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聿-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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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呢？”
姜芮书打量他，见他面无表情，抿着唇笑：“我觉得你想生气又不知道怎么气。”
秦聿斜眼，“你还知道啊？”
“我是真心道歉的，但你想生气的话，其实我能理解，没人规定了道歉就不能生气。”姜芮书徐徐说道，“其实我水性很好，打小就会游泳，以前我们村子附近有一条河，我爸爸妈妈不常在家那几年，家里条件不大好，就我跟奶奶在家，夏天的时候我们很多小孩都会跑那条河里捉鱼，我的暑假经常是在那条河周围度过的，长大后我还特地学过潜水，所以游泳潜水对我来说很简单，我跳下去是观察过情况的，不是贸然跳下去，当然你不知道，所以让你担心了，我只是……想看你活泼点。”
秦聿看着她，“这就是你的理由？”
“当然，我知道你不会因此跟我绝交。”
秦聿眉毛一竖，当他好脾气？
见他变脸，姜芮书噗嗤笑了声，“这不是主要原因。”
秦聿冷着脸，一副不给个正当理由就绝交的表情。
姜芮书抬眸看着他，随后移开目光看着蔚蓝的海面，缓缓开口：“你可能会觉得我想太多吧，或者多管闲事，但是……我希望你能开心点，我知道你很忙，对于律师来说忙碌是成功，但忙碌之外也应该有点自己的生活，每天对着各种各样的委托人，为了委托跟的法官据理力争，尤其是不是所有的委托人会让律师这份工作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一方，理智和感情要分开，在这样的工作没有自己的情绪……”
她淡淡笑了笑，“我希望你能暂时抛开这些，就开开心心地做一件任何事情都可以，生气也好，不用什么理智，只凭情绪。”
秦聿沉默。
他从来不知道姜芮书会想这么多，其实他自己都没想这么多，可是这一刻，她仿佛窥见了他的内心，很多被他有意无意遗忘的想法都让她勾了起来。
“你对别人都这么操心？”
“一般人不会。”
秦聿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不应该这样，但她表情太坦然，没有再问下去。
不知道她这么说到底是不是为了让他消气，但她成功了，他已经气不起来了，她真是个很专业的情绪灭火员。
他的目光从姜芮书手上的海螺落到了她身上。
她全身都湿透了，头发贴着脸颊有些凌乱，发尖滴滴答答的落着水珠，也不知是不是泡了水的缘故，她的脸在太阳底下白的发光。
她身上的衣服也滴着水，紧贴着身体，平时她穿衣服不大能看的出来，这会儿露出漂亮的曲线，要胸有胸，要臀有臀，腰线玲珑有致，一双腿又长又直又均匀，比例极好，叫人移不开眼。
秦聿发现这一点，连忙转开视线，“现在衣服都湿了怎么回去？”
“啊……”姜芮书看了看自己身上，明白他为什么那种反应，眼里有些揶揄，想了想道：“海边有一家挺不错的度假酒店，不如先去那里歇脚吧，晚点再回去。”
眼下也没办法，回去两个多小时，总不能一直穿着湿衣服，今天出来也没带换洗的衣服，也只能如此了。
秦聿怕她再作妖，回去的时候没让她开钓鱼艇。姜芮书知道他被自己吓到了，忍不住有些好笑，但既然他想操心，那就随他去了。
第417章 纪念
两人还了船，浑身湿漉漉的去了酒店，前台一看就知道他俩出海了，见了见怪不怪，十分热情地为他们介绍酒店商场，姜芮书和秦聿都不挑，提供了尺码便直接去了客房。
没一会儿，服务员把衣服送到房间，姜芮书洗了个澡，把自己收拾妥当，估摸着秦聿应该也差不多了，便去隔壁敲了门。
门打开，秦聿裹着一件浴袍，身上带着湿气，头发滴着水，“有事？”
“要不要去海边看日落？”姜芮书发出邀请。
秦聿估摸了一下时间，“回去会很晚。”
“这家酒店的餐厅很有特色，可以尝尝。”
把今天剩下的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
秦聿都有点怀疑她是有预谋的，不过这是随口说说就能确定的事，倒是没必要这么做，难得出去一趟，回去也没什么事，他没有拒绝，“稍等。”
“我去楼下大厅等你。”
秦聿不置可否，回房吹干头发，换上服务员送来的衣服，又叫了客房服务，把脏衣服交给服务员，这才搭电梯下楼。
姜芮书正在酒店商店闲逛，听到自己手机响，连忙结了账，走出商店一看，秦聿一手举着手机站在大厅中央。他这身高可谓鹤立鸡群，因为常年健身，身板又直又有型，挺拔得像棵大白杨，叫人朝那个方向看过去，目光就不受控制地落到他身上，路过的人都拿眼偷偷瞧他，要不是他打着电话，这会儿估计已经有人上去搭讪。
姜芮书走过去，秦聿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转身看过来就看到了她。
“久等了。”他说。
“没有，我随便逛了逛。”姜芮书笑着说，“低头。”
他目露疑惑，还以为姜芮书要说什么悄悄话，迁就着她的身高低下了头，下一刻就见姜芮书抬手，把一顶帽子戴在了他头上。
他下意识感觉距离太近，但还没等他反应，姜芮书就后退了两步，欣赏般地打量着他，点头道：“果然适合你。”
秦聿把帽子拿下来，是一顶黑色渔夫帽，肯定是她刚才闲逛时买的。
“多少钱？”
“当我给你的赔礼。”姜芮书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着他，不允许他说出拒绝的话。
他把帽子戴回去，“谢谢。”
姜芮书露出笑意，“走吧，我刚才已经打听清楚在哪里看日落比较好。”
酒店附近有一片很长的沙滩，这片沙滩的沙子细腻干净，又是观赏日落的好地方，平素人很多，不过这个时机来旅游的人还不是很多，只能看看三三俩俩稀疏的人群。
傍晚的海边温度低了许多，风也大了许多，海浪一波又一波叠加越来越高由远而近扑来，叫人感觉会涌到沙滩上来，天空的颜色越发幽深，白云染上了金红，在遥远的海浪卷来的远方，一轮橙红的夕阳渐渐坠向地平线。
姜芮书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夕阳，转手发到朋友圈，见秦聿望着天际，金红的余晖落在他脸上，瑰丽如梦，她调转镜头偷偷拍了两张，谁想他直觉敏锐一下子看过来，把她逮个正着。
秦聿朝她伸出手，“手机给我。”
姜芮书干脆不再遮掩，“我给你拍几张。”
“不拍。”
“拍嘛，特好看。”姜芮书招呼他，“你把脸转过去，就像刚才那样。”
秦聿被她推着，没好气地转过身去。
“你放松点，别太僵了。”
他尽量放松四肢。
“表情也放松点，脸侧过去点。”
他照做，又听她说，“手插兜里，下巴抬起来点。”
“那不拍了。”他浑身不自在，转身过来。
姜芮书挥手赶他，“别呀，刚才都没拍好，拍到你翻白眼了。”
虽说他没什么偶像包袱，但听到这话他顿时不淡定了，大长腿一迈，就伸手过来抢她手机，他怕姜芮书这个没下限的拿他的照片做表情包。
姜芮书笑着后退，“拍照不成仁义在，我不会拿你做表情包的。”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说明她心里肯定想过，秦聿眼睛一瞪，两步追上去，“手机给我！”
姜芮书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笑，“你怎么那么重的偶像包袱？我说了不会拿你做表情包的。”
“你没想过你能这么说？快把手机给我！”
“给你干嘛？这是我的手机。”
“照片删了！”
“我一会儿就删。”
“现在！马上！”
他越说，姜芮书跑的越快。两人在沙滩上追逐，引得周围的人纷纷向他们投去目光，随后露出善意的笑容。
年轻可真好！
可惜姜芮舒跑的快也抵不过秦聿的大长腿，没跑多远，秦聿就赶上来从后面抓住了她胳膊。不过姜芮书反应很快，马上抱住双手，把手机藏在怀里。秦聿马上拉住她的两条胳膊想让她松手，姜芮书眼见情况不妙，突然大喊：“救命呀，耍流氓了！”
附近的人再次看过来，秦聿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怒道：“姜芮书！”
好在别人见他俩闹成一团都知道是闹着玩的，没人过来，只是揶揄的看着两人，笑着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哈……好嘛好嘛，给你你先松手。”姜芮书被他挠到痒痒肉，笑得差点不能自理。
秦聿松开手，等拿到手机点开相册一看，发现自己又被骗了。
姜芮书拍的每一张照片不论构图还是角度都刚刚好，纵然他脸色有些僵硬，画面也极美。她拍了他很多的侧脸和背影，在她的镜头下，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并没有她说的翻白眼。
秦聿：“……”就不该信她的话，不，就不该答应她拍照片。
见他要删照片，姜芮书连忙拦住，“别删啊！拍这么好，删掉太可惜了，回头我发给你留来做纪念也好啊！”
“用不着。”
“那你给我留着。”
“不行。”他一口拒绝。
“为什么不行？”
“你留着做什么？”
“留着做纪念啊。”她理直气壮。
“这是我的照片。”
“可是这一趟是你和我出来的，做个小小的纪念不可以吗？”姜芮书看着他，知道他心里别扭，又说道：“给你拍完了你也给我拍几张，你拍我表情包也可以，我不在意的。”
第418章 暧昧
说完她也不拿回手机，跑了几步回头凹了个造型，“摄影师，看这边。”
秦聿：“……”还真使唤上了。
看她一动不动地凹这造型，秦聿还是打开了相机，给她拍了几张。她嘴上说不在意被拍表情包，但秦聿发现她表情管理很好，随便拍没一张表情崩坏的。
呵，女人！
拍了一会儿，姜芮书拿回手机，翻了翻照片，夸道：“拍的真好，连图都不用修我可以直接发朋友圈。”
“你别发我。”
“不发你，不然隔天全世界都以为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秦聿总觉得这话说着感觉他和姜芮书好像在背着谁约会一样，他下意识看向姜芮书，发现姜芮书蹲在地上不知在刨什么，简直用完就扔。
她刨得两手都是沙子，拎起一截颜色鲜艳的枝状物，“红珊瑚！”
秦聿闻言看过去，很快分辨出来：“是珊瑚石，不值钱。”
姜芮书仔细一看，哦了声，“幸好不是。”红珊瑚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这么大一只可能还活着，捡回家要牢底坐穿，“不过也很好看，我要带回去。”
随后她就跟捡破烂似的开始在沙滩上寻觅，还真叫她捡到不少小玩意儿，秦聿木着脸跟在她身边，忽然觉得姜芮书要是个男的，肯定是个直男。
两人一路漫步，夕阳慢慢地沉到地平线之后，天边的红越发浓郁，天光也越来越暗淡，蔚蓝的海水变成波光粼粼的黑色，海风也越发咸湿，带着凉意迎面吹来。
这时候，看人可以看到对方五官的轮廓，却仿佛油画般浓墨重彩，姜芮书终于不再捡东西，看向汹涌浪潮而来的地方。
“我以前总以为日落的地方是正西方。”姜芮书忽然说。
秦聿微微偏头看着她，听她笑着说道：“以前我家正对着一片山，那山很远很远，但是挡住了我们整个镇的视线，我小时候经常站在家门口，看着太阳从那片山的一头升起，傍晚的时候从另一头落下，我就以为那升起的地方是东方，日落的地方是西方。后来出去上学，也总以为宿舍对着的方向是东方，但很奇怪看不到太阳升起。”
秦聿嘴角抽了抽，“你没学地理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学了，但是我地理不大好。”
“那你怎么考上F大的？”
“我其他科成绩好，能拿满分的基本没掉分。”姜芮书抬头看着他，“以后你跟我说地点的话，不要跟我说东南西北，我可能会越走越远。”
秦聿：“……”
秦聿：“你在京城读书那几年怎么过的？”
“靠指南针和高德地图过的。”
秦聿：“……”
姜芮书斜他：“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能分清楚东南西北了不起啊？”
“……这是基本常识。”
“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你随便找个南方人问问，有几个指路给你说东南西北的？说东南西北的肯定是北方人。”
所以问个路就能暴露出身？
秦聿嘴角抽了抽，“有导航地图，现在应该没什么人需要问路。”
“那可不一定，如果你去一些小地方，导航不一定能告诉你路线。”
“我应该不会去那样的地方。”
姜芮书笑了笑，没再说话。
两人站在海边，看着夕阳彻底落到地平线下，直到最后一点余晖被夜色吞噬，这才返回酒店。
吃过晚餐，姜芮书问他要不要去酒吧喝一杯，秦聿想起姜芮书喝醉就作妖的样子，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姜芮书知道他怎么想的，闷笑不已，也不勉强他，道了别各自回了房间。
秦聿不乐意去喝酒，姜芮书还是叫了送酒到房间，一边喝着红酒一边选照片。
其实照片是可以拍出拍摄者心情的，她给秦聿拍的照片，有一种亲密又美好的感觉，在她眼里秦聿是美好的，拍出来也如此，以前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技能，爱情真是个美妙的东西。
秦聿给她拍的照片——
她看着自己面对大海笑着回眸的照片，好像也不错，不过……
原来她看秦聿是这样的眼神。
她好像知道Simon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这就是眼里有光的样子吧？
抿了一口酒，姜芮书闭上眼睛体会此刻的心情，过了一会儿，脑海里浮现出秦聿那种恼羞成怒的脸，要生气又不知道怎么生气的脸，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一想到你，我这张丑脸上就泛起微笑……”
姜芮书轻声吟诵，随后笑了笑，这种感觉还不赖。
她看着面前的墙，不知道他这会儿在做什么。
墙的另一边，秦聿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却觉得有些无聊，电视放着新闻，但他没什么兴趣，电脑没带过来没法办公，实在无事可做。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一声，一条微信跳出屏幕，他拿起来一看，却是一次转账，转账人姜芮书，金额250元。
秦聿：“……”
很快，姜芮书发了消息过来：【今天卖鱼的钱。】
他们钓了不少鱼，因为两人都没回去，留着不新鲜，他们也没有存储条件，所以姜芮书全都卖了，谁知道还卖了不少钱。
【250？】秦聿怀疑她又在内涵什么。
姜芮书一看他这个疑问就忍不住笑，慢条斯理打字：【实际是248，我给你凑了个整数。】
这个整数凑得还真巧。秦聿不想评价，还礼貌地回了一句：【有劳了。】
【举手之劳。】姜芮书又发了条信息过来，【你在做什么？】
女生问男生在做什么一般是想聊天……秦聿脑海里忽然浮出这句话，这句话看起来稀疏平常，可是背后往往透着暧昧的意味。
他想起今天姜芮书的种种表现，心里并不是丝毫都没有觉察，但是……他没办法确定，也不能问姜芮书，那太冒昧。
指尖停留在键盘上，过了许久才动起来。
【没做什么，你呢？】
姜芮书缓缓地笑了，【我在喝酒。】
跟着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暖黄的灯光下，一瓶小拉菲摆在玻璃桌上，旁边的玻璃倒影出姜芮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