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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他的遗书-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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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太静了些。
  “我其实跟秦屿洲吵过好多架,”南絮将一杯酒倾倒在地,一杯一饮而尽,“我都没跟你们说过,其实我连电话都少给你们打,总觉的时间还有很多,可是我错了。”
  他又倒了一杯酒,自嘲一笑,说:“我错的离谱。”
  麻雀惊扰枝头,寂静被打破一瞬。
  “你们不知道,秦屿洲什么都会跟他妈妈说,就连我俩吵架都要汇报汇报,”南絮又笑了笑,想起了刚搬家的那夜,“我就应该学他,我俩吵架打架都告诉你们,他有家里人哄着,我干嘛要自己扛着。”
  他像是要发泄一样打开了话匣子,将这些年的吵吵闹闹尽数吐了出来。
  “我俩不光吵,还会打架呢。”
  “他手劲可大了,不过最后都是他挂彩。”
  “秦屿洲很喜欢打游戏,我的尤克里里已经很久没人听了,我就该把琴带回来,你们也没听过几次。”
  “暑假的时候我说了谎,我没有回去见习,秦屿洲做了个手术,我去看他了。”
  说到这,他稍停了停,又陪着南秉勋喝了一口酒。
  “我见着他妈妈了,说来可笑,我之前一直以为所有的妈妈都跟我妈一样,现在才知道原来只有我妈是这样。”
  想起周婧,南絮眸光更暗:“他妈妈好强势,说一不二的,没人拗得过她,不过也好厉害,一个人操持那么大一个家,还有亲戚隔三差五的来吃饭。”
  说到吃饭,南絮的思绪有飘远了,他说:“我跟秦屿洲第一次吵架就是为了吃饭,我俩刚搬家那会儿,他要带室友回来玩,哈,也是我跟他生活环境实在不同,他好像很想让我像他妈妈那样把家里撑起来,可我也想让他像老爹那样与我一同打理一个家,那天他玩的很尽兴,可我真的很累。”
  麻雀又落回了枝头,枝丫轻颤,并未发出任何声响,又起风了。
  “我俩吵架都吵不到一起去,谁都不觉得自己有错,”第三杯酒,南絮喝的急,呛了一口,“当时觉得他错的离谱,可后来想想也不是这样,他自小就看着他妈妈这样操劳,自然会觉得谁家都是如此,就像我,一开始也觉得谁家的父母都会向你俩一样。”
  “我只是受不了他把我当成小媳妇儿一样,就算我是个姑娘,我也没有一人撑起全家的义务不是吗?”
  说着口渴,南絮直接以酒当水,不顾辛辣,将一股热意送至脏腑,他半回过身,描摹着石碑上的字,黑白照片里的人笑的几乎看不见眼,给这碑都添了一丝生气。
  “是我偏执了吗?”
  墓碑不会回答他。
  手机震了震,南絮看都没看直接关了机。
  “我俩其实不合适的吧,我录了一个分手的音频,我想等他自己发现,”他又给南秉勋斟满酒,“可我还是喜欢他,他说他要时间同他妈妈谈谈,我是愿意等的,我还年轻,希望我等得起。”
  南絮笑了笑,眸中却涌出泪来:“我这样说,老爹会骂我的吧。”
  尽管无人回应,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也终于松动,稍稍抬起来一些。
  “秦屿洲送了我一只猫,叫布丁,通身黄。本来想一块儿带回来的,可猫坐飞机总是受罪,我就让他带回家了,”酒不多,被他喝一杯敬一杯的,现下只剩了底,“本来秦屿洲也要来的,可他妈妈来接他回家了,直接开车来的。”
  墓碑太凉了,冻得人心肝都疼。
  “你们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
  音落,南絮收了声,他坐着一动不动,朔风四起,枯叶在腿边堆出了尖,墓园里的野猫轻声走到他身边,拱了拱南絮的膝盖,见这人不躲,抬爪爬上人膝头。
  长得像长大的布丁。
  南絮看着野猫,寻思着过会回去找秦屿洲要个视频。
  腿坐麻了,他斟了最后两杯酒摆在碑前,收拾起空酒瓶,捞起膝头的猫放在一旁,与父母道过别,一步三回头的往园子外走去。
  “噢对了,”他倏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酒瓶晃在袋子里,荡过半身,“我最近状态不太好,昨晚挂了个号,打算明天去看看,跟你们说一声,不要太担心。”
  话毕他牵起一抹笑,眸中少见的盛回了暖阳。
  野猫跟南絮他身后,随他一同出了墓园,接着停在栅栏门旁,目送南絮上了公交。
  南絮望着窗外后退的楼房,思忖着要不要考个驾照,南秉勋的车闲置在家,得常开一下才不至于报废。
  可他还要上学去,羊城路远,总不能开过去。
  饮酒上脑,南絮摇头轻轻一笑。
  墓园离着家有些距离,南絮在公交上睡了一觉,醒来时西边一片赤红,今儿个除夕,这班车是最后一趟。
  街道上少了行人,南絮开了机,消息疯了一样的蹦出来,秦屿洲十几个电话短信铺了半张屏。
  多的还是新年问候,里面夹杂着一些不太适时的关心,南絮挨个挨个客套一遍,小姨叫他过去过年的那条信息被埋在最底下,他回完了消息才看见。
  这时候不好打车,好在不远,南絮打算走着去。
  “喂?秦屿洲?”他知道自己失联惹人担心,直接回了个电话回去,“我在墓园里待了一天,关机了。”
  “喝酒了?”秦屿洲听得出。
  “嗯,”南絮不曾隐瞒,“一点点。”
  秦屿洲松了口气,担忧总的来说还是多于责备:“那你也得跟我说一声不是?”
  “嗯,”南絮踢着一块石头往前走,“我的错。”
  “还在外面?”秦屿洲靠在窗沿,那是南絮那夜待过的地方。
  南絮点点头,也不只是点给谁看,他轻声应了句:“嗯。”
  “早些回去吧,好好过个年。”秦屿洲试图将语气放的轻松。
  “好。”南絮亦然。
  电话两头皆静了下来,南絮听着秦屿洲似是要挂掉电话,倏然叫了一声:“秦屿洲!”好在街上人不多,他这一声可真是不小,“你给我拍一下布丁的视频呗?我挺想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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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诊断
  南絮没能收到视频,秦屿洲说布丁在家里撒欢,而他去了老家。南絮不疑有他,只说让秦屿洲回家后再拍给他看,秦屿洲应下了。
  年初一这天下了好大的雪,道旁路灯上悬着的灯笼串被覆了半层,南絮站在医院大门口,望着那灯笼被风吹的来回摇,雪簌簌而落,他一阵恍然,像是才反应过来已经过年了。
  他依旧没能收到视频。
  医院里只有一名值班医生,戴着口罩,露出半张布满褶皱的脸。南絮觉得这位老医生脾气极好,大年初一还要忙碌不说,对着问题颇多的他也是极其耐心。
  在医院待了一上午,南絮只觉自己周身都染上了消毒水的味道,他站在公交站牌下,盼着风能将这味道散去。
  病历本捏在手里渐渐起了折痕。
  手机倏然震动,南絮回过神,反手掏了出来。
  秦屿洲:打算什么时候回羊城?
  秦屿洲的消息。
  朔风吹的手指发僵,远方路口连半个车影都见不到,一手打字,指尖的温度又散去了些。
  絮絮:初七就回。
  秦屿洲应是一直等着他回信,不出几秒,手机又震了震。
  秦屿洲:几点的飞机?我陪你一起。
  我陪你一起。
  这话南絮都不敢信了。
  医院里多的是让人增添愁绪的地方,南絮看着这句话,不觉的安慰,只觉得刺眼,手中的病例都多了几个褶,硌着他的手,引他侧目看过去。
  病例也尤为刺眼。
  南絮没回信息,切了相机将诊断报告拍下来,而后他靠着站台,将病例一页页撕的稀碎。
  秦屿洲:买票了吗?几点的航班?
  秦屿洲:我陪你回去。
  秦屿洲:你把航班信息发给我,我开车回,到时候去接你。
  秦屿洲像是被南絮昨儿个的失联搞怕了,见着人回信,忙不迭的发消息。南絮实在提不起兴趣回他,只截图了航班信息,就收了手机,不打算再拿出啦看。
  车还不来,雪倒是又要下了。
  手机震了两下,也没动静了。
  秦屿洲初一事多繁忙,家里人多,他光是串门就耗了大半日,南絮想一个人待着,他也正巧不太顾得上。
  二人一日都不曾说过几句话。
  南絮都不知自己这七天是如何过的,小姨叫他去家里过年,他也只是守了个岁就回来了。小姨固然是好心,可那言语中的小心和眼神里杂糅的怜悯让他十分不适,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南絮双亲已故。
  雪下可好几日,南絮望着天,思忖着航班会不会晚点。
  “妈!”他突然开口,“就这天儿我去羊城穿啥啊?”
  身后空荡荡,无人回应。
  无人提醒,他便总是忘了家中只剩他一人,这段日子他喊了多少声爸妈他自己都不记得,唯有喊过之后的片刻恍神扎的他心痛。
  刻意去忘,却又被迫记起,南絮只想为何这世上没有幻境。
  回家的时候是个艳阳天,走时也是晴日高照,才下飞机就接着了秦屿洲的电话。
  “落地了?”秦屿洲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累。
  “嗯,”南絮应着,“你真开车来了?”
  秦屿洲笑了一声:“不然呢?不开车怎么来接你,”他手肘撑在窗上,“过会儿你在哪个口出来记得发我下,这个点儿到家正好吃晚饭。”
  “嗯,好。”说起来南絮也是有些许惊喜的,从海城开车过来要两天一夜,还是中途不停的情况下,这意味着秦屿洲最晚也要初六早上就从家出发,秦屿洲家里人重视年节,他从未想过秦屿洲会来。
  正月里的羊城也是冷的,厚棉衣早已在飞机上脱了去,冷风裹着水汽将南絮冻的一激灵。
  好在车就停在不远处,看着秦屿洲小跑过来,南絮勾唇一笑。
  “你妈妈也肯放你回来?”他迎了上去。
  秦屿洲挑了挑眉,说:“我说我回来见习,宿舍离着医院太远。”
  他那神情,像是在等南絮夸奖。
  南絮笑了笑,跟着他往停车场走:“学我。”
  秦屿洲接过箱子,不顾周围的目光,牵着南絮的手,指尖摩挲着人突出的指骨,心道别人过年都能养胖,可南絮过了个年又瘦了许多。
  路不远,晴日晒得车里暖,南絮人还没上车,搁了行李就朝着后座喊:“布丁?”
  车里安静。
  “布丁呢?”
  没见着猫包,也没见着他给布丁收拾的小行李箱。
  见秦屿洲不答,南絮又追问了一次:“布丁呢?”
  秦屿洲清咳一声,拥着南絮上了车,似是在斟酌,他发动了车子才开口:“留在家了…”他说的心虚,“我妈说她帮忙养着,过两年就要考研了,不能让布丁分了神。”
  南絮觉得自己跟这辆车犯冲,每次坐上来都免不了跟秦屿洲吵一通,他耐着性子,扭头看向秦屿洲:“她凭什么处置我的猫还不经我同意。”
  “哪的话?”秦屿洲笑着揉了揉南絮的头,“她也是为了你好啊,这两年大多都是主课,布丁说实话是有些耽误了。”
  “它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南絮偏头躲开,似是对这出触摸极其厌恶,“是它像狗一样需要遛了?还是它铲屎换粮用得着你了?她怕耽误你可以直说,何必拉上我?”
  秦屿洲也有些急,这一阵南絮变化太大,他哄的其实有些不耐烦了。他不止一次的想到初识的南絮,那个被星星簇拥的人早已不见,南絮周身的星光尽数被乌云遮挡。
  他闯不进去,也撕不开。
  “你怎么能这样想?”秦屿洲语气急,“她毕竟是我妈,而且她已经变了好多了,她是拿你当家人的。”
  南絮嗤笑,这话怎么听他怎么不信,他说:“若是拿我当家人就可以随便处置我的东西我的猫,那这个家人还是别要了。”
  “絮絮!”秦屿洲近乎是吼出来的,“你怎么了啊?你要是有气不顺你冲我来,我妈真是为了咱俩好,再说了布丁也不只是你一个人的猫,你哪来的这么大的气?”
  这车风水有问题,秦屿洲吼到缺氧,喘着粗气,方向盘被他握的紧。
  “布丁不只是我一个人的猫,”南絮重复道,“它不只是我一个人的猫,那是不是只要跟你沾了边,我的意愿就通通不做数了?若是真像你说的我嫁到你家去,那是不是我的后半生就要听你家里安排了?”
  “南絮!”秦屿洲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车登时嘶鸣起来。
  “叫我干什么?”南絮在噪音中问他,神色、语气都冷的像泉城的雪。
  暖阳不再笼着他,南絮眸子里的星光散了,周婧将那块好不容易松动的巨石再次压紧,他握着手机,指节泛白青筋暴起,里面有他的诊断报告。
  是他太敏感了吗?
  南絮自己也不清楚。
  ——
  中度抑郁。
  秦屿洲在那时是有所察觉,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那夜天上又挂着一轮圆月,周婧的电话打到了南絮手机上,俩人一聊就是半个钟头。
  秦屿洲趴在门上,奋力将耳朵贴紧,也没听清半点声响,电话那头周婧念叨着说了一通又一通,南絮听一句就应一句。
  像个机器一样。
  周婧说什么他都不在乎。
  包括那句屿洲在家里,跟一个姑娘聊的挺好。
  原话南絮记不清了,也不想记清,那些字跌撞着闯入他的耳朵,字字不曾入脑,却又堵塞全身,叫人难以疏解。
  自那日起,周婧时常来电话,与南絮一聊就聊到手机发烫。
  秦屿洲问他同周婧聊了些什么,南絮不答,只笑了笑,说:“寻常问候而已,你妈妈能与我说的也就这几句话,噢对了,她让我看着你少打游戏,要出去交朋友。”
  秦屿洲闻言一笑,说:“我还不会交朋友了?”
  南絮笑笑不再说话,周婧那个意思他懂,不过是要告诉他不要总霸着秦屿洲,为了秦家的香火,让秦屿洲多出去走走?
  “家里还是要有儿子的,”周婧说,“毕竟防老是不是?”
  南絮一如往常的听着。
  秦屿洲发现南絮的诊断报告是在一个下午,南絮难得睡得踏实,秦屿洲望着他的睡颜,拿出手机想要拍下来。
  蓦地他想起了那本相册,厚厚的一本已经要满了,自打父母出了事,南絮再也没拍过照。
  秦屿洲轻声拿过南絮的手机,手机录着他的指纹。
  他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点开了相册。
  秦屿洲愣了许久,他心疼,也难受,他看着南絮的睡颜,在人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南絮走不出来,他陷在了云川的深山里。
  ……………………………………………………
  忙着开学收拾行李,今天晚了,谢谢垂阅。


第20章 遗书
  天依旧是蓝的,羊城的春已是燥热难当。
  焚烧炉里,应当要比晴日下烫的多。
  他的絮絮怕热,怎么受得了。
  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小盒子,好似只用了一瞬的功夫。
  “秦屿洲,等我以后老了死了,你给我准备个镂空的骨灰盒怎么样?”
  “什么玩意?”
  “镂空的骨灰盒,”南絮笑的开心,“然后你把我放家里,镂空的透气,我还能时不时出来转转。”
  “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想你啊,还能是什么。”
  秦屿洲抱着小木盒子,已经没有泪可以流。
  小盒子做不成镂空。
  放家里倒是可行。
  “南絮说他给你留了封信,他就这性子,喜欢藏东西让你去找,他说这是你俩的情趣,要跟你再玩最后一次,”赵鑫前来祭奠,“白珂回老家了,陈书齐不愿见你,让我替他一块儿祭了。”
  秦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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