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聿-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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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聿道：“我下午。”
　　姜芮书微微一笑，“那没法一块。”
　　周教授：“……”
　　杨教授：“……”
　　两老头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业务不熟练，见两个当事人都不配合，顿时没招了。
　　最后，姜芮书还是在自己老师家蹭到了的晚饭，不过杨教授和秦聿也留下来一块吃了晚饭，姜芮书实在是佩服这两老头，为了做媒竟然能化敌为友，真是非常人也。
　　至于秦聿，老师不走，他的意见不重要。
　　吃过晚饭，姜芮书没有着急走，闲着跟他们聊起了一些司法方面的话题，今天两个学识渊博的老教授和一个知名大律师都在，这样的组合很难得，聊天很有启发性。
　　两位教授平时都互相瞧不上对方，但谈到正经话题，博古通今，引经据典，加上他们几十年的沉淀，举手投足间都是风采，而秦聿作为律师，有些问题也给了姜芮书一些不一样的角度，这场交谈仿佛一场饕餮盛宴，让人意犹未尽。
　　谈到最后，杨教授叹道：“芮书这么好的学生怎么跟了你？”
　　周教授笑得温文尔雅：“芮书第一个学期就选了我的课，这是缘分，合该她是我的学生。”
　　“我还是觉得芮书适合当律师，当年要是跟了我，现在律界说不定又多了个大律师。”杨教授扎他的心。
　　周教授微微笑道：“你这话可就狭隘了，我们搞法学教育的，培养的是法学人才，不单是当律师的人才。”
　　杨教授呵呵：“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也要因材施教，适合当法官的当法官去，适合当律师的当律师去，这样更能充分发挥人才的价值。”
　　周教授笑了笑，“你还是不懂我啊……”
　　杨教授觉得他肉麻，“虽然我未婚，但我爱好女，你别对我有非分之想。”
　　姜芮书拎着王老师给她收拾的一大包东西，出来就听到两老头在刀光剑影中谈笑风生，也是觉得很好笑，“老师，杨教授。”
　　周教授往她手上瞅了眼，冲后头的王老师道：“小泽从国外带回来的包给芮书装了没？多拿两个，那几个颜色嫩的都装上。”
　　姜芮书哭笑不得，“可别了，我就指望着回去的时候少拎个箱子轻松点呢，您可别给我添麻烦了，我什么都不缺，法院也忙得很，我上班也用不着那么多包。”
　　周教授笑骂道：“老师给你礼物你还嫌麻烦，行了行了，不给了，以后也别指望我再给你礼物。”
　　姜芮书笑道：“我给老师礼物就行了。”
　　周教授没说什么，瞥了眼杨教授，炫耀的意思不言而喻。
　　杨教授暗骂他显摆，心道等秦聿拿下他学生，看他还高不高兴得起来。
　　随后看着秦聿，“你顺路送芮书回酒店吧。”
　　这司马昭之心，秦聿懒得吐槽了，到底还是起身穿上大衣，道了声别，跟姜芮书一块出了门。
　　秦聿的车停在另一栋楼下，也就是杨教授住的那栋楼，走过去要几分钟，但姜芮书走到楼下就停下了脚步，“不麻烦你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秦聿没理她，“我答应了老师。”
　　姜芮书真不想麻烦他，“你不说我不说，老师不会知道。”
　　秦聿有点不耐烦，一把接过她手里那袋东西，淡漠道：“这个点你不一定能打到车，路上人也少，到时候你有个什么事，我就露馅了。”
　　姜芮书想了想，这会儿可能真不好打车，既然他不嫌麻烦，那就搭个顺风车吧。
　　秦聿把东西放到后排，“哪个酒店？”
　　姜芮书拉上副驾驶的门，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告诉他酒店名。他打开导航，半小时路程，不算远。
　　这时候路上很多店铺还关着门，许多高楼也黑着灯，似乎太冷了，路灯的光也微弱了些，道路旁茂密的树木将两旁人行道遮住，路上人影稀疏，连车也很少，让人感觉外面又冷又黑，特别凄凉。
　　车在马路上平稳行驶，暖风迎面吹来，姜芮书解开了围巾。
　　秦聿抬手调了一下温度。
　　姜芮书觉察他的动作，偏头看了看他，他目光注视着前方，薄唇轻轻抿着，下颌线有些紧绷，脸上没什么情绪。
　　她收回目光，轻声道：“今天的事，对不起啊。”
　　秦聿握着方向盘，目光一动不动。
　　“是我冒昧了，玩笑开得有点大，没有顾及你的情绪，是我不对，下次不会这样了。”她今天是玩得有点过火，虽不算大事，但到底惹了人家生气，实属不应该。
　　秦聿淡漠地哦了声，听不出到底还生不生气。
　　姜芮书扭头看了看他，见他脸色淡淡的，也不说话，就当他接受道歉了。她的目光投向前方，看着飞速后退的夜色，语气平静地道：“还有后来的事，我事先不知道，没想到老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跟他谈过没能说服他，不过我会注意分寸，不会给你带来困扰，等回到S市他们就管不着了，至于杨教授那边我不是很清楚他怎么想的，这可能需要你去应对。”
　　秦聿淡淡嗯了声，没说什么。
　　两人一路上没说什么话，姜芮书也不知道他心里还是不爽快，还是相亲这事让他不想跟自己说话，不过这事的确有点尴尬，她也不想强行搭话。


第377章　反射弧太长
　　半小时后，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姜芮书拿了东西，回头跟秦聿说了声谢谢，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秦聿看着她，“还有事？”
　　姜芮书微微一笑，“没有了，你回去吧。”
　　秦聿点点头，一脚油门，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刚回到房间，姜芮书就收到了周教授发来的微信，问她到酒店了吗？给周教授回了消息，张雅婷的语音跟着发了过来：“明天下午两点这样我过去接你，没问题吧？”
　　姜芮书问了时间地点，又问了有哪些人一块。
　　张雅婷回道：“还能有谁？京城就这么几个同学，为了保护你这个母胎单身狗，都不带家属。”
　　姜芮书笑，“又不是我一个人单身。”
　　“还真是你一个人单身，姐姐我准备脱单了。”张雅婷就忍不住说起自己怎么捕捉小奶狗，足足比她小八岁的男孩子，还是个社会新人，青葱干净，没被社会污染。
　　姜芮书忍不住吐槽，“这么嫩你也下得了手？你就不怕自己成了娘系女友啊？”
　　“姜小书！”张雅婷差点没被“娘系女友”给噎死，“你这话我不喜欢，快撤回去！”
　　“我对姐弟恋甚至母子恋都没有偏见，不过男性相对女性心理成熟稍晚，你可别当了女友还当妈。”
　　神特么娘系女友！张雅婷算是感受到自己宿舍这个老幺十年如一日的犀利了，真是一点没变，不过她知道姜芮书担心年龄差距太大，到头来自己一场空，没好气道：“这点你不用担心，我还没兴趣给巨婴当妈，哎，我这个年纪的男士很难遇不到合适，认识的人太多，好些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可还没贴上来我就知道他老底了，实在没兴趣谈，那些年纪再大点的，一个个城府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或许有些小姑娘就喜欢这种有城府的大叔，但我不喜欢。说真的，芮书，你比我们都要小，你要不打算保持单身的话就趁早。”
　　她一副过来人的口气，“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会发现，真正打拼事业还落单的单身优质男少之又少，剩下的那些都是这样不行那样不行被挑剩的，到时候要么你找个比自己小的，要么就凑活，年纪越大越难碰到合适的人。”
　　姜芮书今天一听到这种话题就头疼，“大过年的，咱能谈点乐观积极的话题吗？”
　　张雅婷一听就听出了端倪，“周教授催你了？”
　　“别提了。”姜芮书现在大概能猜到那两老头怎么勾搭上的，他们肯定是一拍即合，都指望着自己学生去挖对方的墙角，不然秦聿的脸也不会那么臭。
　　“说说呗~”张雅婷一副八卦嘴脸。
　　“说什么说，没什么好说的，我要洗洗睡了，女人年纪大了熬不起夜。”
　　“姜小书！”
　　“就这样，明天记得准时来接我，么么哒。”
　　张雅婷发了个炸弹表情过来，姜芮书飞快回了句：【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
　　气得张雅婷哇哇大叫，“姜芮书你明天给我等着！”
　　姜芮书笑了笑，把手机扔到一边，倒在床上咸鱼瘫，打了两个滚，过了一会儿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光着脚踩在地毯上，从行李箱里翻出内衣裤和睡衣，一把抱在怀里。
　　余光忽然瞥见手机，也不知道秦聿到家了没……
　　算了，估计秦聿不想看到她的消息。
　　她把衣服挂好，转身去洗漱台卸妆。
　　明亮的灯光下，镜子清晰地将她半身映照出来，很快，镜子里照出她干净的面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有神。
　　她长相清秀有佳，但没达到美人的程度，最好看的地方是眼睛，眼瞳又圆又亮，清澈水润，称得上明眸善睐，像她妈妈。
　　当年她妈妈是十里八乡的美女，爸爸也是一副好长相，年轻时是很登对的一对，那时候爸爸还是老家极少数自己挣钱盖小平房的年轻人，郎才女貌，都说是金玉良缘。
　　可惜她小时候很可爱，放现在妥妥能直接出道当童模，长大后却没有那么好看了，父母的美貌最多继承了一半，算是长残了。
　　姜芮书幽幽叹了口气，看着镜子，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今天她假装倒在雪地里，秦聿跑过来扶起她时，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眼角微勾，眼尾有点翘起，但并不狭长，内双的双眼皮，眼白是温润的洁白，不像现在很多年轻人眼睛里有血丝，眼瞳黑亮，但不是纯黑，却是清澈、明亮，有神。那一刻，他的眼睛微微收缩，却完整的倒影出了她的影子。
　　当时没什么印象，现在却能清晰地回忆起每一个细节，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她终于感觉到了不同，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喃喃自语：“……我反射弧这么长的吗？”
　　这一晚，她都没怎么睡好，晚上一直在做梦，梦到秦聿在她去老师家的路上设了埋伏，在她走到老师住的那栋楼附近，袭击骤然而至。
　　秦聿大喊：“投降不杀！”
　　她怒吼：“誓死不降！”
　　两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她的阵地不断收缩，最后被秦聿逼到一棵树后面，两人就围着树转啊转，谁也奈何不了谁，等她累得跑不动的时候忽然听到掌声，扭头一看，只见周教授和杨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也不知道他们看了多久。
　　周教授一脸姨母笑：“你们玩得可真开心！”
　　杨教授竖起大拇指：“年轻人耐力好啊！”
　　“学历相当！”
　　“相貌相当！”
　　“能力相当！”
　　“家世相当！”
　　“三观相当！”
　　“样样相当！”
　　然后两老头十分满意地点头，异口同声朝她和秦聿道：“嗯嗯嗯，原地结婚吧！”
　　“吓——”姜芮书直接吓醒了。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心脏扑通直跳。
　　过了一会儿，温暖的室温让她懵掉的脑袋渐渐回过神来，看着陌生的房间，才恍惚反应过来这是个梦。
　　“什么鬼……”她抹了把汗，无力地瘫倒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梦里太累，她浑身无力，一点儿也不想动弹。
　　不，不是梦里，她昨天还真跟秦聿打了场不亚于梦里的雪仗……


第378章　被撞了一下腰
　　躺了一会儿，闹钟响起来，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动，望着天花板出神，一直等到闹钟第二次响起，同时还有新短信的提示音，她才伸出手慢吞吞摸到手机。
　　是垃圾短信。
　　她点了删除，随后看到了下面秦聿年前把猫送过来后发的短信：【新年快乐。】
　　她手指往上滑，看到了他更早发来的短信，他们之间一直用短信和电话联系，而她平时跟朋友联系一般用微信，不怎么点开短信，在这样的忽略下，她手机里保留了所有他发来的短信。
　　一共246条。
　　竟然有这么多。
　　她有点意外，目光掠过一条条短信，却又觉得不是很意外，认识这大半年，发生了不少事，墨玉和姜大橘的事，楠楠的监护权纠纷，他帮忙出庭作证……以及最近徐雨澄的事，不知不觉间就有了这么多联系。
　　点了下输入栏，键盘跳出来，指尖停留在键盘上却没有按下去，过了两秒点了后退，将手机扔在枕边，一个骨碌弹跳起来，活力满满地跑进浴室洗漱。
　　时间还很早，她到餐厅吃了顿早餐，跟着换了身运动装去酒店健身房，出了一身大汗后才意犹未尽回房间洗澡，随后把自己收拾妥当，休息了一会儿，又去吃了一顿午饭。
　　张雅婷来到酒店的时候，她正在做spa，听她说上午都干了什么，不由叹道：“你可真是一点也不会让自己无聊。”
　　“你要不要也做一个，感觉手法还不错。”姜芮书躺在美容床上，舒服得眯起眼睛。
　　张雅婷见她那么舒服，没忍住诱惑也叫了个美容师过来，姐俩舒舒服服地享受了一番，最后神清气爽地离开。
　　这次的饭局是张雅婷组起来的，订的地方距离姜芮书的酒店有点远，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到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不过她们到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来。
　　不过板凳还没坐热，包厢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芮书！”
　　来的是微胖的女子，一见到姜芮书就叫了起来，跑过来抱她，“可算见到你了！”
　　姜芮书回抱了一下，“段大D，让我埋一下胸。”
　　“噗！”段梦情推开她，目光落到她脸上，“你这些年吃什么长的，怎么都不会变老的？”
　　“你也没老啊。”
　　“我这不是胶原蛋白，是脂肪。”
　　“不管是脂肪还是胶原蛋白，只要不老都是好的。”
　　“当法官就是不一样，真会说！”段梦情又忍不住抱她，张雅婷快被她俩给肉麻死了，以前在宿舍的时候，就数段梦情最肉麻，原本还有点高冷的姜芮书都是被她带坏的。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两个人，这回是两位男士。
　　姜芮书跟他们打过招呼，很快陆续又来了两男三女，都是以前玩的比较好的老同学，最后还有个隔壁班的女同学，以前就跟他们班的人玩得好，毕业后大家关系也处的不错，所以这次聚会也叫了她来。
　　他们都在毕业后留在京城发展，现在都家在京城，姜芮书因为经常来京城看老师，跟他们联系比较多，所以这次见面都还挺熟稔的。
　　几个人热热闹闹地寒暄了一番，他们留在京城的大致知道彼此的状况，唯独姜芮书远在S市，又两年未见，很快就成了众人询问的对象。
　　“芮书，听说你家几十个房间那种大别墅，你每天都在20米大床醒来，卫生间就有一百多平，从你家这头到那头要坐车，十几个保姆24小时服务，你每天晚上看心情睡哪个房间？”
　　“芮书，你公交卡是不是一充一百万？”
　　“芮书你需要老腊肉吗？如果你觉得我丑，你可以拿支票甩我的脸，我保证绝不纠缠。”
　　因为去年被曝光跟秦聿是邻居，大家才知道班级里年纪最小一直很低调的姜芮书原来是个富二代，以前大家见她那么节俭，还以为她家境不好，甚至想过给她申请助学金，实在欺骗了大家多年的感情，这会儿见到本人，都使劲儿的埋汰她。
　　姜芮书哭笑不得，“你们玛丽苏小说看多了吗？！怎么不说我有七彩头发，颜色随心情变幻，眼泪是珍珠，牙齿镶钻石，智商全世界第一，七岁读博，十岁双博？”
　　大家嘻嘻哈哈取笑了她一番，两年未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