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反派大佬-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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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冰,运输,再刻成冰雕,也够这么多人忙一整日的了。”巩绍言也追随着她的目光,笑道。
接着,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云丹也笑道:“走。”
说完,她就将对着门另一边的窗子打开,纵身一跃,从窗子钻了出去。
巩绍言也快速跟上。
两人悄悄出了四合院,从窗子跳下之后便立即落回了地上,专挑偏僻的小道走。为了尽可能隐蔽,连伞都没有打。很快云丹和巩绍言的身上就都落满了雪花,几乎将整个人都盖住了,在漫天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中,他们似乎也与这天地之间的白茫茫融为了一体。
走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他们来到了飞琼山庄右侧的一处边缘位置。
熟练地借助树和绳子翻过假山和墙,眼前便是绵延起伏、一望无际的群山。
飞琼山庄两侧的群山和其背靠的千年雪山不同,海拔低了许多,春夏之时漫山遍野百花绽放、群莺彩蝶飞舞,一到冬天则是一片荒凉。
这里人迹罕至,山路大大小小的石块裸露,光秃秃的树枝横七竖八,此刻都被大雪完全覆盖了,脚下的积雪极其松软,一步踏下,几乎半个身子都要陷进去。
云丹颇觉好玩,左踩右踩了几步,看起来很是满意:“三弟说得不错,这里果然很合适。”
话音未落,她就跳了起来,双脚一同用力,往前方一处扑了下去。
哗啦——
这一跳,积雪直接埋到了云丹的胸口。
她露出个脑袋来,对巩绍言兴奋地挥了挥手:“我先走一步啦!”
“嗯。”巩绍言哭笑不得,也对她挥了挥手。
接着,她就又原地蹦哒几下,很快,便连脑袋也消失在地面上了。
云丹一边念叨着“还好今天穿得够厚实,不然肯定要被冷死”,一边双手双脚齐齐上阵地往前刨着雪,觉得此时的自己真的很像一只地鼠。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积雪之下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寒冷,反而可能由于像是盖上了一层雪白的厚绒被子,竟比地面上要温暖些。
往前扒拉了一会儿,就听“扑通”一声,自己旁边的雪也一下子松散开,一个身影随之落了下来,正是巩绍言。
两人一起往前刨了不知多久,终于感受到原本干燥温暖的积雪中传来了渐渐加重的湿意。
雪里夹杂了水汽,也就变得黏重了许多,松软的雪隐隐要变成坚硬的冰雪,云丹加大力气刨了一会儿,很快冻僵的手指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渐渐的,疼痛也因寒冷变得麻木,渗出的点点血迹马上凝结,又被重新划破。一双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上青青紫紫红红绿绿,一时间看起来竟是有点惨不忍睹。
云丹却没空理会自己的手,只是闷头与巩绍言一起费劲全力地往前一寸寸挪动。
幸好他们选的位置本就距离飞琼山庄的正门不远,这样艰苦的前行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一小块碎冰“咔哒”一声掉落,一小股冷泉便从冰雪的缝隙中汩汩流了出来。
云丹和巩绍言的视线隔空相撞,她开口无声地道:到了。
巩绍言点了点头。
接着,云丹便试探着抬高了手臂,敲了敲头顶上方的冰雪。
微弱而沉闷的声音传来,云丹从袖中取出一根钢针,找了个较为轻薄的位置扎了下去,再把双手覆于其上,加大力度,一点点将钢针往里面推进。
待钢针终于把上方那层冰雪穿透,云丹把钢针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再将眼睛凑近那微小的孔洞,往上瞧。
然而,除了从天空落下来的大雪之外,什么都看不见,眼睛里还进了一片雪花。
云丹眨了眨眼睛,还没用手去揉,冰凉雪花便自己在她的眼睛里化开了。
巩绍言扯了扯她的衣袖,用口型道:再开大一点。雪这么大,没人会发现的。
云丹也正有此意,点了点头后便小心地在旁边寻了块尖锐的小冰块,小心地敲碎了那小孔周围的冰雪。
细碎的冰雪扑簌簌地落下来,巩绍言找了个角度斜斜地往外看去,随即目光转向云丹,认真地点了点头。
云丹略略松下一口气来。
虽然知道该怎么走,行进过程中也一直在确认方向无误,但毕竟是在冰雪之下,和平时在地面上的感觉大相径庭,因而还是有些不放心。
幸好来对地方了。
接着,她又从那破碎之处往外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便又将洞口弄大了一些,勉强把头探了出去。
眼前是让人眼花缭乱的风雪,外边是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他们已经到了飞琼山庄的前方,那条冰河的中下游处。冰河的下游末尾有一片冰湖,表面的冰层相对容易开采,而且凿开了也不会影响冰河的整体美观,是以一直被用于采冰。
但容易开采,也就意味着这冰湖表面的冰层比较薄脆。
当然一般来说,在这冰冻三尺的冰封雪地之中,冰湖表面冰层的薄脆也只是相对冰河而言,实际上如果不刻意破坏,是不可能自己碎裂开来的。
只是若有人居心叵测——
居心叵测的云丹和巩绍言躲在冰层之下,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暖和,僵着仿佛已经被冻成了冰块的身子,煎熬地等待着日头一分分升起。
一分一秒过去,云丹已经冷得几乎失去知觉了,终于看到那在风雪之中无比微弱的日光从地平线边,缓缓爬上了天空,直到距离正上方只剩几步之遥。
云丹看向巩绍言,原本冷得快要恍恍惚惚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用口型道:要快。
接着,两人便不再多言,而是分开了两边方向,各自一把抓起带来的斧头,用力往上方一挥!
虽然有风雪声和开采冰块的声音作掩护,这边的响动也可能随时被人发现,所以他们的动作一定要快!
至少要比他们发现并撤退要快!
冰雪之上,走动不便,再加上惊慌之下有人滑倒造成混乱的可能性很大,要撤退并非一时半会的易事。
先前为了隐蔽,他们一直不敢动用斧头,而是直接用手一路刨开冰雪来到此处,现在却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有快,才有可能困住上面的那些人!
每用力用斧头凿开上方的冰雪一回,就有大大小小的冰碴子往身上和脸上掉,甚至因为距离冰湖越来越近,地底下也渗出汩汩湖水,水面很快便深至腰腹处。
云丹喘了口气,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冰雪,咬了咬牙将膝盖以下的衣物扯开,再一下子跃到了冰雪表层之上。
没有半分停顿,她举起斧头,对着前边脚下的湖面就是用力一劈!
第164章 、生死憾
咔嚓!
一声冰块碎裂的轻脆声音响起; 接着,冰湖的表面上就出现了一道裂缝。
裂缝两边的冰层在冲击力之下缓缓分开,露出了下方没有冻结的湖水。
云丹转了转手腕; 再抖了抖几乎全部湿透的身子; 一步跳到了对面的冰湖冰层上,沿着刚才开凿过的地方继续用斧头敲。
在破坏过一次之后,旁边的冰层也松动了些; 基本上不用太多力气就能将其碎开。
与此同时; 巩绍言也在跟她相反的方向凿冰,两人背对而行; 均是干脆果决、毫不拖泥带水地快速前行。
周围除了茫茫飞雪之外并没有见到任何人; 看来那些御林骑估计要么陪在端王等人身侧,要么是守在来到冰湖所必经的冰河两边。
还好,他们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云丹想到这里不由有点哭笑不得,平常谁能想到会有人在冰雪下挖个地道过来啊?
刚才他们首先做的就是将冰湖与冰河之间的联系切断,现在则是已经把冰湖四周边缘也凿开了一半; 对位于湖中心位置的人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
只要再把剩下的半个冰湖边缘凿开; 只留下一小块地方; 守住那里等支援就可以。。。。。。
正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下手飞速,正当云丹和巩绍言快要接近目的地的时候; 大约是因着要休息的缘故,那不断响起的采冰声徒然断了!
一片只剩风雪呼啸声的别样寂静之中; 云丹的手猛地用力收紧一顿; 快要砍到冰层上的斧头被她堪堪止住了势头,停在了距离冰层不过一寸的上方!
巩绍言的声响也骤然停下。
然而; 她刚凿开的那条裂缝却还在不断扩大; 被凛冽的烈风一吹; 又发出了清脆的“咔擦”一声!
几块大小不一的碎冰悠悠然自那处分开,云丹大气也不敢出,一动不动地盯着湖中央的方向,眼前却只有一片纷乱大雪,根本看不清那边的情况。
刚通过剧烈运动而刚稍稍有了一点暖意的身子此刻凝固起来,不过瞬间便又被风雪浇了个透心凉。
就在这时,她终于隐约听到了一点人声。
按理来说,她所在的边缘位置距离湖中央很远,在如此大的风雪声下是不可能听到彼此声音的,否则那么多人聚集在湖中央,怎么可能听不到一点说话声?
而现在听到的人声模模糊糊,根本听不清是什么内容,但云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有人正在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
云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刚才冰层碎裂的响声是从自己这边发出来的。。。。。。是不是他们发现了有哪里不对劲?
云丹握紧了早就冷得没了知觉的拳头,死死抓着斧头的手柄。
巩绍言那里刚才很安静,应该不会被发现,只要自己拖住这边,他就还有机会将剩下的一小圈冰湖边缘的冰层凿开!
思绪翻涌间,云丹终于听清了其中一个声音。
那声音似乎是端王身边的一个御林骑,他道:“端王殿下,这不是我们那边的采冰声,方才的响动恐怕另有其人!”
接着,她又听到了端王的声音,他道:“去看看。”
云丹见事已至此,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咬了咬牙就提起了手中的斧头,接着往旁边的冰层用力挥下!
反正都要被发现了,不如抓紧时间试着把剩下要凿的冰也凿开!
没有了先前的采冰声作掩护,这回斧头砍下的巨响尤为明显,即使是隔着不近的距离,云丹都隐隐能感觉到湖中央的人们好像有些不明所以地躁动了起来。
来人虽然碍于在冰面之上,跑动不能像在陆地上那么迅速,但脚步声却是明显加快了,云丹懒得管也不敢耽误,只是继续沿着裂痕一路凿过去。
斧头被举起又挥下,举起又挥下,不断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住手!”
一道厉声响起,云丹百忙之余抽空抬起脸瞥了一眼面前隐隐约约从风雪中显出的人影,却置若罔闻,只是又低下了头,手下动作不停。
还差十几步,她就可以。。。。。。
云丹急喘了一下,一口气还没喘匀,下一瞬,脖子就被紧紧掐住!
“咳咳、咳咳咳!”
云丹本就体力不支了,再被用力一掐,不由自主地咳嗽两声之后,眼前顿时一黑。
等视线恢复清晰,她才察觉到自己已经被面前的人掐着脖子直接提了起来。她试着挣扎了几下,又去扒那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却只是双脚在半空晃了晃,根本无法撼动自己咽喉前那只大手分毫。
她也是自小习武的,否则也不可能一路以来坚持到现在,但即便如此,她已是精疲力尽了。如果不是之前的消耗太大,她现在也不至于受制于人,毫无还手之力。
而面前这个冰天雪地之中一身鸢尾色华服、眉目清冽的男子,不是端王又是谁?
直到现在,被人拎了起来几乎动弹不得,云丹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现在全身上下、从里到外、甚至于五脏六腑之中,全都像是灌满了冰雪一般,就连呼出的气也没有半点温度可言。
四肢也早就已经全部冻僵,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先前不过是凭借着一腔意志在强撑。此时被人掐着脖子,被迫强行放松下来,一双因受冻而肿胀得青紫、布满了深深浅浅凝固了的血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更何况气也是有出无进,云丹只觉得一阵阵缺氧,很快脑海便是一片浑沌,只是右手还是死死地抓着斧头,双眼微微睁大,盯着旁边还没来得及凿开的冰层。
她已经不太清醒的意识里,反复出现的只有一个念头。
还、还差一点。。。。。。就可以。。。。。。
“你胆子挺大。”
就在云丹逐渐觉得视野愈发模糊之时,端王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和以往一般的凛然,却多了几分杀意。
“皇。。。。。。皇叔。。。。。。”云丹挤出最后一点气勉强出了声音。
不知为何,端王听到她这一声之后,竟是缓缓卸了点力,掐着云丹的手也随之松开了些许。
“咳、咳咳!咳咳咳——”
一口冰冷的空气猛地灌入喉咙,云丹被呛得又开始剧烈咳嗽。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端王刚放松了警惕,他身后的风雪中徒然掠过一个人影!
那人带起一阵寒风,端王似有所感,立即提着云丹侧身避让开来!
哪知那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并非要对端王不利,而只是虚晃了一下,足间一点便换了个方向,直冲那云丹还未来得及开凿的冰层而去!
是巩绍言!
巩绍言也不怕冰层危险,微微躬着身子就往那边滑了过去。端王刚才闪到了几步开外,又顾及手上提着的云丹,根本来不及制止巩绍言!
巩绍言这回仿佛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并没有像他们之前那样一点点往后开凿,将斧头自已经断裂的冰层处往后拖去,竟是想要直接一口气将那一段冰层全部生生拽开!
他死咬着牙,额上和手上青筋暴起,再只见他将斧头使劲一拉,那段冰层竟然真的就这样裂了开来!
云丹在一旁胆战心惊,直到看到这一幕,当然是又惊喜又激动,若不是自己还被人掐着举在半空,就算此刻再累也得跳起来给他鼓掌。
她是高兴了,提着她的端王则是面覆寒霜,看着巩绍言的眼中杀意涌动。
下一刻,他就将云丹直接一把甩开,径自朝巩绍言迈步走去,边从腰间拔出佩剑。
伴随着剑身出鞘的破空铮鸣声,云丹被端王丢了出去,大惊失色的同时还不忘将斧头一把扔开,免得待会不小心砍了自己,同时在半空中举起双臂护住自己的脑袋,落地之时往侧边打了个滚,这才没有大碍。
她呲牙咧嘴地在心里叫了声好疼,边一手扶着身下的冰面,勉强支撑着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就被不知何时赶到的几个御林骑包围了。
半俯着身子,看着那一圈齐刷刷在白雪映照下光芒逼人的剑尖,云丹不敢再造次,只得重新呆呆地坐了下来,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
死而无憾。
这念头刚出现又被她自己驳回了——
说什么傻话,这不还没死呢吗!
无憾什么无憾,该凿的冰是凿完了,想见的人还没见到啊!
想着,云丹又立即打起了精神来,左看右看发现自己逃不出这几个御林骑的手心,只得对着他们挨个气势很足地瞪了过去。
另一边的巩绍言生命力何其顽强,在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又是刨雪又是凿冰之后,竟然还能有余力和端王周旋,虽然伤不到端王,却尚且可以避开他的攻击。
一个是素来养尊处优的王爷,一个是在沙场上真枪实刀厮杀过的小侯爷,在这样的局势下,竟然一时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但端王似乎本也没打算跟他单挑,因为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陆陆续续又有大约十几二十个身披石灰色铁甲的士兵,大概是因为听到了这边的响动,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