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身体里的那个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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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跳不由加剧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谢冬荣现在怎么样?
下车,我先一步跑在我母亲前面,我看见客厅那坚固的玻璃窗被砸出了蜘蛛网裂纹,内里的东西凌乱不堪地倒在地上,其中不乏谢正初将军的昂贵的收藏品,并且…… 我听见了里面,来自谢冬荣的嘶吼声。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痛了,我感觉到谢冬荣似乎离门口很近,于是我便飞速跑过去。
打开门,我望见谢冬荣恰巧挣脱将军桎梏的那一幕,难以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怪力,毕竟将军向来以身手敏捷在军中著称,他捉拿谢冬荣的时候,也肯定是使用了擒拿技术的。
我几乎被吓傻了,谢冬荣向我扑过来,他的动作让我想到了残暴的猛兽,太快了,我根本避无可避,他将我飞扑在地,身躯被抱着狠狠砸在地上,很痛。
我听见了来自于身后我母亲的尖叫,谢冬荣的长发宛如瀑布一般遮蔽了我的视线,很长一段时间,我感觉我只能望见他的脸。
他碧蓝色的眸子在阴影下,也宛如野兽那般,闪着森冷的寒光,这是一个十分凶暴的,仿佛从食人族长大的一个野人,我的认知这样告诉我自己。
然而同时,我却被这份凌厉的美深深震憾了,“谢冬荣……” 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什么,那一刻,我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在我触及到他的那一瞬间,他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
他瘫软在我身上,约摸是因为这不是一具长期投入使用的身体,所以并不重。
而我却几乎感受到了他胸腔下有力的,心脏跳动声,咚咚的,几乎与我呼吸的频率一致。
谢正初将军将昏迷的谢冬荣十分轻易地提溜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谢冬荣只穿了一件浴袍,身上甚至有还未干的水迹。
客厅内几乎可以说是惨不忍睹,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柯博士和公主都在。
公主脸上还有未干的泪迹,她一边帮将军将谢冬荣稳稳当当安置在床上,回过头冲我笑着:“还好树树来了。”
我想说这应该跟我没有关系,就见母亲走上前询问公主:“冬荣怎么忽然就……”
“应该是洗澡的时候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博士揉了揉眉心,“他和陶树其实不应该长期分开,更别说还离那么远。”
“不是,我……” 我想辩驳,但又有些害怕,因为我发现将军正打量着我,之前说过了,面对他时,我总有些犯怂。
“你想说是凑巧。” 将军转过头,凝视着我。
“是的先生。” 我叹了口气。
“但你来了,他就消停了,这是事实。” 他站到我面前,简直给了我一种无形的威压,“过段时间,你跟他一起去茂典上学,这不是施舍,而是请求,作为回报,我们会为你办理一张卡,每个月定期存入一笔钱,当做你在茂典的费用。”
“我们也不想给你压力,但这对我们很重要。” 公主站到我身旁,轻轻拉起我的手,“可以吗?树树?”
我忍不住暗暗瞧我母亲一眼,此刻她正望着我,微微蹙眉,眼中满是担忧,我知道,她内心自然是想让我点头的。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挺向往茂典的,今天我想了一下,本来打算回家后就打电话过来…… 抱歉。” 我微微低头。
“没事的树树。” 公主冲我笑了笑,“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的。”
“好了,该检查一下数值了,阿初,来搭把手,陶树也来,把谢冬荣抬上二楼,” 博士适时中断了我们的对话,我十分意外他居然直接叫将军为 “阿初”。
“阿初,今晚上就让陶树在这住下吧,以谢冬荣现在的状况,还不能离开他。” 博士向将军提议道。
将军回眸看了我一眼,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忙不迭点头。
第六章 独处
将军将谢冬荣放入房间内的大床上,他静默地凝视了他片刻,后回头分别冲我和博士点头示意后便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他走得似乎没有一丝留恋,但我毫不怀疑将军是一位好父亲,这些年他对谢冬荣的尽心我也看在眼里,真不知道谢冬荣失去理智的时候他是一副怎么样的心情。
我静默地坐在谢冬荣床边,抬眸,小心翼翼地凝视着他的脸庞,这人清醒时我不敢靠近,倒只有合上眼、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才胆敢放任自己目光肆无忌惮在他身上流连。
不过说实在的,我还蛮羡慕谢冬荣的,毕竟我是个还没被生下来就被父亲抛弃的孩子,而他,不光拥有着公主和将军的关爱,就连一个住院的消息,都能让媒体将医院围得水泄不通。
因为谢冬荣身体状况特殊,所以他的房间内也装上了许多医疗设备,相关药物也是一应俱全地陈列在隐蔽的药箱内,以备不时之需求,单就这个房间而言,我就已经懒得估量公主和将军到底为谢冬荣废了多少心思了。
博士为谢冬荣找了几方药,安静地放在床头柜,并没有赶我走的意思,而是嘱咐我:“等会他醒了给他接点水,让他把这些喝了。”
博士似乎把我当做谢冬荣的保姆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他,我跟谢冬荣的关系并不怎么样,而且大概率,那家伙不会听我的。
“博士,之前他不是不能走路吗?怎么今天忽然攻击起别人来了?而且身手还…… 挺敏捷的?” 我试探性问道。
博士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转过身在书柜里翻找出了一本没有名字的书,“你先自己了解一下,省得什么都来问我。”
打开一看,我发现,这本书的作者居然是博士本人。
“还没有正式出版,本来就只有很少的情况能用到。” 博士轻咳一声,后上前拍了拍我的肩,“他今天忽然暴起,大概是被镜子里的自己刺激到了,惊恐也是正常的,他大概率还没有完全意识到镜子里的就是他本人。”
“以后如果你要跟他长期分开,可以将你的一些随身物品交给他,闻得到你的气味,意识到你在他身边,这样他犯病的时候就会轻松很多。”
博士说得严肃认真,我却听得忐忑不安,总觉得 “将自己的随身物品塞给对方” 的这种行为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变态。
不过,就算我将自己随身的东西给了谢冬荣,谢冬荣肯定也会立马蹙起眉头,拿出掷标枪的架势,将我那东西能扔多远就扔多远吧。
不多时,博士也走了,所以只留我一个人在这昏暗的房间内独自一人面对昏睡不醒的谢冬荣了吗?我手撑下巴,用目光描摹着他的躯体,一寸寸细细地,说来好笑,明明几天前还那么想要看见他睁开眼睛的我,此刻内心却并不期望他早点醒来。
约摸将下方的狼藉收拾完毕了,不久后,公主和老妈都到房间里来看了谢冬荣一次,但也都没有停留太久,估摸着是因为博士告诉她们不宜久留吧。
也对,要是谢冬荣醒了之后再次攻击别人怎么办?身为男人的将军和我尚还勉强有制住他的能力,而像公主和老妈这种传统意义上的 “弱女子”……
“树树,很晚了,要不你将就着在冬荣旁边睡下吧。” 公主的身躯倚着门框,看起来有几分脆弱易折,“抱歉,实在是太麻烦你了。”
“不…… 这是我应该的。” 我连忙起身回礼,向公主施以敬意,实际上在我心目中,凭公主一家对我和我老妈的恩情,他们有什么要求我都是不会拒绝的。
在公主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才将自己的衣扣解开,脱下最外面的一层外套,后小心翼翼地缓缓揭开谢冬荣的被褥,只在我自己身上盖了小小一角。
我的确已经很累了。躺在谢冬荣身边,任由我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但是直到睡着我都没能想通,为什么最终留在谢冬荣身边的人是我?
半夜,我是被狠狠推下床的。
刚开始我本以为是 “踹”,但从地上坐起身的时候,看见的却是谢冬荣极力想从床上爬起却又无能为力的挫败模样。
约摸是从哪根野兽差不多的状态中抽离出来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我甚为欣慰,甚至连生气都忘了个彻底。
“你怎么在这?” 谢冬荣斜过眼睛瞥着我,问得咬牙切齿,宛如受伤了却依然保持着野性的凶兽。
我看了眼时间,摇摇晃晃站起身,在谢冬荣的逼视下,我说:“已经很晚了,我不建议你在这个时候瞎胡闹,公主和将军刚刚休息,你还是消停点吧。”
谢冬荣将我的劝诫无视了个彻底,“回答我的问题。” 他只说。
他声音压得很低,应该不至于吵醒别人,我想起博士嘱咐我叫他吃的药,便找了个杯子为他接了杯水,“博士说最好由我来看护你,这样你会更稳定。” 将药递到他面前,“吃了吧。” 我说。
谢冬荣接过药,拳头合握,我听见了药物碎裂的声音,他瞥了我接给他的水,后只说:“我不需要你在这,出去。”
“你还是把药喝了吧,博士说这对你有好处。”
“我没病,为什么要喝药?” 谢冬荣拔高音量,面色不善地看向我,在他碧蓝色的眼眸里,我看见了不加掩饰的厌恶。
“抱歉,的确不是病,只是你回到自己身体里的负面反应,但你总不能就那样让它发作吧。” 我心中无比清楚,跟他硬碰硬没有半毛钱好处,再说,其实对他,我本身也没什么脾气。
谁叫我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在心里发誓以后要对他好呢?
“就算你现在不喝,也总会有人强迫你喝了的,来,” 我微微蹲身,以半蹲的姿态平视他,再接再厉地将水递到他眼前,“喝了吧。” 我说。
这回谢冬荣没有推辞,他凝眉夺过我手中的水杯,展开手掌,刚才的药几乎都被他的力气全部碾碎了,没有糖衣包裹的药物会很苦,但是他却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将它们全部扔进了嘴里,就着水一口吞下,全程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 苦吗?” 我忍不住问。
谢冬荣只抬眸盯我一眼,那表情,仿佛我问了一个天大的蠢问题。
或许这药不苦吧,于是我便自顾自地给我自己解答了。
约摸等他缓过劲来,我又想起博士先前所言的 “随身物品”,其实在他睡着的时候我就把我的一个纽扣用绳子穿成了一条项链,打算到时候塞给他,但看现在这情况,似乎我再说一句谢冬荣就会再次炸毛,于是我十分明智地选则了缄默。
“我还能不能睡你这啊?” 我瞥了谢冬荣一眼,试探着问,心中却估摸如今这家伙肯定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出去!”
“那我睡哪儿啊?”
“我管你?”
见他如此铁石心肠,我便也不抱希望了,反正客厅的沙发还是能睡的。
“对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的我又退了回去,谢冬荣再次睁开了原本已然闭上的眼睛,其中的蕴含着的杀气,我敢说,要是他腿能用,他就已经一脚将我踹到窗子外面去了,“你还没有我的联系方式吧,你有需要就叫我,我的电话是……”
“滚!”
我滚了,我蜷缩在沙发内,很想要一个床单给我暖暖身子,其实原本公主家是有我专门的房间的,但那间房几乎在纳明另一端,距离谢冬荣实在太远,我怕他晚上出状况,所以想尽量在近点的地方守着。
第二天,谢冬荣将我赶出房门的消息果不其然传入了公主耳中。
像公主这样的人,自是不会骂他的,但她能念叨,从清早起床到早饭完毕,我敢说,我已经听过不下五十次的 “你怎么能这样对树树呢?” 了。
迎着谢冬荣不甚友善的眼神,我知道,大概率因此,他更加讨厌我了。
“那个,” 趁着公主在,将一早准备好的纽扣项链攥在手里,我走到谢冬荣面前,“这个给你。”
谢冬荣面色不善地接过,我几乎看见他额角暴起的青筋,“这是什么?” 近乎咬牙切齿地,他问。
“我的纽扣,为了防止出现上次的情况,博士让你携带一些我的随身小物件……” 说到一半,我说不下去了,看谢冬荣那表情,估计是被我恶心得不轻,我估摸着很快他就会出言不逊了,但在那之前——
“对,博士说过,冬荣,收着。” 起码在表面上,公主的话谢冬荣还是比较听的,但是我不敢保证他之后会不会偷偷扔掉。
“我帮他戴上吧。” 几近恶趣味地,我拿回了谢冬荣手中,我制作的那颗简易项链,半蹲着,微微靠近他,我为他结绳,好像只有这样的时刻,我才能得到离他更近的许可。
“你能不能不要恶心我了?”
他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这样说。
回家之前,公主专程追出来,告诉我们,三天后司机会载着谢冬荣到我家楼下,载着我俩一起去报名。
真好奇谢冬荣知道这一消息时的表情,向公主道着别,我忍不住向门内望去。
“冬荣好像不太喜欢我们呢。” 身旁,许久未曾说话,也无甚存在感的老妈突如其来道。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该不该夸她有眼力见。
第七章 车上
看惯了纳明的金碧辉煌,再回到自己家时,一种凄惨的萧瑟感油然而生。
这个时间,第一节 课估计都已经上到一半了,惰性使我不愿再去学校报到,但一想到今天还没来得及去半山领取自己的械甲……
在门口穿鞋的时候,老妈叫住了我,“去跟老师说一声吧,转学的事……” 她眼里亮晶晶的,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要是那些老师知道我们家树树要去茂典上学会是什么反应呢?”这毋庸置疑就是她内心的真实写照,因为能够优越于别人的时候很少,所以她几乎抓紧了每一个能够向别人 “炫耀” 的时刻。
想着,我觉得我自己也挺残忍的,居然这样解读自己的母亲,不过这恰恰也是她可爱的地方不是吗?
不过,最令我在意的是,以现在的趋势来看,最终我们还是会时常进出公主家啊,那么我和我妈搬出去又意义何在呢?先不说来来回回会很麻烦,主要是我比较怕我妈迟迟不肯从梦中醒来。
因为我看她回家后就又直奔她那卧室、摸她那些裙子去了。
“天才弟弟,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你就不怕上学迟到?” 半山的老板娘以惯常轻佻的口吻跟我说着话,我想了想,“以后可以按月付吗?我要转学了,想一次带一个月的零件去上学的地方。”
其实这是不符合规定的,我仗着老板娘对我有几分如弟弟一般的喜爱,才大着胆子提了出来。
“一个月的零件啊…… 很重哦,而且成本也很高的,从来没有哪家店的店员提出这样的要求。” 老板娘歪头蹙眉,满脸的困扰。
“没有,我也只是说一句,因为以后离得远了,可能就不能天天来了,抱歉…… 提了个无理的要求。” 我挠了挠脸,稍微有点不太好意思。
老板娘用她那双明媚的大眼睛盯着我,后笑了:“如果你肯交一部分押金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可别告诉别人,谁叫我还有舍不得你呢?”
老板娘是个有魅力的女人,要不是我是弯的,此刻我肯定爱上她了,“可别舍不得我啊,我喜欢男人啊。”
老板娘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一巴掌拍我肩上,“臭小子,想什么呢?老娘对你这种嫩草不感兴趣。”
那就好。
一到学校,还没踏进教室门,我就已经听见了孙雨泽明天就要转走的消息。
不同于孙雨泽,我不想让自己这点屁事弄得全班人尽皆知,我先是趁课间去办公室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