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必中-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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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见底,江枭肄的脖颈往左挪,淡定地吐出两个字,“结婚。”
——还有携手去世,火化,埋进坟墓。
血珠一颗一颗往外冒,顾意弦慌了,手往回缩,他反手扣住她的腕,“不信?”
江枭肄带着顾意弦的手使劲,血从脖颈流到白衬衫,“这样信吗?”
黄昏烧亮他的绿色瞳仁,火舌与火焰勾绘,仿佛眨眼间就能将她点燃。
“。。。。。。你疯了。”她喃喃。
“信了吗?”
面前的人是疯子,顾意弦不想玩了,“没意思,放开我。”
江枭肄嗤笑,语气刻薄,“费半天劲儿就是为了这么个蠢问题,用脑子想想,你有什么值得我利用?”
她皱鼻,眼尾泛红,委屈地反驳:“我怎么不值得利用了?”
“。。。。。。”
江枭肄无奈地松开手,不想跟醉鬼一般见识。
他把酒杯随手放在铁架,撩起顾意弦的裙摆,手一顿。
纤细的小腿与脚踝被绑带缠绕,足弓紧绷饱满,踩在两胯之间说不出的诱人。
绑带一圈圈散落,搭扣喀哒声开。
“我全科A+毕业,你居然——”顾意弦倏地停住,看着江枭肄握住她的脚,不解地问:“干什么?”
“帮你脱鞋。”
她想了想,似乎确实穿得不舒服,于是换了另一只脚踏上去。
这次更过分,脚被捧在手心,发烫的温度让她不适,“又干什么?”
江枭肄慢条斯理,“你今日站那么久想必很累。”
他轻拍旁边的位置,“坐着,我帮你按按摩,舒缓疲劳。”
这时的顾意弦太好骗,乖乖做到旁边,脚放在他的大腿,裙摆被撩至膝盖。
鲜红的血太刺眼,她提醒他,他置若罔闻专心帮她按摩,从小腿到脚踝,来来回回——技巧不错很舒服,也许以后破产了能去开按摩店,顾意弦不着边际地想。思绪飘逸了会儿,她再次定格那处伤口,没头没脑地问:“会不会得破伤风?”
江枭肄心思在另一处,敷衍道:“可能吧。”
42%的威士忌三杯下肚,加上之前的香槟,晕乎的后劲儿越来越强,顾意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探身将其中一瓶拿起来,江枭肄沉浸在玉足,完全没防备,她很轻易得手。
一口一万元的酒就这样被倒了三分之一在江枭肄的脖颈间,冰凉让他回神,眯起眼审视她莫名其妙的行为,“消毒?”
她表示认同,盯着湿掉的衣领,惋惜道:“但都流走了。”
他懒得理会,低头继续把玩她的脚,并拢中间有个小小的弧,尺寸好像不太合适。
顾意弦盯着迷惘良久,突然灵光一闪,抬起酒瓶含了满满一口酒,挺直腰朝江枭肄凑过去。
口腔是容器,她唇半张贴住他脖颈的伤口,他一僵,那根青筋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凸,并不是严丝合缝,琥珀色的液体从唇缝溢出,房间的麦芽酒香浓郁。
发髻的卡子被抽走,发丝如瀑,江枭肄的手指陷进她的发间。
“弦弦,这样太浪费了。”
顾意弦啊了声,他侧脸用唇堵住后续,鼻尖亲昵磨蹭,呼吸交缠。
顾意弦这次细致品鉴了酒的味道——甜蜜的橡木,水果香气随独特的泥煤气息,一直延伸到口腔候补,尾韵丰富徘徊不断,强烈绝妙的平衡感。酒精发酵,她模糊觉得,江枭肄身上存附一些令人着迷的东西,可能是他手指的抚触,口舌之间辛辣的烟草味,男性荷尔蒙,抑或属于他吸引她的气息。无论如何,她现在想要更多,从攥他的衣领变成胳臂攀援到他的脖颈,让唇齿交流更亲密深入。
日落是夜晚的序幕,吞咽与咂砸声后,空掉的酒瓶掉到地毯,骨碌碌滚向房间未知的地方。
顾意弦双膝跪在软绵的沙发垫,忽然她停下来,手拂开裙摆摸了摸。
巴西社会文化开放程度很高,男人女人奔放大胆,街头巷尾摆放各种美感雕塑等艺术作品。
在国外呆太久,多少受了点影响。顾意弦趴到江枭肄肩膀,舔了下唇,小声问:“Erec……?”
单词没念完,掌在后颈的突出骨节用力压入皮肤,触动血管筋膜,她的心跳要撞出来。
江枭肄头颈后仰,喉结滚动的频率与呼吸同样急促
“一般吗?”他哑着声问。
混血的基因优势不止样貌身高智商,而是体现在方方面面,覆盖范围广。
“不、不一般。”她嗫嚅,耳根红透,浮想联翩。
顾意弦乖巧承认的模样取悦了江枭肄,他梳理她的长发,口吻平淡斯文:“今天好乖,但价值互换公平公正,才有下一次对吗?”
她迟疑,点点头,“嗯。。。。。。”
“真乖。”他有力的胳膊稳稳搂住她的腰,倾身,将玻璃盘拿到沙发上放着,拈了一颗红樱桃塞到她唇间,又取来另一瓶威士忌。
“我们来尝尝樱桃威士忌。”
樱桃在唇齿之间碾碎,与威士忌搅拌均匀,琥珀色液体变成旖旎粉红。
江枭肄的手游弋到肩胛骨,两指顺抚蝴蝶翼停住,他礼貌而绅士地问:“弦弦,刚刚樱桃都被你吃了,等下能分我两颗吗?”
酒精侵蚀理智,顾意弦的手沉迷地抚摸江枭肄的胸肌腹肌,可惜挺翘的臀部摸不到。
她垂睫,玻璃盘里还有四颗,他两颗,她两颗,很公平。
“好。”她轻易掉进陷阱。
砚山外已陷入昏暗,落地灯啪地声开,照亮一隅天地。
光雾镀了层光滑洁白的釉质感,微微隆起的山脊袒露。
酥痒的感觉从后颈没入脊椎,顾意弦温顺地蜷屈身体,长发从脑后至裸露的肩滑垂而落,发根有细微到难以察觉的拉扯感。
江枭肄修整颀长的指间缠着浓黑泽光,低敛侧脸的轮廓俊美赏心悦目,他安静地垂着眼,眼神专注细腻,同时又极具侵略性。
他塞了两颗樱桃到她嘴里,她圈着他的脖颈,手指摸到他左耳狂野的刺青。
他们的肤色差异很大,雪白与麦色,呼出的气烫到皮肤,她倏地抖了下,轻轻弓起后背,唇齿紧张地咬合,樱桃汁液顺下颌流。
樱桃红照银盘,江枭肄拈起一颗慢慢送进嘴里含住,饱满的香溢满口。
樱桃作为娇贵水果须得慢慢品尝,裹含威士忌的舌头舔干净外皮,连皮带果肉一起吃,最后把核吐出来。
房间有些热,湿热蒸烧着心口,顾意弦脊背撞进沙发,玻璃盘打翻,莱莉水晶瓶倒影两颗樱桃。
江枭肄眉心挤折出一条窄纹,隐忍而艰难地喘息起来,双指扯开领带,祖母绿领带钉不声不响崩进地毯毛绒。
他的眼神如幼猫舌尖,粉软软的暧昧,藏缀绒密倒刺,舔得她心痒。
“嗯?”
顾意弦没听清,眼前重影晃得厉害。
模糊中江枭肄令人沉迷的五官放大,唇带着炙热的温度靠拢她的腮颊,声线暗哑,“宝贝,借点东西。”
她思绪混乱如麻,迟滞片刻方跟上话题,“借什么?”
采撷罂粟花,掰石榴的季节没到时机也不够成熟,尽管花香浓郁到勾人心魄,掺和酒的总归差点意思。
江枭肄想听顾意弦发自内心地叫四哥或江枭肄好棒。他又不是讠秀X犯,更不是顾檠那没品的杂碎。
他失眠严重,本想抱她纯洁的睡觉,若不是她突然吻上来,他也只想欣赏那对玲珑玉足,最多让她吸吮下手指什么的。
翻手为背,物极必反,胜不骄,江枭肄退而求其次,吻顾意弦红涟涟的唇角,“这里。”
他的指依次轻点她的手、腿、足,绝不逾矩。
有品的男人从不挑三拣四,斯文绅士才能获取信任度。
“或价值互换,你知道的,我是甘愿吃亏的甲方,对你一向乐于先付出。”
顾意弦眼睛睁不开说没听懂她好困,江枭肄说没关系的宝贝,表示一位合格的未婚夫应该学习亲力亲为。她欲理还乱,头发被轻轻抚摸很舒服,她缓缓闭上眼,警告他别耽误睡觉时间。
“很快。”
江枭肄的嗓音抑着笑意。
酒精催化蔓延至每条神经,顾意弦迷迷糊糊中手被抬起来,他的掌心包住她手背合拢。
江枭肄不应该喝醉了吗?他怎么一点都不困?
现在时间很早江枭肄不困,能让顾意弦喝醉的分量对他只是微醺。他不想也舍不得吵醒睡着的人,他对她一直是克制而温柔的。
顾意弦穿着墨绿衣裙安静地平躺在沙发,江枭肄小心翼翼察看她修长纤细的手,掌心柔软,冰肌玉骨,他握得很紧,他的高体温让她的手分泌细汗。他长吁一口气,继续欣赏她笔直的月退,细腻柔滑,韧性极好。砚山被不知疲倦的夜幕涂成深墨,他捧起她的足,爱怜地吻了吻,并拢如月牙,拱圆如满月。
。。。。。。
江枭肄注视顾意弦的睡颜,从嘴到头发,没有一处不美好令人沉醉。他承认自己有点变态,但今日还是算了。
也许结婚的计划该早日提上日程。
他转身去卫生间拿湿毛巾与洗漱用品。
卸妆,洗脸,细致涂抹护肤品,擦拭干净属于他的痕迹,再缠绵悱恻地吻一遍烙上他的味道,途中顾意弦睡眼朦胧地问怎么还没好,江枭肄告诉她马上就好,然后将她公主抱前往下一个地点。
沙发地毯斑驳狼藉。
“很快”“马上”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尤其对一位没有开过荤的男性。
它们可能是两小时、四小时,甚至不眠不休一整夜。
第052章
清晨六点; 笼罩砚山的雾霭缓慢移动,外轮山顶如水墨画若隐若现。
遮掩落地窗的厚帘底端挤进天光隐约泛白。
顾意弦有了动静,闭合的眼睑轻颤; 似乎要醒来了。
感知逐渐恢复; 掌心; 大腿根部,小腿; 脚心像被用海绵包裹的硬石摩擦过; 火辣辣的灼烧感; 还有前端像被蜜蜂蛰了,肿痛发胀。
浑身热腾腾; 脖颈枕的不是绵软; 她疑惑睁眼。
坚实健硕的胸膛; 流畅的肌肉线条; 健康的麦色皮肤。
呼吸一滞; 顾意弦茫无头绪以为在做梦,抬手轻触。
。。。。。。
???
“弦弦。”
低磁沙哑的嗓音落在发顶,透露几分餍足的慵懒。
由颈而背被爱抚摩挲,她唇微张; 僵硬地仰起脸。
江枭肄浓密长睫半遮,深郁的墨绿色浓淡不一; 眼仁净透,致密规律的纹理流漾着温度与光感。
“你、你。。。。。。”她惊恐而迅速从他怀里爬出来。
昨天的记忆涌入脑海,江枭肄诉说过去后的画面零零散散; 高跟鞋踩在西裤间; 她坐在他大腿拥吻,掌心跳动的炙热; 还有樱桃。
松垮的浴袍掩不住风光,江枭肄的目光瞬间如点燃的火炬。
他懒散一笑,唇间勾起小弧,说不出来的性感,“我什么。”
顾意弦绷紧脸,耳根发烫。
樱桃之后的事断片了,但成年人怎么会不懂,多次摩擦的灼烧感,幸亏不是一处,否则定要破皮。
死男人真变态。
没有撕裂感但不排除技术层面,她犹豫片刻,委婉地问:“Home run?”
江枭肄撑起头,“你可以自己检查。”
顾意弦咬牙看他几秒,往床尾挪动,手腕被拽住一拉,再次跌到他怀里。
江枭肄从背后拥抱她,手臂紧紧箍住,下颌搁在她发顶,嗓音惫懒,“乖,再陪我睡会儿。”
“睡你个头!”顾意弦忍不住骂,手脚并用地挣扎,两人肌肤若即若离,腰被掐了把。
“再动,我不介意现在全垒。”
江枭肄的语气很淡暗含警告,他的动静变化即刻传导。
审时度势,顾意弦忍气吞声,安静乖顺下来,向往后挪拉开些距离,他也顺势握住她的手,用力而牢固,甚至能感受到皮肤下血管的偾鼓涌跳。
相伴而卧的姿势有种恰到好处的温煦倦怠,她枕着他光裸的手臂,脑袋清醒着,左思右想。
昨夜两人暧昧至极,江枭肄竟然没有趁人之危,而且身体没有粘腻感,耳环项链也摘了,包括卸妆护肤。
大多数男性□□中只顾自己爽,变态是真变态,细心程度超乎想象。
“你为什么没做到最后一步啊?”
江枭肄低哑地笑,“我现在可以成全你。”
顾意弦咬牙切齿地赏了一个字:“滚。”
他眯起眼,“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破罐子破摔。
他棱角凸显的腕骨向上轻轻一抬,拽了拽她浴袍的系带,“哪种剐?”
顾意弦气极,翻过身,怒视他,“江枭肄!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昨天你根本没有醉!还对我做那些事情!你明明知道我——”
“万小弦。”
她一愣,他怎么还叫万小弦这名字。
江枭肄捉过顾意弦的手放至唇边,轻吻她的掌心,“你能不能抛却那些东西,用心感受我到底为什么那么做?我做的或说的还不够明显吗?还是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闲让你误会,或者你觉得我对谁都是这样?”
她抽出手,“谁知道你想什么?”
“你真的全科A+毕业吗?”他轻叹,刻薄又缱绻地说:“我开始怀疑你的智商了,宝贝。”
“。。。。。。废话。”
“那么就是我上次表达的不够清楚。”
江枭肄将顾意弦散开的浴袍领口拢好,用手指抹平褶皱。
“昨晚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是因为衡量之下,我想得到无限扩展的感情而不是一时满足,对比你醒来有离开的可能,我选择放弃自己欲望,追求的价值远远超过占有,我向往以后每一天都与你一起度过。”
他语气平静地像一艘船停泊安歇在港湾,只有微风轻轻鼓动桅杆上的帆,顾意弦的心也随之而动。
“不管你是谁,我看到的都是面前的万小弦。”
窗帘边角挤的天光势不可挡,晨雾散尽。
在曦光里,江枭肄的五官晕了层淡淡的金色,温柔的不像话。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倾吐满腔的感情,“我一个人的万小弦。”
“知道我想什么了吗?”
顾意弦沉默有倾,拧巴地问:“那你怎么知道在你面前的就是真正的我?”
他光明磊落,她始终觉得欺骗与伪装横亘在两人之间。
江枭肄语调平稳地飙了句脏话,“因为我他妈的不是傻逼。”
“。。。。。。”顾意弦第一次面对面听到他爆粗口。
他几乎粗鲁地把她圈在怀里,冷声命令:“现在闭上眼,睡觉。”
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两声,顾意弦脸微红,尴尬地说:“四哥,我饿了。”
她听到他深深吸气,又缓慢吐出来,“五分钟,我们起来吃饭。”
然而江枭肄在五分钟后告诉顾意弦他们没有干净的衣服可以穿,并且房间的状况不适合用餐,除非现在叫人来打扫。顾意弦不信,他躺在床上双臂枕在后脑勺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于是她抱着怀疑的态度出房间转了圈,从沙发地毯,视线定格在西装与礼服裙上的点点白斑,她边在心里问候江枭肄边拉开另一间房的门闩,面色微微凝固。他们住的套房,主次卧外加娱乐会客房一共五间,她推开娱乐房后陷入长久的失语。
顾意弦火冒三丈地冲回唯一可以入睡的卧室,大骂:“你丫的是不是变态?”
江枭肄酣睡。
“。。。。。。”
她翻了个白眼,走到床檐边坐下,拿出手机刷今日的新闻。
【飞牧农业陷入混乱,除却因期货亏空导致粮商60%的股权被收购,另外20%的股权被散户收购,且再爆丑闻,董事长仇祺福与两名男性在某会所双飞,同时被发妻以数十项罪名起诉离婚。】
顾意弦愉悦地勾唇,与朱可发讯息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