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聿-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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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母见到谢丽丽，情绪也非常激动，冲过去就喊，“怎么回事儿？你们这是打人啊？快把我家丽丽放了！”
　　这时两个警察赶紧劝道：“你们先不要激动，我们这是正常程序，没有调查清楚前不能放人。”
　　“那他是什么人？凭什么在这里？”谢母指着秦聿。
　　“妈，就是他举报我！”谢丽丽马上告状。
　　“她袭击我。”秦聿陈述。
　　谢丽丽想起自己刚才失去理智，心里恨得不行，“他恐吓我！说我会变成杀人狂！我要告他恐吓！”
　　秦聿淡然道：“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关于虐待动物和犯罪率之间有权威研究报告，我建议警方给这位谢小姐进行精神鉴定，她很可能患有反社会人格障碍，目前已经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谢母一听他说精神鉴定，这不是说自己女儿有精神病？马上情绪激动起来，骂道：“你说谁反社会？我看你才反社会！无缘无故欺负我们家丽丽这么个小姑娘，到了公安局还敢恐吓我们家丽丽，你是不是跟公安局有关系？！你们公安局的是不是要包庇他，污蔑我们家丽丽？！！”
　　遇到这种动不动就说警方黑幕的人，警察很是无奈，“这怎么可能？我们都是按规定来的，这儿有监控还带声音，秦先生和谢小姐也是见面光明正大的，不存在你说的这些问题。”
　　“那我们家丽丽刚才怎么会吓成那样？肯定是他恐吓丽丽！”谢母指着秦聿的鼻子。
　　“你女儿才吓到别人了……”开口的那个警察小哥哥小声嘀咕，刚才谢丽丽那样子真跟发了疯一样，说不定还真有点毛病。
　　“你说什么？！”谢母尖声叫道。
　　秦聿看着警察，“谢小姐的父母有没有看过视频？”
　　警察小哥哥摇头，“还没有。”
　　“建议让他们先看看视频消消火。”
　　神特么的消消火！警察小哥哥嘴角抽抽，只怕他们看了视频要三观粉碎，重新认识自己的女儿，恨不得塞回娘胎里回炉再造。
　　这姑娘长得不错，是个大学生，听说还是个小网红，前途无量，谁能想到她手上有几百条动物的命，真是人不可貌相。
　　“什么视频？！”
　　谢丽丽打电话回家只说被举报进了公安局，他们匆忙带了律师来，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该不是女儿被胁迫拍了什么不雅视频吧？
　　这么一想，谢母看向秦聿的目光越发不善。
　　警察小哥哥见她又要闹，觉得真该给她消消火，看看视频也好，免得一直说他们乱抓人搞黑幕，但他没有直接告诉谢母是什么视频，有点蔫儿坏地说道：“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现在什么都能造假，你们可别拿造假的视频污蔑我家丽丽！”谢母知道导致拘留的视频肯定不是什么好视频，便怀疑有人造假陷害女儿。
　　警察小哥哥听了这话嘴角直抽抽，“二位放心，视频肯定会做鉴定，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谢父谢母被带去看视频，姜芮书站在人后目睹了这一切，见谢丽丽用仇恨的目光看着秦聿，便知道这人肯定干了点什么。
　　上了车，姜芮书这才问他，“你刚才跟谢丽丽说了什么，她激动得就像你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秦聿系好安全带，语气轻淡：“玩个小小的心理游戏。”
　　“嗯？”姜芮书看他，心中若有所悟，“你故意刺激她？想让她情绪失控袭击你，然后你就能抓住她的把柄，增加起诉的筹码？”
　　“只是稍作惩罚，希望她良心发现。”
　　“所以你真的恐吓她了？”
　　“恐吓是指以加害他人权益或公共利益等事项威胁他人，使他人感到畏怖恐慌——我只是好心告诉她虐待动物的危害性，每个字都有理有据，并无恐吓。”
　　“好心？”姜芮书侧目，从头到脚指头都不相信他是好心，“你的好心让人失去理智。”


第255章　找到它！
　　“那说明她心虚。”
　　看来他真的吓唬了谢丽丽，姜芮书通过谢丽丽的表现已经大概能猜到他到底说了什么，也难怪谢丽丽会恐慌成那样，不过他将虐待动物和犯罪联系起来也算不上骗人，很多罪犯的确有虐待动物的经历，尤其是具有反社会人格的人，在虐待动物无法满足心理需要后，他们会将目标转向人。
　　不过虐待动物的人也不都是反社会人格，有些人是因为童年心理创伤，比如遭遇肢体伤害，或者模仿家暴的父母，有些人长期处于弱势，忍耐到极限后会出现虐待动物的行为，有些人是因环境或者某些原因同理心暂时性缺失或抑制，而还有人是为了钱，比如拍摄虐待动物视频来贩卖的人。
　　不过她看了谢丽丽的视频，感觉谢丽丽其实享受虐待过程，她从中获得了满足和愉悦，姜芮书对她了解太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她，但不管怎样，她并不是一个无辜者。
　　想明白其中关节，姜芮书没再说什么，问他：“现在回去？”
　　“去垃圾转运基地，赶时间没法送你回去，你在想在哪下？”
　　姜芮书闻言不由看他，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你……想找到墨小南的遗体？”
　　秦聿嗯了声，打着方向盘，车缓缓开出转出公安局。
　　姜芮书看了看时间，有点为难：“谢丽丽昨天下午动手，最迟晚上丢的垃圾，可能昨晚就已经被收走，现在可能已经集中处理”
　　“她租房的地方一天只收一次垃圾。”
　　“可就算这样，大多垃圾凌晨或者上午就已经收走，恐怕很难找到。”姜芮书不是很看好，不提谢丽丽有没有处理过小猫遗体，是否还能分辨得出来，就一个区域的垃圾集中到一起，要从中找出一袋不起眼的垃圾也不容易。
　　秦聿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语声缓慢：“是我对不起它。”
　　姜芮书心头微微一颤，不由扭头看着他，他清楚垃圾场是什么样的吗？再规模化的垃圾处理站也避免不了垃圾的脏乱和恶臭，可能藏着蛆虫、苍蝇和老鼠，就为了找一只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的小猫遗体。
　　只用了半秒，她果断道：“我跟你去。”
　　秦聿看她。
　　“你能受得了垃圾站的脏乱恶臭吗？”姜芮书表示怀疑。
　　“我自有办法。”
　　姜芮书还挺好奇他的办法，等到了垃圾转运基地，便见他去找了基地的负责人说要雇一些人找东西，如果基地有人能帮忙，没有的话可以介绍人过来，工资按钟点工市场价两倍结算，找到东西的那个人再翻倍。
　　有丰厚的佣金开道，很快就凑了十来个人，知道找到东西的人还有额外的钱拿，个个都异常积极。
　　每个区域收垃圾的时间不一样，但时间基本是固定的，确定了谢丽丽那个区域收垃圾的时间，很快就确定了垃圾车，但不幸的是垃圾已经倾倒进垃圾箱，幸运的是垃圾还没开始处理，不然垃圾经过压缩后再想找一袋小小的垃圾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垃圾箱里汇集了不同站点的垃圾，翻找的时候各种难闻的气味飘散出来，姜芮书找基地的人要了两个口罩，但是这种口罩隔绝气味的作用不大，她明显看到秦聿打了个冷战，显然是被恶心到了。
　　“要不你先去休息，我在这里看着就好。”
　　工人们只知道要找的是一只小黑猫，这只小黑猫很小，死状惨烈，或许还被肢解，但具体什么样子都不清楚，最好还是有熟悉的人在旁边看着，而这里知道小黑猫长什么样的人就她和秦聿，就秦聿那浑身娇气的毛病，闻着恶臭站在垃圾堆里实在太挑战他的神经，姜芮书觉得这对于他来说不啻于酷刑吧。
　　秦聿额头青筋都突了起来，一张脸白里泛青，他觉得自己现在需要一个氧气罩或者防毒面具，把周围的气味过滤掉，另外他觉得自己还需要一个保护罩，将自己三百六十度包裹起来。
　　听到姜芮书的话，他朝姜芮书伸出手。
　　姜芮书神奇地秒懂了，哦，这里太臭，他都不愿开口了。
　　她不明所以地走过去，就见他被脚下的垃圾绊了一下，一个趔趄要摔倒，而且还是后仰摔倒，这一摔下去肯定四仰八叉，姜芮书连忙大步上前，一把将他捞进怀里，然后他就以一种电视剧那种女主角摔倒，男主角三百六十度托马斯旋转后抱住女主角的姿势，落进了姜芮书怀里。
　　姜芮书觉得这种场面太眼熟，笑吟吟道：“秦律师想叫我做什么就直说，不用投怀送抱。”
　　秦聿眼睛一瞪，腰部一挺，硬生生站了起来。
　　姜芮书瞄了眼他的腰，目光揶揄：“腰力不错哦。”
　　他铁青着脸，气得都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姜芮书提醒他：“你叫我干什么？”
　　他咬牙切齿：“再拿两个口罩来！”
　　姜芮书哭笑不得，见他快要憋过气去，表示了自己的担忧：“你确定自己不会晕倒？”在这里晕倒可就摔进垃圾堆里了。
　　秦聿脸色一变，往不远处被工人们扒得到处翻飞的垃圾，磨着牙道：“不会！”
　　见他铁了心要坚守，姜芮书不再劝：“行，那你等等。”
　　过了一会儿，她拿了口罩回来，想到秦聿那不能呼吸的模样，她特地多拿了两个。
　　秦聿毫不犹豫地戴上，多层口罩的作用终于明显了些，虽然还是没法隔绝垃圾的臭味，但总算可以小心翼翼地呼吸了。
　　姜芮书真有点佩服他了，洁癖这种毛病没法跟人说你别那么在意又死不了，没有这种问题的人体会不了那种难受，现在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秦娇娇了，经过垃圾场的洗礼，身心得到了升华，依然化身为秦坚强！
　　S市还没施行垃圾分类，垃圾箱里各种垃圾都有，无疑加大了寻找难度，一直到太阳西斜，找到了很多疑似小猫遗体的东西，但最后都确定不是墨小南。


第256章　找到了
　　姜芮书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心里有了些担忧，难道找不到了吗？
　　她跟工人要了手套，跳下垃圾箱，加入到寻找的行列。
　　她今天穿的是宽松牛仔裤搭雪纺白衬衫，脚上是一双白色板鞋，刚踩进垃圾堆里，板鞋就染上了脏兮兮的腐质，但她没有在意，撸起袖子就朝还没翻找过的一个角落走去，弯腰开始查看脚下的垃圾。
　　秦聿看着她弯着腰，双手在各种垃圾里翻来翻去，眸光微微闪动。
　　“老板！找到一个带毛的东西！”突然，一个工人喊道。
　　姜芮书和秦聿同时看过去，便看到那个工人拎着黑色塑料袋走过来，姜芮书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那工人把塑料袋放在地上，从里面拎出来一只黑色毛茸茸的东西。
　　姜芮书心头一跳，连忙上前托起那只毛茸茸的东西，只见它浑身的毛脏兮兮的，已经结垢在一起，仔细看可以发现是血液凝结造成的，尾巴已经被斩断，四肢也被折断，身上有几个血窟窿，脑袋被暴力踩得扁平稀烂。
　　姜芮书睁大了眼睛，猛地抬头看向秦聿。
　　秦聿平静地看着她手上可怜的小家伙，轻声道：“是它。”
　　姜芮书的眼睛突然一阵发酸，手不由微微颤抖了一下，看视频的时候也非常愤怒难过，可是远远没有看到真实的墨小南要冲击人心，昨天它还是一只活泼可爱活生生的小猫咪，现在却变成了冰冷残破的尸体，看着它就能想象它遭受种种折磨的时候有多痛苦。
　　“还好找到了。”她轻声说。
　　“嗯。”秦聿淡淡应了声，“你先带着它，我去结一下工资。”
　　姜芮书嗯了声，从黑色塑料袋里找到了墨小南的尾巴，又默然了片刻，它的尾巴断成了多截，软塌塌地靠皮肉连着。
　　“对不起……”
　　愧疚淹没她，要不是她牵线，它就不会被领养，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现在还在妈妈和兄弟姐妹身边玩耍，还是一只快乐无忧无虑的小猫。
　　她跟基地的人要了一个干净的袋子把墨小南的残躯装进去，基地的人见状大为震惊，“天哪！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被别人抓走虐待死的。”
　　“妈啊，什么人啊这么狠，是不是变态啊？”
　　虽不是变态，但离变态也不远了，姜芮书第一次觉得虐猫者应该人道毁灭，人生而为人，是因为摆脱了兽性的控制，可这些人却在释放兽性，自然界中，所有动物杀死其他生物是为了生存，唯独这些人是为了取乐。
　　听说人已经被抓住，基地的人连连叫好：“抓到了啊，那就好，可要让那人好好赔偿！”
　　姜芮书没解释要不到赔偿，这也不是赔偿的问题，墨小南再也回不来，一条鲜活的生命彻底消失，是什么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过了一会儿，秦聿结了账回来。
　　他们还要带墨小南的遗体去火化。
　　姜芮书的鞋脏得刷不干净，怕把秦聿的车弄脏，上车的时候直接把鞋脱了，光着脚丫子坐到后排。
　　“你……”秦聿回头看她，想说自己不是很介意，可姜芮书已经麻溜脱了鞋，回头就看到了她雪白的脚丫子。
　　她的脚真的很白，脚踝生得精致，骨头纤细分明，脚趾圆润可爱，脚指甲透着淡淡的粉，没有涂指甲油，大概是因为光着脚，她不自觉地动了动脚趾，有点像害羞了。
　　秦聿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恋/足癖。
　　她这双脚要是让那种人看到肯定会被迷恋。
　　“嗯？”姜芮书见他回头，突然又不说话，疑惑地看着他。
　　他垂下目光，坐了回去，“没什么，你坐好。”
　　他们就近找了一家宠物火化机构，老板看到墨小南的残躯，忍不住倒吸冷气，得知它是被人虐待致死，不由愤怒，显然他们更能理解宠物对于宠物主人的感情，老板开这家宠物火化机构也是考虑到宠物的意义，想给死去的宠物一个妥善的处理方式。
　　可是，在人们越来越尊重生命的时候，却有人越来越残忍。
　　老板对墨小南的遭遇表示了哀痛，随后询问他们想要怎么处理猫咪的骨灰。
　　宠物的骨灰有很多种处理方式，有的放家里，有的找个地方埋了，有的找个地方撒了，有条件的还可以做成钻石，不一而足，端看主人的想法。
　　两人离开的时候，秦聿手里多了一盆仙人球。
　　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不语，一路都没有说话。
　　秦聿把车开到姜家门口缓缓停下，“你家到了。”
　　姜芮书回过神来，转脸看到车窗外熟悉的大门，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要下去的时候又回过头来，“你……可以吧？”
　　秦聿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担心什么，淡淡地嗯了声，意外的好脾气。
　　“那回头再联系。”鞋子太脏，她用塑料袋装着拎在手里，直接光着脚丫子下车，地板的温度随着气温直降，刚落到地上她就凉得跳了起来，然后垫着脚跟个毛毛躁躁的小偷似的蹑手蹑脚朝里面走。
　　秦聿的目光落到她雪白的脚丫子上，想着幸亏地板平整，不然有她好看。
　　“范阿姨！”姜芮书还没进屋就朝里面大叫。
　　范阿姨听到动静跑出来，见她身上脏兮兮的，还光着脚，顿时瞪圆了眼睛，“这、这是怎么了？被打劫了？”
　　姜芮书噗嗤一声笑，“谁敢打劫我呀，我可是练过的！”说着摆了几个出拳的动作。
　　待她走近，范阿姨便闻到了身上那股被垃圾堆熏出来的味道，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你到垃圾堆里打滚了吗？”
　　这话……还真差不多，虽然没打滚，但的的确确在垃圾堆里熏了一天，还翻了一会儿垃圾。
　　她把装鞋子的塑料袋扔地上，“范阿姨，您先给我放一下洗澡水，我等下再进去，免得把屋里弄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