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身体里的那个人-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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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事情原委的时候,谢冬荣表情很不好看,但最终他还是说:“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我本来想,忍忍就够了。
但是果然,不管你多么小心,只要危险想找上你,你终究还是躲不过那一劫。
当天晚上跟我老妈见面的时候,她的脸上有一道极深的掌印。
是在街边“偶遇”宁夫人的时候,她身边的姐妹扇的。
愤怒?无力?压抑?此时此刻的我已经回想不起我当时的心情了,我能想起当我接到那个姓宁的男人的电话时,我其实还没打算揍他的。
如果他也愿意帮我妈解决这件事的话。
当时我正奇怪呢,为什么他约的是我,而不是我妈。
在那家高级餐厅,他点了一桌丰盛的高级料理,说是按照我妈所言,都是我爱吃的。
但其实我并不喜欢在高级餐厅吃饭。
然后他拿出了一张巨额支票,说,这是他给我和我妈的补偿。
看他的表情,我知道,我和我妈近来的状况,他都已经知道了。
他还说,他希望我们不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会跟他老婆解释。
我看着支票后的那一串零,想,这可能真的是我们母子一辈子都赚不够的钱吧,有了这些钱,换个地方生活,我们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呢。
但他又把我们母子当什么呢?
在他心中,我和我妈的名誉和尊严,是能够用金钱买来的产物。
下一刻,我将盛着牛排的餐盘狠狠揭到了他的脸上。
我拽着他的头发,毫无理智地,将他按在沙发上打。
直到治安人员来了,直到我坐在了拘留室。
直到,在窗子的另一头,我看见了谢冬荣。住我身体里的那个人
第四十九章 变
最后事情自然是得到了解决,虽然我不知道公主一家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谢冬荣究竟跟那些警察说了什么。
反正,我平安无事,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原先旁人施与我的恶意也都尽数退散了。
与此同时,有关宁家家主些许不好的名声也逐渐蔓延开来。
那张玫瑰花被扔进垃圾桶的照片,是我提供给谢冬荣的,而后不知为什么,它就悄无声息地在茂典的论坛传开了。
一夜之间,事件整个反转,我妈瞬间成为了受害者,而我则是传说中那个为母亲的名誉不惜退学也要揍权贵的头铁少年。
简单来说,就是我出名了。
那天开始,我在学校就变得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许多人很快就知道了我跟谢冬荣关系密切,这样的消息原先是谢冬荣最不愿意被传播出去的,但那件事之后,他却什么也没说,像是默许了。
我认为这是他在乎我的证明之一,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对我的态度就会有所变化。
再来说说关于我自己本身的事吧。
事实证明我搬出纳明的决策并没有错,那个老头子的确是个械甲高手,但当年却因为脾气过于刚硬得罪过一个贵族家庭,最终与成名无缘。
他能够拥有现在的工作,全托了他跟博士当年的交情。
没错,就是那位我经常在谢冬荣家里见到的那位“博士”。
他应该算是博士的后辈,博士虽赏识他,但却对他的境遇没有办法,再加上他天生不愿意向人低头,别人过于善意的施舍,很多时候对他来说却是一种侮辱。
最终他只接受了博士带来的这份与械甲无关的工作。
“我的东西,不需要任何人来帮它发光。”这是那位老头子的原话,当然,我想,这也是他瞧不起我的理由。
在他眼中,我跟安鹤轩谢冬荣等人交好,是为了自己今后的发展需求。
虽然他老是给我甩冷脸,但是这些年我在谢冬荣身上磨练出的厚脸皮可不是白干的,自我开始到基地工作的那天起,我就天天故意将零件袋子拿过去在他面前组装,偶尔还会把成品拿给他看。
他是不会说任何一句好话的,有时候我简直怀疑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说除了“蠢货、别烦我、辣鸡”这样三个词汇以外的话来形容我。
我当然也迷茫过,要不是安果和谢冬荣时不时的称赞,我想我会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打起精神来。
没错,就械甲这方面,谢冬荣会时不时地称赞我。
我发现他好像对械甲也感兴趣,并且,他好像也挺喜欢我做的东西。
当然,喜欢我做的东西并不等于喜欢我,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有时候我会想,要不要专门为谢冬荣组装一个小械甲作为礼物送给他。
但后来我还是停住了这个念头,理智告诉我,械甲可能是我与他之间唯一一项不沾任何感情的,纯粹的东西。
要是不想让谢冬荣更加讨厌你,就劝你别这样做。
而安果对这些小玩意儿的喜欢也仅仅只是来自于小孩的称赞而已,但就凭这些,我也足以打起精神来了。
直到有一天,当习惯性地我坐在磐石(那个阿穆特人)的笼子前聚精会神组装着的时候,老爷子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他说:“灵气有余,技术不足。”
我回头看着他,试探性地说:“我已经将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都尽力运用了……”
他嗤笑一声:“茂典里教的都是些误人子弟的玩意儿。”
就这样,我们谈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跟他谈有关械甲的话题,也是第一次,他从我手中接过我做的半成品。
我看见他指尖斑驳的细伤,知道这是械甲在他手上留下的痕迹。
我也看得见当他凝视那些器械时,他脸上罕见的柔情。
我想,他对械甲的爱是我所不能比的。
老爷子的确是天才,在他眼里,我这种级别,只能算是一棵待雕的朽木。
在他手下,我的确学到了很多。
偶尔安鹤轩也会来这个外星生物饲育室来玩,就他一个人。
看着他的眼神,我想,或许在他眼中,这些外星的植物、动物,并不如我先前所以为的那般冷漠。
他对他们,有一种孩子式的在意。
那种偶尔想起会来看一眼,每次看见都会开心的那种在意。
我喜欢在磐石的笼子前组装械甲,有一次,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安鹤轩已经站在我面前很久了。
并非不知道他的到来,但我以为他是在观察磐石,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但他却第一次指着我手中的东西,问:“能给我看看成品吗?”
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带他进了内里的饲育室,当时正好要到周末了,我这周做好的成品都被我摆成各种奇异的姿势,大喇喇地放在我的桌子上。
安鹤轩看了一眼,说:“怎么说?感觉有点拉风呢。”
然后他拿起其中我最满意的一个,问我:“我可以拿回去看看吗?”
要是别人我肯定就拒绝了,但他跟我的关系实际上还不错,很多时候他都是我跟谢冬荣之间的润滑调和油,所以没怎么犹豫,我让他拿走了,并嘱咐他,一定要在周末之前拿回来。
然后直到下周周一,他都没有拿来还给我,就算我拜访谢冬荣寝室的时候刻意提起这件事,他也挠挠脑袋,说什么忘了之类的话。
谢冬荣自然也在场。
听了我们的对话,他只是蹙眉,似乎不太高兴,但我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出了门后,他问我:“安鹤轩经常到你工作的地方去吗?”
我说是的,他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自从他开始比我高大那天起,面对我,他就变得越发捉摸不透,有时我甚至希望他能够像以前一样,哪怕挖苦我几句都好,但显然,时光是无法倒流的。
然后,约摸是在那周周三,安鹤轩才再次走到我面前,说什么:“我父王想见你一面。”他的表情有些僵硬,我看得心中直打突,隐隐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但说是坏事呢,却又不尽然。
那天是我第一次真正见到王。
王是那种较为英挺的男人,面庞深邃,无论是面容和气场,都和大皇子有几分相似,但约摸是因为岁月的沉淀,他带给人的震慑与周身散发出的威严,也自然是比大皇子要多得多的。
很难想象拥有这幅面容的人会是一个到处撒种的浪荡子。
说不激动是假的,起先我还以为他是看见了我的作品对我颇为赏识呢,心中还有些欣喜般的飘飘然,谁知道他的第一句就是:“你就是沈依的儿子吧。”
心中一沉,我此生最不愿意的便是从这种男人口中听到我妈的名字,那或许会带来诸多不幸,而且……他这样的身份,出了什么事,我也注定不能动手揍他。
“是的。”拿出此生最好的修养,我冲他笑了笑,却说不出别的话来。
我害怕,我真的有点害怕,我怕我一个不小心或许得跟安鹤轩孙雨泽以兄弟之名相称,虽然我也觉得我妈大概不会有那么大的魅力,但单就这样的猜测,就足以让我手脚冰凉。
“跟冬荣和鹤轩处得都不错。”说着,他笑了,此时我才从他的脸上看见一个暴戾君王的阴晴不定,虽然极力保持镇静,但手却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是的,是还不错。”我说不出别的俏皮话来。
“我有那么吓人吗?”坐另一边的沙发上,他状似亲切地对我一笑,我知道或许他是为了让我轻松而专门选择了会客室,这样我就不必仰视他,但果然,我觉得还是上与下的位置更能让我镇定一些。
“没有,只是猜不透陛下为什么忽然想要见我,稍微有点不安。”我抬头,直视他,勉力笑了出来。
“我又不会吃了你。”他略一摊手,“年纪轻轻,械甲也做得不错,鹤轩手上的那个,我把玩了一下,觉得很有意思。”
我这才算是真心地笑了出来,“有些惶恐,但是真的很高兴,陛下喜欢的话,送给你好了。”
然后他就说:“听说因为你母亲,你把宁兴贤半张脸都揍紫了。”
我呼吸有些困难,瞬间想到了无数个他挑起这个话题的可能,然而还没等我开口,他便给了我答案:“如果我想跟你母亲约会,你也会给我一拳吗?”
他笑着,直视着我,就像是一只狡猾的老妖,在等待猎物的挣扎。
咬肌处的肌肉紧得发酸,但最终却没有勇气真正咬下去,半晌,我才听见自己自嘲般地笑了一声,说:“陛下言重了,我怎么敢。”
像是听见了一个令人满意的笑话,下一刻,他颇为爽朗地笑了出来,哈哈哈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让我觉得我几乎与这个世界隔离了。
直到他拍了拍我的肩,并告诉我:“很好,年轻人,有前途。”
他打发我走了。
我不愿想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一周没回家,我更不知道我老妈那边的状况怎么样。
但我现在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坐在磐石的笼子前,在这里组装械甲,我已习惯。
笼子里的磐石不知什么时候也习惯了我,当我坐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会条件反射一般地看向我的手。
但这次我的手上没有任何械甲的零件。
我只是枯坐在那里看着磐石的模样,发着呆。
直到目光随着磐石的身躯逐渐向上,终于,我对上了他金色的眼瞳。
这似乎是我第一次真正与他对视,我相信在这些岁月中,我与他已经结下一种微妙的友谊,虽然我们从未交流过。
安果也说,我虽然来得最晚,但是却和磐石关系最好。
刚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与他对视着,我好像才逐渐明白了。
门开的时候,我本以为是老爷子或是安果回来了。
结果却是安鹤轩。
而在他身后,目不斜视缓步走来的,却是自我离开纳明后从未到过这里的谢冬荣。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嗷!
第五十章 长大
谢冬荣并没有看我,他的目光先是落到了我身前的笼子中,而笼中的磐石却是正凝视着我。
此时,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眼前的情况都称得上是反常。
可惜我实在是提不起精神,出于工作职责的本能,我先拿出笔记本,将磐石此刻的状态原原本本地写了下来。
谢冬荣走到我桌前。
他的阴影遮蔽了来自上方的灯光,我几乎可以想象到他那双冷色调的眸子正以怎样的形状睨视着我,直到我写完最后一个字,缓缓画上句号后,才听他说:“跟我回趟纳明,你妈要见你。”
这种一个信息就能解决的小事,居然能让他大驾光临,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那走吧。”将东西齐好放在桌子的右上角,我抬眸看了一眼笼中的磐石,最终起身。
此时的谢冬荣已经完全能够俯视我了,我不禁错觉在他面前我是个皱皱巴巴的老人家。
磐石的头部似乎随着我的动作而动,这令我十分意外,谢冬荣也偏过脑袋瞧了它一眼:“这家伙看起来还挺关心你。”
是啊,忍不住回头看了磐石一眼,想,几年时间,连同物种都不算是的磐石都能跟我混熟了,那你呢?
当然,如今的我是没胆子跟谢冬荣说这话的,人往往会通过对象实力的不同而选择相应的态度,我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现在我跟谢冬荣说一句骚话的后果可不是以前能比的。
现在他一拳就能把我给打懵了,所以尽量还是不要贸然出言不逊才好。
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谢冬荣变得不再像以往那么好惹(当然他以往也不好惹),以往那些关于他的朦胧恋梦,渐渐地,我也不敢再做了,常年跟械甲相处的代价好像就是变得不再浪漫也不再感性,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它的确就这样发生了。
这当然不代表我不再喜欢他,因为我熟悉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心跳的频率,那种悸动是专属于爱情的证明,不过现在我只是换了个方式表达而已。
我没有回话,跟在谢冬荣身后,安静得像个死人,这显然跟平常的我不太一样,哪怕对我漠不关心如谢冬荣都发现了,他提了一下我的后衣领,跟拎动物崽子似地稍稍拎了我一下,说:“王跟你见面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我的动向他向来清楚,安鹤轩会告诉他,安果偶尔也会跟他见面跟他说起我的近况,“是。”挠了挠头,我勉强露出点儿笑意,“吓死我了。”
谢冬荣的眼眸仿佛晶莹剔透的有色冰块,我不知道从我脸上他看见了什么,他只是皱眉,说:“发生了什么事就说,别叽叽歪歪的。”
要是平常那种普通的事情,能跟他说的我早说了,但这关乎我老妈,我不想告诉他,“没有,就是被王吓到了,感觉有点可怕。”
谢冬荣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径直走到前面,像是跟我呆在一起都觉得很多余。
可惜最终我们还是得坐在同一辆车上。
腿长的差距,两个人都坐车后排时显露无疑,谢冬荣的姿势有些憋屈,而按照博士的说法是,他还会长。
谢冬荣的生长周期好像跟平常人不太一样,就连性意识的成熟好像都会比同龄人晚一些,这很奇怪,但博士则表示这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偷偷斜过眼去看他,像是感知到了我的视线,谢冬荣一个冷眼瞥回来,唬得我只好转过脸去。
我猜他可能是想问我:“怎么今天不犯贱了?”
说实话,的确没什么心情。
“你们基地会移到其他地方去,安鹤轩告诉你没?”冷不丁地,谢冬荣主动挑起了这个话题。
这属实是罕见,因为往常大多是我没话找话,我知道这可能是因为我稍微冷淡了些,或许这无意之间触发了他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