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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你钓过鲨鱼吗-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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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这是他下辖职权的分内事,周望川态度鲜明地拒绝廖驰的越界安排。言辞虽没像廖驰那样激烈到拍桌子,也是据理力争的争红了脸。
  周望川直言,稳定才有发展,团结才能走的远,动乱只会让人心越来越像一盘散沙。排兵布阵不是这样草率就可以决定,打着董事的幌子空降,实在不够慎重,何以服众?
  如果廖驰专制的一意孤行,他要考虑清楚后果。往白话里说,如果研发因此出现任何骨干流失和项目延误,责任周望川一概不管,需要廖驰来负。
  廖驰才不管他的威胁恐吓,一口咬死,责任他来负就他来负。本来他作为总经理,统管全局,也脱不开干系。
  而且,他扯着大旗做虎皮,拿话压周望川。董事高调推荐进来的人选,我都不敢回绝,你说不行就不行?
  反正廖驰心里很笃定,周望川这人,舍不得让研发出一点差池。
  周望川知道里面有鬼祟,PMO的职位大公司比较多见,云驰之前没有单设,因为扁平化、自治化才是他心中的理想组织。
  把PMO和现有研发体系并列,廖驰这一招分权之策,不是天马行空、无的放矢的乱指点,反而带着些外企职业化分工的“看似”高明之处。周望川一直以为他外行、不懂业务,看来也有些轻敌了。
  针锋相对到最后,两人几乎谈崩。周望川苦口婆心的话都说了,怀着满腔愤懑离去。
  他原以为廖驰明白,动什么都不该动公司的根基,起码稳住大局不能乱安棋子,但廖驰让他大失所望。
  小穗安抚完这个安抚那个,下班路上开始给周望川打电话。
  电话响了十几声,没有人接。她一边开车,一边发了若干条长长的微信语音过去。说她马上去菜市场买菜,今晚犒劳他吃大餐。
  兴冲冲地做了一桌子的菜,小穗挑着他喜欢的菜色和口味,拿出了压箱底的手艺。但苦等到晚上九点,人也没来。
  她心里猜测了很多种可能,太沮丧和老李出去买醉了?自己躲起来想静静,不想见人?还是,男人的自尊作祟,今晚不想让她看到受挫的样子?
  她发了几张照片给他,又等了一会,时间太晚了,垂头耷脑地收了餐桌,自己也一口没动。
  可她还是不放心,男人的事业心重,廖驰又狠狠地打在他的七寸上,不会真的受了重创一蹶不振吧。
  想想心也跟着揪起来,他平常和狼群里头狼一样的厉害,何时见他落在下风过。这次呢,他能继续宠辱不惊吗。
  接近凌晨,电梯叮的一声,周望川拎着电脑包迈着疲惫的步伐出来。
  气温渐升,长夜也收了几分寒意。他换上了一件薄款的男士风衣,仍然黑色的大众款式。衣袖上几道浅浅的折痕,昭示出他这一天的奔波和操劳。
  没走两步,一旁的楼梯间黑影一闪,声控灯哗一下骤然亮起。
  “你没带手机吗?”
  小穗凄凄凉凉的脸从他身后冒出来。
  他似乎见怪不怪,波澜不惊地一翻手掌,手机就在他的手心里,一直没离身。
  “没电了吗?”她扣着他的手一按,手机亮了。
  “那干嘛不回我的消息?”小穗跺脚,“我差点以为你出事了,你知道吗?”
  周望川丝毫不见动容,更别说给她个交待,看了她一眼,随意的把手机放回口袋。
  小穗赌气的想帅气走开,想到他今天的遭遇,脚下又很是迟疑的挪不开步子。
  正要自己找台阶下,他低沉厚重的嗓音响起来。
  “既然碰上了,我有话问你。”
  小穗诧异,还这么理直气壮?
  “你今天不大对劲……”
  “你是不是——有男朋友?”
  暴风袭来,他的眼中是深不见底的冷,比冬日更甚。
  “没有啊。”
  “上个月解封前,你约我一起出去的时候。”
  小穗噎住,那时候,她和楚毓还没翻开底牌呢。算有,还是没有?他肯定是听到什么传言了。
  “现在绝对没有……”
  那以前呢?他的脸攸地整个沉下去:“祝小姐,我没兴趣当男小三,凭你是天仙也没兴趣!”
  语气之严厉凛然,喝得小穗一抖。
  “我说过,你不认真,却没想到,你如此不认真。”她的信用,在他这里急降到底,现在已经是大大的负分。
  小穗明白,他罕见地动了真气。
  这个问题今天不回答清楚,她几个月的觊觎和那些道出口、没道出口的心意,只怕要折戟于此了。


第42章 该省省该花花
  争取谅解的第一步是什么?在小穗的脑海里,不是拼命解释、拼命洗白,当然是乖乖的痛快认错,起码挣个态度分。
  “我错了,不应该为了报复他,一直和他藕断丝连。也不应该在和他正式分手之前,抵御不住诱惑,情不自禁的去招惹你……”
  样子那叫一个老实本分,立正站好,双手交叠,低头道歉。
  她的头顶用发圈扎了一颗饱满的花苞头,下方露出细长的后颈,碎发卷卷曲曲的蜷在发根,有几分娇娇俏俏的听话。
  “我处理的不好,不,是特别差劲。”
  “但是,我也要讲清楚,至少一年前我就察觉到他有外遇,并且打定主意和他分开。出轨是我的死穴,我接受不了。那半年我和他几乎不联系,说是陌生人也差不了多少……”
  知道该痛哭流涕的检讨,但她还是不自觉地话锋一转为自己辩解起来。
  “我真的没有见异思迁,没有无缝衔接,也没有脚踏两只船!他早就是过去式,在我心里和死人无异。”
  解释听起来好苍白,小穗自己都觉得毫无说服力。
  今天是周望川的黑色星期五,一整天他已经和人争论了太多。晚上出去吃顿饭也不消停,竟然听到她的八卦。
  一天之内四面楚歌,他的心情阴郁至极:“你的事我不想听,和我没关系。”
  冷若冰霜的无情,眼底孤傲之色尽显,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小穗初见他的毅然决然。
  “将来也和你没关系吗?”
  “没有。”
  小穗咬唇,直到唇色发白,深深的一道压痕。双眼一挑,眼波深处也开始出现了漩涡的踪迹。
  直勾勾的盯着他:“那我问你,你真成小三了吗?你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还是我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了?”
  蛮不讲理的问题,咄咄逼人得让周望川霎时面色全黑。事实摆在眼前,她还敢反咬一口?
  他难以置信,近乎词穷地问:“你……你不清不楚地招惹我,还有理了?”
  小穗双手插兜,晃着外套梗着脖子:“再说,男小三怎么了?男小三上位,不正说明你有魅力,你厉害并且很有独到之处吗?”
  “少嘴炮!”周望川气极,还能再胡扯一点吗,听听,这是一个正经女孩说出来的话吗?
  “最关键的问题是——”小穗猛地拔高音量,下了剂猛药,“你算哪门子的小三,我没得逞啊啊啊!”
  如果这个楼层还有别的住户,此刻已经被她的嗓门惊扰到跑出来看热闹了。
  小穗脆脆地喊完冤,不知是忽然加大肺活量,还是自知太厚脸皮,面颊上涂了好几层胭脂似的酡红,在楼道白炽灯的光线下异常显著。
  周望川被她吼愣了足足一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还想怎么得逞?”
  问完自己老脸一烧,心说不知不觉被她带沟里去了。
  “反正没得逞。手都没摸过,不算就是不算。”
  要真说起来,摸还是摸过的……周望川试图找回自己的逻辑,不和她过多的纠缠细节。
  “照你的意思,我差点成了男小三,还应该觉得光荣?”
  “……你应该觉得——事出有因,我不会那么没有底线的胡来。”
  小穗收起气焰,诚恳地说。说到后来,甚至有些声如蚊蝇的羞怯。
  “他就是个摆设。而且不管你信不信,在他之前,在他之后,从来都是别人追我,我被动地答应或者拒绝……”
  “主动这件事,我是紧张万分的头一次……”
  周望川保持沉默了好一会儿。有时,他真想掰开她嘴巴看看,她舌头下面是不是藏着一朵莲花还是什么。
  怎么话正着说、反着说都是她,听得人心情和坐过山车似的,一会厌烦一会可怜,也都是随着她起伏。
  再开口,语气中十分的无可奈何,八分的不敢信任:“你说再多,我还是觉得我是备胎。”
  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他脑子里摆脱不掉这样的被冒犯感,一晚上如鲠在喉,比他白天和廖驰吵了一场更让他不舒服。
  小穗说得也很无奈:“才不是。如果不是喜欢,谁愿意去当舔狗……有你这样怎么舔也不爱搭理的备胎?”
  “那我算什么?”
  “你是……”新宠,一出现就把旧爱比过去了。可这话小穗不敢说,怕被他削。
  “你不是小三,也不是备胎。”
  小穗偏头认真的思考了数十秒,乖得像一只小兔子,“你是我这一年所有乱糟糟的物是人非里,遇到的最大的惊喜。是一直拒绝却让我一直贼心不改,想陪在身边的人。”
  周望川耳边一阵耳鸣声,她的话干扰力太强,他不能再听了。再听下去,他引以为傲的逻辑又要掉线了。
  抬腕看表,时针已经过了凌晨。他脚下稍有停顿,想说话却张口结舌,索性迈步直接去开自己家的大门。
  小穗从后面拉住他,拖着不让走:“你总是这样,对我冷得像块冰一样!”
  委屈兮兮的直挤眼睛,要哭不哭似的。周望川戳穿她:“别装!一滴眼泪没出来,就会装腔作势地糊弄我。放开,大半夜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不放,不放!”
  小穗靠得更近,一双手环上他的腰,紧紧黏住,“不能让你走,我怕你一走,就再也不理我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一想到话说得这么情真意切,背着他做的事却屡屡犯忌,周望川眉眼间寒气再次凝聚起来,她真的该吃点教训。
  他使了力气去扒她的手,男人对她的路数已经有了免疫力。
  “你是不是认定了,我怎样都会吃你这一套?”
  甩开她,这次是真的摔门而去。
  他胸中意难平,小穗亦然。待在原地把两人的对话回味许久,不知他有没有一点回心转意,还是已经判定她罪无可恕。
  回家把之前她发现楚毓出轨的证据发给他,试图再挣扎一下。
  然而,翻翻和他的聊天记录,光这一天的记录就滚了八屏。都是她,在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抛给他。
  这男人的心有多硬,一个字不回。小穗扔了手机,心里渐渐也有些消沉。
  男人绝情起来,从来没有女人什么事。他心里,说不定连她的一席之地也没有。
  接下来几天,周望川好一阵子晾着没理她,公司里碰到的情况都很少。
  小穗识趣的也没往上凑,冷一冷也好。安心工作不香吗,非要奢求一块强扭的瓜。
  最近几个部门临时成立了一个小组,例行的更新云驰未来三到五年内的商业计划书。前几轮融资时,每轮都要改了又改,已经让大家都成了熟练工种。
  财务的数据每次都是核心,公司财务总监老吕是个陪老廖总白手起家走过来的老人,习惯了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他在数字上把得紧,几个部门都怨他抠搜,却私下谁也推不动他。
  商业计划书是总办的年度重点工作,但文件出来,小穗的投资部直接受益,很多项目资料直接就有了样板。所以小穗帮总办的董秘做了不少细节的协调工作。
  这天初稿出来,几个部门一起开会。廖驰在,周望川也在。
  王不见王的两位老板,现在同场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在座的中高层不敢造次,个个谨言慎行。
  讨论到财务的章节,表格里罗列了一堆数字。老吕细致精确,细看下来,预测出来的利润趋势却不太合理。
  老吕解释:“今年因为疫情的缘故,公司各项出差请客的开支大大压缩,利润上能增长一大截。所以,后面两年我们也要开源节流、厉行节约,不然利润的降幅将会很难看。”
  业务部门谁也不爱听这个论调,不花钱哪里办得成事,好几个人一听节约就往后躲。
  销售部首当其冲,一个大客户经理说:“今年情况特殊,现在全国确诊案例都清零了,很快市场就会放开,费用马上涨起来。”
  “但那时半年都过去了,再涨也就是去年的一半。”
  老李不认可这个观点,不过他不会直接挑战恪尽职守的老吕,软柿子直接换了个人捏。
  “Ice经理,你们上市也是这个要求吗?把海绵里的水挤干,一滴都不剩给明年?”
  那不成了竭泽而渔?小穗瞟了眼廖驰,老板眼皮都不抬,不发表意见,大家就有自由发言的权力。
  “上市的话,一般希望数字比较平滑,趋势上保持合理的增长就好。”
  “这说法太玄了,你就一句话,未来三年允不允许高支出吧?”
  有些面子该给还是要给,老李平常没少给她开绿灯,虽然有没有他老板授意她不知道。
  想借她的口说话,回头她连本带利讨回来就是了。小穗实事求是:“我个人的意见是利润上最好留点弹性。支出我说不好,我自己反正是个月光族。我的消费观很简单,不是有句话吗,骑自行车去酒吧——该省省该花花。”
  不着调的俏皮,反正她是从不怕没话可说的。
  旁边财务总监脸都绿了。两个沉默的大佬,一个来回翻文件,一个嗤的一笑骂了她一句。
  为后面的讨论,打下了一个轻松的基调。
  晚上下班的时候,券商这边的谢润宇和她一起下楼,说晚上再碰碰业绩预测的事。
  停车场里,一群人在门口排队刷卡。另一个电梯门打开,哗啦啦出来一群人。
  销售部几个经理、老李,和走在最前面,气宇轩昂的周老板。
  小穗的眼神马上飘走,背过身专心听谢润宇聊天。
  排到门口的时候,谢Sir问她:“一会你开车还是我开车?我开吧,吃完饭送你回家。”
  身后老李冷不丁问:“就你俩呀,廖总不去?”
  谢Sir和老李访谈过几次,对老李打个招呼,随意地开了句玩笑。
  “领导当然不去。我这儿好不容易逮到小穗单独吃顿饭,让领导听到我们说他坏话,就不好了。”
  老李似是恍然大悟,别有深意地看向小穗:“哦,原来你是这个花——”
  小穗心不在焉:“什么花?”
  “花头花脑的花。”
  小穗瞪眼,望了眼后面,凑近小声问他:“你们人这么齐整,干吗去?”
  “我们也花,喝花酒去!”
  小穗被老李的流里流气惊住,真的假的,她不信他敢乱来。拧着眉头半天,没忍住,回头囫囵地问他:“……有多花?”


第43章 男人四十豆腐渣
  能有多花。KTV这些娱乐场所开业的没几家,常去的餐厅、会所大部分都歇业了。
  而且周老板亲自坐镇,喝上顿酒就是最花的安排了。
  这两年他肠胃不好,十天半个月的闹起义,很多应酬场合直接改成了打高尔夫或者喝养生茶。本城私家茶馆的兴起,和他们这帮技术出身的老板分不开干系。
  周望川早年差点投资开一家清茶馆,不过后来没成。市场调研和人脉关系没问题,一看别家茶馆的店面氛围,他合上资料就撤出来了。
  他这人没那种雅致古朴、附庸风雅的情调,不是生意不好做,是他这个老板不对。
  除了能喝出红茶绿茶的差别,什么明前茶、雨前茶,在他嘴里一律一个味道。细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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