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聿-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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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邻居想说这话说得太难听，但是，生不出孩子这事……
一时间，他们看姜如倩的目光都变了。
“那个，小姜，这事虽然不是你的错，但你的确没能给吕靖一个孩子，到底夫妻一场，别弄得太难看了。”
“难怪这么多年没孩子，还以为小年轻不想生那么早呢，原来是生不出来啊……”别有深意的目光在她的肚子上打转。
“真生不出啊？哎哟好几年了吧？可惜了，女人不能生再好也没用。”
“可不是，没有孩子的家庭是不圆满的，那些什么丁克不生孩子的哎哟，最后都是要后悔的，家里没个孩子不行的……”
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一口一个不能生的女人怎样。姜如倩看着他们，忽然发现他们变得好陌生，就因为知道她不能生育，好像她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变得低人一等。
难道不能生育是她希望的吗？难道不能生育她就是个错误的存在吗？难道她所有的好足以抵消吗？
她耳边嗡嗡作响，只觉得天旋地转。
第497章 找个律师
姜芮书匆匆赶到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气的姜如倩，连忙问道：“倩倩，你感觉怎么样？”
姜如倩摇了摇头，低声问道：“姐，不能生育的女人不能拥有幸福吗？”
听到这话，姜芮书的眉头当即皱了起来，断然道：“当然不是！生而为人，每个人都有拥有幸福的权利，这跟能不能生育没有直接关系，幸福要靠自己争取，另外还需要一点运气，而且幸福也不是只有别人才能给，自己也可以给自己，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
肯定有人拿生育这点指责了她，不然她也不会有这种疑问，这人是谁几乎不用多想，不是吕靖就是吕靖妈妈。
“可是为什么，所有人原本都好好的，在知道我不能生育后都觉得我有错，我不配，都用那种异样的目光看我，好像我是个残缺的异类？”
姜芮书一听哪里还不明白，缓缓侧身坐在她身边，徐徐说道：“因为你不同，很多人会下意识地排斥跟自己不同的人，这是偏见，就像我这个年纪还没结婚，在很多传统的人眼里我也是异类，他们会用自己的眼光来看待我，认为我肯定不快乐，而他们才是快乐的，所以哪怕他们明明没有我过得好，也会自认为比我优越，进而排斥我，瞧不起我。”
姜芮书抬手将她鬓角的碎发拢到耳后，继续说道：“他们觉得有孩子才有幸福，而你没有，没有就是错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是偏见，是狭隘，不能拥有某一样别人所拥有的东西，并不能否定你身上的每一个优点，不能否定你是一个善良勤快的好女孩。”
姜如倩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这真的不是我的错吗？”
“不是！”姜芮书斩钉截铁道，“这绝对不是一个错！”
姜如倩暗暗握紧了双拳，深深吸了口气，把回家后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下，说到最后，她露出一抹苦笑，“我还以为自己跟他们关系不错，没想到……”
“吕靖的意思也是让你净身出户？”姜芮书没想到吕靖竟然也这么绝情。
“开始他说愿意补偿，但他妈不同意，说家里还欠着外债没钱，他就不说话了。”姜如倩说着，想起吕靖当时的反应，心底真是一点期望都没有了。
这也欺人太甚！
姜如倩已经愿意主动成全他们，有心的会在财产分割上多做些让步，成全夫妻一场的情分，便是正常财产分割，该谁的就是谁的，打拼的时候一起吃苦，离婚就让人净身出户就是丧良心了。
姜芮书心底对吕家人的印象跌到了谷底，原本对吕靖印象还不错的，现在也直接变成了负分。男人啊，别说什么都是父母的意思，说到底就是软弱自私，只会委屈媳妇的都是渣。
姜芮书略作沉吟，道：“既然他们家不愿意正常分割，那就走程序吧。”
“走程序？”姜如倩从来没打过官司，下意识排斥，但随后想到姐姐是法官，对这方面再熟悉不过，很快放下了心。
“你跟吕靖的财产状况很明确，没什么值得争议的，走程序很快就能解决。”姜芮书跟她解释，“也不是马上诉讼，先找律师跟他们谈，能谈好自然好，谈不好再走程序。”
她主要是考虑到姜如倩自己去谈离婚，吕家人肯定会欺负她，不如让律师去跟吕家人谈，离婚这事只要姜如倩真的看开了，她就比吕靖掌握更多的主动，因为姜如倩现在离不离没多大区别，但吕靖爸妈肯定希望姜如倩尽快离婚让位，给吕靖重新找了媳妇生孩子，他们比姜如倩更拖不起。
其实姜如倩拖着不离，吕家人早晚会松口，但离婚前肯定会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她希望姜如倩能早点开始新的生活，越早脱离这段婚姻约好，所以找律师全权处理是最合适的。
“那，我要怎么做？”姜如倩下意识想听姐姐的意见。
“这事交给我。”
…
“我？”开着车，秦聿接到姜芮书的电话，问他在哪里。陆斯安叫他打球，现在正在半道上，不过他没有直说，而是问道：“我在外面，有什么事？”
“有点事找你，你什么时候有空？”姜芮书道。
秦聿垂眸看了看时间，“现在也没什么事。”
“那你能来我家一趟吗？”
“嗯。”他淡淡应了声，“大概要半小时。”
挂了电话，他给陆斯安拨过去，“临时有事不去了，你自己玩吧。”
“啥？！”陆斯安一下子坐起来，“我都在球馆等着了，你就这么放我鸽子？我一个人玩，玩个球啊？？？”
“嗯。”他说，“就这样。”
“就什么……”话没说完电话就挂了，陆斯安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里，“你个秦鸽子！下次再也不约你了！”
回到凯旋公馆，秦聿直接开车到姜家。
“你来了。”
秦聿一抬头就看到姜芮书笑盈盈站在车库外，她穿了身蓝色波点茶歇裙，亭亭玉立，很简单，却很耐看。
看到他一身运动装，姜芮书心中有所猜测，“你是……准备出去玩的？”
他合上车门，朝她走过去，没说别的，只问道：“找我什么事？”
姜芮书心里有点小小的开心，“有个案子想跟你谈谈。”
“案子？”秦聿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淡淡的。
姜芮书有所觉察，忍不住淡淡笑了笑，“这几天因为这事很烦恼，所以没空联系你。”
秦聿脸色淡淡：“你有话直说。”
姜芮书抿着小小翘起的唇角，“是我妹妹，她现在面临离婚，双方财产分割有矛盾，她需要一个律师，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
“我不给人打折。”
“我给你律师费。”姜芮书含笑看着他，“你怎么收都可以。”
怎么收？能怎么收？秦聿缓缓垂下眼眸，便看到她趿拉着一双粉蓝色的拖鞋，露出雪白可爱的脚趾。他看了一眼，默默收回了目光，“先看看什么情况。”
“嗯，你跟我来。”
第498章 她值得
走进会客室，秦聿就看到一个脸生的女子坐在沙发上，相貌清秀，仔细看眉目间有一两分跟姜芮书相似，这就是姜芮书的妹妹吧？
见姜芮书领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进来，意识到这就是律师，姜如倩连忙站起来，待看清对方的容貌时不禁张大了眼睛，这个律师长得也、也太好了，简直比男明星还好看，律师的外貌这么出色的吗？
那种高不可攀的气质，她顿时就觉得自己跟对方不是一个世界的，尤其是感觉对方气质冷峻，她忍不住忐忑起来，这个律师似乎不好相处……
“这是我妹妹，姜如倩。”姜芮书将秦聿领到姜如倩面前，先跟他介绍了一下，随后又对姜如倩道：“倩倩，这是秦律师，他是我大学师兄，也是我邻居，我们是老熟人。”
看出姜如倩的紧张，姜芮书特地点明了两人是老关系，不用紧张。
秦聿不由用余光看她，师兄邻居老熟人？头衔还蛮多。
听到姜芮书说是朋友，姜如倩果然放松了些，“你好，秦律师。”
“你好，姜女士。”秦聿颔首回应。
“坐下来说吧。”姜芮书示意道。
姜芮书坐在姜如倩旁边，秦聿则坐在了姜芮书对面，他正视着姜如倩，只一眼就对姜如倩有了大概的预估，先开了口：“姜女士准备离婚？”
姜如倩下意识看向姜芮书，姜芮书点头道：“如实告诉他。”
姜如倩搭在双膝上的手揪了揪裤子，深吸了口气，将自己为什么离婚、这些天的遭遇和财产情况一一说出来，秦聿安静地倾听着，偶尔会打断她提问一个详细的问题，一直说了大半个小时，姜如倩才全部说完。
“你的诉求是离婚和分割房产？”秦聿确定问道。
姜如倩点头，“对，多的我不要，但这套房子我不会让……”她握了握拳，低声道：“我也不是过错方，没理由让他们。”而且房子首付是大伯给的，她必须拿回来。
秦聿转眼看了眼姜芮书，语气轻淡而肯定道：“对，你不是过错方，不需退让。”
听到律师这么说，姜如倩真的轻松了许多，她深吸了口气，问道：“那我要怎么做？”
“需要你签署一份委托书，剩下的交给我。”
“不需要我做什么吗？”
“暂时不用。”秦聿道，说罢看着姜芮书，“今天先这样，回头联系。”
如此雷厉风行，姜如倩连忙道：“那就麻烦秦律师了。”
“不客气。”秦聿说着起身。
“我送你。”姜芮书跟着出去。
他这人腿长又走得快，姜芮书小跑几步才跟上他的脚步，“你不忙的话，喝杯凉茶再走。”
“要回去准备资料。”秦聿脚步不停，意思是要马上处理姜如倩的事。
姜芮书笑了，抬手拉住了他。
秦聿顿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自己被她拉住的手。
“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姜芮书笑着看他，“你去窗户那边坐着，我一会儿就来。”
说罢她转身而去。
秦聿握了握那只被她拉过的手，复又悄然放开。
“给，我跟范阿姨学的柠茶，试试。”过了几分钟，姜芮书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新鲜的柠檬片泡在金红的茶汤里，杯口浮着晶莹剔透的冰块，杯子壁渗着水珠，一看就很冰爽。
秦聿垂眸看着渗满水珠的杯子，在姜芮书的注视下，端起杯子吸了一口，微甜略酸，很清爽，一口下去感觉夏季的燥热都远离了。
“回头你把账单给我就好，别让倩倩看到。”姜芮书道。
秦聿有些不赞同的意味：“她那套房争取下来也要分割，律师费不是问题。”
“我会帮她把那套房子买下来。”姜芮书说出的自己的打算。
“她是你堂妹吧？”秦聿记得她之前还说过她小婶小时候对她不好，“以德报怨？”
姜芮书知道他顾虑什么，笑了笑让他放宽心：“小婶是小婶，倩倩是倩倩。”
“她并不像能摆脱原生家庭的人。”短暂的交谈足够他对姜如倩有所了解，性格柔弱和气，多数时候会委屈自己去成全别人，不会把事做绝，是个善良的老实人，这种人很难狠下心来，尤其是对亲人，能下定决心一方面是还有自尊和反抗心，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有姜芮书的支持。
“她摆脱不了，但她值得。”两人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葱葱郁郁的枝叶垂下来，在酷热中没精打采地随风轻摇。姜芮书轻声道：“你可能会觉得她比较柔弱，但其实她比谁都倔强，这些年她没跟我开口要过一点好处，我给了什么，回头她就会换种方式回报我，不是怕欠人情，她就是怕占我便宜，怕亏欠我。”
这倒是没看出来，毕竟他第一次见姜如倩，不过姜芮书不是那种不分是非滥好心的人，如果姜如倩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她恐怕也不会这么帮忙。
姜芮书笑了笑，她还记得小时候，爸妈常年不在家，奶奶除了给她做饭，平时都在外面打牌，她放学回家后都是一个人，倩倩吃过晚饭就会跑到她家玩，那时候其实没什么好玩的东西，但多一个人就没那么无聊。
小婶一直瞧不上她，经常在外面说她的坏话，骗她说爸爸妈妈在外面生了弟弟不要她了，还喜欢在她们一块玩的时候突然叫倩倩回家，但倩倩说要跟姐姐玩，也不知道挨了小婶多少次骂，总是乐呵呵地从来不改。
后来她搬到城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倩倩开始跟她客气，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没心没肺地不在意大人的脸色凑在她身边，也不再要她给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把巧克力。
大概倩倩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长大的吧？
其实倩倩的成长经历一点也不比她轻松，现在，她想作为姐姐保护她。
秦聿顿时明白了，“房子是你要争取的？”
姜芮书点头，“嗯，争取到房子，让她欠我的钱，她或许会过得辛苦点，但为了早点还我的钱会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就不会想那么多，她家里知道她欠债的话也不会太管她。”
以她对小婶的了解，要是知道倩倩离了婚手里还有钱，指不定会为了钱急吼吼给倩倩找个对象，但如果倩倩欠了巨债，那就没那么好找对象了。
第499章 共同债务
“你倒是用心良苦。”秦聿道。
“我只是希望她未来能过得好一点，毕竟我也就这么一个妹妹，要是你弟弟妹妹遇到困境，你肯定也会这么帮他们吧？”
秦聿想起家里的一群白切黑，一点也不担心他们吃亏，担心他们坑人还差不多。
他不想谈家里的坑货，倒是听她说起姜如倩家里，提醒道：“你妹妹家里知不知道她要离婚？”
“还不知道。”姜芮书说，“所以这件事要尽快解决。”
“她家里不同意？”
“倩倩父母比较传统，他们会觉得离婚丢脸，要是知道倩倩不能生育，他们恐怕更不愿意倩倩离婚。”
秦聿点头，“我尽快。”
秦聿的行动很快，第二天收集了相关证据，很快就联系上了吕家人。
得知姜如倩找了律师，吕靖十分震惊，尤其是吕母，瞬间就炸了，他们都没想到性子柔弱的姜如倩竟然直接找了律师来插手离婚的事。
“肯定是她那个当法官的堂姐怂恿的！”吕母愤恨，姜如倩没这本事，要说没人帮她绝对不会去请律师，还是看起来这么厉害的律师。
“她真想分房子的话，就一起还了家里的债吧，之前吕靖做生意亏了几十万，要房子就一起还债。”吕母半点不松口，要么一起还债分房，要么放弃房子，但不管怎么选，姜如倩都几乎是净身出户。
“家里是有一点债务，最多两三万，绝对没有几十万。”姜如倩对家里的经济状况很清楚，但现在谁身上没欠着点债？家里有房贷车贷，加起来五六千这样，就算这两个月没收入是套现还贷的，也绝对不可能有几十万的债务。
“之前没有，很难说现在没有。”秦聿道。
“你说他们故意制造债务逼倩倩放弃房子？”姜芮书看着他。
“不无可能。”
“那，那怎么办？”姜如倩急了，吕靖不知道会不会，但吕靖妈妈真能狠下心来。
“这倒不用担心。”秦聿不徐不疾道，“就算你丈夫临时举债，只要没有用到夫妻家庭共同生活中，那就是他个人的债务，与你无关。”
姜芮书点点头，“法律有这样的规定，不过……”她顿了一下，旁边两人不由看着她，“既然他们说要清算债务，不如连欠我的钱也一块清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