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拿的是白莲花剧本-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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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皇和你说了什么?”
解庭南神色凝重,缓缓点头,言简意赅:“外头人杂,我们进去说。”
太子略一颔首。
他们直接进了承乾宫的偏殿。
偏殿里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少年妥善地关好门,三两步走到太子身边,压低了声音,“父皇告诉了我玉玺的位置。”
太子被这么猝不及防的一句说愣了:“…什么?”
解庭南没说太多,“他让我辅佐你顺利登基,担心大皇兄会反叛,就先把玉玺给了我。”
“那玉玺……”
“玉玺不见了。”
少年一句话宛如一声惊雷,轰隆在太子耳边炸响!
太子骤然色变,几乎失声:“你说什么?!”
解庭南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他原本还想过是不是太子自己拿的玉玺。可如今看他这个反应,应该不是了。
……难不成是大皇子?
不,不可能啊,大皇子这段时间都几乎没有入宫过,一直在宫外和摄政王周旋。再说了,他要是拿了玉玺,那怎么现在还在殿里,还不去造反?
可恶。
群龙无首的,陆从今陆夜白如今也还在外处理事务,这要他怎么查?
解庭南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人……
【主播!主播去找国师啊!】
【楼上说的对,国师那神叨叨的,说不定就是他干的呃】
【确实哦,国师不是很牛逼吗,神不知鬼不觉摸个玉玺也不是不行吧。】
解庭南恍然。
对哦。
那个好久没出来蹦跶的白化病国师。
由于对方太久没出来搞事,他差点就要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解庭南条件反射地扭头要走。
太子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整懵了,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等下,临儿……!”
“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国师,”少年偏过头,一双蓝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微乎其微的光,“兴许他知道些什么……”
国师早一段时间就因病请辞了,如今应该还呆在他自己的府邸“养病”,只是不知道这病是真是假了。
太子默默松开了手,抿起唇,“…谢谢。”
“谢什么,”少年愣了愣,倒是笑了起来,眼底灿若星辰。
“说好的一家人啊。”
“好啦,太子哥哥…不,应该是陛下…”他顿了顿,“这里便交给你了。”
撂下最后一句话,少年便三两步走出了偏殿,只留下发怔的太子站在原地出神。
解庭南匆匆驾马车出了宫,直奔国师的府邸。
他总隐隐约约有种预感……
说不定,摄政王的“自杀”也与这件事有关。
国师的府邸建在西街,四周都是些达官贵人的府邸。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几乎没怎么见到人,往常热闹的街道却由于皇帝的死一派寂静,偶尔可以听见哪处传来的声声恸哭。
很快马车便行到了国师府。
解庭南跳下马车,嘱咐宫人要在外边儿等他,便拂袖大步踏进了国师府。
国师府比他想象的还要冷清,大门口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似乎知道他要来,门都给他打开了一半,虚虚地掩着。
主屋前倒是有个婢女打扮的人在等他了。
“三殿下贵安,”她盈盈一拜,笑容满面,“国师大人在里头已经恭候多时了。”
解庭南略一颔首。
妈的,国师这家伙,果然早就知道自己要来。
顺着婢女的指引进入主屋,绕了层层屏风后,他才得以瞧见最里头半躺在美人榻上吃瓜果,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国师。
他仍然是一身翩翩白衣,白发披散,几乎要落了地,却被他满不在乎地别到了耳后。
“重病”的国师微微抬眸,冷然的面上却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容。
“来了?”
解庭南:……
那可真是病得不轻。
婢女一福身便退下了,少年单刀直入:“我想知道……”却被人给轻轻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国师一哂,又从桌案上挑了一颗葡萄,开始抛着玩儿。
“可惜,玉玺确实不在我这儿,你来错地方了。”
解庭南:“……”
十足……令人欠扁的家伙。
“那它在哪里?”
国师十分好心似的提醒:“三殿下又为何不从身边人开始寻起?”
身边人?
解庭南皱起了眉,有点烦躁。
国师是真的爱打哑谜卖关子,要不是他如今有求于他,他真的像一把火让人尝尝逼话太多的下场。
火大。
“东临,向阳……”他瞧见男人阖上眸,又呢喃般地自言自语。
“殿下去东街看看吧,说不定会有你想要的。”
解庭南还想再问什么,却见面前的白发男人慢悠悠抬了手,“青秋,送客。”
方才那婢女应声推门而入,堆着笑容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解庭南:“……”
狗国师,太狗了!!!
皇帝驾崩,举国同丧,太子在宫里忙前忙后,自己里外奔波找玉玺,这狗国师倒是好,优哉游哉地在自家府邸里吃葡萄!!!
太过分了。
他愤愤地瞪了对方一眼,冷哼一声,便拂袖离开了。
匆匆出了国师府,解庭南翻身跃上马车,嘱咐车夫驶往东大街。
东大街……
他有些费解。
东大街有什么呢?
他其实鲜少出宫,提起东大街只知晓那里有家蜜饯桃酥挺好吃,陆家兄弟经常给他买。
……等等?
少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
说起来,四皇子已经到了差不多要出宫建府的岁数——解庭南本来也是要的,只是皇帝舍不得他,就先留在了宫中,说是要再看他几年。
皇帝驾崩前,礼部已经在筹办四皇子的册封礼了,府邸都选好了址,建都建了一半。
哪曾想皇帝这一驾崩,又得先暂时搁置了。
那楚王府,正好建在东大街的临坊边上。
——好家伙,东临,向阳,向阳指的会是襄阳宫吗?湘贵妃的宫殿。
他在暗示的,是四皇子顾安绍?!
解庭南不禁又想起方才少年略有些奇怪的言行举止,再想想这几年里,分明也是皇位有力竞争者的他,却不知为何突然没了动静……
不会吧……
可哪曾想,还未等马车绕到东大街,解庭南便听见外头驭马的宫人惊慌失措的声音。
“殿…殿下!”
解庭南掀开车帘,“怎么了?”
“东大街……好像走水了!”
解庭南登时一凛,探头往宫人所指的方向看去,瞳孔骤然缩紧!
火光早已染红了半边天。
那个方向……
好像就是未完全建成的楚王府。
到达楚王府时,正片未建成的府邸已全然葬身火海。
解庭南跳下马车,猝不及防被迎面的热浪扑了个满脸,不免皱起了眉。
这火势也太大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的如此突兀地就起了火——
“……三殿下!”不远处一个宫女遥遥瞧见了他,慌不迭地朝他跑来,踉踉跄跄地还差点跌了一跤。
解庭南记得她,她是顾安绍身边的一个宫女。
……等等,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
解庭南猝然看向身边的火海,瞳孔骤然缩紧!
只听那宫女哭着给他跪了下来,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泣不成声,“三殿下,您救救四殿下,救救四殿下……”
“四殿下他…他就在里面……!”
解庭南脑袋轰隆一声,第一反应是,这怎么可能?
他妈的,顾安绍不还在宫里么,怎么转眼就回到这里了?!
解庭南一咬牙,眼底倒映着绚烂火光,拔腿便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冲进了火海!
马车上的宫人傻了几秒,登时反应过来,猛地跳下了马车,撕心裂肺喊出了声!
“三殿下!三殿下您不能进去啊——”
“三殿下!!!”
可是已经太晚了,他就连三殿下的衣角都没能抓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火海中。
“还等什么啊?!灭火啊!!”
周围人噤若寒蝉,鸦雀无声,不少人纷纷拿起水盆开始灭火。
可火太猛了,就凭小小的水盆根本没办法迅速扑灭。
“火势太大了……”半晌,终于有人战战兢兢地开了口,眼底满是绝望。
“恐、恐怕…只能听天由命……”
那宫人颓然闭上了眼,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要是三殿下与四殿下都葬身火海……
那刚登基的新帝,会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解庭南捂着鼻子,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火海之中,险险地避开了一条从天而降的悬梁。
他本就有火系异能,这火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怕的是这浓烟,实在是太呛人了,他怕自己还没能出去就被这烟给呛晕过去了,那才是出大事。
他可不想被活活烧死。
少年用早就在外头就被他用水沾湿的袖口掩住口鼻,左顾右盼地寻找顾安绍的身影。
可恶。
这家伙去了哪里?
“……三皇兄?”
不远处传来少年惊诧的声音,险些淹没在了噼里啪啦的火星里。
解庭南倏然扭头。
顾安绍垂首靠着墙,就那样坐在火场中,皱起眉头几分不解地看向他。已经有火舌卷上他的衣袍,他却似乎丝毫没有觉察到火焰的温度似的,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如以往那般温文尔雅。
“你怎么……会在这里?”
解庭南失神了片刻,目光却紧紧定在了对方手中握着的事物上——
玉玺。
他一眼就能认定,那便是南燕的传国玉玺。
“果然是你拿走了玉玺,”少年往前一步,眉头拧紧,浑身上下早就被蒸出一身热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绍绍。”
顾安绍顿了顿,也有些无奈,“你果然是追查着这个来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父皇驾崩前单独与你说的,便是这玉玺的所在么?”
“结果被我捷足先登了。”
解庭南捂着鼻子,努力控制着自己想深吸一口气的欲望,突然冷静了下来,三两步跨过门槛来到他的跟前,伸手想把人拉起来——
“先别说这些,绍绍,这里不安全,我带你出去——”
“不必了,”他却摇了摇头,并没有伸手过去的念想,朝他露出了笑容,热汗涔涔,面容被烈火蒸的红通,嘴唇却因为疼痛被咬得发白。
“你走吧,三皇兄。”
“我的腿已经走不了了,那样只会连累你。”他十分耐心地道,指了指自己的腿。
解庭南顿了顿,目光才往他的腿上瞧去。
火太大了,他方才还没注意到,有一条极宽极厚的房梁恰巧砸在了他的右腿上,一根不知哪儿断开来的木锥恰巧扎进了肉里。
解庭南抿起唇。
顾安绍没理会他,只是垂下眸,自嘲地笑了笑,自顾自地讲起了话。
“真可惜,我算漏了一步。”
“我忘了皇叔也是有一点亲信所在的,那日我潜入摄政王府中杀了他,一切都是顺利的,却未曾想到走时被人一不小心看了个正着……”
少年瞪大眼睛。
果然……!
“杀死摄政王的果然是你!”
“啊,当然。这不,他的旧部这就报复上来了。”顾安绍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他的嗓音已经有些沙哑了,开始止不住地咳嗽,一声声地咳出眼泪来。
“咳咳咳……但,但这和皇兄你没有干系,你不该被牵扯进来……”
解庭南一把伸手,将人生生从火海中拽了起来!
就算这一切的背后都有可能是顾安绍在操控,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安绍就这么死了——
顾安绍猝不及防被人这么一拉,一下牵扯到伤口,发出一声难以忍受的痛呼!
拽不起来。
顾安绍痛得眼前都模糊了,下一刻却朦朦胧胧见道少年丝毫不怕火似的,竟然一把抓住那燃着熊熊烈火的梁木,使了蛮力给生生提了起来——
木锥也因此被人生生从肉里拔了出来。
顾安绍紧紧咬着唇,忍着不发出痛呼,面容扭曲,早已没有一星半点的血色。
“三皇兄,你……!”
“闭嘴吧。”解庭南瞪了他一眼,伸手现将卷上一脚的火舌给掐了,再将人踉跄着扶了起来,“还能不能走?”
主要是自己的身体太菜,如果背他出去的话,根本不可能走到门口。
顾安绍虚弱地抬眸,凌乱的黑发遮挡住了他大半视线,“你不必……”
他想说让人不必如此。
比起三皇兄来救他,他更希望三皇兄能好好活下去。
“废话真多,”少年却像是不耐烦了似的,伸手将人撑起,又撕下另一条胳膊的宽袖,将已经沾湿了的部分怼上顾安绍的脸,剩下那半留给自己,
“捂着。”
顾安绍顿了顿,又低头看看手上残破的衣料,一时有些失语。
两人相互扶持着往府邸外走去。
即便顾安绍腿伤不能走太快,但有了火系异能解庭南来开路,火基本蔓延不到他们的脚下。顾安绍也意外地配合得紧,全程没再说一句话。
他们终于看见了楚王府的大门。
“……三皇兄,”顾安绍却突然开了口,很是虚弱,却仍然是带着笑的。
“为什么要来救我?”
他哪里值得让他救啊。
解庭南斜斜地睨他一眼,“你是绍绍。”
换而言之,是亲人。
顾安绍抿起唇,垂在一侧、捏着玉玺的手稍稍收紧。
距离门口还有一小段路。
解庭南眼前已经有些发黑了,他猛地咬下舌尖,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直到被人猛地推出来的那一刻,解庭南瞳孔骤然紧缩,近乎难以置信——
“再见,三皇兄。”
少年朝他露出笑容,身影毅然决然地再次消失在了火海中。
下一刻,热烈的火光扑面而来,倏然产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
气流将他们往外掀飞,他重重栽倒在地,头晕目眩间再抬头去看。
巨大的爆破响声中,楚王府轰然倒塌,火光再次直冲天际!
他突然懂为什么顾安绍要突然把自己推出来了。
——要是他们还在用那个速度往前,爆炸发生时他们谁都躲不过,只会……!
意识到这一点的解庭南近乎目眦欲裂!
“不——!”
而他的掌心中,顾安绍最后塞进来的玉玺,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出莹润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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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载,绥和十四年六月,逆贼顾思明发动政变后不久,景帝驾崩,举国同丧。
同年七月,太子顾安琅登基,改年号为景平。三皇子顾安临被封为南昭王,四皇子顾安绍因府邸走水逝世,葬于峄山。
同年十二月,太皇太后崩。
齐王放弃皇位相争,自觉请辞,说是寻到了当个志趣文人的乐趣,要从此远离朝堂退隐山林,方能培养灵感写出新的诗篇。新帝拗不过他,只得让人走了。
新建的齐王府就在峄山半山腰,和山顶的行宫遥遥相望。
解庭南虽然搞不懂,但也没有多问为什么他会临时改了注意——大皇子和太子相争十余年,不都是为了争夺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么?
他甚至为了那个位置,一度要弑父杀亲,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
这也成了坊间津津乐道的怪事儿之一。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景平二年,在新登基的皇帝的恩准下,解庭南得到了公费旅游的机会,美其名曰微服出巡。
一个人当然不可能,新帝根本不可能单独放他出去,因此这回,他身边还带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