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聿-第3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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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阿姨笑得眯起眼睛，“你大喜的日子我一定不会错过，明天我研究研究食谱，保管这几个月把你养得白白嫩嫩，到时候最美的新娘。”
　　姜芮书抱住她胳膊，“范阿姨你真好。”


第879章　现在很好
　　安排好父母，秦聿回到卧室，才看到手机里躺着一条姜芮书发来的信息，说她先睡了。
　　他回了条晚安，起身去浴室洗澡。
　　过了一会儿，他穿着睡袍躺回床上，拿起手机看了看，很快又放回去，随后关掉所有的灯，整个房间沉入黑暗。
　　黑暗中，四周也安静下来。
　　不知躺了多久，他突然张开眼，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身边空荡荡的，睡意仿佛跟着离家出走了。
　　又躺了一会儿，他缓缓起身，打开床头的台灯，起身穿上拖鞋，走楼梯下楼。
　　在楼梯口，他突然发现有人站在客厅的窗前，走到下面一看，原来是秋文静。
　　“妈。”他叫了声走过去，“怎么还不睡？”
　　秋文静回头看他，打趣道：“你怎么也没睡？芮书不在你睡不着？”
　　秦聿：“……”平时她偶尔回家住也没觉得什么，就是今晚突然有点失眠。
　　“我爸呢？”他问。
　　秋文静哂道：“你爸没心没肺的，沾床就睡。”
　　秦聿没说什么，转身去了趟厨房，过了一会儿端了两杯水回来，将其中一杯递给秋文静。
　　“这是什么？”秋文静接过玻璃杯，水是温的，味道有点熟悉，隐约有点香甜。
　　“蜂蜜水。”秦聿道，“喝点有助睡眠。”
　　秋文静闻言似笑非笑：“你还有这习惯？”
　　“芮书偶尔会喝。”秦聿做好了被亲妈调侃的准备，反正都习惯了，说得大大方方。
　　秋文静一脸果然的表情，笑着尝了一口，味甘微苦，甜而不腻，应该是很好的冬蜜。
　　秦聿自己端着一杯温水慢慢吞咽，母子俩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屋里变得很安静。
　　“小聿，你在这边过得怎么样？”秋文静突然问道。
　　秦聿顿了下，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人和事，慢条斯理喝了口温水，最后给出回答：“现在很好。”
　　秋文静闻言笑了，以前或许不是那么好，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城市有姜芮书，抵得上千万般的不好，“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她看着高大的儿子，心中感慨万千，“一转眼，你都要结婚了。”
　　秦聿笑了笑，“在这之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秋文静笑，“其实我经常会想我和你爸都不在这边，你一个人在这边会不会觉得孤单，不过我们从小也没怎么陪过你，现在你还有芮书陪着，应该不会吧。”
　　“我能理解你们。”秦聿淡淡道，爷爷一直告诉他，爸爸的工作很重要，妈妈养活了很多人，他们每次回家都会让他感觉到被在乎，所以他从来没觉得缺失了什么。
　　秋文静摇摇头，“你小的时候，我和你爸爸都没好好照顾你，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有段时间，你大概两三岁的时候，我正在创业的关键时期，你爸爸在研究所赶进度，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没能回家，后来我们回家的时候，你已经不认识我和你爸了。”
　　秦聿被老爷子养得很好，白嫩干净的别提多可爱，她和秦润之一起回到家里看到这么可爱的儿子，可是儿子却问他们是谁，为什么来他家……
　　他们被老爷子骂了一顿，幡然醒悟，此后只要一有时间就回家陪孩子，可事业步入正轨，她越来越忙，等可以闲下来的时候，儿子已经长大独立。
　　秋文静握着温热的玻璃杯，轻叹一声，“我很后悔错过你成长的时光，创业什么时候不可以呢？可我孩子的长大只有一次……”
　　父母和孩子是一场渐行渐远的相遇，最亲密的时候就只有那几年，等孩子羽翼丰满就会振翅高飞，生命里重要的人和事将越来越多，父母不再是唯一的最重要的人，每个时间段都不可复制，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秦聿说出心中想法，因为她的孩子将进入新的人生阶段，很快他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可不要步她的后尘。
　　秦聿默了默，“我一直很好，妈你不必这样。”见秋文静用愧疚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缓缓道：“一定要怪的话，就怪我爸吧，他照顾不了家就算了，还要别人照顾他。”
　　秋文静噗嗤笑出声，满腔愧疚烟消云散，“确实，打我从认识你爸开始，他就是个需要照顾的人，要不是看在他做的事对国家有贡献，我早把他甩了。”
　　秦聿笑笑，心知她开玩笑，爷爷说秦所长能娶上媳妇多亏了那张脸，第一次见面就把秋女士迷住了，这些年秋女士可花了不少力气保养秦所长的脸，现在还影响到姜芮书，搞得姜芮书也开始注意保养他的脸，洗漱台上的护肤品一半是姜芮书的，一半是姜芮书和秋女士买给他的。
　　秋文静心中的郁结被秦聿一番话开解了，只觉得心情松快，这会儿蜂蜜水喝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去睡觉了。
　　她看着高大英俊的儿子，语重心长道：“芮书跟我有点像，可能也没法照顾家庭，但是小聿，爱一个人不是根据自己的心意去改变她，相反，你要给她翅膀，让她自由地飞，这样她才会神采飞扬，保持着你爱的模样。”
　　“我知道。”秦聿道。
　　秋文静点点头，“祝你幸福，我的儿子。”
　　“我会的。”他对这一点毫不怀疑。
　　秋文静微微一笑，拍拍他肩头，放下玻璃杯，转身上楼。
　　秦聿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这才慢慢转回目光，看着窗外的夜色，站了许久，直到水杯里的水都冷了，这才收拾了杯子，上楼休息。
　　第二天清早，秦润之夫妻登门拜访，两家一起喝了早茶，两个老父亲越聊越带劲，到后来姜明德还拿出自己的藏品给秦润之共赏，午饭后，姜芮书和秦聿便带夫妻俩在S市四处逛逛。
　　作为霸道总裁的秋文静表示疼爱的方式就是买买买，回家的时候，姜芮书带了一车未来公婆送的礼物。
　　周日下午，姜芮书和秦聿一起送秦润之和秋文静返京。


第880章　干他丫的
　　两家定下婚事，剩下的事情就要慢慢准备了，不知不觉中有些地方也有了变化，最明显的变化就是秦聿在姜家的地位，以前还是男朋友的时候，姜明德总有几分客气和矜持，现在使唤秦聿那叫一个顺手，还直接送了秦聿一个大单，谓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姜芮书倒什么变化都没有，第二天该早起上班还是麻溜起床上班去了。
　　秦聿把她送到法院，随后才转道去律所。
　　刚到律所，就见步履匆匆的陆斯安路过，顿时想起一个事，马上叫住他。
　　“什么事？”陆斯安转身飞快道，看样子很忙。
　　“八月你忙不忙？”
　　陆斯安莫名其妙，抬手看了看时间，“你这问题让我以为自己穿越到了五个月之后。”
　　秦聿知道他什么尿性，没跟他计较，又问了一次：“有空还是没空？”
　　“每天等着跟我见面的人都排到巴黎去了，你觉得我有没有空？”
　　秦聿哦了声，“八月我要休婚假。”
　　“休你就休……”陆斯安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假？”
　　“婚假。”秦聿轻描淡写道，“我和芮书的婚礼定在八月，你有空的话回头就给你发个请帖。”
　　“你们日子定了？”陆斯安惊讶。
　　“昨天我爸妈刚回去。”
　　原来是双方家长见面了，陆斯安倒也不意外，这两口子家长见过了，也互相求婚了，结婚是自然而然的事。
　　“行啊你！动作够快的，你一年没到完成了脱单到结婚的三级跳！别的我不管，伴郎必须有我一席之地。”陆斯安由衷为他感到高兴，姜芮书多好的对象啊！门当户对学历高，为人大方性格好，长得不错还有钱，哪天不想努力了回家就有软饭吃，真是好到让人嘴角流下了羡慕的眼泪……
　　随后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你结婚了我怎么办？”
　　就在这时，陶霖带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过来，好巧不巧听到了陆斯安的话，男子的脸色顿时变了变，不住打量两人，脑子里不知道脑补了多少不可言说的情节。
　　秦聿：“……”
　　“你凉拌吧！”他没好气道，随后问陶霖，“什么事？”
　　“这是预约了见面的计先生。”陶霖忍笑道。
　　陆斯安也知道自己的话容易让人误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先忙，回头再找你。”
　　秦聿觉得他最后一句不如不说，说得他俩的事没完似的。
　　“计先生请坐。”客户在场，他很快拿出了专业的态度。
　　显然这位计先生很喜欢脑补，见陆斯安走了，他打量着秦聿，迟疑了半晌，还是没忍住问出口：“秦律师，冒昧问你个问题，你的性向是什么？”
　　秦聿：“……”陆大黑回来受死！
　　他不喜欢跟客户谈论个人隐私，不过这位计先生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不说清楚会让他风评被害，“我是异性恋。”
　　“刚才那位是……”
　　“我们律所创始人。”
　　“那你们……”
　　“计先生。”秦聿打断道，“这跟你的委托有任何关系吗？”
　　“……有！”计先生表情犹豫，语气却肯定。
　　“有什么关系？”
　　“我对性向很敏感！”他异常认真。
　　秦聿将他神情间微露的厌恶收入眼底，“你反对LGBT人群？”
　　“我不反对任何一个人群！”
　　问半天说不明白，秦聿索性直接问道：“计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就直说吧。”
　　他沉默了几秒，抬头看着秦聿，“你怎么看待男人被占便宜？”
　　秦聿已经有所猜测，继续问道：“怎么被占便宜？”
　　“摸你的胸，还有敏感部位。”他盯着秦聿，仿佛要将他的微表情都尽收眼底。
　　“这是性骚扰，轻则可追究民事责任，重则可判刑。”
　　“如果对方也是男人呢？”
　　“只要违背他人意志，以言语、文字、图像、肢体行为等方式对他人实施性骚扰的，不论同性异性，都是性骚扰。”
　　“你不觉得很丢人？”
　　“所以你不敢声张？”秦聿问。
　　计先生一下子憋得脸颊通红，“你回答我的问题！”
　　秦聿已经确定他遇到了什么事，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抛出一个选择题：“不想丢人，就只能吃哑巴亏或者继续吃哑巴亏，二选一。”
　　计先生脸色难看，“哪个都不想选！你回答我的问题！”
　　他很固执。
　　秦聿却继续选择题：“被人议论几句或者让那人痛哭求饶，二选一。”
　　计先生想象了一下后者的画面，顿时血冲大脑，霍然起身怒吼道：“干他丫的！”
　　…
　　很快，秦聿就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的确是一起性骚扰，被骚扰的就是这个计先生，本名叫计聪，是本市一所大学的大二学生，性骚扰他的是学校的男校医。
　　男校医年纪已经不小了，四十多岁，医术不错，一般的常见病在他那里看基本上是药到病除，开药少又便宜，故而在学生们中口碑不错。计聪身体有点弱，平时大病倒没有，但小病不断，不知不觉成了校医室的常客。
　　平时他跟另一名女校医更熟悉些，但上学期，那位女校医休产假，他便只能找男校医开药，看了几次他便觉得男校医人好，不但医术过关，还主动加他微信，随时关心他的状况。
　　但是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上学期天气转冷，他发了一场高烧，烧得人都糊涂了，好在同学们发现及时把他送到校医室。他醒来的时候发现男校医还在他身上摸来摸去，裤子都解开了。
　　男校医见他醒了，坦然笑着说给他做检查，当时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没怀疑什么。
　　谁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次他去校医室，对方都会以检查的名义要求他脱掉衣服，还开一些黄腔，评价他的身体，这都让他感到不舒服。
　　但直到这时，他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骚扰，只觉得这个校医很烦，希望女校医早点休完产假回来，不然他宁愿去外面的诊所看病。
　　“你是怎么意识到自己被性骚扰的？”秦聿问道。


第881章　更多证据
　　计聪似乎很不愿意回忆当时的情形，停顿了几秒，搭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揪着裤子，控制住情绪才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那天我去校医室拿药，他说给我做按摩，没等我同意就我把按到诊疗床上，先是按我的肩膀，一边按一边跟我说怎么保养颈椎，我就放松了警惕，然后他的手慢慢地往下移，从大腿摸到了……那里……”
　　秦聿目光下移。
　　计聪下意识夹紧双腿，一副要炸毛的表情。
　　秦聿收回目光，示意他继续说。
　　计聪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当时就觉得不对，拍掉他的手问他干什么，他问我是不是不喜欢，我当时还没想到他变态，说我不习惯别人摸我，他笑眯眯说习惯就好，我当时就想走，谁知他脱下裤子，让我帮他那什么——”他说到这里一个激灵，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仿佛弱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简直变态！”
　　这绝对是性骚扰了。秦聿道：“这种事情你应该告诉老师。”
　　“我告诉老师了！”他说起来就气，“老师让我跟那个变态对质，结果他说我因为在他那里看病一直没看好心怀怨恨，故意污蔑他，还拿我的病历给老师看，我那段时间确实经常跑医务室……他有理有据，我没有证据证明他对我做过那些事，老师不信我……”
　　“你什么证据都没有，我也很难帮到你。”秦聿直言不讳。
　　“他给我发过一些带性暗示的话，这也算是性骚扰吧？”
　　“你没有给老师看？”
　　说起这个他更气，“给了！但那变态说跟我开玩笑的，老师觉得虽然不雅，但问题也不大，让他给我道个歉就完事了，叫我不要太计较。”
　　“仅仅是一些暗示性的信息，很难拿对方怎么样，报警也就是批评教育，严重的顶多拘留几天。”秦聿理智道。
　　“我能不能告他？”
　　“能，但相比结果来说成本太高。”他不是不支持计聪维权，计聪持有的证据只能证明对方言语骚扰，上了法庭或许对方还会说计聪开不起玩笑，因为情节轻微，纵然法官认定是性骚扰，对方获得的惩罚也会很轻。
　　“那个变态道完歉后，学校论坛就有人爆料我拿几句玩笑话污蔑校医性骚扰我，说我开不起玩笑，很多人说我小题大做，还有人怀疑我是不是同性恋，不然怎么这么在意同性开黄腔？我好哥们都觉得我鸡毛当令箭，不可理喻……明明吃亏的是我，为什么被说的反而是我？！”计聪眼里蹦着一撮火苗，那是被压制的怒焰，也是他的自尊。
　　秦聿看着他，几秒后，道：“起诉可以，但需要更多证据。”
　　他一愣，“什么证据？”
　　“对方实施骚扰所用的物品，如色/情期刊或纸条，或者收到的骚扰短信、邮件等电子信息，本人被骚扰的视频、录音信息，以及目击证人。”
　　…
　　计聪回到学校的时候还没下课，他站在树下远远看着校医室，等了一会儿没看到人，他深吸一口气，抬脚朝校医室走去。
　　校医室的门半掩着，以前觉得这里充满了人情味，现在却藏污纳垢，像个吃人的洞窟。
　　他深吸一口气，一掌推开门。
　　“谁这么大脾气……”听到动静，一个白大褂从里间走出来，看到计聪先是一愣，随后笑得特别油腻，“哎哟，计同学你还敢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