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聿-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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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带着笑意说：“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秦聿不想发表看法。
姜芮书的夸奖和解释都虚伪的很，谁信谁傻瓜。
姜芮书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怎么想的，轻轻，哼了声。“我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你对我得错误印象。”
秦聿睨她，“我认为我对你的印象都很准确。”
“那你说你对我的印象是什么样的？”姜芮书撑着下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秦聿：“……”难道要夸他？
这时，侍应生上了甜点，正好解了他的围，他把舒芙蕾塞到她面前，“吃吧。”
姜芮书抿着唇笑了，颇有看破不说破的意味，笑得他都有点恼羞成怒。
好在随着侍应生陆续上菜，姜芮书把注意力放在了菜品上，嘴刁的秦律师能看上的餐厅果然没叫人失望，每一道菜都有自己的不凡之处，这一段晚餐，两人都吃的颇为满足。
姜芮书默默把这家店列入红名单。
结了账，秦聿正想结束这次请客，姜芮书忽然拿出手机晃了晃，“同事送了两张电影票，晚上没事的话一起去看吧。”
秦聿侧目，同事送票？
她一脸真诚，对他点了点头，事实就是这样。
秦聿很想翻个白眼，不过今天晚上没什么事，去看场电影也行。
姜芮书同事“送”的电影票很巧就是楼下一家影院的，两人过去取了票，时间挺巧，还有十几分钟上映。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着等，刚坐下，一股香甜的香气从空气里飘过来，姜芮书循着香气看过去，顿时忍不住了，看电影怎么能少得了爆米花呢？但秦聿对爆米花这种垃圾食品和快乐肥宅水十分嫌弃，拒绝购买。
姜芮书对他不懂享受垃圾食品表示了嫌弃，只好自己去排队，很快就高高兴兴抱着一堆垃圾食品回来，她把甜筒塞到秦聿手上，“给你买的。”
秦聿看着甜筒尖尖，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
“你看人家女朋友，多照顾自己男朋友啊！哪像你一点都不体贴。”旁边有个男生小声嘀咕。
女生瞥了眼西装革履精英派头，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的秦聿，怒道：“你有人家男朋友那么帅吗？你要有那么帅，我也心甘情愿伺候你！”
男生哽了一下，看了看姜芮书，“我是没有人家男朋友帅，但你也没有人家女朋友漂亮。”
“那你还说什么？没人家身高没人家长相也没人家气质，咱俩谁也别嫌弃谁，你给我买爆米花去！”
女生锤了男生一下，男生分别看了下姜芮书和秦聿，沮丧的发现还真是什么都比不上，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目睹这一切的姜芮书和秦聿，“……”
秦聿开始觉得来看电影可能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尤其是有人拿起手机对着他偷拍的时候。
这不是第一次被偷拍，虽然也没什么恶意，但他还是会感觉被冒犯，心里有点不舒服，只是这样的公共场合不好说什么，只能撇脸躲开镜头。
忽然，姜芮书把爆米花赛他怀里，“拿一下。”说着就起身朝偷拍的女孩走去。
女孩见她过来，转身想走，姜芮书三两步迈上去拦住，不过语气很礼貌：“很抱歉，麻烦把照片删了哦。”
“啊……”女孩逮个正着，有点忐忑，“我们只是看你和你男朋友太般配了，忍不住拍两张，不会上传的。”
姜芮书微微一笑，“还不是男朋友。”
“哎？”女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眼睛一亮，“你在追他？”
姜芮书做了个嘘的手势，“他还不知道哦。”
女孩远远看了眼秦聿，真是人间精品呀！听了姜芮书的话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小姐姐你好A啊！我觉得那位大帅哥一定逃不脱你的五指山！”霸气女友X娇花男友，哇哇哇，这是什么神仙CP，太带感了！
姜芮书被她逗乐，“借你吉言，不过……”她指了指手机。
女孩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真的不能留吗？我发誓不会上传的，就想舔舔屏幕。”没错，她是颜狗，颜狗靠舔神颜而活，呜呜呜！
姜芮书无情拒绝，“我不想让他的照片留在其他女人的手机里。”
“噗！”女孩被她一句话逗笑了，“小姐姐你好霸总啊！好吧好吧，小哥哥是你一个人的，不过这组照片真的拍得很好看，要不要我传你一份？”
姜芮书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会自己拍的。”
女孩听到这话又忍不住笑起来，这个小姐姐真的太可了！点了删除，最后把手机递给她看，“都删了。”
姜芮书飞快看了一眼，“谢谢。”
女孩握拳，给她打气，“加油！祝你早日拿下大帅哥~”
姜芮书含笑点头，“会的。”
第397章 薛定谔的猫
“你干什么去？”她在那边跟偷拍的人说了半天，似乎还相谈甚欢，秦聿忍不住问了一句。
“让她们把照片删了。”
秦聿不由看她，心尖微微一动，有些微妙。
“走吧，开始检票了。”姜芮书从他怀里把爆米花掏出来，转身走向检票口。
秦聿看着自己手里的甜筒快要滴下来，迟疑了一会儿，舔了一口……
淡淡的甜，带着浓浓的奶香味，味道也没那么糟糕。
他们看的是一部奇幻爱情片，说的婚姻亮起红灯的女主角意外回到学生时代，遇到了当时还是青葱少年的丈夫，女主角想提前开始跟丈夫的恋情，试图将爱人改造得更加完美，可是年少的丈夫并不认识她，对于她种种接近自己的行为很反感，发展到后来对她避之不及，而她也在追爱过程中发现这个年少的丈夫有太多的毛病，根本不是自己所爱的那个人。
可是，明明就是一个人啊……
有一次意外她回到了十年后，她原以为生活可以恢复平静，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回到十年前改变了很多事情的发展，她现在所处的十年后并不是她穿越前的十年后。
这不是她原来的十年后。
可她的记忆深处很清楚地记得她和爱人的种种，他们深爱彼此，难道她记忆错乱了吗？她只是一个有妄想症的精神病？记忆中的那个她存在吗？这个世界是不是也是她幻想出来的？
万分惊恐的她想通过夺回这个世界的爱人来证明自己没错，但这个世界的爱人已经娶了其他女人做妻子，最终她插足失败。
意识到这个世界不属于自己，女主角想方设法，最后终于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也重新找回了那个共同生活多年，有着大大小小各种毛病却是她所深爱，也同样爱着她的男人。
重回过去的点子是老梗了，但剧情紧凑，有笑点有泪点，演员演技到位，整体是个不错的片子。
随着人流散去，姜芮书和秦聿才不徐不疾离开影院。
看完电影就该回家了，秦聿看了看姜芮书，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别的事。
姜芮书道：“时间不早，回家吧。”
秦聿本来想先送她上车，不过见她跟着自己走，还以为她的车跟自己停在了同一层，便问道：“你的车停在哪？”
姜芮书一脸自然：“我的车拿去保养了。”
秦聿：“……”还真巧。
见他一脸不相信，姜芮书噗嗤笑了声，“好吧，事实是借给同事开了，我想你肯定开车，应该不介意我搭个顺风车，就答应了。”
这个解释比上一个靠谱多了，至于上一个，秦聿发现她特别喜欢开他的玩笑，有时候真不想理她，不过也不能把她扔这里，今天也没喝醉，便不再说什么，“上车。”
姜芮书熟稔地坐上了副驾驶。
舒缓的音乐响起，车缓缓开出停车场，驶向了回家的方向。
“你觉得今天的电影怎么样？”姜芮书先找了个话题。
秦聿掌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里面提及的空间理论挺严谨，应该找专业人士咨询过。”
姜芮书闻言忍不住笑了声，“人家拍的是人生，你就看到科学理论？”
“这个片子的主角没有值得称道的地方。”
“嗯？”
秦聿语气淡漠，“因为对丈夫不满意，意外回到过去就想改造少年时期的丈夫，她把一个独立的人当成什么了？傀儡？”
“她是希望丈夫能变得更好，很多人心中应该都有一个完美伴侣的幻想，纵使爱着身边的人，也会期待他在某个方面变得更完美，这很正常。”
“这不一样，希望伴侣变得完美是基于当下期许未来，但女主角相当于将一个跟自己丈夫同名同姓同一个身体的陌生人改造成她所期待的样子。”
“那不是她丈夫年少的时候吗？是同一个人。”
“她丈夫年少的时候并不认识她，没有后来的阅历，没有经过成长，没有后来的记忆，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照你的说法，小时候的我跟现在的我不是一个人喽？”姜芮书饶有兴趣地问。
“没有记忆，怎会是一个人？”他淡淡说道。
姜芮书理解了他的意思，“对现在的我来说，小时候的我也是我，但对于小时候的我，长大后或许会变成现在的我，也或许会变成另一个我。”
他没说话，但也没反对。
姜芮书摸了摸下巴，“那这样的话，我现在做出一个选择，在我选择的那一刻，会不会产生另一个我并且按照另一个选择发展下去？”
秦聿嘴角抽了抽，“你以为自己是薛定谔的猫吗？”
不，她不是猫，是干脆面小浣熊，一种看起来很萌也很会卖萌，但野性难驯经常气死人的生物。
“是你说过去和未来可以分裂的。”
“我跟你谈哲学，你跟我谈物理学？”
好吧，是她耍流氓了。姜芮书忍不住笑。
话说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是这样在意记忆的一个人，又或者说，他很在乎真实，哪怕真实不完美，也不会要一份虚假的美好。
所以在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时间，才能遇到合适的人，早一点他可能还没有长成你喜欢的样子，晚一点他或许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就如同现在的她，不会喜欢上20岁的秦聿，而20岁的她，也同样不会喜欢上20岁的他，可现在的她却会喜欢现在他。
不过……
姜芮书微微一笑，想到一个问题，“那如果，你深爱的妻子忽然失忆，失去了你们在一起的种种记忆，你还爱她吗？”
秦聿：“……”
她是专门来克他的吧？
车缓缓开到姜家门口，姜芮书解开安全带，转身下车。
“等等。”秦聿忽然叫住她，给她递了一个红包，“帮我跟范阿姨道声谢。”
姜芮书看了眼红包，接到手里便感觉到了踏实的厚度，真大方啊……
“我会转达的。”她顿了一下，忽然说：“如果是我的爱人失忆，我会继续爱他，因为爱他是我一个人的事，这跟他爱不爱我没有关系，想让他开心，想陪在他身边，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只有当他回应的时候，才会变成两个人的事。”
秦聿扭头看她。
“但是——”她眯了眯眼睛，“若他不爱我，我会想办法让他爱上我，失忆了，重新爱一次就好了。”
秦聿突然后背一凉。
“今晚很开心，多谢招待，下次再约。”她挥挥手，笑得灿烂。
第398章 老年痴呆症
秦聿看着她走进大门，直到大门合上，挡住他的视线。
……那莫名的寒意是怎么回事？
姜芮书回到家，把红包塞给范阿姨，很快跑上楼，隔着窗户看到秦聿的车没走多远，车灯在夜色里格外显眼，顺着熟悉的方向渐行渐远。
她靠着窗台，摸了摸下巴，秦律师不排斥吃饭看电影，下次可以继续安排？
不过这几天她是没时间安排了，年后迎来开庭高峰期，整个法院再度陷入忙碌当中，不过这对于姜芮书来说早就习以为常，大部分案子都不复杂，诸如债务纠纷、交通事故、合同纠纷、名誉侵权等等，只要核实了证据就能判决。
在众多案子中，姜芮书印象最深的，还是上次提及的老人监护权纠纷。
双方家属和两个当事人最终没有达成一致，老人的亲属将老人公证的监护人告上了法庭。
开庭当天，姜芮书终于见到了被告陈秋琳，一个头发花白，但打扮得体，皮肤白皙，看起来只有五十来岁的优雅老太太，姜芮书只瞥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很精致的老太太，她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妥妥帖帖地贴着头皮。这会儿老太太端庄地坐在被告席里，一点也不骄不躁，她请了个女律师，年纪也不小，估摸着有五十岁，面容肃穆，看起来很是气派。
原告是蒋绘真的侄子蒋文贵，现年四十三岁，是蒋绘真唯一的直系亲属，他和律师一块坐在原告席。
姜芮书敲了下法槌，宣布开庭，“现在确定一下争议焦点，原告不认可被告作为蒋绘真女士的监护人，被告作为蒋绘真女士的意定监护人，你们双方不认可对方的身份？”
“被告是蒋绘真女士公证过的监护人，这一点无可争议。”被告律师出示了公证书，“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年人权益保障法》第二十六条：‘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老年人，可以在近亲属或者其他与自己关系密切、愿意承担监护责任的个人、组织中协商确定自己的监护人。监护人在老年人丧失或者部分丧失民事行为能力时，依法承担监护责任。’”
被告律师将公证书送到审判席上，继续说道：“被告和蒋绘真女士认识将近四十年，是多年的同事，关系一直很亲近，如家人般信任彼此，去年六月份，蒋绘真女士提出希望被告做她的监护人，希望自己失能后由被告履行监护职责，被告基于多年的交情同意了蒋绘真女士的请求，随后蒋绘真女士公证了被告为监护人，被告做蒋绘真女士的监护人合法也合情合理。”
姜芮书翻了翻公证书，上面盖的是两个当事人所在地的公证处的章，这个案子其实没什么好争议的，如被告律师所言，蒋绘真自己指定非亲属为监护人合法也合情合理。
她把公证书给旁边的陪审员看，目光投向原告席，“从意定监护的法律制度上来说，意定监护高于法定监护，原告虽然是法定监护人，但蒋绘真女士有意定监护人，应由被告行使监护权。”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但《民法总则》和《老年人权益保障法》关于个人意定监护人的时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才能自己确定监护人，现在的问题是蒋绘真女士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被告的公证书违背法律规定，应当判决无效，蒋绘真女士的监护人应由原告这个唯一的直系亲属担任。”原告律师开口就放了个大招。
姜芮书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反转，“蒋绘真女士是什么情况？”
“蒋绘真女士确诊患有老年痴呆症。 ”原告律师道。
“确诊老年痴呆是年前的事，公证监护人是去年六月份。”被告律师反驳。
“确诊不等于刚刚病发，老年痴呆症不是一朝一夕突然病发，极可能公证前就已经病发，被告利用蒋女士的信任，在蒋女士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时候哄骗她将其公证为监护人。”
“理由？”
“财产。”原告律师语气咄咄，“蒋女士还公证了被告为遗产继承人。明明直系亲属尚在，关系也一直很亲近，蒋女士为什么要把监护权和遗产都交给一个外人？”
“这要反问原告，既然是唯一直系亲属，为什么蒋女士不愿意指定原告为监护人，我有理由怀疑原告并非真心照顾蒋女士，导致蒋女士更愿意相信朋友，而不是唯一的亲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