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钓过鲨鱼吗-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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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穗,要不今年,你就先别回了。”
“啊?”
祝爸爸语重心长的规劝:“形势很严峻,我们刚刚才开完会,目前不是一个地方的问题了。穗穗,你爸做了一辈子公务员,不能没有这个觉悟。这个时候别给大伙儿添乱,你就留在当地过年吧。”
小穗昨晚刷微博刷到凌晨一两点,铺天盖地的讨论,她当然也担心。咬咬牙,顺从的同意了:“行。”
“等回头好些了,爸妈一起去那边看你。”
祝爸爸不放心她,细细地嘱咐了很多。不要出门瞎逛,不要随便和人聚餐,哪儿也别去玩最好就在家里待着……
小穗一律应好。既然做了决定,就安心在本城过年吧。
挂了电话,把收拾好的两大箱行李又原样放回去。小穗哼着歌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储备不够,小十天的假期,她要广积粮才行。
她决定出门逛超市去。下楼的时候隔壁房门紧闭,她想,隔壁呢?如果他也能留下来过年,这个假期就有意思了。
第8章 女经理还是女助理
周望川家就在本城,没有所谓回不回家之说。
父母在他高中一毕业就离婚了,多年感情淡薄,很久没有一起过春节了。
甚至一顿饭,三口人都已不适合在一张桌上吃了。各自成家,老死不相往来。
春节对他而言无甚特殊,抽空去父亲家吃顿饭,再约着去母亲家吃顿饭,这年就算过了。和平常去亲戚家走动串门,没什么区别。
对他来说,春节的意义在休息,而不在团圆。
一早进公司,销售总监老李过来他办公室坐坐,问他今年还去不去三亚。
他说今年特殊,打算深居简出就在家过年了。
“那我到时候约上几个同事,去您家拜年去!”
“尽管来。”
两人说了几句新年销售考核指标的事,周望川的规矩历来是节前要把指标定好,任务书签好。
问题是今年有一个大客户的销售经理觉得指标太高,死扛着不肯签。
老李问怎么办,没两天了,您看指标要不要给适当调一调?
周望川坐在老板椅上往后一靠,手指闲闲的叩两下桌子,反问。
“调了他的,你是不是也要找我来调?我是不是也要找董事会去调?”
意思就是不准了,老李深知他的铁腕脾气,再多确认一句都不敢,赶紧换了话题。
老李嘴碎,说着说着就跑偏了。
“您听说了吗?廖总手下,新招了一个投资部经理。”小声八卦,“女的。”
“是经理,还是助理?”周望川嘲讽地问了一句。
不是没有先例。廖驰在用人方面有很大的问题,进公司没几年,先是换了财务经理,不久又把看不顺眼的人事经理也给换了。
换人可以,可他越过总监一级直接换,引起了不少人的非议。而新换的两个中层,都是女孩,都很年轻。
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是,新中层这几年全被他堆了一堆杂事。
帮他对外联络跑腿,帮他组织EMBA班的同学会活动,甚至帮他个人约会排期、定餐厅……
好好的女经理,被他用得全都像女助理一样。
云驰从成立之初的规则,就是总经理和副总都不配秘书和助理。一方面公司不大没必要因人设岗,另一方面老廖有先见之明,怕这些正值壮年的高管们整出花边新闻来。
其他副总们闻弦歌知雅意,在公司里都很洁身自好。特别是周望川,公司内爱慕他崇拜他的小姑娘众多,他是一向看一眼都要避嫌的。
这位小廖总一来,风气就有点变了。
老李说:“这都第几个了,咱们廖总这风格……也不知道是没长手,还是怎地,又招了一个助理……”
他往门外扫了一眼,起来关上办公室的门,又坐回来。
“上一位男经理帮公司干成了好几轮融资,说开就给开掉了。他是脾气真好,对我们从来和颜悦色……”
老李惋惜的说,周望川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听进去了却没评价。
老李压低声音:“上周我去HR交文件,听他们私下聊天,说这位新来的投资经理年纪还不到三十……”
公司中层大部分是芯片研发经理,和生产、销售、质量等几个其他部门经理,几年基层工作下来年纪正常也要三十五岁以上了。
“可是,薪水却给到了中层所有人的最高档……比去年您从大厂挖来那位数字设计经理,只低了一两万……”
周望川一听,果然眉毛拧得和山一样。
“他自己就定了?没有通过HR总监?”
一般中层的招聘,除了直系上司参加,HR总监许嘉玲也要全程参与。更有技巧地控制全流程,也防止一个人偏颇地做决定。
“嘉玲姐姐哪管得了他呀,还不是他说多少就是多少!”
“背景调查、上家薪酬对比,总要做吧?”
“招得这么急,做没做就不好说了。”
老李挤眉弄眼,“一个月前人来过公司面试,传言和廖总特别亲密,就差手挽手地搂在一起了。”
他知道这事怪,提前找了好几个其他部门的人去打听。
“所以有人私下传,说这么费劲的把人塞进来,一上来就把所有中层都比下去,八成是他的小情儿也说不定……”
前面还像话,后来这话说公司总经理,就有点太妄议当局了。
周望川板起脸:“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有事没有,没事出去干活!”
他素来不爱听这些搬弄是非的事,老李意思到了,识趣地走了。
周望川却被膈应了,摁内线,叫许嘉玲上午务必找他一趟。
心里正窝火,手机嗞嗞嗞地连振几下。
微信上有新朋友的添加申请,他打开一看,验证信息写着:【我是1601小穗。】
不想加,周望川在点下拒绝之前,手停了几秒,然后点开了头像。
一张海边棕榈树下的女孩独照,亭亭玉立,墨镜遮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比真人成熟有风情。
还是拒绝,有什么必要加邻居的私人联系方式呢?没有。
不到一分钟,验证消息又发过来,信息改了一长串:【通过一下呗?方便以后车位钱直接微信支付。ps:我和物业说好了,没有违反合同哦。】
不用,周望川利落的操作,手机放回桌面。视线回到电脑屏幕上刚看几行,消息再次过来。
她是真有耐心,锲而不舍没完没了。这劲头要是用在对付客户上,前途无量。
【春节滞留轰趴小群,统计人数ing。】
他看了几遍,这又是什么借口?而且,轰趴,是干什么的?
周望川在验证消息上质问了一条:【微信从哪儿来的?】
她交待得老实:【来源绝对清白!我在小区业主群里,一个一个翻来的……】
这几天小穗陆续加了好几个群,生活群,团购群,他们单元楼的群……有的是物业给的,有的是她顺藤摸瓜找到的。
只有最早的一个社区建的群里,人数不多,小几百个业主都规矩地标了门牌号。她才终于找到了他的微信,可谓煞费苦心。
虽说事不过三,被他拒绝通过三次,小穗仍是不死心地追问:【真的不能加我?为什么呀?】
周望川回了寥寥四个字:【非诚,勿扰。】
小穗心旌一荡,又有点哑火。
这个词自从那部著名的名导电影和那档著名的综艺节目之后,自动带上了男女感情方面的色彩。
诚与不诚,她肯定诚,可怎么答都暧昧。答了他再不通过,路不就被他堵死了吗?
小穗从他的个人资料页面退出去,休战,再说。
节前最后一天,廖驰到德昭律所进行了一次正式交流。
他不喜欢在自家公司里约人谈事。科技园太远,把人叫过去他总觉得有点掉价儿。
而且,公司就像个哪哪都是窟窿眼的筛子。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一点风吹草动,隔天就传得人尽皆知。
另外两个副总周望川和老吴手下都是老人,多的是眼线,每回他还闹不清楚是哪个口子走漏的。
所以能不在公司见的人,他一般都会选外面的场所会客。
上次在饭局上和德昭的高层聊得对路,他想把事情早点敲定下来。
德昭的高级合伙人老童热情的接待了他。在律所最高级别的VIP招待室里,安排了所里几名对资本市场和并购最有经验的律师,当场给他做Presentation。
眼花缭乱的演示,天花乱坠的专业名词。老童很有心的是,在场他找来的几个律师,要么是廖驰的国内或美国的校友,要么是处理过和云驰有交集的业务,让廖驰听起来并不觉遥远。
其中的校友里,恰好就有方丛。
老童想必提前做了不少功课,连他在本科念书时待了三个月的实习公司,也拐着弯地扯上了关系。
廖驰笑问:“律师真是神通广大!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家公司待过?”
眼尾去扫方丛,方丛低头在电脑上敲东西,手下忙个不停。
老童嘿了一声,解密说:“那是凑巧,我知道你们海归人士都喜欢用LinkedIn,就上去搜了一下。我还加了您的好友……”
“哦,这样。”
Presentation做完,老童总结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我们深入研究了云驰科技的股权架构,上层控股实体基本在境外。所以,您要准备境内上市,第一步要做的,是先把红筹架构拆除。”
“这些实体涉及开曼、美国和香港公司,也涉及投资人中的美元私募基金。实控人和业务范围不能变,另外还有各地的税务问题和外汇管理问题。”
“整体来看,情况还比较复杂,需要熟悉各个国家法律的跨境交易律师来支持。不过,我们律所的专长,正是在此。”
他隔着会议桌,指向对面,“比如我们这位方律师和徐律师的搭档,一个在纽约和香港就职多年,代表国际买家、卖家和私募基金完成过多个项目。一个专攻国内证券发行、上市公司并购重组,是我们这里国际化和本地化最强强联合的小团队。
廖驰抚着下巴沉吟片刻:“听起来对口。”
侧过半边椅子,问对面的人:“那么,方律师对VIE架构拆除,有类似的经验吗?”
方丛被点名,坐直身子,拣了几个高科技领域的case,从容、简要做了介绍。
他听完又问徐律师:“你觉得以云驰的基础,后续国内程序上会碰到什么问题?”
徐律师比方丛答得具体很多,深入浅出的通俗。中间还穿插了他之前碰到的案例,当笑话似的轻松讲出来。
廖驰感兴趣地追问了几句,气氛一时很融洽。老童知道,这个生意十有八九没问题了。
上次团队调整时,他拍板决定让徐律师去搭方丛。俊男美女的组合养眼不说,一个干练一个亲和,确实互补得相得益彰。
廖驰问完很满意,看时间不早,合上文件说:“云驰的大致情况我也介绍了,节后贵所先给我个方案吧,我们争取尽早把合同签了。另外,我们公司的投资部经理节后到岗,正好把所有事情对接起来。”
老童满口答应,和他友好地握手,派人送他下楼。
被委以重任的,当然又是方丛和徐律师。
徐律师是个会聊天的人,一路寒暄,恰到好处的恭维他。
方从只要安静的当个壁花就好。中间徐律师也会在交谈中带上她,cue她回答问题,不显得她被冷落。
廖驰也跟着叫她方律师,问的还是红筹架构怎么拆的细节问题。客气尊重,比对徐律师还有礼有节。
直到廖驰上车离开,方丛才如梦初醒的想明白。
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对劲,他看她的眼神,这下真的像个陌生人了,一点温度也没有。
第9章 新年她要转运了
公事“封箱”,转眼就是大年三十。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也是悠长假期的第一天,繁忙纷扰的节奏终于缓慢下来。
小穗早早起床,先和家里打了个视频,然后去厨房准备年夜饭。
鱼,虾,糖醋小排……都是费工夫的荤菜,她不嫌麻烦,一样样地收拾出来。
每份不敢多,只能做小小一盘,不然这一春节她都要守着剩菜剩饭吃了。
要是有人能一起搭伙就好了,她再多做一些花样也值得。说起来,隔壁冰山先生今天会不会在呢?
估计悬,听他的口音是本地人,肯定要和家人团聚在一起守岁。
昨晚七点多小穗听到隔壁大门响了一声,临近放假,他下班时间终于正常了一天。
今天,不知道他会几点出发离开呢?
小穗意兴阑珊地把保温盒收进橱柜,转头看了眼墙上钟表的时间,心里一动。
草草擦干手上的水渍,踢踢踏踏地回房间换衣服。
小区花园最外侧的树枝上挂满了一串串节日彩灯,一到夜晚会满天星似的闪闪发亮,想必十分浪漫夺目。
白日里却看不出什么唯美之处,反而有点画蛇添足,塑料的质感和光秃秃的树木并不搭调。
小穗慢悠悠的绕着花园溜达,她怕冷,脸上特意戴了口罩,嗖嗖的北风仍然直往人的衣缝里钻。
花园外圈是窄窄的一圈砖红色跑道,正是小区健步爱好者们最喜欢出没的地方。
可惜,她顶着寒风转了两大圈,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这日子口,大伙都猫在家里,大过节的谁出门瞎逛啊。不光冷,而且危险。
从昨天开始,朋友圈里骤然热闹起来。
武汉正式封城了,公路、铁路、飞机,从昨天一早开始全部封闭。大家开始意识到,这次的疫情真的很严峻。
不管回家的人,还是留在当地过年的人,这个春节肯定是要少出门了。
小穗抱着期望能在花园里“瞎猫撞上死耗子”,见到想见的人,谁知不够幸运。
她心里笑自己,这是啥形容词,他是死耗子吗?体型也对不上号啊。
松了松筋骨,冻个半死,还不如回家接着做饭去。
上楼时小穗只顾低头刷手机,十六层的电梯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她随意往左边一看,呦,还真撞上死耗子了!
不对,是活的……
“你没去跑步呀?”
她摘下口罩,脱口而出地问,说完自己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周望川愣了片刻,她这个搭话的开场白,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今天不去。”
小穗帮他按住电梯按钮,看他转里拿着车钥匙,又问:“这么早,回家吃年夜饭去?”
“……嗯。”
“真好,可以和家人一起过年!”小穗羡慕极了,看他匆匆进了电梯,“那就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啦!”
周望川按下车库的按键,看她挥手才想起回答,今天他好像反应总慢一拍似的。
“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
启动车子打转向灯的时候,周望川想,她的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让他怎么回答呢。
说他不是回家吃饭,而是去超市采购早餐、午餐加晚餐?一早起来,发现家里连一袋方便面也不剩了?
工作的时候忙得像个陀螺,时间怎么也不够用的紧凑。一放假,停下来,发现更糟——根本找不到事情可供消遣。
他是个爱好特别贫乏的人,最大的爱好不是别的,就是工作。
一旦这个爱好失去发挥空间,他的日子淡而无味,比白开水还清澈得一眼望见底。
生活情趣这方面,他以前被人抱怨过不少。下属抱怨,因为他占用了太多他们的家庭时间。
以前处过的女朋友也明里暗里地提过,因为他腾不出时间,也不喜欢花心思去迎合她们、讨好她们。
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