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聿-第3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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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斯安：“……”秦聿这厮害人不浅！
接着张芳霎兴致勃勃还给张雅婷看相册，让张雅婷看到了他又黑又胖的照片。
张雅婷看看照片又看看他，似笑非笑，“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人叫你陆大黑了。”
陆斯安恼羞成怒，“谁告诉你的？”
“还有个大黑的绰号？挺贴切的。”张芳霎哈哈一笑，把儿子的脸皮揭了，“这是他暗恋失败了呢，他以前可不像现在爱打扮，糙得小姑娘都拿他当哥们，他不思进取算了，胡吃海塞把自己喂成胖子，上大学的时候快两百斤了，后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才讲究起来。”
陆斯安：“……”亲妈哎，您可是我亲妈！我不要面子的吗？
阻止不了父母，他连忙给张雅婷使眼色，别那么不懂事！
张雅婷盈盈一笑，继续看相册。
陆斯安暗暗磨牙，找了个借口把她拽到楼上，小心翼翼关上门，转身把她逼到墙角：“你看不懂我眼色还是不懂装懂？我暗示你那么多次你就不能换个话题？”
张雅婷推了推他胸口，让他离自己远点，“你叫我来是为什么？”
来灭火的。
陆斯安哽了下，“所以？”
张雅婷悠悠闲闲转身看窗外的景色，“你爸妈不是聊得挺开心的？你就当彩衣娱亲。”
“娱乐你吧？”陆斯安看透了她。
“效果一样。”
“对我可不一样！”
张雅婷转身看他，“你这么在意我干什么？”
陆斯安呵呵，“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容我提醒一下陆老板，是你求我帮忙，我才来你家的，不是我死乞白赖跑你家来的，你要不乐意我现在就走，不过这人情我照样收下了。”张律师提醒他践行契约精神。
“我的人情不是这么好赚的，你要这个人情就听我的！”
“但是照你的想法来，你爸妈不会这么快放下对我们俩关系的怀疑，作为女朋友我应该想要想了解你过去的，你爸妈跟我说你的事完全是为你考虑，他们想让我更了解你，也想通过这些话题拉近跟我的距离，希望我对你的家庭留下一个好相处的印象，给你加分。”张雅婷看着他的眼睛，“他们都是为了你。”
陆斯安默然。
“雅婷！你伯父切了水果要不要吃？”楼下张芳霎突然喊道。
张雅婷没动，看着他说道：“我是走是留取决于你，如果你觉得戏演够了，我现在就下楼道别。”
陆斯安深深凝视着她，似乎想从她眼睛里捕捉到什么，张雅婷毫无遮掩对上他的目光，任由他探寻。
“雅婷？”
张芳霎的喊声再次传来。
他忽然后退一步，“我妈说让你吃晚饭再走，那就晚点再走。”
“没问题。”张雅婷态度专业，“我会圆满演完这场戏，不多收费。”
陆斯安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开门。
张雅婷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随即跟了上去。
晚餐是陆正辉掌勺，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还做了张雅婷老家特色的锅包肉，张雅婷尝了尝直说地道，让陆正辉颇为自得，两人在饭桌上交流起地方菜来。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
陆斯安很久没看到爸妈这么热情，不同于亲朋好友来家里的热情，欢喜是欢喜，热闹是热闹，可总是很多人，好像角落里都是人。
不像现在就四个人，却整栋房子都是人气儿。
“发什么呆呢？还不把鞋换了送雅婷回家！”陆正辉一巴掌扇在陆斯安肩膀上，老头当了一辈子兵，现在虽是满身伤痛，但那手劲儿一点不虚，陆斯安疼得龇牙咧嘴，感觉自己肩胛骨要骨裂了。
“马上马上。”他连忙溜出去。
把人送到车库，张雅婷把老两口送的礼物放后排，回头跟陆斯安说道：“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你回去吧。”
“那不行！”陆斯安直接绕到驾驶座，“我爸让我送你，我要是现在回去，肯定是男女混合双打。”
张雅婷忍不住笑，这还真有可能。“那么就劳烦陆老板送我一程。”
夜幕已经落下，寒风呼呼地吹，周围一片漆黑。
两人不知为何都没说话，车里出奇的安静，车窗外的景色快飞倒退，沉默蔓延。
陆斯安摸索了一会儿，打开播放器，放了首歌。
“Under styled and feeling breathing，You say you like the way……”
听到歌词他瞥了眼张雅婷，切了一首。
“You're my little flower，Blooming in the night……”
陆斯安翻了翻歌单，“你歌单里怎么都是小黄歌？”
“我只听节奏，没注意歌词。”
陆斯安：“……”我看你就是喜欢搞颜色。
第867章 保持关系
怼了这么一句，气氛倒是变得自然，很多英文歌都是这德性儿，反正她不尴尬，他也犯不着尴尬。
不过他没让气氛再次沉默，随口找了话题，“秦聿跟芮书求婚你知道吗？”
“知道。”张雅婷笑了声，“前天晚上芮书还跟我说要向秦聿求婚，说她给秦聿准备了一个惊喜，没想到秦聿也给她准备了惊喜。”
陆斯安没想到中间还有这样的过程，“秦聿要求婚我倒是知道，事前他跟我说芮书可能打我的电话，让我不要接，我还想他是不是要干什么缺德的事儿，原来是叫我背黑锅，骗芮书说我出事了要赶回京城，呵，在这家伙嘴里就没我一句好话。”
“你看到视频了？”
“看了，都上热搜了。”陆斯安感慨道，“秦聿这小子平时真看不出来，平时里对谁都没个好脸色，谈了恋爱这么多花招，芮书都被他感动哭了。”
张雅婷看着车窗外，听到这话笑了笑，“等你有了想结婚的人也会这样。”
“你怎么跟秦聿说的差不多。”
“嗯？”她转头过来看着他。
“秦聿也说有结婚对象就知道怎么做了。”
“那你应该还没有遇到真正很喜欢的人，喜欢到想跟她共度余生，想看她为自己展露笑颜，想在她的生命中留下美好的回忆，等你遇到了，你自然就会费这些心思，想方设法去讨她欢心。”
“说得这么真情实感，你遇到过？”
“短暂的遇到过，后来发现都不是。”她不是每一段恋情都全心投入，但每段恋情都是真情实感，从来没有敷衍过，当然了，到了分手的地步也十分潇洒。
“好像只是非常短暂的爱了一下？”陆斯安说了句名人名言。
“两个人合不合适，一段感情能不能走远得试了才知道。”她在感情上不像姜芮书要遇到一个百分百同频率的人才会尝试，她更喜欢亲自去检验合不合适，强大的内心让她不会轻易被伤害到，所以她不怕遇到的人最后不合适。
陆斯安顿了一下，没接上话。
张雅婷觉察到他突然的停顿，不知道他以为自己的话想到了什么，很自然地换了个话题，“你跟秦聿打小认识？”
陆斯安收回心绪，随口道：“我们两家一直是邻居，小时候我爸妈不在家的时候，我经常上他家吃饭睡觉，虽然我比他大，但这家伙打小没喊过一声哥，才几岁的小不点就特别高冷，对人爱答不理的。他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你不知道他多讨厌，学着学着无聊了就跳个级，我眼睁睁看着他从走不稳路的小豆丁差点变成我同年级同学，而且小学、中学、大学都跟我一个学校，你知道这多么令人窒息吗？”
张雅婷代入自己想了想那场景，是有点窒息。“这么一说，我发现你还挺宅心仁厚的。”
陆斯安打着方向盘，“宅心仁厚是个好词儿，但我怎么听着你这话不像夸奖？”
“真夸奖，要不是宅心仁厚，你从小被比较还能跟秦聿做朋友？”
陆斯安不以为意笑了声，“我从来不嫉妒比我优秀的人，相反，我会想方设法让他们来我身边做事，他们会让难题容易攻克。”
“不愧是陆老板。”
“这句是真夸奖，我收下了。”
张雅婷侧目，“夸你还这么挑剔。”
“我可不是什么夸奖都愿意接受，毕竟我也不是缺夸奖的人。”他淡淡笑着说。
这倒是，他手握大安这么大的律所，作为行业内响当当的人物，鲜花和赞美肯定不缺的。
他爸妈嘴里一口一个他不如别人，但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都是带笑的，他们都为他感到骄傲，因为他现在也成了长辈们期待的“别人家的孩子”。
但张雅婷发现，他一点都不图名，秦聿没去大安之前，他虽然有名，但大安的名头更大，而秦聿去了大安之后，最有名就变成了秦聿。
他默默站在律所背后，有了现在名声大噪的大安。
她偏头看了看陆斯安，车中光线昏暗，他优秀的侧颜隐藏在斑驳的光影中，正如这男人的优点，值得慢慢发掘。
回程比来时要快，一个多小时后便到了张雅婷的住处。
陆斯安把车停到固定车位上，帮张雅婷从后尾箱把东西拎出来，她妈给张雅婷送了很多东西，吃的喝的用的都有，两只手都拿不完。
“不然……”他想说帮她送上楼，但这大半夜上单身女人家里不大合适，可这东西实在有点多，他想了想还是说道：“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拿上去吧。”
“那就再麻烦陆老板一下。”张雅婷没拒绝。
陆斯安两手拎着东西送到张雅婷家门口，等张雅婷开了门，他把东西递给她没进去。张雅婷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微微笑了笑说道：“这么晚我就不请你进来喝茶了，你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陆斯安点点头，看着她没动。
张雅婷又笑了笑，伸手拉门。
就在这时，陆斯安突然出声，“今天谢谢你啊。”
张雅婷笑，“不客气，我收了报酬的，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行。”
“我说话算话。”
“那就好。”张雅婷点头，看着他，“那就……回见？”
他没吱声，张雅婷不知道他想什么，对他礼貌的笑了笑，一边示意自己要关门了，一边慢慢拉门。
他一直没动，但在门快要合上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拉住门把手。
张雅婷不明白他想干什么，问道：“还有事？”
陆斯安张了张嘴，很快说道：“我想我们的关系先别解除，过段时间再说，不然我爸妈肯定会识破。”
张雅婷哦了声，“我无所谓，不过这样的话你可能需要跟秦聿通通气，你爸妈很可能对外说你有女朋友的事，你家和秦聿家是老交情，他可能也会听说。”
“我会跟他说。”
“那就没问题。”张雅婷看着他，“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回头再聊。”陆斯安松开手，后退一步，深深看她一眼，转身按电梯。
第868章 谈心
来时开张雅婷的车，回家得自己走出去。
京城的冬夜吹得人脸僵，陆斯安用围巾实实地裹住脖子，一头扎进夜色里。
张雅婷住的地段有点偏，这个时间也不早了，街道上人流稀疏，他在路边等了许久才等来一辆车，快凌晨回到家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
进了屋便看到他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机的声音放得很小声，他爸在看一个军旅片，暖黄的灯光让这一幕看起来像副陈旧的画。
他走进去，“爸。”
陆正辉头也没回，只语气淡淡道：“回来了。”
“嗯。”他一边解围巾一边张望，“我妈呢？”
“睡了。”
“您怎么还没睡？”
“看完这集就睡。”陆正辉目不斜视看着电视机。
陆斯安瞅了眼电视，也不知道这集电视剧还有多久才结束，便坐下来陪陆正辉一起看。
屋里暖气充足，电视里炮火连天，这不是一部新片子，但很经典，陆斯安知道这片子，但以前从来没看过，看着看着感觉不错，不知不觉入了神。
“雅婷到家了？”陆正辉突然问了句。
“早到了。”陆斯安随口道。
“怎么没给我们报平安？”
“她怕打扰你们休息，再说我这不回来了？我把她送到家门口才走的。”
陆正辉没应声，过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你别为了骗我和你妈玩弄人家感情。”
陆斯安一怔，从电视剧里回过神来，看着陆正辉不解道：“爸，你这什么话？”他琢磨了两秒回过味来，不高兴道，“您还是不相信我和张雅婷？爸您这是闹哪样？是不是要我们原地结婚才肯相信？”
“有本事你就领证，明天民政局就上班了，趁着你还没去S市把证儿领了，我和你妈保管你说什么都信。”陆正辉眉毛都没动一下，听语气还是不信的。
“我乐意张雅婷还不乐意呢，您也别觉得自己儿子啥啥都拿得出手就是个香饽饽，现在女孩子要求可高了，物质条件只是基础，要是感情不达标，她们宁愿单身一辈子也不结婚。”
“雅婷说了她喜欢你，明显你意见更多。”
“人家跟你客气呢。”
“这么说你比她喜欢你更喜欢她？”
陆斯安不是很乐意承认这个“事实”，便换了折中的说法，“反正喜欢是喜欢，就是结婚还有点远。”
“有多远？”
“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陆正辉没再说什么，这时，电视剧开始播放片尾曲。
他按了下遥控，关掉电视，颤巍巍起身，陆斯安连忙上前扶住。
陆正辉没拒绝他的搀扶，许是坐得久，他腿脚有点僵硬，半边身体靠着陆斯安，陆斯安走了几步忽然发现他爸比自己矮了很多。
在他印象里，他爸一直特别高大威武，即便自己的个头比他爸要高，但他爸在他们家是最高大的，是他永远都要仰望的存在。
原本花白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看不到青丝，染成了霜白。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
走到卧室前，陆正辉突然回头，“小安，我今年六十四了。”
“爸？”陆斯安不明所以。
陆正辉抬头看着早已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儿子，语重心长道：“我不想等我和你妈都走了，你还一个人，一个人多孤单啊？现在你还有几个一起长大的朋友，可是以后呢？你看秦聿快要结婚了，以后他会有自己的家庭，其他朋友也会一个个跟上他的脚步，到时候好朋友还是好朋友，可是有了家庭，他们能分给朋友的时间精力就少了。到时候就剩下你一个人怎么办？”
沉沉的叹息如鼓重重擂在陆斯安心头。
“爸，我……”他想说他理解，他无所谓，生活万般，不是非此即彼，婚姻不是为了抱团取暖，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陆正辉抬手打断。
“如果你是什么独身主义，我和你妈也不勉强你非要找个人过日子，可你不是——”陆正辉眸光似剑刃，“你太散漫！你觉得自己是不将就，实际你是拖拖拉拉不上心，自以为潇洒实际是放纵自我得过且过，同时傲慢又吝啬付出！都说女人的年岁耽搁不起，男人也一样啊小安！是，有那种四十多岁五十岁才结婚的男人，娇妻幼子令人羡慕，可是到那时候才结婚生子，等孩子长大，你还有体力跟孩子爬山踢球吗？你还能给孩子举高高骑大马吗？你还能看着孩子翅膀长硬成为一个独立的人吗？”
陆斯安心头一震，感觉自己的皮都被他爸给扒了下来。
他自以为是的好，他懒得面对的不愿面对的种种，全都被他爸怼到他面前，逼他面对。
他想反驳，可是他低头看了看他爸撕出来的东西，发现他爸说的都没错，他的私生活一塌糊涂，毫无建树，却一直在回避。
老头真狠！
他暗暗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