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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一击必中-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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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肄筹备得更好。但今日看到你,我开始后悔没有求婚让程序更完美,原先准备的所有东西都显得太过仓促,我不知要去哪里找到一颗钻石才能及你半分耀眼。”
  顾意弦心中冷笑,不可置信地问:“什么意思?”
  顾檠深深注视她,注视他的妹妹,“我想与你换个身份相处,步入婚姻,携手余生。”
  哪怕摒弃道德伦理,寡廉鲜耻,被后世唾骂。
  “我爱你小弦,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他郑重而认真地说。
  左窗的自然光与车内昏黄交融,顾意弦姣好的侧脸轮廓明灭,她始终不语或在思考。
  行驶至红绿灯,距离与江枭肄约定的地点五百米,跑车轰鸣与警车鸣笛同时响起。
  顾意弦倏地俯身靠向顾檠,手从他的发顶拂向脖颈,红唇微张,“哥哥,你但凡提前告知我征询我的意见,尊重我的意愿,也许我今天就被你番恳切的言辞打动了。”
  顾檠为哥哥的称呼蹙眉,他甚至忽略车停滞的时间超过红灯时长以及车外喧闹。
  嘭嘭嘭!嘭嘭嘭!
  当顾檠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后颈已经被一只手锁住,颈侧也被一根冰冷的钢条抵住。
  “别动,你知道我下得去手。”车门反锁咔哒声开,顾意弦拽着他慢慢往后挪,长腿伸直踢开车门,笑得妩媚动人,“你说错了,世界上最爱我的,永远是我自己。”
  话音落完,她迅速而利落地下车,他只来得及抓住飘逸的头纱。
  顾檠立刻翻身追下去,但顾意弦的身影隐匿在一片混乱中。
  天空巨大的烟花绽放,流星般的火花直落,斑马线上的烟花盒还在持续不断冲上云霄,白烟迷蒙视线;百元大钞以迈巴赫副驾为中心散开,群众疯了般争抢,警察拦都拦不住;车队的前方一排警车拦住去路,红□□光相互辉映,十字路口两旁的车辆嘟嘟喇叭声按不停。
  他面无表情看着脱序的场面,蓦地掩面耸肩笑出声。
  “怎么回事?”顾沭赶过来。
  早该预料她不会这么乖顺听话,顾檠语气无奈,“人跑了。”
  “这都是小弦弄的?”
  “嗯,”他轻晒,“分三批人,一批追紫色跑车,一批去机场,一批去砚山酒店。”
  顾意弦在期货证券混得风生水起,挣得钱花不完购置了几辆跑车以及一辆顺手买的黑色Smart。
  跑车交给GHG的女孩们在南楚驱驰掩人耳目,她与葛柔坐上了小巧微型的买菜车慢悠悠前往下一个地点。
  穿上西装外套,戴好墨镜,按开音响,挑了首应景的歌《NU》,刚好与她一身圣罗兰匹配。
  “Dar nu(但是),Nu ma intorc iarasi din drum(我还是要义无反顾地离开),Si vreau sa pleci din viatza mea(我要你离开我的生活)Acuma as vrea sa te pot uita(现在我希望我能将你忘记),Tu nu stii sa iubeshti(我知道你根本不爱我)Nu nu vreau sa spui ca…tzi cer prea mult(不。。。我不想对你要求太多)Vreau sa…mi da doar un sarut de ramas…bun(只想要你给我一个吻别)。。。。。。”
  葛柔看着顾意弦,视线挪到到跟节奏敲击方向盘的手,没忍住问:“弦小姐,其实我搞不懂,江先生与顾先生那么有钱对你也好,你为什么不想嫁给他们啊?”
  “我读那么多书走过那么多地方可不是为了做人妇的。”
  顾意弦按开收纳盖,取出盒口香糖扔进嘴里,“再说他们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的意见,说得比唱的好听,还不是在亲密关系中把我物化,当作附庸品,宠物,践踏我的尊严,试图用糖衣炮弹打着爱情的幌子桎梏我。”
  “你要知道只有真正平等的爱与尊重才能长久,否则都是隐性的姓别歧视,我们有权去享有任何人都能拥有的权益,无需条件,自由是我们天赋。”
  她跟节奏晃动,举起手,“Relax and enjoy,我带你去下一个地方玩。”
  Smart隐蔽在车流自由穿梭,顾家护卫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要找到的人就在俗称买菜车的车里。
  半小时后,顾意弦与朱可许新蕾联系完,一脚刹车冲向沽江大坝的下游,停在顾檠买的那块地,而下方正是飞牧农业的农田。
  只要炸了这里,水无法引到农田,撒不了生石灰,土地的酸碱平衡无法调节,虫害蚂蝗变多,微生物的繁殖变差,直接影响收成。
  江枭肄整治飞牧是他的事,她的计划还得继续,她与葛柔将后备箱的炸药搬下来,前往目的地。
  细高跟踩在黄土细砂,天价裙摆摇曳拖拽,顾意弦丝毫不在意,满脸兴奋与愉悦,然而当她抵达后,轻松的表情急遽凝固,眼角神经性抽跳。
  广袤无限的平地,风吹起尘土卷起细密黄沙,大坝水流泛散飘渺的白雾,平滑流畅的丘脊线正中央,几十辆黑武士侧停,将近两百名江家鹰犬呈环状如树矗立,蒲甘与裴瑞双手交叠站得笔直。
  中心的中心,摆了一张帆布折叠桌椅。
  江枭肄就坐在那里。
  一身硬挺黑西装,上衣三扣,马甲六扣,怀表链挂在第四扣。
  双腿随意跨开,肌肉微拢,皮质手套包裹的手指掐着根雪茄,细雾模糊了他深邃锐利的轮廓。
  一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又极具野性的场面。
  雾散了些,江枭肄直直望向她,眼神慵懒,带着勾人心魄的蛊惑与强势的侵略性。
  他抬手,掌往下压了压。
  ——过来。


第047章 
  江家鹰犬退至十五米远。
  “葛柔; 你这叛徒!”
  葛柔义正言辞:“江先生让我只听弦小姐一个人的话。”
  “。。。。。。”
  裴瑞无力反驳。
  蒲甘总觉得葛柔的行为也在江枭肄的预料之中,不然以江枭肄策无遗算的性子怎会容许偏差。
  他看向黄土飞沙中身着礼服西装的那对“怨女旷夫”,两人似在谈判交锋又似末日狂欢。
  “弦弦。”
  形势为上; 不得不甘拜下风。
  只是下风吹得蕾丝纱裙飞扬; 顾意弦压了几次边缘; 没压下去,蹙起两道细长的眉; 心头烦躁无比。
  江枭肄如何得知她会来此处?猜到她的计划了?顾檠不是说仇祺福会将他牵制?
  “今天为什么不多派点人去渝水保护我?现在途中被抢了人岂不贻笑大方?”她反咬一口; 旁敲侧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江枭肄的语速不紧不慢,视线在她的耳坠逗留; 唇边出现意味不明弧度; “留在最后的黄雀才有资格笑; 不是吗。”
  绸缎手套封闭; 顾意弦的掌心出了汗; 装傻,“四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稳的嗓音出卖她此刻紧张的情绪。
  江枭肄没再搭腔,他吸吐烟雾的频率平稳而有规律; 对比她的焦灼,他显得异常平静。
  数十秒后。
  “听不懂没关系。”
  眼光飞掠过去; 漫天淡黄倒映在江枭肄墨绿瞳膜中,一点点晕染褪色。
  他说得很慢,咬字非常清晰; “你只要知道我等你很久就行。”
  顾意弦微微失神。
  江枭肄也许根本没去他们约定的地方; 一切尽在掌握,所以才会预知结果。
  那他为何不阻止?
  过了好一会儿; 勉强调整好状态,思绪绕出根清明的线,她摩挲裙摆,试探地问:“四哥,砚山非去不可吗?”
  江枭肄注视着她,轻叩两下桌面。
  “听你的。”他笑得微妙。
  焦灼被安抚,惊讶随之而来,顾意弦瞳孔颤动。
  明明稳操胜券,这么多人她完全跑不掉,他却真的把选择权归还。
  为什么?她无法理解。
  “在你选择之前,我们得先做两件事。”
  江枭肄起身,跨步到顾意弦侧面,缓缓蹲下,俯首。
  冷光闪过,他将雪茄含在唇间,右手的蝴蝶。刀出鞘,左手将过长的裙摆从泥沙里撩起来。
  “干、干什么?”她没懂。
  “乖一点,别动。”
  嗓音掺和风声与布料撕拉割裂声一起鼓动着耳膜,她看着他左耳百无禁忌的刺青,心跳止不住加速。
  江枭肄的动作利落而粗暴,但锋利刀刃与顾意弦的小腿保持在绝对安全的距离。
  他语气平淡随意,“我记得你不喜欢繁复累赘的裙子,怎么选了这条。”
  顾意弦脱下手套,顺便摘掉墨镜,露出一双勾勒魅惑的眼,嘀咕:“不是你送来的?”
  “嗯,它比较难搞得手。”
  死男人阴阳怪气谁呢?她脸一跨,“什么逻辑。”
  江枭肄抬睫,目光在顾意弦恢复完整的脸部流连几秒,又低下头,眼底带笑,“你觉得我是什么逻辑。”
  她哼出鼻音,“不知道,不过江先生真是败家,这么贵的裙子说裁就裁。”
  “有人方才嫌烦,它便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她哦了声,懂得他的暗喻,唇角悄悄抿出弧度。
  缀满细钻缝制天价蕾丝的裙摆在两人一言一语中结束了短暂的使命。蒲甘与裴瑞远远瞧见心痛到无法呼吸,葛柔不解,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拍拍她的肩,“你等下就站在这儿,我们去收拾残局。”
  江枭肄准备得周全,榆宁备好的新鲜果汁,遮阳伞,甚至还有一双运动鞋。
  顾意弦以欠缺搭配感拒绝,他低觑她的鞋跟,连牵带搂让她倚靠他徐步而行,完全不在乎现在已经接近订婚宴的十二点。
  她摸不透他的心思,直到看到水坝到飞牧农田的水流处一列采用热熔和缝制工艺精密制造的干瘪气囊。
  “用炸药毁坏会留下痕迹,水体污染会让片地失去价值,还会失去与飞牧谈判的筹码。”
  江枭肄慢条斯理收起伞,用伞顶抵住充气机器开关,往上一抬。
  气囊以急速膨胀,不费吹灰之力分隔水体,快速封堵。
  他撑开伞为顾意弦遮住正午的阳光,他的皮手套依然干净,握住她的手腕送到唇边,一记亲吻如同鸭绒般轻柔,“你要知道诱敌之诱,欲将取之。”
  她的掌心翻了个面,他柔软的唇磨蹭,“想获取占取更多,必须留有转圜的余地,先给予,再驾驭,只有这样才能达到目的。”
  顾意弦体味江枭肄细密的吻,皮肤薄粉开始,逐渐红到耳根。
  她的唇张了又合,他扣紧她的手,俯下身让两人视线平齐。
  “弦弦,”江枭肄执她的手贴到心脏处,让她感受他的心跳,他明白有些字眼对她太过慎重,现在说出口会把她吓跑,他只能换种方式,“若你愿意,我会慢慢教你。”
  江枭肄的凝视专注到瞳孔绿色的荆棘自深处延申出斑斓色泽,像开了一朵瑰丽的花枝。
  绿意攀爬抚触,顾意弦将目光移向别处,眼里的光斑明昧闪烁。
  他也不催促,状似平静,但她感受他钝感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跳得飞快,好似要从平整的西装冲出来。
  ——江枭肄在紧张。
  顾意弦一直觉得江枭肄是很矛盾的人,暴戾匪气与优雅绅士,理智与极端并存,做事杀伐果断,野心支使他精心算计步步为营,利益最大化,及时止损,能保证全身而退是他的信条,而从接触以来,她从没过见过他紧张,永远游刃有余。
  头顶的烈日如倾酒,烫人心喉。
  “为什么?”她音色很轻,睫毛扑簌。
  江枭肄始终保持俯身的姿势,他笑了下,“你觉得呢?”
  停一秒,她含混其词,“我们不是协议关系吗?”
  “是协议,我们仍是合作伙伴,再加点刺激岂不是更有趣?”
  她心头麻麻的,“什么刺激?”
  江枭肄抓住她的心理,一步一步,循循善诱,“譬如,做笔更划算的交易,支付报酬,看到一个自愿赴汤蹈火的人。”
  ——支付裙子的费用,就能看到自愿赴汤蹈火的人。
  这是顾意弦说过的话。
  “我想要订婚宴,你帮我完成,你想要的我也会帮你,就像今天这样。”江枭肄的指挤到她指缝里,摩挲她的指骨,“而报酬也非常低。”
  她问是什么,他将话题绕回去,“给我帮你的机会。”
  没直接点明,欲擒故纵,因为含蓄显得暧昧。
  顾意弦怀疑江枭肄这死男人在钓她。
  她不甘示弱抽出手,从他包含肉。欲的唇往下滑,滑到喉结,轻轻点了点,“我要是拒绝呢?”
  江枭肄暴露原形,一把搂住她的腰,强势地往上提。
  遮阳伞倾斜滚了几圈掉到沽江,往下流漂浮,被三米高的截流墙堵住去路。
  他在她耳廓启开唇,温热气息塞进耳蜗,“我不介意让你看一下黄雀怎么捕食。”
  又威胁,这次没玩过,她就不信下次还能被逮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原话应该是,一蝉方得美荫而忘其身。螳螂执翳而搏之,见得而忘形。”顾意弦踮起脚尖,对江枭肄的颈窝吹了口气,“异鹊从而利之,见利而忘其真。”
  他手臂紧绷,她挑起他的下巴,笑里藏刀,“四哥,回去多看点书,刚愎自用只会弄巧成拙,小心后面的蛇捕了鹊。”
  江枭肄眼神深而幽邃,“好啊,拭目以待。”
  他敛颌,伸出舌头舔了下她的指尖,嗓音裹挟磁粒与不明物质,“所以,后面的蛇,要不要接受我的提议?”
  顾意弦嫌弃地把指头戳到他西装揩拭,“你都在这守株待兔了,还问我接受不接受,有什么意义?”
  江枭肄眉梢微挑,岿然不动让她作贱,“表达我诚心十足。”
  他卸去力道以退为进,双手揣兜,口吻平和,“我尊重你的意愿,若真不愿意,我也只能放你离开了,毕竟合作不能强买强卖。”
  顾意弦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真的,”江枭肄双指摆正领带钉,不太走心地说:“不过江家老辈外戚可能会趁此机会废黜我的权力。”
  “为什么?”
  “这就是我急需找你扮演未婚妻的原因,他们一直怀疑我的性功能有问题,无法传宗接代。”
  “。。。。。。”眼瞎扯淡,江枭肄那玩意。。。。。。
  江枭肄端详她的微表情,舒展脊腰,嘴唇并着,双眼闭合,形成一片完整完美的沉默。
  须臾,他开口道:“他们一直看我不顺眼,想方设法造谣,多年如此,我已经习惯了。”
  顾意弦想起渝水院子里的“肆”字,面色迷惘,欲言又止。
  “没关系,”他捻着眉心,分外头疼的模样,轻叹一声,“不强求,你想去哪儿,我找人送你。”
  去澳大利亚的航班在下午三点,顾意弦准备去大堡礁潜水看珊瑚。
  堤坝的流水声潺潺,她想了想,“就算我愿意,也会有其他阻挠的。”
  江枭肄唇角的弧转瞬即逝,他将手放到她肩颈间,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不确定的犹疑之后。
  “你是在可怜我吗?”
  顾意弦摇头,根本不加思考,“没有。”
  她长出一口气,低低地说:“价值互换,你别忘了自己说的话。”
  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
  江枭肄拍了下她的肩,面色平整,几乎将表情完全剥除,“放心。”
  ——没品的杂碎能让你逃跑,我肯定不会。
  “你——”顾意弦起身,安慰的话到半途,又不知该如何继续。
  江枭肄宽慰地看着她,眼神充满恳切感激,“不用,我懂。”
  他牵起她的手,“走吧,再晚点就赶不上了。”
  另一边顾檠找不到人与仇祺福沟通后,他才发现被摆了道。
  江枭肄首先唱了出空城计,沽江大坝与流连街的交汇处停的车压根无人驾驶,又利用渝水车队行出调虎离山之计,他早就算到顾意弦不会那么安分,玩一手偷营劫寨。而他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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