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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公主明天要登基-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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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府中待的久了,徐冽便想出门走走。
  可出一趟门,又遇上事儿。
  卖身葬父。这种事戏文上听得多了。
  但要说卖身葬兄,还真是头一次遇着。
  那姑娘姓胡,徐冽是后来才知道她单名一个媛字的。
  十七岁也是花一样的年纪,家中贫苦,没有嫁人。
  五岁上丧父,到了七岁又丧母,自幼是跟着她兄长相依为命长起来的。
  她兄长比她年长了五岁,三年前娶了妻,可胡媛的嫂子对她一向不好。
  胡媛生的清秀,像她母亲更多些,她嫂子嫁过来的第二年就动了心思要把胡媛卖了换富贵,她兄长硬撑着没答应,才躲过去一劫。
  偏生南境战事一起,连丢城池不说,军中折损实在太过严重,秦况华依兵部所言,自行定夺,在南境征兵。
  胡媛的兄长,就再也没活着回来。
  徐冽本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只是出一趟门,路上围的水泄不通,他本欲绕道,结果听见周遭百姓说起什么战事,什么可怜一类的话,这才动了心念,让徐四上去看看。
  徐四也是个机灵会来事儿的,见胡媛可怜,便询问了旁边儿围观的百姓,可知道这姑娘来历,这才打听出这许多的消息来。
  徐冽捏着眉心:“阵亡的将士们都会发放抚慰金下去,一人二十两银,便是她和她嫂子两个人,吃穿用度省着些,两个女人也足够过好几年的富裕日子,甚至都够做个小本经营,何须她卖身葬兄?”
  莫不是又叫欺负了去。
  战场上的袍泽之情,是旁人很难理解的。
  尽管徐冽是参将,胡媛的兄长不过不入流的无名小卒,但是一起上过了战场杀过了敌,就是一起出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徐冽从与北国一战之时,才真正见识到战场的残酷。
  无论是打了败仗还是大胜,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能活着从战场回来,是幸运的,也是家人的幸运,上天眷顾。
  可一旦战死沙场——真正能够因功得朝廷封赠追赏的,永远不会是那些冲在最前头的将士们。
  徐冽提了步子,迈步上前去。
  周围很快有人认出了他:“徐将军,快看,是徐将军。”
  而后就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给他。
  南境危局,就是从徐冽快马奔赴南境之后,才开始有所转变。
  他在南境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并不比秦况华低,甚至有赶超之势。
  当日徐冽负重伤,被抬着送回将军府,府门外等了多少的百姓,等着他平安的消息。
  之后的十天时间里,几乎是家家念佛,人人祈福,只盼着这位为他们带来平安祥和的大将军能够平安无事,能够再替他们撑着,护他们安居乐业。
  百姓们知道徐冽是有伤在身的人,更不敢冲撞了他。
  胡媛一身素衣,哭的泪眼朦胧,突然抬起头来,一见徐冽,哭的更凶了。
  徐冽最应付不来女人哭。
  虽然他身边没有过什么女人。
  赵盈算是头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能常在他身边……不,是他能常伴着她的。
  然而赵盈从来不哭。
  徐冽抿紧了唇角,面色发冷:“这是怎么回事?你兄长战死沙场,知府衙门应该给了你们家二十两的抚慰金才对。”
  胡媛闻言哭的更痛,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了。
  一旁有上了年纪的婆子唉声叹气,没太敢往徐冽身边凑,只是挪过去几小步而已:“将军有所不知,这丫头也实在是可怜。
  老婆子住在她家隔壁的,她大哥真是疼她,可惜那柳氏不是个东西。”
  徐冽皱眉,她口中的柳氏,想来应该就是胡媛的嫂子了。
  那婆婆又说道:“胡征他上阵杀敌,家里放心不下的就这么一个妹子,生怕柳氏背着他把这丫头给卖了,临走前妥善安置了阿媛,倒也不知道是把人藏在了哪里,连家都不敢叫她待着。
  结果战事结束,胡征他死在了战场上,知府衙门的人挨家挨户的发放抚慰金,找到胡家门上时候,阿媛根本就不在家。
  那柳氏倒是装模作样的哭天抢地一场,结果隔天就带着那二十两银子,还有胡征从前留下的一些积蓄跑了。
  等到阿媛得到消息赶回家,那家里早就空空如也。
  她一个姑娘家,胡征临走恐怕也没给她留多少傍身的银子。
  她跟她哥哥相依为命长大的,去认领了胡征的尸首,可哪里来的银子安葬呢。
  可怜啊,真是可怜啊。”
  徐冽算是听明白了。
  这天底下竟然真有这样没心肝的人。
  结发为夫妻,家中横生变故,居然就这样撒手跑了。
  徐冽对徐照虽然失望透顶,但是在他的记忆中,幼年时徐照和母亲是分外恩爱的,那个家里总是和满的氛围。
  他在京城长大,固然也有些败坏门风的人家,养出些混账纨绔,但老一辈儿的,在他们小孩子眼里,哪一个不是恩外有加?
  即便是淮阳郡主,也一向都与她的郡马爷,如今姚家那位家主,是相敬如宾的。
  倒是这样的地方,这样的门户,反倒生出这样令人寒心的事情。
  胡征尸骨未寒,柳氏连他的尸首都不去认领回家,即便要走,总也该把人给安葬了。
  既得了人家的钱财,又撂下一家子不管,禽兽不如!
  徐冽从袖口中取出一只荷包来。
  藕荷色的荷包实在与他不是特别的相配,且那荷包颜色分明旧了,连工整精细的针脚也有些松,想是很有年头。
  徐四一看他掏荷包就知道他的意思,正要上前去接,徐冽却打开了荷包,把里面的银子拿了出来递给徐四。
  那里零零散散,加起来也得有个十几两,别说是葬兄,都足够胡媛安身立命了。
  徐四又松了一口气。
  好在将军还没有叫这样的事情气昏了头。
  不然人家卖身葬兄的,将军再一时大发善心,把人给带回去,回了京城,那样乱的局势,可怎么跟公主交代呢?
  那头胡媛缠着手接了银子,她也是本分姑娘,对着徐冽,分毫不敢有非分之想,只跪在那里连连磕头:“将军……将军若是不嫌弃,奴婢当牛做马也可以,将军若是不惯,奴婢……奴婢……”
  她在那儿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徐冽想她大概是想说些下辈子当牛做马一类的话,又觉得那都是些虚头巴脑的,远远没有她手上那十几两银子来的实际,所以也不好意思开口说。
  但这种事,对他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十几两银子他也不是给不起。
  只是于胡媛而言,这是救她于水火之中,还能叫她安葬她兄长。
  眼见着小姑娘额头都要磕破了皮,徐冽摆手,叫了徐四一声。
  徐四会意,匆匆上前,把胡媛给扶了起来:“你好生安葬了你兄长要紧,将军身边一向都是我们伺候,他不惯用婢女,况且你兄长是为国征战,战死沙场,他也是有功的人,与我们将军,也有袍泽之情,你快别磕了。”
  胡媛眼泪大把大把的往下掉,一句话也说不出。
  徐冽其实是个心细的人,再三想来,还是觉得仍旧不妥。
  给了银子解决了胡媛葬兄的事,那十几两也足够她安身立命,可这天底下的事本不该是这样的理。
  徐冽面色沉沉,想了很久,上前半步:“胡媛是吧?”
  胡媛忙不迭点头:“将军您有什么吩咐吗?奴婢……”
  “你不是谁的奴婢。”徐冽声线清冷,“你哥哥爱护你一场,把你捧在手心里长大,不是叫你去做谁的奴婢。
  我只问你,柳氏,你恨她吗?”
  小姑娘大抵从前被胡征保护的很好,眼中一时闪过茫然。
  她似乎不能理解徐冽所说的恨,是什么东西。
  先前替她说话的那个婆子倒像是个有见地的,横了两步冲上来,一把攥了胡媛的手:“傻姑娘,我的傻姑娘,徐将军这是要给你出头,替你出这口恶气,你还不快谢徐将军吗?”
  可是替她……出什么气呢?
  胡媛懵懂:“将军……我,我不明白将军的意思,嫂……柳氏她,她还会回来吗?”
  徐冽深吸了口气。
  十七岁了,干净的一张白纸一样。
  这样的姑娘,心地太纯净,甚至想象不到人心的险恶。
  她总不会以为柳氏只是因为丧夫,才从胡家走了的吧?
  不过也没有必要揭穿这些丑陋不堪的真相,非要叫她在这种时候还去认清这样的现实。
  徐冽突然又想起了赵盈。
  不知道她心中在京城好不好,沈殿臣和姜承德他们又有没有在太极殿上为难她。
  眼前十七岁的姑娘,都比她更像个孩子些,日子比她过的清苦,心却不会像她那么累。
  她在京城一个人撑着,又得知他负伤的消息,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心自责。
  徐冽心头软了一场:“我给你留下银子,是叫你安葬兄长,余下的钱,也足够你安身立命,可柳氏能带着你家的银子跑了,就也能回来抢你手上的钱。
  你兄长不在了,你却要好好活着,为了他,更是为了你自己。
  如果她回来抢你的,你能保护自己吗?”
  胡媛死死的抿着唇,小脸儿煞白。
  抢她的……?那还会……卖了她吗?
  徐冽看她那样的脸色,立时就懂了。
  她不能。
  胡征从前把她保护的太好,这令她一点儿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根本就不是柳氏的对手,失去了胡征,胡媛便如同一叶浮萍,只身飘荡。
  大概柳氏真的杀回来抢她的,她也只能唯唯诺诺,予取予求,任凭柳氏磋磨。
  啊,还是赵盈那样子好一些。
  谁也别想欺负了她,更别想从她手上讨着半分好处,叫人放心得很。
  两场战事,他离开京城大半年时间,总是心安的。
  只是太叫人心疼。
  徐冽背过身,再没看胡媛:“徐四,带着胡姑娘一起,咱们去见钱知府。”
  恶有恶报,没道理天下作恶的人还能逍遥自在,活的惬意。
  围观的百姓们越发对这位救他们于水火之中,挽危局于狂澜的徐将军虔诚起来。
  徐冽越过人群走出去没几步,身后传来的是百姓的欢呼声。
  他下意识驻足回头看,那些百姓乌泱泱的跪了一地。
  这景象,他见过。
  陪着赵盈去扬州府那时,她从扬州府启程回京,扬州百姓自发的为她行跪送之礼,送上的那把万民伞,现如今还摆在司隶院的二堂之中。
  徐冽心头一热。
  原来除了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之外,以这样的方式,保护着大齐百姓,受人爱戴敬重,是这样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他和赵盈做了一样的事,自然更像是……一路人。


第387章 徐冽篇之八
  南境此处,无论军中还是各州府,大小官员都算得上中正清廉。
  原因无他。
  众人皆知,那秦况华是高门出身,最不缺的就是银钱,且朝中有人好说话。
  他的奏本本就可以直达天庭,发八百里加急呈送内阁,再由内阁转呈御前。
  即便他不写奏折,一封家书,飞鸽传信送回京中,他父亲也能到御前去说话的。
  他虽未加提督衔,却手握南境三十万大军,可谓是大权在握。
  底下那些人,谁也不敢在他的眼皮子下面捣鬼作怪。
  别说上官不敢收受贿赂,就是下头那些,也实在是没有那个胆子敢往上面塞银子的,谁不怕被秦况华给拿住了把柄,一状告到京里去啊?
  如今这位定安知府姓梁,名安定,倒跟定安府相配的很。
  当年他走马上任,吏部拟定之后呈送昭宁帝,昭宁帝还拿他名字玩笑过两句。
  梁安定本人其实算不上多勤勉,一个月里他大概有一半的时间的不在府衙内的。
  但也不知道是南境众人忌惮秦况华,还是梁安定他太有能力。
  哪怕他有一半时间不坐镇府衙中,这些年来,定安府也从未出过一件冤假错案,此地治安也很是不错。
  在边境这样的地方,时常会有柔然骑兵来进犯骚扰,城中还能没有骚动频生,除了军中的功劳外,当然是少不了知府衙门的好处的。
  今日也赶巧。
  徐冽带着胡媛登府衙大门,梁安定就在府衙三堂里歇着。
  底下人匆匆去回话,梁安定当然也是匆匆迎出门去。
  秦况华回京献捷的时候特意来同梁安定说过,徐冽如今还在他的将军府养伤,一切吃穿用度自然不必知府衙门来管,但隔三差五,他还是要派个人去看顾一二。
  梁安定亲自登门过几回,徐冽总是懒得见人,就算是见了,也总是淡淡的,梁安定觉得他那是自讨没趣,后来才不去了,只吩咐底下人每隔一日到将军府去问个安。
  这徐冽虽然是徐家的叛子,但好歹人家自幼是出生在高门里,幼承庭训的人,看不上他们这些外阜为官的,很正常。
  何况徐冽如今是有大功于朝之人,别说他只是淡淡的不愿意理人,他就是桀骜不驯,拿下巴尖儿看人,他们这些人,还敢说什么不成吗?
  “徐将军如今大好了,怎么倒有兴致来府衙走动呢。”
  梁安定嘴上说着,侧身就把路让开,迎着徐冽入正堂去的。
  事实上他官秩在徐冽之上,如今这样的做派,也不过是他官场上摸爬滚打十几年,熬出来的工夫罢了。
  徐冽仍旧是面无表情,眼神甚至有些许清冷。
  大堂是没有上的。
  一行人径直入了二堂去,进了屋中各自坐下,只有胡媛掖着手,拘谨的站在一旁。
  梁安定倒像是这会儿才留意到徐冽身边跟着的这个小姑娘,多看了两眼:“徐将军,这是……?”
  徐冽也不跟他兜圈子,开门见山径直把事情的始末原由与梁安定说了一番:“这样的事情,梁大人以为,该如何处置呢?”
  “这……”
  梁安定在知府任上做了八年。
  说穿了,这是家事,胡媛虽然算是苦主,但是他可以帮着一起谴责柳氏所作所为,细细想来,却并没有哪一条律法,可以正经八百的治柳氏的罪。
  是以梁安定一时为难起来。
  徐冽对《大齐律》自然没有梁安定那么熟,可见梁安定这样为难的神色,也猜到几分:“所以似柳氏这等恶人,便没有律法可以治她的罪,是这个意思吗?”
  梁安定鬓边几乎盗出一层冷汗来。
  徐冽的语气实在是太差了。
  果然徐冽冷嗤一声:“胡征是为国捐躯,梁大人总要承认吧?”
  “这是自然的。”梁安定忙不迭接过来,“所有战死沙场的将士们,皆是为国捐躯,为守南境一方安宁而献出了年轻的生命的!”
  “梁大人这话说的很对。”徐冽抬头看过去,“也就是说,没有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奋勇杀敌,梁大人今日也未必能够安然的坐在这知府衙门里,好好做你的定安知府,对吗?梁大人。”
  徐冽是来施压的。
  这一位,同秦将军比起来,可太不一样了。
  这生来就是个离经叛道的主儿。
  什么中正清直,他好似做事全凭心意。
  如果律法没有可以治柳氏之罪的条文,那便想也要想出一条来。
  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有。
  胡征尸骨未寒,柳氏是新丧。
  她新丧期间,卷着夫家的银钱跑路,抓回来,自然也是要重责的。
  只是要看徐冽究竟想怎么责,怎么罚了。
  梁安定心下犹豫了一瞬,眼神是有些飘忽不定,带着些许闪躲的:“其实按照《大齐律》,柳氏新丧,不为夫守丧期,携胡家银钱跑路,如若捉拿归案,当杖三十,投入狱中,关押一月,且胡家的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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