出去啊。”
于郎君们乃是年少风流,韵事一段,于她凭什么不行?
赵盈没好气的问他:“是我生得不够好看?还是我出身配不上?”
周衍听傻了:“殿下……殿下说什么玩笑话。”
“所以我生的好看又是尊贵的天家公主,他们爱慕我,追随我,也是我的错?”
“臣不是这个意思……”
“周衍。”
他讪讪收了声。
殿下一向叫奉功的。
赵盈无奈的很,长叹一声:“你知道辛程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天下百姓都是什么样的心思吗?”
这二者本不能混为一谈,从根本上就是两码事。
周衍缄默不语。
赵盈收回目光:“辛程自负,天下百姓无知。
说这话或许轻狂,但事实如此。
我入朝半年以来,做的不好吗?
整肃贪墨之风,纵使我另有目的,可我至少做了好事,他们不为这事骂我,转头又因别家小郎君爱慕我而骂我?
辛程自负地认为我非他这个辛氏宗子不可,但却忘了,他本也是要仗着我大公主的身份而行事。
天下百姓骂我,皆因我是赵盈,只因我是赵盈,这点事,我早看明白了。
他们认为我该是个草包,生来便是天之骄女的赵盈,总要有些不足之处,是他们比得过的,所以赵盈应该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是个只会闯祸的草包。
就算上了太极殿,也只是依附在有学识有本事的小郎君身侧,一个不够就两个,两个还不行就多来几个。
从薛闲亭沈明仁再到徐冽,现在还有辛程,将来说不定更多。
周衍,他们不知,你也不知吗?”
她身边的这些人,除去薛闲亭与宋怀雍外,沈明仁是有所图谋,既图她谋她,自是她有长处可图。
至于徐冽,她处处维护,可不是仰仗徐冽如何行事。
到司隶院这些属官,无论是他还是李重之,如果不是被她提进司隶院,只怕再过二十年,在朝中也没什么机会真正的出人头地。
市井小民希望她是个仰仗男人而行事的废物,可周衍明白她不是。
即便是燕王殿下,也不能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个废物。
周衍拱手做礼:“臣明白了,臣这就去办。”
正因为她不是个废物,所以每每行事,都自有主意和章法。
这半年以来,她确实也有过贪功冒进之时,然则事后也能处置妥当。
只不过是他……太多心。
“臣知殿下有胆识有魄力更有能力,只是免不了总要为殿下担忧,这毛病只怕是很难改了。”
他临走前,低叹了一番。
赵盈没留他。
等人走远了,赵盈才摇了摇头。
·
辛程大放厥词的消息一经传出,宋怀雍就带着宋乐仪登了司隶院后宅院的门。
赵盈自己根本就是没事人,这话却委实把宋怀雍兄妹气得不轻。
“他除了说这些混账话,可还有轻狂举动吗?”
赵盈嗑着瓜子说没有:“他没那么大的胆子。”
“我看他胆子已经够大了!”宋怀雍黑透了一张脸,张口啐了一声,“父亲已经写好奏折,明日早朝就上折参他爹!成国公府养出来的好儿子,进了京竟敢到你门前来猖狂!”
宋乐仪坐在她身边也说对:“简直太放肆了。”
“你们别生气啊,这话是我安排人传出去的,不然他在我这儿说的话,怎么外面全知道了?你们该不会以为辛程自己散播的吧?”
“那也不行!他最起码是——”
宋怀雍声音戛然而止:“元元?”
“表哥你看,我们都没料到辛程敢到我面前说这些,可他也一定没料到我敢把事情闹大散播出去,不是吗?”
她把瓜子仁分给宋乐仪吃,一面又说:“舅舅参成国公,他又不怕,不然外面传言一起,他们兄弟也该来与我赔礼,现在满城风雨了,人家不动如山,面都没露。
他们兄弟进京,辛恭是为袭爵加官而来,辛程可不是。
他本就有备而来,即便事发突然,也总有应对之法。
是以舅舅上一道奏折,顶多是父皇派人到河间府把成国公骂两句,无关痛痒的,那是河间辛氏,你以为是沈明仁吗?”
“所以你又打算做什么呢?”宋乐仪推开她的手,没接那些瓜子仁,“既知辛程有备而来,既知他也向姜家示过好,今天这一出,又算什么?”
第192章 伪君子辛恭
辛程自然是为了党争而入京。
河间辛氏不需要,辛程却想要选择这条路。
无论他选择了谁,哪怕败了,只要不是党附谋逆,最坏的结果,也能保住一条命。
成国公府世袭的爵位,有铁券丹书在手,谁也拿不住。
何况即便他一败涂地,辛氏一族再怎么样不也还有个淮安郡公的爵位吗?
这样的人,他有太多的选择可以做,也有太多的路子可以走。
“辛程和杜三是不一样的。”
赵盈缜下脸,甜白釉莲花碟里放满了剥好的瓜子仁,她端过来,放到宋乐仪面前,才去看宋怀雍:“当日我与杜三交谈,可以做交易,甚至可以威逼利诱,无论是康宁伯府日渐式微处境尴尬,还是他和表哥的私交,他其实到最后都只能选择我。
辛程可不是。”
“这我自然知道。”宋怀雍皱眉,“但是激怒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不是激怒,这是我的态度,对于他今日登门,这就是我给他最好的答案。”
·
“这位永嘉公主心思难测,还真不是为了把事情闹大让皇上处置我,她不过是在跟我摆姿态,摆态度而已,这是博弈,怎么能是招惹呢?”
辛家,二进院书房。
辛程翘着个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坐着,辛恭那里是满面怒容。
明明他为兄,辛恭是弟,可主位上坐着的却并不是辛程。
书案后的辛恭剑眉星目,肤色也没有辛程那么白,偏黄,还透着一丝黑,可黑是黑,人家形容姑娘家黑里俏,这话放在辛恭身上也相当合适。
“你随我进京,就是为了跟永嘉公主博弈一局?”辛恭冷笑,“二哥这样爱下棋,大伯父棋艺高超,你留在河间岂不日日都能与大伯父摆上一局?”
辛程换了条腿翘着,双手撩着长衫下摆一松,下摆垂落,露出他鞋头来:“你装傻就没意思了。”
“我竟不知,二哥入京是为此等事。”
辛程欸的一声,一抬手,侧目去看他:“咱们事先说明白,你是你,我是你,你承你的淮安郡公爵,我来日要袭的是成国公爵位,自然互不相干。
咱们都姓辛,可你是孝温皇后那一脉嫡系,我们可比不上你,单袭一个郡公爵。
所以老六,你也少在这儿阴阳怪气呲嗒我。”
辛恭咬紧了后槽牙,他脖间青筋凸出,显然怒急。
辛程又不瞎,全都看在眼里,还是一味的笑道:“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奈何……哦不,口误,口误了,是独木桥,你怕什么?”
“党争夺嫡,蝇营狗苟,辛程,你这是要连累辛氏的百年门第与声名!”
“你少跟我扯这个,我连累不着你祖宗姑奶奶的名声。”辛恭脸上笑意褪去,“守着你祖宗姑奶奶的名声过好你的日子,这样大义凛然,这书房里只咱们兄弟两个,就大可不必了吧?”
他眼底的不屑夹杂着讥讽,利剑一般全都刺向辛恭去,一面说,一面已经起了身来:“你是个道义君子,倒别拽着太原王氏这门姻亲不放,明明心有所属,还要做一副深情姿态,真叫人信了你与王家女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老六,我所谋至少光明正大,无论姜承德还是永嘉公主,我坦坦荡荡。
你?洗洗睡吧你。”
他前脚出了门,就听见屋里有瓷器摔碎的声音。
辛程嗤了一声,一抬头,视线又被屋檐遮挡住。
跟着他伺候的长随小厮元宝见他出来才往垂直踏朵前迎去几步,然后就也听见了屋里那位摔碎了什么东西的脆响声。
可他主子这个神色嘛……
辛程背着手下台阶,元宝跟在他身后,出了月洞门,元宝回头往小院里瞟了一眼:“二爷,六爷又骂您?”
“耳朵塞驴毛了?他气的半死摔东西,谁骂谁?”辛程去提他耳朵,“姜家有送请帖过府吗?”
元宝摇头:“您恐怕得去问苏总管,奴才是没收着请帖,但就怕六爷交代苏总管,把您的请帖全给扣下来。”
辛程眸色一沉:“你去叫苏梵过来见我。”
元宝应了个是:“二爷,苏总管是老太太点了跟来的,您跟他说话,还是……还是稍微客气点,要不怕回头老太太生气。”
“行,我知道了,你去吧。”
辛程住的院子在二进的东北方,月洞门上提石匾,上书瘦金体拢翠堂三个大字。
元宝回来的也快,身后跟了个四十岁出头的短胡须男人,膀大腰圆,看起来却不是富态臃肿的胖,倒壮的很。
那就是苏梵。
河间府辛家的内二总管,辛家老太太年前时候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极倚重。
他进得门中,不卑不亢,叫了声二公子,掖着手立于堂下,便不言语。
辛程其实很看不惯他这副做派,莫名就总让他想起辛恭那个伪君子。
不过他祖母一手提拔的人,总不是奸邪小人就是。
他耐着性子,也不跟苏梵胡扯,一开口倒挺直接:“你有扣下我的请帖吗?”
苏梵摇头说没有,连面色都没变一变。
辛程一撇嘴:“老六有吩咐你扣下我的东西吗?”
“有。”
苏梵抬眼去看他:“二公子,离京之前老太太把你和六公子叫去跟前,特意叮嘱过,进了京,无论辛氏门楣如何,京中一切,兄弟之间,就该互相扶持。
可你们干了什么?
今日才入京,二公子不着家,只身出府不见踪影,后半日满城风雨,现在就连街上五岁的孩子都知道你说你要娶永嘉公主的事。
六公子呢?
进了府门也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过问,该往谁家走动,哪里是咱们辛氏积年交好的,哪里是目下该先且避一避不见的,一概都不管,当着底下还有小厮在,冷冰冰就吩咐我,把二公子的请帖全都给扣下来。
这是兄友弟恭吗?
我看二公子和六公子心思各异,只怕将来也不会往一处使劲儿。
现在刚进京,我能做的,也只是从中调停,劝一劝二位公子。
可你们要是都不听,我只能一封家书送回河间,把京中一切都告诉老太太了。”
辛程只觉得头大。
这是跟来个管家吗?这简直是跟来个祖宗。
“不是,我出趟门,办我的事,就不许我仰慕永嘉公主已久,一时激动,孟浪了些,言辞无状吗?”他横眼扫过去,越发觉得苏梵那个态度太气人,“苏总管,你这些话应该去跟老六说吧?你要不说我都不知道,他还是当着底下奴才的面儿吩咐你呢?
我是他兄长,是辛氏宗子。
是,他固然承淮安郡公的爵,就算不是自立门户,也不必处处都听我的。
但要说兄友弟恭这四个字,你拿来说教我,不对吧?”
苏梵一动也不动,听他说这些也不为所动:“我自然也会去跟六公子说,但二公子,你在等谁家的请帖,二公子为什么扣下你的请帖,我也是知道的。”
辛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随你的便,你愿意写信回去告诉祖母就写,反正祖母年纪大了,我和老六都不在家,她要一时看了你的信生气,再气病了,你说这事儿怪谁?
真有意思,祖母派你跟我们进京,是让你照顾我们,当然了,你年长,从前跟在祖父身边,也是有经历有见识的,客气一些我该叫你一声叔,你提点我跟老六一二也无不可。
但问题是,苏总管,祖母是在我们身边放了个眼线吗?叫你监视我们的?
祖母一番慈爱之心,你倒红口白牙的糟蹋她这份心意。”
论耍嘴皮子,十个苏梵也说不过一个辛程。
辛程虽然是辛氏宗子,幼承庭训,但他从来就不是古板迂腐的人,毕竟成国公就不是那样的性子,打年轻时候起,老国公爷还在世时,成国公闯出过多少祸事,指望他把辛程教成个刻板守礼之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苏梵也不生气:“二公子说的有道理,所以我没有立时写信回河间,我是说如果我劝不住你们,你们兄弟俩闹的不可开交,我只能写信告诉老太太。”
“行,算你厉害。”辛程真是被他给气笑了,最可气的是苏梵他一点儿也不生气!
“我的东西,一样也不许扣,苏总管,我今天跟你透个底儿,我要干的事,我爹全知道,明白了吗?”
辛程站起身,往苏梵身前踱步,在他身前约有两步远的地方站定住:“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别总去跟老家儿告我的状,行吗?”
苏梵终于眼皮一抽:“二公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