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明天要登基-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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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啊!
娘和大哥都说,京城小宋大人书信告知,托付许宴山此事,这三人身份只怕贵重,不然也不会劳动小宋大人堂堂吏部侍郎的嫡子来开这个口,所以这三人出身便自在小宋大人之上。
吏部侍郎府的公子都比不过啊,那该是什么样的尊贵。
父亲对娘几十年如一日的宠爱有加,大哥自己也争气,许宴山当年不肯再下场科考,父亲自是对他有诸多不满的。
现在父亲年纪慢慢大了,许家这样大的家业,早晚都是许宴山的,他们母子三人能捞着多少呢?
这样好的机会,结交了这样的人,得了薛氏兄妹三人的欢心,若再争气一些……再争气一些……
许晚明眸中闪过精光,真正把算计写满了一张脸。
她不自知,赵盈和宋乐仪却看的心惊。
这姑娘究竟想干什么?
那种算计中带着近乎疯狂的偏执。
头脑简单,手段拙劣的算计没什么,但就怕人有了执念。
看来许家也是是非之地,实不宜久留。
许晚明抿唇,竟把赔礼那样的话一概忘了似的,照旧笑的春风得意的模样:“薛家妹妹要还是不高兴,我自然要替姨娘赔礼。
扬州府好玩的地方很多,两位妹妹总在府上闷着也无聊,我知道妹妹身体不太好,但大哥说生了病的人总闷在屋子里对身体反而更不好,先前就劝三姐姐多出去走动见见人来着。
不如我陪两位妹妹逛逛扬州府吧?”
宋乐仪不动声色的把赵盈往身后藏了一把:“我的气色都是吃药吃出来的,内里实在撑不住,吃一顿饭便觉得精神不济,眼下要回满庭芳休息,更别说到外头去逛了。
况且我兄长出府了,我们姊妹不好出门,不回禀兄长就擅自出门,晚些时候回来,兄长要说教骂人的。”
她一面说,匆匆见了个别礼:“一则我身体不好,二则我们家规矩严,四姑娘好意我们姊妹心领了,就先回去了。”
她错了身要从许晚明身边过,霓裳一直留意她们这边的动静,见状快步跟了上来,在许晚明要开口挽留之前,接了话顺势请了她二人前行,只留下拒绝的背影给许晚明不提。
第133章 好言相劝
直到薛闲亭在满庭芳的小院里把偷听墙角的许棠山抓个正着,赵盈才笃定了这是个被宠惯坏了的女孩儿。
所谓宠坏,大抵一天到晚便只知吃喝玩乐,也不晓得人间疾苦,对人情世故更是不通。
似许家这样的人家,把女儿养成这样,也不算十分稀奇。
家里有银子,许棠山又是幺女,就算真的养坏了,了不起行过及笄礼,招婿入赘。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不知有多少人肯干呢,确实没必要拘着小女儿学规矩,逼着她端庄持重。
那种贤良淑婉的大家闺秀,高门之中养出一个,来日高嫁,足够了。
许棠山同她两个大眼瞪小眼,一双小手背在身后,圆嘟嘟的小脸上写满了警惕。
赵盈回想了一下,吃饭那会儿小姑娘没吃几口饭,一双桃花眼也总在她和宋乐仪之间游移,状似打量。
郑氏几次三番献殷勤,只要一开口,小姑娘脸色就变得难看。
还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把那点心思全都写脸上了。
黄氏也是真疼她,什么也不教给她。
照这么看来,许宗对这个嫡出的小幺真是不错了。
“五姑娘,你怎么学人听墙角呢?”
许棠山冷着一张脸,端的是一本正经:“我瞧见许晚明在竹林下等你们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母亲和姐姐说,你们是好人,我分不清,但她们说的不会错,所以我来听一听,看看你们有没有受许晚明的蛊惑。”
她比赵姝也就大不了多少,十岁左右的孩子还是奶声奶气,稚气未脱的。
她站在人前,个头太矮了,完全就是个孩子。
偏要这样严肃认真的说话,反而搞笑得很。
不过她意思表达的却很清楚。
并不是提防她们,而是怕她们上了许晚明的恶当,受郑氏母女蛊惑。
看来她对许宗就是这种看法了。
赵盈失笑:“四姑娘能蛊惑我们什么?难不成她会妖术,竟能蛊惑人心吗?”
许棠山皱着眉头:“你可不要小看了她。”
薛闲亭听她说起话来没头没脑,想起许宴山的叮嘱,真想提了她领口把人扔出去,再三忍了,才客客气气叫了一声五姑娘:“我们去玲珑斋买了好多糕点,你二哥直说有几样是你最爱吃的,特意买了好多给你带回来,你不去找他要糕吗?”
许棠山脸色越发难看,虎着脸回头瞪他:“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拿这种话也想打发我走?”
臭脾气的小姑娘他长这么大也就应付过一个赵盈,但赵盈的坏脾气里还带着三分有礼,也不会像眼前这一个这般讨嫌。
果然他还是不会同小女孩儿相处。
薛闲亭头疼,目光转投向赵盈。
赵盈笑着摆手:“我们说会儿话,兄长去休息吧,没事的。”
她既这样说,薛闲亭便躲了个清闲,转身出了门。
许棠山冲着他背影冷哼了一声:“我是认真的,没有跟你们开玩笑,郑氏和许晚明憋着一肚子的坏水,你们客居在我们家里,又是我二哥朋友的朋友,那就是我二哥的朋友,我劝你们离许晚明远一些,能多远就多远,她是个麻烦精。”
她坐在官帽椅上,一双脚碰不到地面,双腿悬空,一递一下的踢着裙摆,别说面上表情了,就连语气中也满是嫌弃:“我是昨天晚上偷听来的——”
她猛然收声,想起什么来,抬眼又看过去:“你们不能到我娘那儿告状。”
这么半天都是她在自说自话,宋乐仪觉得这小姑娘实在有些聒噪,但心眼是不坏的。
她想起来之前在上阳宫横冲直撞的赵姝,还有大理寺卿家的六姑娘,说不得这年纪的女孩儿,如今都是这样的。
还是赵盈小时候可爱的多。
“五姑娘有话不妨直说,若真是好心相劝,我们也不会到夫人面前去告你一状,白叫你受罚。”
人家说什么,许棠山就信了什么。
宋乐仪说不会告状,许棠山就松了口气,喋喋不休又说道:“郑氏跟许晚明早商量好了,你们是京城来的贵客,我二哥那样郑重其事,连我娘都特意安排人收拾出满庭芳,又从库房寻了好些名贵盆景摆过来,八成是你们身份贵重,怠慢不得。
她们想着借此机会攀上高枝,将来还指着你们跟我二哥夺家产呢。
我年纪小,但我不傻。
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娘常说这世上根本没什么家丑不外扬的道理。
我父亲为郑氏母子三人不知干了多少出格的事,我娘在扬州府一干高门女眷面前被笑话了多少年,都是我父亲和郑氏干的好事。
他们都不怕人指指点点,我娘什么也没做错,凭什么不敢言语?”
她挑了挑下巴:“郑氏母女不是什么好人,什么事都敢做,你们沾上她们半点,就别想轻易甩开。而且你们是我二哥的朋友,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吧?”
黄氏教养子女的方式还真是……应该说她独树一帜,还是别出心裁呢?
许棠山这个年纪说出这样的话,着实令赵盈和宋乐仪都吃了一惊。
本以为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傻子,人情世故一概不通,没成想她也有几分老成的心思。
只不过是把那些心思掩藏在了稚嫩的外表下。
再过几年,年岁渐长,内宅之中也是了不得的一把好手。
“五姑娘说笑了,这是你们家的家务事,我们哪有胳膊肘拐不拐的,听过便也就忘了。”宋乐仪皮笑肉不笑,别说许晚明是个麻烦精,她现在觉得许家就是泥潭,肮脏又缠人,踩进来半分,就再难抽身。
别说沾染上郑氏母女了,她们清晨入府,早许家待了都不到一日,就领教了许家内宅女眷的各路本领了。
许棠山看她没什么兴致,该说的话又都说了,从官帽椅上跳下来,先稳了稳身子:“你们京城的女孩儿说话都是这样文绉绉吗?”
赵盈扑哧笑出声:“我阿姐自幼跟着女夫子进学,又快及笄,当然稳重。”
许棠山就一个劲儿撇嘴:“反正我可告诉过你们,也劝过你们了。满庭芳是我娘选的地方,郑氏没少在我父亲那儿胡说八道,想让你们住进内宅院去。
你们看完了病,就快走吧。”
她刚要动,怕赵盈她们误会,又一本正经的补了两句:“我可不是逐客赶人。”
赵盈觉得有些奇怪,叫住了她:“你听到郑姨娘和四姑娘说的那些话,怎么不告诉你母亲?便是告诉你姐姐或是你二哥也好,为什么又自己跑来偷听我们姐妹说话呢?”
“郑氏母子三个想跟我哥哥夺家产也不是一天两天,那点心思我父亲全知道,这么多年也没把他们处置了,反倒处处抬举着,我不想告诉我娘。”
许棠山吸了吸鼻头:“我娘一向厌烦同郑氏打擂台,郑氏也不配。
反正我父亲不会拿他们母子怎么样,只要你们不跟郑氏搅和到一块儿,我就当没听见这回事。
你们要真跟她们搅和到了一起,我再告诉我娘也不迟。”
稚嫩的面容爬上坚定,她的眼神是最刚强的。
十岁的孩子,该被人保护在羽翼之下,茁长成长才对,但她想用小小的身躯保护她的母亲和兄姐。
赵盈心头微震。
曾几何时,她也用她单薄的身躯为赵澈撑起过头顶的一片天。
许棠山踩着轻快的步子出了门,宋乐仪缜着脸啐了一口:“真是一窝蛇鼠,什么腌臜心思。当初听大哥那样把许宴山挑在大拇哥上夸,我初见那许二公子也确然是个君子做派,还以为许家门风清贵,教子有方呢!”
她显然气性上了头,赵盈却不以为意,反去劝她:“他们的家事,你气什么?”
“别恶心到咱们面前,自然同咱们一概无关。”宋乐仪脸色仍不好看,“她们母女大献殷勤也就罢了,还把个庶子的通房弄到咱们面前说话,这样的好规矩,真要依着我的性子,立时就发作起来,谁也别想留体面。
我就估摸着她们母女没安好心,还真让我猜中了。”
“半斤八两而已。”
宋乐仪就噤了声:“你说许棠山?”
“是她,或是她母亲。”赵盈哂笑,“为母则刚,黄氏再不拿郑氏当个人看,人家谋算到她儿子身上来了,她倒作壁上观,这又是什么道理?你看黄氏像这样的人吗?”
宋乐仪拧眉:“那这许家门里,岂不全是恶人,从上到下,无一清白人?索性搬出府,外头客栈下榻也比这里清净些。”
“我却很想知道,许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赵盈点着桌案,侧目看去:“表姐不好奇吗?宠妾灭妻,内宅院里一塌糊涂,嫡妻妾室,嫡女庶出,全是一样的钻营算计,大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吃着一锅饭,心思却各异。
许宗身为一家之主,非但没有制止这不正之风,反而听之任之,甚至放纵之。
这样的家族,是怎么走向鼎盛的?
表姐再想,拿南海明珠来试咱们身份,监视咱们一举一动,做的这般不遮不掩,是真的城府不深,还是别有用意呢?”
“说起来……”宋乐仪的眉头越发皱紧,蹙拢起小山峰来,“为商的人家最重信重名,听许棠山方才的意思,扬州府竟无人不知,许宗宠妾灭妻,不大顾着规矩体面,真就爱重郑氏到这地步了吗?
我看郑氏行事,还有她教导子女的做派,也并不值得人爱重尊重。
为青梅竹马的情分,连家业也不顾,他们许氏族中长辈也不管,这才最有意思。”
“因为许宗把许家经营的极好,谁出头,谁敢管?”
可问题就出在这儿。
人说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许宗连家宅都治理不好,再有经商的头脑,若无贵人扶持,怕也走不到今天。
“让徐冽安排人查一查?”
“查玉堂琴比查许宗更要紧些,不过可以知会杜知邑一声,许宗的事在扬州府打听打听也能知道一二,况且咱们不是还住在他们家里吗?”
宋乐仪就黑了脸:“不走?”
“非但不走,还要叫薛闲亭去问问许宗,他们家的孩子,是想怎么唐突冒犯咱们。”赵盈乐起来,眉眼弯弯的笑着,心情一时大好,“不是忌惮咱们出身尊贵不敢得罪吗?薛闲亭总有法子看看许宗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之前分明还说事不关己的。
宋乐仪生气归生气,然则此行扬州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她们微服私行是为了玉堂琴,可不是为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许家。
于是便开口劝赵盈:“白费这个心思做什么?让杜三公子的人查一查,能查到蛛丝马迹固然解你心中疑惑,查不到也无伤大雅,就当事不关己……”
“不是说恶心到咱们面前来了吗?”赵盈笑着把她的话接过来,整个人往金丝软枕上歪靠过去,“我看你刚才气成那个样子,我也觉得这些人太不识好歹,有点惹我不高兴了。”
她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让宋乐仪头皮发麻。
那种漫不经心,却要断人生死的感觉……
“你不是还想腾出个手来收拾许家吧?”宋乐仪闷了会儿,犹豫问道。
赵盈摇头:“许家不是还有个许宴山吗?表哥与他私交甚笃,我收拾什么许家呢。郑氏要给咱们添堵,非要到咱们面前恶心人,由着她日子过得太舒坦,她越发不会消停。
况且我更好奇的,是许宗,也不是郑氏。”
给许宗施些压,叫郑氏安分消停些,不过是捎带手罢了。
郑氏那样的人,连黄氏都懒得和她光明正大打擂台,觉得她是不配的,更何况是她们了。
赵盈手掌心撑在后脑勺上:“跟表姐打个赌,我赢了你把表哥过年时送你的那对儿翡翠套镯送我,你赢了我就把你去年看上的我宫里那对儿错金银貔貅香炉送你。”
宋乐仪啧声:“上回就听杜三公子说你怕是跟人打赌上了瘾,赌到我头上来了?”
赵盈只咧嘴笑:“我赌许宗在扬州府衙大有关系,又或者扬州卫,提刑按察使司一类的,赌不赌?”
第134章 等消息
尽管薛闲亭找上许宗深谈过一番,许宗仍旧放纵郑氏母女胡作非为。
赵盈算是看明白了,恐怕郑氏母子三人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犯下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许宗从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扬州府这么多年,许家根基稳固,郑氏以妾室身份在外走动,许汴山和许晚明庶出的孩子能春风得意,都是许宗一手捧出来的。
外面的那些人,看在许宗的面子上,也少与他们计较,况且真计较起来,也觉得失了身份。
“你昨天跟我说过这些,晚上许宴山拉着我出去吃酒,我还听了几句闲话,弄的怪尴尬的。”
薛闲亭翘着二郎腿,悠然吃茶,一面说道。
既尴尬,那就跟许家有关。
赵盈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他才又道:“听说年前许汴山险些惹上官司,到如今大半年过去,还有人津津乐道。但许宴山黑着脸露了个面,那些人就住了口不敢再说,我也不好多问。”
她果然又猜中了。
险些惹上,那就是事后风平浪静,人没事。
也只有许宗会出面替他平事了。
“这也太奇怪了。”宋乐仪明显不高兴,从头到尾都沉着面色,“郑氏母子三人到底得多受宠?别说是高门大户,就算是小门小户,平头百姓家里,孩子不争气,或打或骂或责罚,就是再溺爱,做错了事,也没有总是袒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