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聿-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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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南有点茫然，“不一样吗？”
　　姜芮书笑，“每只猫咪都有自己的脾气，大橘是橘猫，有跟它长得很像的猫咪，但小脾气还是会有点不一样。”
　　路南听懂了，“想要大橘这样能陪我玩的猫猫。”
　　姜芮书也懂了，“大橘是公猫，生不出小猫猫，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小猫猫，到时候再告诉你。”
　　路南先是有点失望，随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路南这孩子也是造孽。”等路南和林阿姨走后，姜芮书就听到了范阿姨说这孩子的事，“他爸妈没什么感情，生了他之后就各玩各的，十天半月不回一次家，孩子就交给保姆照顾，他们家找的这个保姆还不错，没有背地里亏待孩子，可保姆照顾得再好，也比不上父母，听他们家的保姆说，路南学校的活动都是保姆去的，他们家在这里也没其他人，这么小一个孩子孤零零地住那么大一个房子，想想就让人心疼……”
　　想起路南乖巧的模样，姜芮书眉心微微蹙起，原本只知道路南爸妈忙，原来还不管孩子，这孩子应该很孤单吧，不然也不会因为大橘一段时间没出现，他一个孩子就找了过来，还眼巴巴买了很多零食给大橘。
　　她原本打算改天买一只猫咪给路南，路南给大橘买了这么多吃的，花的钱不多，但心意很重，正好送只猫咪感谢他，但是听范阿姨这么一说，还是得仔细挑一只脾气温顺亲近人的猫咪才行，有些猫咪高冷不爱理人，不合适给孩子当玩伴，也不能送娇贵的猫咪，娇贵的猫咪一个没照顾好就生病，路南一个孩子照顾自己都成问题，哪有精力照顾猫咪。
　　…
　　“哇，这三只小猫长得好好。”秦聿打开猫包，宠物医生看到三只毛茸茸的小猫，顿时眼睛一亮，“你家的？”
　　秦聿矜持地嗯了声。
　　三只小毛球到了陌生的环境有点紧张，睁着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四周，简直萌死人，宠物医生脱口而出：“卖吗？”
　　秦聿脸一黑，“不卖！”
　　等看到里头戒备的墨玉，再看看小猫的毛色，宠物医生兴奋道：“杂交的？”
　　秦聿的脸黑如锅底。
　　宠物医生一瞧就知道这家的小母猫被外头的野猫欺负了，不幸怀上孽种，最后因为种种原因生了下来。在脑子里脑补了一大出戏，他脸上恢复了正经，补救道：“其实杂交更好些，你看我们人类的混血儿比纯血种要好看。”
　　“……”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
　　秦聿不想理他，用眼神示意他少说废话。
　　宠物医生讪讪地摸了摸鼻梁，开始给墨玉和小猫做检查。
　　墨玉和三只小猫都很健康，甚至小猫的脾气和规矩都特别好，好奇、有秩序、有些紧张，但并不胆小，被宠物医生握在手里会害怕的喵喵叫，但不会伸爪子挠人，也不咬人。
　　要知道一些小猫紧张起来就会挠人咬人，这都是天生的性子，后天很难改掉。
　　可惜这是别人家的猫，人家也不卖猫。
　　接着给小猫打疫苗，小猫也不知是疼还是害怕，挣扎着小胳膊小腿喵喵叫个不停，眼睛水汪汪的像要哭出来，看得秦聿直皱眉头，“它是不是很疼？”话外之音差点没说你轻点。
　　宠物医生不以为意，“疼肯定有点，但小猫主要是第一次来这里比较紧张，以后来得多了就习惯了。”
　　事实是这样，但秦聿总觉得这个宠物医生有点禽兽。
　　三只小猫打完疫苗，可怜巴巴地缩在墨玉身边喵喵求安慰，墨玉舔舔这个，舔舔那个，把小猫给舔得打了个滚，真是萌翻了。
　　等母子四喵舔完毛，秦聿买了些猫咪用品，又问了问一些注意事项，便准备打道回府。
　　“啊。”宠物医生突然拍手，“我想起来了！”
　　秦聿回头看他。
　　“你家墨玉是跟姜女士家的大橘一起生的小猫！”姜芮书也是这里的常客，宠物医院的人自然也认识，当初秦聿和姜芮书一起带了猫来医院，气势汹汹要给人家大橘猫做绝育的场面，现在还有很多人记得。
　　秦聿的脸刷一下黑了。
　　“秦师兄！”
　　突然有人喊他。
　　秦聿一转身，便看到某个熟悉的女人带着某只熟悉的大肥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和自己的猫，脱口而出：“你的猫还送人吗？”
　　秦聿的脸彻底黑了，这女人还没死心？


第245章　协议
　　姜芮书带姜大橘来洗澡，顺便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猫，没想到遇到了秦聿和他的猫。
　　秦聿的脸色很难看，姜芮书一看就知道他误会了，自己也有点唐突，不过说都说出来了，干脆说清楚，她走上前来，看了看三只小毛球，把路南的情况跟他说了说，“……大概就是这样，那孩子脾气很好，喜欢猫咪，家里条件也好，就是我们的邻居，如果你还有意向送养小猫的话，我想他很符合你的要求。”
　　秦聿要求高其实她能理解，自己亲自养大的小猫多多少少有点感情，猫妈妈过得好，当然也希望小猫能过得一样好，但他要求太高，要找个合适的猫主人不容易。
　　当然，这么高要求可能也是他的托词，为了拒绝她。
　　秦聿的脸色好了些，但没有直接回答，“我考虑考虑。”
　　姜芮书点头，愿意考虑就好，“那你考虑好跟我说，我带路南去见见你和小猫，最后合不合适由你决定。”
　　这才像人话。秦聿嗯了声，带着墨玉和三只小猫离开了。
　　他的考虑很快，第二天就给姜芮书消息，让她带路南去看小猫。
　　姜芮书开心地去路家找路南。
　　“姜小姐来了。”林阿姨已经提前接到姜芮书的电话，知道她会过来，很快就出来迎接她。
　　“路南呢？”
　　“在里面。”林阿姨笑道，“我去叫他，一直在等你呢。”
　　过了一会儿，四头身小不点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冲到姜芮书面前，“姜姐姐。”
　　姜芮书蹲下来跟他平视，“一会儿我们去看小猫，不过小猫喜欢你才能跟你走哦！”
　　“嗯嗯！”路南用力点头。
　　姜芮书把手掌摊开，路南乖巧地把自己的小手交给她，“走吧，看小猫去。”
　　到陌生人的家里，路南有些紧张，但一想到能见到小猫，还能带走喜欢的小猫，就开心得什么都顾不上了。
　　三人来到秦聿家的时候，秦聿正在客厅等候，他今天也不知是刚回来还是准备出去，穿的是很正式的衬衫西裤，叫他们三个穿得相对随意的访客感到自己的着装有点失礼了。
　　路南张大了眼睛，小声问：“姜姐姐，他就是小猫猫的主人吗？”
　　姜芮书微微一笑，“是呢，叫人。”
　　“秦叔叔。”路南有点害羞地喊了声。
　　秦聿：“……”为什么她是姐姐，我是叔叔？
　　姜芮书看他神情便知道怎么回事，忍不住有些好笑，其实不是秦聿显老，只是他这身打扮就跟路南幼儿园同学的爸爸一样，可不就叫叔叔吗？
　　“叔叔，我可以看看小猫吗？”路南红着脸问，他真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孩子。
　　秦聿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孩计较，转身带他们去猫咪的房间，小猫逐渐长大，墨玉也不再每时每刻都陪着它们，偶尔会离开一会儿，但很快就回来，他们推开门的时候，墨玉正好不在。
　　三只小猫正在嬉戏玩闹，发觉有陌生人到来，有点紧张地往后退，很快就被秦聿逮到了一块，装在猫窝里懵懂地看着其他人。
　　路南凑过去，看着三只毛茸茸的小猫，每一只都很喜欢，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三只小猫喵喵叫着，不时也在打量他们，似乎很疑惑今天怎么有这么多陌生人来家里。
　　“我可以摸它们吗？”路南眼巴巴地望着秦聿。
　　秦聿点了点头，“当心它们挠你。”
　　“我轻轻的。”路南保证，随后小心翼翼伸出手，先摸了摸黄花狸，他一眼就看中了这只小猫，因为它跟大橘很像，都是黄毛毛，以后说不定跟姜大橘一样跟他玩呢。
　　但是黄花狸不乐意陌生人摸脑袋，扭头爬到了里面。
　　路南有点失望，看着喵喵叫的小猫，伸手摸小灰猫。
　　小灰猫倒是让他摸，毛茸茸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裂开嘴，开心爬上眼睛，小猫真的好好摸呀，但小灰猫也不怎么搭理他，感觉懒洋洋的，谁摸都无所谓。
　　路南接着又摸了摸小黑猫，毛色不一样，摸起来感觉也有点不同，小黑猫的毛没有小灰猫那么长，更像猫妈妈。
　　但他还是更喜欢黄花狸，目光不由投向最里面的黄花狸。
　　突然，路南张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小黑猫，“它……”
　　“怎么了？”姜芮书连忙问。
　　路南还沉浸在刚才的感觉中，接着又哆嗦了一下，整个人都梦幻了。
　　又、又被舔了！
　　小猫猫舔他的掌心了！
　　路南瞪圆了眼睛看着小黑猫，小黑猫甩甩尾巴，“喵~”
　　这回姜芮书看清楚了，不由笑道：“看来它喜欢你。”
　　路南回过神来，看着小黑猫，发觉小黑猫的眼睛是古铜色的，澄澈透亮特别好看，一瞬间，他像是戴上了滤镜，觉得小黑猫太好看了。
　　“那我、我可以要它吗？”路南指着小黑猫，回头看着秦聿，结结巴巴地问。
　　秦聿的心情不是很好，虽然他答应了让小孩过来看猫，也有了准备送猫出去，但是真正到了小猫被挑走的时候，他便不开心了。
　　但话已经放出去，他确定自己并不想养数量大于一只的猫，现在遇到合适的猫主人，他自然不会反悔，“可以。”
　　路南的眼睛瞬间明亮，“谢谢秦叔叔！”
　　“不急。”秦聿说了这两个字，转身拿来一份协议，“领养之前需要签这份协议。”
　　姜芮书拿过协议看了看，里面规定了一些要给小猫稳定安全的环境，不得虐待小猫，如果违反要求无条件返还小猫等等要求，要求都不过分，这样的领养协议虽然不大好落实，但也具备一定的法律效力，只不过……
　　“路南还是孩子，恐怕签不了这份协议。”
　　秦聿看向跟在路南身后的林阿姨。
　　姜芮书道：“这是路南家请来照顾路南的林阿姨，没有监护权利。”
　　秦聿看她，“那他的监护人？”
　　姜芮书没想到他还要签协议，无奈道：“他们恐怕不会为了一只猫签这样的协议。”
　　秦聿的脸色顿时冷了些许。


第246章　你帅你说了算
　　路南没有完全听懂他们的对话，但大概意思还是懂了，秦叔叔似乎要爸爸妈妈签字，保证他会照顾好小猫才会把小猫给他。
　　秦叔叔、秦叔叔是担心他照顾不好小猫猫吗？
　　可是爸爸妈妈平时都不管他，连学校的各种通知都是林阿姨代签的，才不会为了一只小猫猫帮他签字……
　　他握紧小拳头，鼓起勇气，小声道：“叔叔，我可以签吗？”
　　僵持的姜芮书和秦聿同时看向他。
　　“我、我保证会对小猫猫好好的，我不会撒谎的！”他紧张得脸都红了，小拳头紧握着，恨不得马上证明自己。
　　姜芮书将目光投向秦聿，见他看着路南没开口，心里有些无奈，一个讲原则的律师有时候也挺头疼，“如果……”
　　“可以。”秦聿突然开口。
　　姜芮书想说如果一定需要监护人签字，她回头争取到签字再来，虽然秦聿要求的这些权利很小，很多人都不当一回事，但当一回事的人就应该得到尊重，没想到秦聿愿意。
　　“事先我要说清楚，如果我发现你对小猫不好，或者无法照顾它，我会把小猫带回来。”秦聿蹲下身，眸光锋利，“我是律师，专门给说话不算话的人找麻烦，所以你答应了做不到，我会找你的麻烦，你爸爸妈妈也帮不了你。”
　　“……你注意点身份。”姜芮书嘴角抽抽，竟然拿身份吓唬小孩，也真是够了。
　　秦聿抬眸看她，“这是避免事后纠纷。”
　　“……”行吧，你帅你说了算。
　　路南有点被吓到，但还是勇敢地点了点头。
　　秦聿把协议递给林阿姨，路南是小孩，很多东西看不懂，虽然签字也没有法律效力，但未免小孩家长回头找茬，这协议还是要先由路家大人看过。
　　林阿姨也不是很懂法律方面的事，但协议写得简单明了，没有过分要求，念了几遍也没什么文字陷阱。
　　确定没问题后，姜芮书将协议内容一句句念给路南听，听不懂的地方掰碎了解释给他听，直到他听懂，最后说：“这应该是你人生第一份亲自签字的协议，希望你能遵守，做一个守信的人。”
　　路南点点头，拿起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姜芮书鼓励地摸摸他的头，小家伙一脸期待地看着秦聿。
　　秦聿看了看签字，淡淡嗯了声，“可以了，小猫是你的了。”
　　路南雀跃地伸手抱起小黑猫，小黑猫不怕生，喵喵地冲他叫，叫得他觉得自己的心要化了，又觉得自己的心像一只唱歌的小鸟要跳出来，好开心。
　　跟小猫玩了一会儿，路南突然问：“秦叔叔，小猫猫有名字吗？”
　　秦聿抿着唇角，“没有，你可以给他起个名字。”
　　“小猫猫的妈妈叫什么？”
　　“墨玉，墨水的墨，玉石的玉。”
　　路南不是很懂这两个字组合的含义，但这两个字他都会写，也知道分开的意思，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问：“那猫妈妈姓墨是吗？”
　　其实墨玉是一个名，没有姓氏，秦聿懒得解释，淡淡地嗯了声。
　　“那小猫猫就叫墨小南吧，它跟妈妈姓，用我的名字嘿嘿……”路南害羞地红了脸，他很喜欢小猫，便下意思地把自己的名字给了小猫。
　　秦聿嗯了声，“好好照顾它，有不懂可以问你姜姐姐。”
　　姜芮书听他前半句话，还以为他要说不懂可以问他，结果是把锅推给她，不由失笑，“嗯，小猫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路南用力点头，“我一定会照顾好墨小南的！”
　　林阿姨礼貌地压了一个红包，虽然秦聿说是送养小猫，但按照规矩多少要给猫主人一个红包，秦聿也知道这个规矩，没有反对。
　　临走前，姜芮书回头看着秦聿，由衷说了句：“谢谢，路南很喜欢小猫，我还没见过他这么开心。”
　　“不谢。”他语气和脸色都淡淡的。
　　姜芮书微微一笑，“路南会照顾好小猫，不放心的话，以后你可以定时回访。”
　　秦聿嗯了声，表示自己不会放弃回访的权利。
　　看着路南欢快的背影，姜芮书会心笑了笑，希望这孩子有了小猫以后，不再像以前那么孤单。
　　童年有时候，真的很孤单呢。
　　有了小猫后，路南明显活泼了很多，话也多了，甚至有点向话痨进化的趋势，每天下班后都给姜芮书打电话或发信息，跟她说小猫今天怎么样，交流养猫心得。
　　因为小猫，他跟同学的交流也多了，还准备周末请同学到家里跟小猫玩，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林阿姨特地上门感谢姜芮书，路南以前不爱说话，一度被怀疑是不是有自闭症，但其实路南就是太孤单了，爸爸妈妈经常不在家，家长会也从来不出席，小孩难免自卑。
　　小猫让他有了玩伴，还学会了照顾小动物，在这个过程中培养了责任感，跟同龄人也有了话题，整天快乐得像只小鸟。
　　但是谁也没想到，没到周末，路南的这份快乐就被打破了。
　　这天，姜芮书还没下班就接到路南的电话，还没说话就先哭了出来。
　　“路南？”姜芮书听他哭得快喘不过气来，不由心头一跳，感觉出事了，“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