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聿-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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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
　　“我这么可爱，你忍心拒绝吗？”
　　“忍心。”
　　“你不答应我今天就不走了！”
　　“随便。”
　　徐雨澄一动不动盯着他，“你有同心情吗？”
　　“跟你无关。”
　　徐雨澄就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人，气得牙痒痒，“你到底怎么样才会帮我？”
　　秦聿被她吵得有点烦，干脆给她出了个难题，“如果你能说服赵律师，我就帮你。”


第336章　暂住
　　半小时之后。
　　秦聿面无表情看着站在跟前的赵思雨。
　　赵思雨被他看得头抬不起来，双手绞在一起，吞吞吐吐道：“是陆老板让我答应的……”
　　“他让你答应你就答应？”
　　赵思雨的脑袋垂到了胸口，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怎么也没想到被一个小朋友算计了！
　　徐雨澄的办法很简单，就两字——碰瓷。
　　两人撞一块，摔坏了徐雨澄小十万的玉佛，徐雨澄直接投诉到大老板那里，大老板要赔礼道歉，徐雨澄说不用那么麻烦，只要赵律师答应帮忙就行了。
　　陆斯安一听就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事真追究起来不一定有赵思雨的责任，但少不得一阵麻烦，小十万的东西拿来碰瓷，这小孩估计也有点身份，陆斯安不想那么麻烦，问清楚小孩想干什么，不是多大的事，就直接让赵思雨帮了这个忙。
　　就是没想到这后头还有个秦聿。
　　赵思雨觉得今天可能是自己律师生涯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哦不，今天就要收拾东西滚蛋QAQ
　　这时，秦聿一脸不待见，“你给我出去！”
　　果然……
　　她想说两句，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没脸说……
　　她蔫蔫地转身离开。
　　“这回你真做得不对。”刚走出办公室，就听到在外面躲开低气压的陶霖说了句。
　　赵思雨没精打采抬头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可是陆老板让我答应……”
　　“Nonono！”陶霖摇了摇食指，“你现在跟的人是谁？”
　　“秦律师。”
　　“给你提成的是谁？”
　　不是每个实习律师都能拿提成，要看跟的律师给不给，秦聿这人不大好伺候，但是给提成很大方！想到以后拿不到提成，赵思雨悔恨交加，“秦律师！”
　　“这就对了，甭管陆老板让你做什么，现在你的顶头上司是秦律师，不管做什么你要先听秦律师的。”
　　“可是得罪陆老板以后还怎么在律所混？”小萌新虚心请教职场经验。
　　“只要你能挣钱，得不得罪陆老板都无所谓，但如果你挣不了钱，你没得罪陆老板，他也会让你滚蛋。”
　　“这么现实？”
　　“律所又不是慈善机构，这办公室不要钱？律所运营不要钱？你每天在茶水间吃吃喝喝不要钱？”
　　“知道了……”赵思雨想通这个问题却觉得更加悲痛，“可是我现在已经得罪了秦律师怎么办？”
　　陶霖嗤笑，“你什么没得罪秦律师？”
　　赵思雨：“……”
　　说得好有道理，她竟然无言以对。
　　…
　　办公室里。
　　“你会说话算话吧？”徐雨澄坐在沙发上，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秦聿，两条小腿晃来晃去，一派的天真可爱。
　　谁能想到这小孩能拿那么贵重的东西碰瓷，也是个狠人。
　　秦聿淡淡道：“算话。”
　　“那是不是应该签个合同？”
　　看不出小孩还挺有规则意识，但是——
　　“你这个年龄签合同也没用。”
　　徐雨澄顿时不高兴，年龄年龄，又是年龄！当小孩真没人权！
　　“那你准备怎么帮我？今天是不是就去找那什么机构部门？”
　　秦聿瞥了她一眼，“你监护人电话是多少？”
　　徐雨澄顿时警惕，“你要干嘛？”
　　“通知她一声，她女儿将起诉她解除监护关系，也免得她以为你失踪报警，警方查到我这里以为我拐骗未成年人。”
　　徐雨澄听这话觉得耳熟，接着想起了姜芮书，“那我这段时间住哪？”
　　“看相关部门安排。”
　　“你认不认识C区法院一个叫姜芮书的女法官？是个网红法官呢！很年轻的。”
　　姜芮书？秦聿不解，“你问她做什么？”
　　徐雨澄一听就知道他认识，顿时眼睛一亮，“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
　　C区法院。
　　“滴滴滴滴……”
　　姜芮书开完庭回来，刚坐下来处理案卷，手机突然响起来。
　　秦聿？
　　她有点意外秦聿这个时候来电，接起便直接问道：“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甜嫩的声音，“大姐姐，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小可爱吗？”
　　…
　　傍晚，姜芮书回到凯旋公馆，刚停好车，就见范阿姨站在门口张望，远远看到自己就挥了挥手，走过来小声说：“秦先生带了个孩子来找你。”
　　姜芮书一听就头痛，还真带到她家里来了？
　　下午徐雨澄用秦聿的电话打给她，她还奇怪这一大一小怎么搅和在一起，徐雨澄说得不是很清楚，只说想见见她，她还以为这小孩开玩笑，结果真来了。
　　走进客厅，就看到秦聿端坐在沙发上，一双腿长得快要没地方摆，徐雨澄在给姜大橘马杀鸡，姜大橘这个没节操的眯着眼睛，尾巴惬意地甩来甩去，爽得不要不要的。
　　听到脚步声，姜大橘马上警觉，随后跳下沙发，谄媚地扭着屁股跑过来蹭她的脚，冲她嗲嗲的喵了声，活似被捉奸在床心虚不已的负心汉。
　　姜芮书没好气地弹弹它毛茸茸的大脑袋，“小没良心的。”
　　“大姐姐。”徐雨澄看到她眼睛一亮，蹦蹦跳跳跑过来挽住她胳膊，“你回家啦。”
　　这语气说得好像她俩很熟。
　　“你怎么在我家？”
　　“我不是说想见你嘛？所以我就来啦~”说着小孩用脑袋蹭了蹭她胳膊，“大姐姐，原来你家真有十几个房间，我还以为你吹牛呢！”
　　姜芮书掰开她的手，嘴里没一句真话，索性将目光转向沙发上的男人，“怎么回事？”
　　“她正在跟监护人发生监护权纠纷，相关部门听取了她的想法，允许她找个熟人暂住。”
　　“熟人？”姜芮书指了指自己，“我？”
　　“大姐姐，你上次不是说收留我的吗？”徐雨澄可怜巴巴道。
　　但姜芮书已经看透了她的本质，这小孩特会演戏，“我什么时候说过收留你的？”
　　“可是我除了你，不认识其他人了，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可以付房租，绝对不捣乱！”她卖力地细数自己的好处，“范阿姨一个人在家也很闷呀，我可以陪范阿姨，还能帮她做家务，这么大的房子她一个人多辛苦，啊对！我还可以帮你陪大橘。”
　　是你玩大橘吧？姜芮书心说，但事情不搞清楚前，她没法答应，又问道：“你要跟你妈妈解除监护关系？”


第337章　最差的结果
　　徐雨澄很干脆点点头，“嗯，现在秦律师在帮我，没想到他认识你，我们真是太有缘分啦~”
　　姜芮书不由看向秦聿，没记错的话，徐雨澄的监护人就是她妈妈吧？这么小的孩子跟妈妈解除监护关系，以后谁做她的监护人？
　　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姜芮书准备私底下再问问秦聿，“所以你现在不在家里住？”
　　徐雨澄煞有介事点头，“要等法院宣判后，有了新的监护人才知道住哪里。”
　　姜芮书听她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把解除监护关系这么大的事说的跟吃饭喝水一样，眉心忍不住微微一蹙，“其他亲属呢？”
　　“她没有其他亲属。”秦聿说道。
　　听秦聿这么一说，姜芮书眉心拧得更紧了，没有其他亲属还这么决然解除监护关系，她妈妈是暴力虐待了还是怎么丧心病狂了，姜芮书瞧着这小孩一点事儿也没有，倒是这小孩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这回是不是又是跟妈妈闹矛盾。
　　不过小孩自尊心强，姜芮书没打算当面质问，现在她头疼的是，“但我们也非亲非故。”
　　“我们不是认识吗？哪里非亲非故啦？”徐雨澄可怜巴巴晃了晃她手臂，“我在外面不认识什么人，认识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万一人家看我是小孩骗我怎么办？大姐姐你不忍心我一个小孩去住酒店吧？”
　　姜芮书对她露出一个营业微笑，“我跟你算上今天才见了两次面。”
　　“可是我们一见如故呀。”
　　“……你知道什么一见如故？”
　　“我觉得第一次见大姐姐你就特别亲切，忍不住发自内心的信任你，跟你走，我能感觉到，你是个正直可靠、善良热心、充满同情心、正义感的天使姐姐，呆在你身边什么都不用怕，总之我相信你。”
　　这彩虹屁精，姜芮书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范阿姨在旁边听得乐不可支，徐雨澄马上朝范阿姨眨了眨眼，“范阿姨，您也是我见过的最和蔼可亲的阿姨，您的优雅温柔是由内而外的，是一位无比慈爱的长辈，看到您我就觉得好温暖。”
　　随后她指着看热闹的姜大橘，“大橘也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猫咪，聪明懂事善解人意，我觉得我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么招人喜欢的猫咪了，人家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不是大姐姐你人这么好，所以你身边的人和猫也都这么好？”
　　“喵~”大概是听到有人叫自己，姜大橘蹲在地上叫了声。
　　徐雨澄又蹭上她，“大姐姐，我好喜欢你们呀，就让我住一段时间吧~不然这会成为我的终生遗憾的~”
　　这么大点知道什么终身遗憾。
　　姜芮书嘴角扯了扯，掰开徐雨澄的小手，跟秦聿道：“我们谈谈。”
　　秦聿第一次到她的书房，书房挺大，整体装饰以暖色系为主，细节处如带花边的窗帘，可以明显看出是一个女性的书房。
　　两面墙壁立着书架，书架上塞满了书，从痕迹来看，不是那种装样子的摆的书，不是她看过的就是备用的，有不少的外文专业书籍。一面书架上主要是法律方面的书籍，几乎全是大部头，一面书架上面是各种各样的杂书，文学、历史、政治、时尚、娱乐什么都有，秦聿还看到了久远年代流行的武侠小说，被整整齐齐摆放成一排，可见主人十分爱护。
　　姜芮书关上门，见他盯着书架上的武侠小说，说：“那是我小时候用零花钱买的书。”
　　“你小时候喜欢看这种书？”
　　“你不喜欢？”
　　“不喜欢。”
　　“男孩子小时候不都有个武侠梦吗？”
　　“所谓热血上头整天打打杀杀的侠义？”
　　姜芮书好整以暇，“那你认为侠义应该是怎么样的？”
　　“路人扶起摔倒的老人引发纠纷时，那个敢站出来作证的无关之人。”
　　姜芮书低头一笑，“很特别的见解。”她示意他随便坐，转到正题：“你在为徐雨澄处理监护权纠纷的事？”
　　秦聿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认识徐雨澄？”
　　“上次在外面碰到过一次，她偷偷跑出来玩，结果被她妈妈逮了回去。”姜芮书隐约能猜到徐雨澄和妈妈的矛盾，“她这次是认真的？”
　　“认真。”秦聿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她妈妈长期带她在外面接童模工作，每天工作少则几小时，多则十几个小时，她一个学期在学校的时间不到一个月，她想摆脱这种生活。”
　　“就这个原因？”
　　“就这个原因。”
　　“如果我没记错，徐雨澄是单亲家庭。”
　　“对，她爸爸已经去世。”
　　“你支持她解除跟妈妈的监护关系？”姜芮书想起上次见到徐雨澄妈妈的情形，感觉她是非常紧张徐雨澄这个孩子的，并不是只想着利用孩子的人。
　　“这是委托人的意愿。”
　　“你有为她想过解除监护关系后会怎么样吗？她知道会怎么样吗？”
　　“我已经告诉她。”
　　“仍然坚持解除监护关系？”
　　“对。”
　　没有近亲属也没有其他是关系亲密的人可以做监护人，那未来就可能是某个单位或者机构行使监护权，这意味着什么？就跟父母被剥夺监护权被送到福利院的孩子差不多——这是最差的结果。
　　姜芮书有点头疼，“尝试过调解吗？”
　　“没有，她意愿强烈。”
　　“可她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诚然她比较早熟，但离开妈妈，谁还能花费全副精力照顾她？”姜芮书经手的案子已不计其数，见过很多很多不得不离开爸爸或者妈妈的孩子，虽然不绝对，也的确有些人不配为人父为人母，孩子离开这样的父母会更好，但是大多离开亲生父母的孩子少有能过得好的，没有失去亲生父母的人不会懂那种苦，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是绝对真实的现实写照。
　　“你可以在她暂住这段时间尝试说服她。”秦聿并不打算说服自己的小委托人改变主意，但也不妨碍别人说服小委托人。
　　姜芮书没好气，这是甩锅给她？“她以什么理由解除监护关系？”
　　“虐待。”
　　“自诉？”
　　“自诉。”


第338章　吉祥四宝
　　自诉也够呛，亲人对薄公堂实在是人间悲剧。
　　姜芮书考虑了片刻，深深看着他：“你真给我带了个大麻烦过来。”
　　秦聿一听就知道她肯定又在打什么主意，“你可以拒绝。”
　　姜芮书：“……”
　　拿定了她不会拒绝是吧？
　　姜芮书没怎么纠结，徐雨澄住这里没什么问题，家里有范阿姨，照顾一个小孩不难，“但我还是希望你们可以跟徐雨澄妈妈谈谈，如果能谈好，远比徐雨澄失去妈妈的结果要好。”
　　“你是不是觉得徐雨澄妈妈失去监护权就会不管她？”秦聿忽然反问。
　　姜芮书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一个母亲失去了对孩子的监护权不意味着她会放弃这个孩子，“但是没人能确定这件事会对徐雨澄妈妈造成怎样的影响，母女俩的感情肯定会被伤到，就算徐雨澄妈妈有必须被剥夺监护权的理由，徐雨澄这孩子……也需要有人管着她，一个具体的人，而不是某个单位机构——这孩子是个有主意的，这不是坏事，但在她还没有成熟之前，不能什么事都由着她自己拿主意，没人看着她走偏方向也不知道，说到底她只有七岁，再早熟也还是个孩子。”
　　养育和培养一个孩子真的是一门很复杂的功课。
　　“你对教育孩子似乎很有经验。”秦聿看着她。
　　“见的人多了，或多或少有点经验。”姜芮书也看着他。
　　“其实你不用担心，开庭前一般会安排见面，但新的监护人不由我决定。”
　　姜芮书清楚这其中的流程，点了点头，“就这样吧，孩子先暂住这里，正好范阿姨有个伴。”
　　两人从书房里出来，就见到小孩逗得范阿姨眉开眼笑，一小一老相处得十分融洽。
　　“大姐姐~”徐雨澄跟开了雷达一样，马上发现了她和秦聿，“秦律师，你们谈好了？”
　　“这段时间你就暂住这里，平时我要上班，就让范阿姨照顾你，现在还没放寒假，你上学放学就让范阿姨接送你。”
　　“还要上学啊……”原本听到姜芮书允许自己暂住，徐雨澄高兴得蹦起来，但是听到要上课，顿时蔫了，“可不可以不去？反正这学期马上结束了，我下学期再去。”
　　“不可以。”姜芮书不容商量，“小孩子的任务就是学习，不学习以后你考不上大学，就算成了大明星也会被人嘲笑学历。”
　　徐雨澄嘀咕，“我不当大明星了。”
　　“不当明星更要学习，社畜也要求学历，不然搬砖都没人要你。”
　　意识到胳膊拧不过大腿，这家里明显是姜芮书做主，徐雨澄挣扎了一小会儿就妥协了，“我想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