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隔壁学霸-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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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小红袄，衬得毛毛跟个年画里走出的人似的，谁见了都喜欢。
　　一回到的老家，许久未见的七大姑八大娘把谢毛毛搂在了怀里。
　　一个劲儿的往她的手里塞些糕点和糖果，谢毛毛故作扭捏的推辞，更引来了她们一口一个“心肝”的叫。
　　然后把谢毛毛的口袋装得满满当当。
　　她心里美滋滋的，这时候，谢毛毛的奶奶走了出来。
　　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身子骨还硬朗，粗糙的大手摸着毛毛的头发，笑得一脸的和蔼。
　　“奶奶新年快乐，祝你万事如意福如东海！”谢毛毛乖巧的说道，声音在一众或高或低的妇人谈笑声中更显得稚嫩清脆。
　　“哎，好好好。”奶奶笑得很开心了，眼尾的皱纹跟猫咪的胡须似的，深深地翘了起来。
　　“听爸爸说，毛毛得了奖状啊，老师还表扬你了。”
　　谢毛毛点了点头，是个三好学生，算不得什么。
　　这个时候，伴随着一阵的咳嗽声，谢毛毛的爷爷出场了。
　　精神隽熠的老头脚下生风的走了进来，往屋里的火炉添了些煤球。
　　他的身躯微微的佝偻着，但是却跟旁边的人谈笑风生精神头很好，一双大眼睛跟个鹰似的，锐利的扫射着周围的人。
　　谢毛毛有些害怕他，怯怯的喊了一声爷爷，没说别的。
　　爷爷低低的“嗯”了一声，随即的转过了头去。
　　谢毛毛的爷爷年轻的时候当过兵，脾气不太好。生气的时候就瞪着看着你，跟个老虎似的。
　　谢毛毛还被他曾经给吓得尿过床。
　　从有记忆开始，谢毛毛就觉得爷爷不太喜欢自己，为什么呢？
　　后来她偶尔听见爷爷跟奶奶说，爸爸不孝顺，也不愿意给家里留个后。
　　谢毛毛不懂，但她知道，这个爷爷不喜欢自己。
　　他不理自己，谢毛毛倒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炉火旁边不知是谁放上的花生还有红薯，烤熟的果物发出了清香，钻进了谢毛毛的鼻子里面，她就转头看着自己的妈妈。
　　得到谢妈妈微微的颔首，毛毛才敢伸出手去勾花生。
　　但是这个时候，谢爷爷却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还瞪了她一眼。
　　谢毛毛被那一眼吓得不敢动弹，只能僵在原地默默的把手缩了回来，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
　　旁边的婶婶看见了，伸手抓了一把花生递给了毛毛。
　　“先吃着啊，饭一会儿就做好了。”
　　几个女人起身去厨房帮忙，毛毛不想在这坐着。
　　她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浑身不自在。
　　而且一会儿他们说完了话，就会逼自己唱歌了。
　　谢毛毛一溜烟的跑到了老家的街上，有几个相熟的孩子招呼她。
　　街上还都是土路，时不时的有回家探亲的车辆经过，黄沙弥漫的。
　　谢毛毛“呸”的吐出了沙子，然后跟随几个伙伴来到了老家的田野里。
　　正值冬天，地里面光秃秃的。
　　北风来袭也没有屏障，吹的人瑟瑟，谢毛毛搂紧了自己的衣服。
　　真冷啊，她想着。
　　跟几个小伙伴跑了一会儿，来到了一个山坡上。
　　抬目望去，满满都是仓皇，谢毛毛揪了揪旁边植被上长出的小果子。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紫色的根茎上长着刺，谢毛毛小心翼翼的把果子摘了下来。
　　看见了红色的果子在手心里面滴溜滴溜的打着转，谢毛毛想着，多摘一点吧。
　　回去的时候还能送给钟安龄。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蹲在了小山坡上，用下巴托着腮帮子。
　　郁玫还好吗……也不知道在外国会过春节吗？
　　据她离开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谢毛毛时不时的会想起她来。
　　没她在旁边跟自己斗嘴，好像梧桐胡同也少了丝趣味。
　　她用随身带着的卫生纸抱着果子装在了口袋里，然后一点点的往下蹭着。
　　直到下了山坡，谢毛毛懵了。
　　人呢？刚才跟她一起过来的人呢？
　　脚目望去，空荡荡的田野里面只能听见风的呼啸。
　　残留的塑料布被吹起，像是未知的恐惧在向谢毛毛张牙舞爪。
　　这是哪啊？谢毛毛咬了咬牙，抬起了小短腿朝着记忆里面的方向走去。
　　好在上天保佑，她没有走偏方向。
　　过了十几分钟，她稀稀疏疏看见了村庄的影子。
　　谢毛毛心中一喜，急忙的加快了脚步。
　　但是等走进了村庄里，谢毛毛又懵了。
　　她年幼的时候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那也是不记事时。
　　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老家住一段时间，孩子的忘性还大。
　　而且村庄的房子都长一个样，鳞次栉比。
　　白墙青黛，甚至有的连门的样式跟门槛的高度都是一样的。
　　谢毛毛站在原地懵了懵，不知道往那里走了。
　　忽听前方传来一阵喧闹，谢毛毛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被吸引了过去。
　　这个时候，老家的伙伴们也都回来了，孩子们一回来餐桌上就热闹了。
　　老谢看见菜陆陆续续的都上来了，随口问了一句：“毛毛呢？”
　　“毛毛不是在客厅吗？”谢妈妈也愣了。
　　“她不是跟你去了吗？”老谢环顾了一周，看着孩子们各自的依偎在自家的大人身边，唯独不见谢毛毛的身影。
　　“毛毛刚才跟我们一起啊。”有个年长的孩子开口，但是又挠了挠头：“但是她怎么没一起回来啊……”
　　玩的贪的孩子，难免会有所疏漏。
　　一听孩子找不到了，大人也都坐不住了。
　　让孩子们带着路，找遍了刚才所到的地方，但是都不见踪影。
　　大过年的急得谢妈妈直掉眼泪，大人忙没顾得上孩子，谁知道才一会儿的功夫就给丢了。
　　只觉得自己眼前黑乎乎的，恍惚的想着，要是毛毛丢了，自己可怎么活。


第27章　哭丧
　　一直沉默的爷爷，这会儿站了出来。
　　“先别急，这孩子面生，说不定是被村里的人给找见了，这会儿正问是哪家的。”
　　饭也没法吃了，满村人发动的找。
　　但是都没有踪影，老谢这会儿脸上也没了表情，一脸痛苦的蹲在了地方揪着头发。
　　不知是谁家大过年的时候发丧，鞭炮声遥遥的从村后头传来。
　　唢呐声还有哭声震天的响，听得谢家的人更加的烦躁了。
　　声音渐渐地近了，走在前排的子孙们碰着遗像，后面跟着一大串的扎纸。
　　长长的队伍都穿着白衣白帽，有的面无表情的跟着走动，有的一脸声嘶力竭的嚎哭，如同鬼魅。
　　老谢无意间的瞥过去一眼，恍然间看见了队尾混进去个穿红衣服的小不点。
　　他还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狠狠地闭了闭。
　　在睁开眼的时候，却是那个搅的所有人不得安宁的谢毛毛。
　　她正穿着一身红衣服，混在了发丧的队伍里面。
　　别人哭，她就跟着笑。
　　听见放鞭炮的声音也不害怕，只捂着耳朵好奇地打量着。
　　无意识的跟着队伍走，也没人赶她，她就一路混在了队面，从村头走向了里头。
　　要不是老谢突然冲出来抱住了她，她估计还得跟着人去坟地里头走一圈呢。
　　老谢红彤彤的眼眶突然就出现在了谢毛毛的面前，她一怔。
　　这个时候看见了亲人知道害怕了，她伸手搂住了老谢的脖子，娇滴滴的喊了一声：“爸爸，你去哪儿了？”
　　看见女儿失而复得，谢妈妈也一下子冲了过来。
　　听见了她这话，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
　　到底是后怕，万一遇见了拐子不吭不响的把她给拐走。
　　他们夫妻俩放在心尖上的肉就硬生生的被挖走了，下半生孤苦伶仃的只能以泪洗面。
　　还好还好，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往她的后背呼了一巴掌。
　　“出去玩为什么不跟家里说？你想急死我啊！”
　　谢毛毛不明所以，但是看见那些远亲近邻们都看着她，还有父母的神情此时也是不对。
　　心里有意识觉得自己让家里忙碌了，再加上那些后知后觉的害怕。
　　猛地就被这一巴掌给拍了出来，她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眼泪“啪”的就掉了下来。
　　把脸埋在了老谢的脖子里面，呜呜的哭。
　　嘴里还含糊的喊着：“我害怕啊，我找不见你们，我也害怕啊。”
　　“我旁边没人，路可长了……”谢毛毛这么一哭就绷不住了，上气不接下气的。
　　老谢也跟着哭，但是是紧紧的抱着闺女，红着眼一言不发。
　　有那些眼泪窝子浅的，也跟着掉眼泪。
　　大过年这么受惊一场，好歹是人找到了。
　　谢老头举着杯：“劳累大伙儿一场，孩子是找到了，大过年虚惊一场，多谢了。”
　　说罢一饮而尽，大家纷纷摆手，都说应该的应该的。
　　谢毛毛怯怯的缩在了妈妈身边，还抽着鼻子。
　　眼泡哭的都肿起来了，亮晶晶的都能戳出水来。
　　一会儿的功夫了，妈妈往谢毛毛的嘴里塞了一个饺子，她才敢吃了饭。
　　遇上了一场虚惊，吃了些东西，把肚子给填满了。
　　心也落了下来，昏昏沉沉的依偎在了大人的身边听他们说话。
　　恍惚间觉得自己被人给抱了起来，像个小船在水中漂泊，然后慢慢的靠到了自己的港湾。
　　谢毛毛躺在了床上，轻轻的翻了个身，然后睡了过去。
　　屋子里面的炉火烧的正旺，噼里啪啦的，烟雾透过了房间的小孔钻了出去。
　　等到谢毛毛再睁开了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奶奶推了推她，喊她起来吃饭。
　　谢毛毛揉了揉眼睛起身，外边的天色已经沉了下来。
　　忘性大就是这么点好处，睡一觉以后就忘了恐惧跟后怕了，一骨碌的起身出去吃饭。
　　都是些中午待客用的剩饭，凑合着热乎点。
　　农村老家睡得都早，晚上八九点就不见几处零星了，时不时想起几声犬吠。
　　谢毛毛刚吃完饭没多久就又躺在了床上，老谢一掏她的口袋。
　　滚出了几处小红果，谢毛毛忙不迭的想爬出被窝拾起来，被妈妈拍了一巴掌。
　　“老实点，再冻着你。”
　　老谢拾了起来，“这是茱萸吧？怎么这个时候还有？”
　　“别撒了，这是我要带给安龄哥哥的。”
　　谢毛毛说道，老家的房间少，一家三口睡在一张床上。
　　妈妈搂住了谢毛毛，小孩子身上的火气旺，跟个火炉似的暖烘烘的。
　　不一会儿谢毛毛就打起了哈欠。
　　等到怀里响起了轻微的鼾声，老谢压着声音，两口子说着悄悄话。
　　直到月上三更，才搂住了女儿睡了。
　　这惊心动魄的一天，也算是过去了。
　　第二天的时候，谢毛毛是被阵阵的鞭炮声给吵醒的。
　　老家的被子很重，谢毛毛艰难的翻了个身子，然后在老谢的呼叫下十分不情愿的起了床。
　　等起了床以后，谢毛毛看着早上的饭，有些没有胃口。
　　老家里冷，谢毛毛只能围在了炉子旁边烤脚。
　　她托着腮帮子，情不自禁的想到：安龄哥哥在干什么呢？
　　与此同时，早就醒了背完了古诗的钟安龄正在跟爷爷奶奶说着话。
　　自家的孙子长得如此的出挑，还这么有出息。
　　钟爷爷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陈丽教育的很好。”
　　钟安龄听了以后谦虚一笑，钟爷爷看着他行为举止都透着有礼，更加的满意了。
　　“这次回来带点资料回去，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但是也不要延误学习。”
　　钟安龄低着头听着，这让老人家的心里更加的感到满意。
　　等到中午的时候，一家人就去街上转悠，来到了书店的门口，钟安龄想起了什么似的。
　　“我去买点资料。”来到了货架上，钟安龄目光的余光撇到了一些包装花花绿绿的东西。
　　他的目光停滞了一下，然后拿了几本书出来。
　　钟爷爷看见透明包装纸里面的东西，倒是有些诧异。
　　“怎么看这种东西？”
　　“给人带的。”钟安龄一笑，倒是多了些人情味。


第28章　小升初
　　而陈丽则是收回了看穿一切的目光，然后说道：“隔壁的小姑娘，跟安龄相仿，两个人处的跟亲兄妹似的。”
　　钟爷爷目光一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孩子太拘束也不好。”
　　“说的就是呢。”
　　钟安龄提着的手提袋里，放着的赫然是一系列最新的连载漫画书，从不曾出现在他的书架上的书籍。
　　过了新年，收够了压岁钱。
　　鸡鸭鱼肉吃着，让谢毛毛的腰身成功的胖了两圈，过年的衣服穿在身上都紧咕咕的。
　　倒是让人更觉得她喜庆了，很快就到了初九，乡下的人陆陆续续的开始回到城市。
　　继续开始自己的打拼，新的一年也是新的开始。
　　看着老谢往车上一箱一箱的装着奶奶给准备的东西，谢毛毛有些不舍得拉着奶奶的手。
　　“奶奶走吧，回家去！”谢毛毛晃了晃她的手，这是想让爷爷奶奶跟他们一起回去呢。
　　老谢递给了爷爷一根烟，“爸，跟我们去住一段日子吧。”
　　老头要强，不肯服老，觉得自己还没到依靠儿子的年龄。
　　粗声粗气的：“我跟你妈还没老呢，再说了，你们那胡同七拐八拐的，我呆着不自在。”
　　他摆了摆手，就是一句话，“不去，就是不去。”
　　老谢没法，只得作罢了。
　　大汽车载着他们一家三口，承载着奶奶恋恋不舍的目光还有邻居的目光，扬起的土路上的黄沙。
　　他们又回到了家里，大半个月没有居住的屋子已经落了灰。
　　谢妈妈回到家里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毛毛一放下东西就去了对面。
　　但是大门落了锁，主人还没回来。
　　那好吧，谢毛毛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然后只能转头回家，帮着谢妈妈洗洗毛巾拖拖地。
　　白干活也没有报酬，反而得把自己的零花钱给搭上。
　　谢毛毛嘟着嘴巴有些不情愿，老谢说道：“那回头书本费你自己掏？”
　　她这才掏出过年时收的压岁钱，塞给了妈妈。
　　两个人扫了一眼，发现都是些大钱，那些小零花的钱她自己都藏起来了。
　　算了算了，这个人小鬼大的孩子。
　　妈妈哄她：“开学了，还要给你买玩具跟书包呢，这钱还是花到你的身上。”
　　谢毛毛点了点头，这才露出点了笑模样。
　　在家又疯玩了几天，谢毛毛这天正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就听见了，外边传来一阵的喧闹声。
　　像是有某个殷殷期盼的人回来了，谢毛毛急忙的穿上了拖鞋，电视都没来得及关上，就跑了出去。
　　隔着敞开的大门一看，对面的门前放置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钟安龄回来啦！
　　谢毛毛兴高采烈的冲进了他的房间，他正在收拾。
　　“新年好啊！”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安龄哥哥又变帅了呢。
　　“新年好。”钟安龄一看见她，情不自觉的嘴角也沾上了笑。
　　“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诺。”谢毛毛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纸。
　　精心的包成了方块，钟安龄接了过来，跟拆礼盒那样小心翼翼。
　　打开之后白纸上落了几点红色，“茱萸啊。”
　　钟安龄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啊，我特意给你带过来的呢，还差点迷了路。”谢毛毛说道。
　　钟安龄心中一惊，“怎么回事？”
　　他也顾不得收拾了，两个人坐在了书桌旁的凳子上，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儿话。
　　谢毛毛极其富有趣味的把她过年在家的经历说了一个遍，他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多谢你的礼物。”他把纸叠好，然后放在了书桌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