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聿-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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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正好，其实我也不太想接你这种案子，实锤太多，胜诉率不高，而且自以为是不听律师的话，这样我们看不对眼——那么祝你好运。”说罢她转身就走。
　　“什么意思？”女孩连忙回头叫道。
　　“要么听我的，要么我现在回京城，你另找律师。”梅丽寒不容商量。
　　林锦看着她，“听你的话能打赢官司？”
　　“配合律师的委托人能增加律师的胜诉率。”
　　“那我配合的话申诉率有多高？”
　　“百分之五十左右。”
　　林锦皱着眉头显然不满意，“才百分之五十？这是不是也太低了点？你不是我爸特地从京城请来的大律师吗？就这点本事？”
　　“我有什么本事你后面会知道，但在这之前，你知道原告的代理律师是谁吗？”
　　“谁？”她压根就没关注这件事情，严筱歌在微博挂出起诉书的时候，她一点儿也没害怕，因为她人肉过严筱歌，知道严筱歌就是个穷比，这种穷比能请到什么好律师？
　　“大安律所最有名也是最顶尖的律师，他原本在京城就是最顶尖的律师，从入行第一天开始就没有输过任何一场官司，这对于律师这一行来说，至今是个无人打破的记录。”
　　林锦没想到严筱歌的律师这么厉害，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渐渐凝重，狐疑道：“这么厉害？”
　　“绝无夸张。”
　　林锦怀疑道：“他这么厉害你能打得赢？”
　　梅丽寒微微一笑，“没有任何一个律师能保证自己的下一场官司一定会赢，他也不例外。”
　　“那你打算怎么赢过他？”林锦十分关心这个问题，打官司她一点都不怕，但她不想给严筱歌道歉。
　　怎么打赢他啊……
　　这个问题她想了很多年，几乎每一次秦聿都无懈可击，不过这一次或许不同。
　　梅丽寒落下视线看着林锦，微微一笑：“首先要确认一些事情，不过你必须配合我。”
　　…
　　得知梅丽寒是被告律师，秦聿的心情又糟糕了一些，倒不是怕她，就是觉得有点烦。
　　不过他也多了几分谨慎，梅丽寒的能力他还是知道的，毕竟打过那么多次交道，可以说他们都很了解对方的路数，要对付起来会比其他人要难上几分。
　　抬手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他将桌面上的文件整理了一下，一同装进一个文件夹里，拉开抽屉准备放进去，就在这时候，他的目光忽然就落到了抽屉的角落。
　　那里躺着一个精致的塑料瓶，里面还装着半瓶果脯。
　　他拿起瓶子，取了一块果脯，酸酸甜甜十分开胃。
　　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姜芮书送的那朵花。
　　想着想着，他摸到手机，翻到姜芮书的号码，看了两秒，按下了拨打键。
　　“嘟……嘟……嘟……嘟嘟嘟嘟——”
　　秦聿：“？？？”挂断了？
　　这个时间应该下班了吧？
　　他再次看了时间，已经到了法院中午下班的时间，不过……也可能庭审比较久，现在还没休庭。
　　他先去吃了个午饭，再回到律所，重新打了个电话回去，没想到再次被挂断。
　　难道又遇到了超长时间的庭审？
　　他打开电脑，上C区法院官网查了下今天上午民庭的开庭安排，随后到庭审直播网找到姜芮书今天的开庭视频，庭审很早就结束了。
　　她怎么不接电话？
　　想了一会儿，他点开微信，发了条信息过去：【还在忙？】
　　谁知一个鲜红的叹号跳出来——
　　【消息已发送，但被对方拒收了。】
　　秦聿：“……”
　　姜芮书竟然把他拉黑了？？？
　　他最近没得罪她吧？
　　看着被拒收的信息，秦聿开始陷入沉思。
　　心里掠过种种念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他打开网页决定问问度娘——朋友突然拒接电话也拒收微信是什么意思？
　　似乎不只他一个人遇到这种问题，很快他就在一个X乎看到了一个类似的提问，点进去一看。
　　【泻药，刚下拖拉机。首先要看是什么朋友，同性朋友还是异性朋友，普通朋友还是男女朋友，另外还要看是普通同性朋友还是普通异性朋友……
　　普通同性朋友……
　　普通异性朋友……
　　男朋友……
　　……如果是女朋友，突然拉黑你无非两个原因：1，她在外面有别的狗了，不想要你了。2，生你的气，别问为什么生气，问就生气~~~~】
　　【男朋友这么干就是准备死情缘的，做好分手准备吧。女朋友的话，要是没给你戴绿帽，买个榴莲自己跪吧。什么？你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人家都生气了你竟然不知道原因，这还不是错？！】
　　秦聿：“……”
　　什么鬼。


第520章　熟悉的操作
　　关掉网页，他第一次感觉无从下手，一直以来都是姜芮书在联系他，在他印象中，她一直都是个理智成熟的人，真的想象不到她会这样拉黑他所有联系方式。
　　纠结许久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决定找外援。
　　不过这个外援找谁也是个问题……
　　“铃铃铃玲玲……”
　　就在这时，办公室电话突然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仿佛一道惊雷响起，将迷雾炸开。
　　“……喂？”
　　电话那头传来某人一本正经的声音，“秦律师吗？我是严筱歌侵权纠纷的主审法官，对方代理人提出庭前调解，你方是否同意？”
　　秦聿：“……”
　　秦聿：“…………”
　　秦聿：“……………………”
　　这熟悉的情节，熟悉的操作。
　　万万没想到。
　　…
　　久久没听到那头回应，姜芮书无声笑了笑，“秦律师，你在听吗？”
　　秦聿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专业精神问道：“对方提出调解？”
　　“是的。”
　　“我需要询问我的当事人才能确定。”
　　“这是当然，不过希望你们尽快给我回复，你也知道这件事现在受舆论高度关注，尽快解决对谁都好。”
　　“我尽快。”
　　“OK，那就不打扰你了，回头再联系。”
　　说罢，姜芮书果断挂了电话。
　　秦聿紧紧拽着听筒，听到挂断的忙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跟催命似的催他放下电。他垂着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听筒，过了一会儿，这才把电话按回去。
　　靠着椅子，他感觉有些事情自己或许应该重新审视和考虑，有些事情不会如自己想的那么理性，并且不变改变地发展下去……
　　理顺自己的思维，他很快将纷杂的思绪抛到脑后，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叹曦提出调解？这怎么可能？”严筱歌接到电话，直接来了大安，她压根不信叹曦会接受调解，而且还是叹曦自己先提出来的，“她今天上午还在微博上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说根本就不怕我起诉，这才多久，绝对不可能！”
　　“法官打电话来询问的。”秦聿表示这不是开玩笑，对方真的先提出了调解。
　　“叹曦是摔坏脑子了还是被人魂穿了？”严筱歌仍然匪夷所思，她跟叹曦斗了这么久，很清楚叹曦是什么德性，按着她向自己低头，那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她早就做好了跟叹曦斗争到底的准备，不为自己也为家人朋友，如果叹曦突然低头，她反而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对方的确提出了调解，这或许是律师的意见。”秦聿能看透她的想法，从她的立场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虽然调解需要双方都做出点让步，但对方先提出的调解，你主动性比较大。当然你也可以不接受，但调解可以达成目的的话，起诉的意义不大，反而可能让你损失更大。”
　　“调解可以让叹曦跟我道歉赔偿？”
　　“看双方是否能达成一致。”
　　严筱歌懂了，调解对双方而言都是比较节省成本的，让这整件事早点结束，现在她的占据主动位置，这或许也是叹曦提出调解的原因，但她也极可能需要作出一些让步，继续诉讼下去也不能保证自己所有的诉求可以达成。
　　沉默片刻，她问道：“如果达不成一致呢？”
　　“调解失败，等待开庭。”
　　“对开庭没影响？”
　　“没影响。”
　　“那就接受吧。”严筱歌有自己的打算，“调解不成也不要紧，正好先会会叹曦。”
　　严筱歌走之后，秦聿还在考虑严筱歌的话。
　　接受委托后，这些天他一直在关注网上的动态，清楚地知道严筱歌和叹曦所有纷争的经过，因此虽然还没见过叹曦，但是从她在网上的种种表现来说，她并不是一个轻易愿意低头的人。
　　所以这次调解的提出，要么是她受到了第三方的压力，比如父母的管教，但这个可能比较小，从事发到现在这么久，一直没有看到叹曦被管教的迹象，甚至特地从京城请来了梅丽寒如今也没看到对方父母发声，可想她父母并不管教她。
　　要么是律师的提议，梅丽寒刚到S市，叹曦就马上转变了态度，这两者之间没有关系不大可能，但是……
　　梅丽寒特地来大安一趟，亲口说了法庭见，那她就不会轻易放弃上法庭的机会。
　　当然，也可能是一两年没见，梅丽寒有所改变也未可知。
　　但不管怎么样，不管这场调解是对方诚心和解还是借机试探，对他而言，也未尝不是一次了解对方的机会。
　　…
　　双方当事人都接受调解，姜芮书很快安排了双方见面，不过可能双方都还心存疑虑或者抱着别的念头，不约而同地没有在微博上公开这个消息。
　　秦聿和严筱歌来得比较早，他们到调解的地方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秦聿见严筱歌情绪稳定，便没有多关注她。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脚步声，室内的两人不约而同循声望去，接着就看到两个人出现在视线里。
　　梅丽寒比较高挑，一望过去，人的目光就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
　　她今天穿的是一套女士西装职业装，长袖长裤，但腰收得恰到好处，将她的腰部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既端庄又显身材。一头大波浪在脑后系了个马尾，妆容精致，不浓不淡，散发着专业精英的气质，看着不好招惹，但也叫人不自觉相信她的专业性。
　　秦聿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落到了梅丽寒旁边的年轻女子身上。
　　与此同时，严筱歌也看着对方。
　　她们两人一眼就认出了对方，严筱歌的照片是被曝光的，而叹曦的照片是自己，她很喜欢在网上晒自己的生活，也是因为她家境优越，跟其他盈利性的站姐不同，她是真的靠爱发电，所以她在粉丝中才有那么大的号召力。
　　待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脸朝着严筱歌，上下打量了一下，慢慢取下了墨镜。
　　叹曦，也就是林锦，也是二十出头的模样，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根本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会做出那么多事。


第521章　试探
　　林锦拿眼缝瞧她，张口道：“筱败吐！”
　　严筱歌的微博昵称是小白兔兔小白，一般粉丝叫她小白兔，林锦取了谐音骂她恶心，正好她名字里有筱字，就直接用上了她的名字。
　　严筱歌闻言马上反唇相讥，“叹大头！”
　　不用说，这是严筱歌给林锦的专属名称，林锦的头是比一般女孩子要大一点，她自己也最恨别人这么说她，严筱歌偏偏往她痛处踩。
　　林锦眉头微微一蹙，抬手在鼻前扇了扇风，“穷酸味好重，熏死人了。”她抽抽鼻子，似乎循着味儿，闻到了严筱歌的方向，随后好似受到惊吓似的退后了两步，虚情假意地惊叹：“天哪，你这穷酸味是渗到骨子里了，这辈子都洗不掉。”
　　严筱歌冷笑：“喷这么浓的香水，就是为了遮住你这虚伪皮囊下恶心的满腔腐臭？”
　　“定制香水不是一般农民能欣赏的，瞧瞧你这你脸上，写满了穷逼两字。”
　　“是啊是啊，我是穷逼，你是贵族——中世纪贵族。满地大小便，一条擦屁股绳用到黑，满头虱子，身上能搓泥，恶臭迎风飘十里，为了做个人特地定制了香水，殊不知再香的香水也压不住灵魂里散发出来的恶臭。”
　　林锦呵呵，“你终于承认自己是农民了？一辈子没刷过牙，张口不是酸就是臭。”
　　“我农民怎么了？你吃的米不是农民种的？哦，你们贵族可最喜欢什么有机无化肥大米，那可都是人中黄施的肥，浇的越多越肥。没想到这粪水还能通过大米被你吃到脑子里，难怪你满嘴喷粪。”
　　“傻X，你没见过有机大米吧！”
　　“蠢货，久入鱼肆不闻其臭，反以臭自得。”
　　“婊子！你说一遍！”
　　“贱人！我就说！”
　　“杂碎！”
　　“狗比！”
　　两人对骂着眼见就要打起来。
　　“严筱歌。”
　　“林锦。”
　　两道声音同时喊道。
　　秦聿和梅丽寒同时看了眼彼此，随后看着自己的委托人，“先坐下好好说。”
　　林锦冷哼了声，这才注意到对方律师是个人间绝色。
　　“看什么看？”严筱歌发觉她看秦聿。
　　“我看别人关你什么事？这是你律师，不是你男朋友吧？”林锦说着哦了声，“你这种肥宅老女人也只能整天沉迷纸片人，等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最后变成一滩没人要的腐肉。”
　　严筱歌呵呵道：“那你别看我的律师，我早说你眼瞎，你蒸煮要多丑有多丑，连个律师都比不过，竟然还有脸当爱豆。”
　　秦聿：“……”
　　梅丽寒：“……”
　　林锦：“……”
　　特么你才眼瞎吧？这个律师长成这样，你竟然说得出“连个律师都比不过”，平平无奇古天乐是吧？
　　林锦有心反驳，但是看着秦聿的脸，实在说不出反驳的话，气恼不已。
　　一个律师怎么长这么帅？眼瞎了吗给严筱歌当律师。
　　严筱歌还乐呵呵：“说啊，说你家蒸煮比秦律师帅啊？你的花式彩虹屁呢？夸给我听听，说不定我听得多了真觉得你蒸煮帅了呢。”
　　林锦倒是想夸，但是此时此刻她对着秦聿，真没办法像平常那样张口既来，酝酿了几次都没成功干脆放弃，冷笑了声，闭上眼不跟她多说。
　　林锦不接话，严筱歌跟着消停下来，不过能把林锦说到无话可说，她心里十分舒爽，随后不由看了看秦聿，觉得自己花那么大的价钱雇秦聿给自己打官司，真的太值了，这不，刚开场就开始回票价。
　　两个当事人安静下来，秦聿和梅丽寒的注意力落到了彼此身上。
　　“秦律师。”梅丽寒打招呼。
　　“梅律师。”秦聿淡淡道。
　　梅丽寒淡淡一笑，已经很久没听到在这样熟悉的场合他这么称呼自己，真叫人想念，“我是第一次来S市，你在这边呆了这么久，这次算是主场，还请多关照。”
　　“这是侵权纠纷，不是比赛，没什么主客场。”
　　“这边的法院我是什么人都不认识，倒是你，你应该跟这边的法官挺熟了吧？”
　　“法官只看证据，不会看你熟不熟。”
　　“那你知道这次我们的主审法官吗？”
　　秦聿看着她，“你就不怕我误导你？”
　　梅丽寒微微一笑，“你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你不会做那种下作的事。”
　　“激将法对我没有用，只要可以维护委托人的利益，我不会介意用任何方式获得胜利。”
　　“你还是真是老样子，不过就因为这样，我相信你，就像以前一样。”梅丽寒深深看着他。
　　秦聿不想跟她闲扯，直接问道：“这次调解是你提出的还是林女士提出的？”
　　梅丽寒知道瞒不过他，坦白道：“是我。”
　　“你不是说法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